慕言看着言星沈，冷淡的眸子中泛起一丝丝奇异的光彩来，“世子，本宫虽然在山上呆了数年，但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她眸中波光一转，浅浅上前一步，“世子也不必烦恼本宫的目的，本宫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言星沈冷笑一声，“那公主殿下恐怕是找错人了，在下也自身难保。”
他挪开眸光，“今日殿下也该看到了，这清远侯府中，仍是言升旭的天下。”
“是吗？”慕言不恼反笑，“我怎么觉着不是这样呢？”她又靠近了些许，两人的距离又近了几分。
浅淡的女儿香涌入鼻尖，言星沈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眸色更冷，正欲开口说话，便听见一道细不可闻的声音传入自己耳中。
“我喜欢和疯子做交易，不费事儿。”话音落，眼前女子迅速往后退去，动作迅速而优雅，裙裾未动，人已远离。
言星沈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另一道活蹦乱跳的身影，她就从来不会这样循规蹈矩，漂亮的眼眸滴溜溜一转，就不知道想到何处去了。
一念下，他眸中冰冷的神色都缓和了些许。
“疯子？”唇角笑意淡淡扬起，“九公主，和疯子做交易，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慕言眸中闪过一丝惊愕，言星沈的形容和情报中说的并不一样。
至少……现在的他并不能称为一个疯子。
慕言心下思量，面上不显，只浅浅笑道，“这就不是世子应该关心的事情了，那么世子，可愿意和本宫结盟呢？”
“那么九公主想要什么呢？”
“草原要来人了。”慕言回望着言星沈，眸中一片冷厉，“我给你白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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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要来人了，是什么意思？”梁国公府中，梁山青将手中瓷盏轻轻放下，吐出这样一句话来，“九公主寻了言轻语，又主动给予妹妹方便，待宴会结束之后又主动寻了言星沈。”
他淡淡的，漫不经心的将慕言的一举一动娓娓道出，“我思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缘由。”
言罢，梁山青看了眼不甚理解的梁月落，又补充了一句，“草原来人，是为了和亲。”
一脸懵的梁月落瞬间明白过来，“是因为和亲啊。”
“怪不得，怪不得。”今日慕言的态度的确是有些奇怪，是一副故意要给梁月落好意的态度。她还正纳闷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感情是在这儿未雨绸缪呢。
“皇室中适龄的公主就两个。”
“二公主平瑾，九公主慕言。”话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二公主已经疯了，此时正在四皇子宋安杨府中休养，自然不是和亲的人选。
那么剩下的人就只有九公主慕言了。
再往深处想一想，九公主是前段时间才从山上接下来的，连及笄礼都是在山上由庙里面的僧人主持的，可见皇帝并不重视她。
那么接她下山，目的便只有一个了，就是和草原联姻。
无论二公主如何，联姻的最佳人选都会是慕言。
“等等。”理清这些关系，梁月落举手提问，“还有个问题，九公主和大皇子不是亲兄妹吗？他不管管？”
梁山青用一种看小朋友的眼神看了梁月落一眼，对上梁月落有些不理解的眼神，他轻叹一口气。
自家妹妹虽然聪慧，理论知识完备，奈何还是见识少了人心，以为天底下所有哥哥都会全心全意护着自家妹妹。
“皇室无亲情。”梁国公叹了口气，“就算是曾经有，过了这么些年，也不过就是一层淡淡的血缘关系了。”
梁月落想起那个书中描述的，追在马车后面的小小少年，心头突然堵得慌。
原来……亲情也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吗？
曾经弱小的少年郎长大了，却不想再回护自己护不住的小姑娘了吗？
梁月落摇摇头，努力将脑海中这样的念头甩出去，回归到正题，“那么，我们能做什么呢？”
问到点子上了，梁国公和梁山青对视一眼，沉沉答道，“草原来人，一向都是梁国公府出面接待。”
说完，两人齐齐看了眼乖巧坐在一旁仔细聆听的梁天远，“这一次，陛下钦点了天远。”
梁天远：“！”
吃瓜吃得好好的，突然一下子这个瓜就跑到自己身上了，梁天远“唰”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这不一向都是大哥的事情吗？怎么突然转移到我身上了？”
他瞪圆了眼睛，惊讶得下巴都要合不上了。
梁天远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不过就是一个莽夫，就单单是坐在这里听父亲和大哥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脑子里面都是一团浆糊，连妹妹都比不上……
他紧张的搓搓手，憨笑道：“哥，你们拿我开玩笑的吧？”
梁山青极轻极淡的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梁天远顿时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头巴脑的重重坐了下去，“这不是要我去死吗？”
梁月落也好笑得瞥了他一眼，决定让着傻乎乎的二哥自己消化一下这个晴天霹雳，继续问道，“那今年为何突然换人了呢？”
“据说，是大皇子宋安槐提议的。”梁山青用一种“孺子可教也”的眸光看着梁月落，“现在明白了吗？”
“嗯，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我怎么什么也不明白啊？”不等梁月落说完，梁天远哇哇乱叫起来，整个人显得慌乱而紧张，“大哥，妹妹，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些呀，我才是这次被针对的人啊，你们不和我讲清楚明白，到时候我被人背后捅刀子了怎么办？”
他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大哥，你知道，真刀真枪我从来没怕过谁，可是背后磨软刀子，我是真的不行。”
“不是针对你，实则是在帮我们梁国公府呢。”
“啊？”此话落下，梁天远更是懵逼了，甚至连一旁坐着喝茶的叶氏都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出声提醒道，“你想想，你大哥这些年可有出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