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
祝荣看了叶初很长时间,却没有说出半句话。
这些日子,叶初究竟是经历了多少的事情,才会下定决心要和纪佑琛离婚。
祝荣只知道,叶初比自己勇敢。
她敢于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敢于脱离纪家的挣脱。
这么多年,纪家就像是一个富丽堂皇的金笼子,囚禁了她这么多年,她却没有逃离的勇气。
但叶初不一样,她有这种勇气,并且敢于直面这一切。
“妈。”叶初脸上挂着一丝笑容,无论她和纪佑琛之间发生了多少事情,祝荣都是无辜的。
那是她一直很尊重的长辈,即使她和纪佑琛离婚,这一切也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
“爷爷呢?”
见叶初不想在提及这些,祝荣也不在勉强她,直接带着她来到了病房。
病房里,医院独特的气息让叶初频频皱眉。
这一切都说明,纪老爷子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
虽然心中早走准备,但看到纪老爷子的时候,叶初还是惊吸了一口凉气。
短短几天时间,纪老爷子的身体,竟然已经孱弱到这种程度,病服背后,都是骨头。
整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血气,一直不停的在输着液,也正是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才能让他存活到今天。
“爷爷。”
叶初一声声的呼唤,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现在已经陷入沉睡,你是没有办法喊醒的。”
艾德斯在一旁看着叶初一声声的喊着纪老爷子,眼中满满都是鄙夷。
这个如此奸诈的女人,也会有这么真心的时刻,真是好笑。
“他怎么会这样。”
多日来的打击已经让叶初的精神状态有些涣散,祝荣见此,直接将叶初带出了病房。
“妈,爷爷他……”
叶初拉着祝荣的手,眼中是无限的担忧。
“爷爷他没事。”祝荣轻轻安抚着叶初。
……
“纪夫人,叶小姐。”
办公室里,艾德斯将两份文件递给两个人,“这是最终的手术方案,你们看一下。”
“教授的专业能力,我们很相信。”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祝荣甚至都没有打开那份文件,只是非常确定的回答。
祝荣的态度也很让艾德斯满意,这样的病患家属他非常喜欢。
总有很多的病患家属,没有任何的专业能力,却一直在干预着医生的各种决定。
“既然纪夫人信任,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艾德斯同样也很期待这个手术的成功。
自从二十五年前,那场手术失败之后,自己对于这个手术总是趋之若鹜。
“纪老的身体状况,叶小姐不必担心。”
见叶初如此忧心忡忡,艾德斯竟然有一丝的不忍。
这样百般筹谋的女人,竟然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初见叶初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这样的人,纪老爷子对她来说应该很重要。
“我们有专业的人来负责,只是能不能撑到手术成功那天,就要看纪老自己了。”
……
接下来的日子,叶初每天都会去医院看望纪老爷子。
她多希望纪老爷子可以睁开眼看看自己,但是纪老爷子好像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任叶初怎样呼唤都喊不醒。
离开医院,叶初则更喜欢去四处逛一逛。
那个别墅里,有太多自己和纪佑琛的回忆。
而此时,自己再也不想见到纪佑琛了。
那些话,历历在目。
她从来没想过,纪佑琛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之间多年的情谊,为什么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全部变了呢。
而此时远在清城的纪佑琛,则是直接买醉。
“你能不能别喝了。”
洛子飞直接夺过纪佑琛的酒杯,声色俱厉的说。
他根本想不明白,那天分开的时候,一切都是好好的。
短短几天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给我。”
而此时的纪佑琛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眼中除了酒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他们之间废了那么多的挫折才走到一起,为什么这一切会变成这样。
那么多年的感情,叶初就如此狠心,对自己没有一丝的情谊吗?
在叶初说出离婚的那一刻,纪佑琛的心犹如千刀万剐。
这么多年,他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父母关系不合,创业失败,爷爷重病……
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像那一刻,有一种坠入万丈深渊的感觉。
被自己最深爱的人亲手推入深渊,万劫不复。
“她要和我离婚,这么多年,她的心中竟然没有一丝的眷恋。”
纪佑琛脑海中除了那句“离婚”,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刺激到他的了。
趁纪佑琛不注意,洛子飞一杯水泼过去,直接将纪佑琛浇的透心凉。
“你疯了。”
纪佑琛语气中尽是不满,自己最爱的人要和自己离婚,自己的兄弟还要落井下石。
“是你疯了。”
洛子飞冷眼看着纪佑琛,眼前的纪佑琛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在你心中,难道就没有值得在意的事情了吗?”
洛子飞的质问,只是得到了纪佑琛一丝不屑的笑。
自己心中,值得在意的事情。
自己这一生,真正值得在意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叶初,一个是爷爷。
原本他以为,自己和叶初结婚,会令爷爷开心,这一切的美好都会持续下去,可现在呢?
爷爷生死未卜,叶初要和自己离婚。
梦中的一切多么美好,梦醒时分,就会都么痛苦。
“我在意的人,已经一个个的离我而去。”
纪佑琛眼中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悲剧,这份悲凉出现的那么不合时宜。
这样的神情,就不应该出现在纪佑琛这种天之骄子的身上。
可洛子飞却切切实实的在纪佑琛的身上看到了那份悲凉。
人人都说,纪家公子爷,四处留情,最是无情。
却没有人知道,无情的人也是最有情的人,这份情,被隐藏在最深处。
藏的太深,有时候,就算是本人都快忘记了。
但这份情,却从没消失。
直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出现,化作最毒的毒药,给人最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