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水柱化作凤形!
蜿蜒腾挪间,发出凄厉的嘶吼,朝陈安席卷而来。
“来得好!”
陈安一甩长枪!
如虹彩挂空,身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暴射而出,陀螺般旋身暴劈,挑出一道十丈血芒。
紧接着,借着血芒和水凤碰撞的空档,他陡然消失在原地,
将全部的劲力都集中在枪头,拧身丢出,
乌木长枪犹如离弦之箭,在空中兜了一个大圈子,噗噗爆响,接连刺穿四道李长老的分身,
直奔正在掐诀结阵的本尊而去!
嗤!
李尺通大惊失色,躲闪不及。
只能勉强提剑去挡,可他哪里吃的住这股怪力,玄阶中品的古剑被震得铿锵倒飞,
肩头又被扎出破洞,鲜血爆绽!
他惊慌失措,脚下腾云,狼狈地往后飞退。
陈安却乘势追击,五指一抬唤回乌木长枪在手,翻腕一转,凌空一扫,划出玄奥弧线!
“不中用的东西!”
金老魔冷笑一声,只能来救。
巨大的身形飘忽,从侧面闪烁过来。
突兀横挡在二人中间,同时两臂探出,长戟和魔刀铿锵格挡住陈安的顺势枪刺,互相角力,拼了个势均力敌。
陈安在上,他在下,在半空中激荡出滚滚的灵力涟漪。
可这老魔的剩余四臂也不是吃素的,沛然齐出,魔气森森,四样斧钺棍鼎法宝光芒大绽,轰向陈安胸膛!
好在陈安早料到他的目的,身体猛地一扭,顺着斜线避开。
可他还没来得及拉开距离,
金老魔嘿嘿狞笑,嘴唇蠕动魔口一张,从里面居然又伸出一只血淋淋的巨掌,像卡车般大小,五爪如勾,速度快到突破音障,一攥而下,就要按碎陈安的脑袋!
远处山头,沈幼琳捂嘴尖叫!
这边的天空,李尺通笑容狰狞。
就在众人都以为陈安必死无疑之时,
金老魔的巨掌果然按住陈安身躯,猛然用力,却没有意料之中血肉爆开的画面。
反而是老魔头突然一声惨呼,掌心一团烈焰熊熊燃起,他避之不及地手掌被烧了个焦碎!
“你!”
金老魔本命法宝受创,气息萎靡不少。
瞳孔骤缩着惊恐后退。
他只见空中的璀璨火焰之中,走出一个长发乱舞,
浑身肌肉虬结的凶兽般的男人!
他脚下踩着烈焰繁花,周身电光闪烁,从眼眸到头发变得一片赤红,
双臂捶胸,仰天发出凶戾嘶吼,震动十方长空,方圆千里!
“吼!”
这一声咆哮之下,九天乌云滚滚下垂,山崖粉碎,地面掀起无数道沟壑,无数草木化为齑粉!
震颤中,李尺通呆滞仰望着这一幕。
四周山野俱静,场面显得诡异而骇人。
数里之外的沈幼琳捂住耳朵,纵然有了炼气二层的修为也被震得跪倒,瞠目结舌地仰望这一幕。
大山里寂静的十里八乡,上百个村落,上万名熟睡中的村民,被骇然惊醒,纷纷跑出来聚到空地,抬头望向西北方向的天穹。
此时此刻。
再次魔化的陈安,一头赤红长发,随风飘扬。
双眸如火炬炯炯生辉,身形接近两米。
虽然跟金老魔庞大的身躯比起来宛如蝼蚁,
可那浑身散发的毁灭性气息,时而闪烁的紫电和焰芒,衬托得他宛如一尊盖世魔神!
“你……你是魔道修士!”
李尺通颤抖着说出这句话,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他和金老魔对视一眼,都感受到此人的变化绝不是花架子,气息暴涨了三倍有余,单论灵力强度,已经走到了筑基尽头,离紫府境也就是半步之遥。
虽说这种秘法一般持续不了太久,但二人所剩的灵力也不多了,再打下去是两败俱伤。
“道友,误会,都是误会!”
金老魔庞大的身躯屹立长空,惊惶出声。
“既然你我都是魔道修士,就是莫大的缘分。
今日之事不如作罢。
你我联手,宰了这李尺通,那女人我也让给你如何?”
“老贼无耻!”
李长老扭头怒吼,又急切道:“道友不要听他胡说,金老魔阴险狡诈,连师门弟兄都杀了不止一个。
他不过是想让咱俩鹬蚌相争,他来当渔翁。”
“倒不如咱俩合力,这老魔头身上法宝多得很。
事后你七我三,至于我那徒儿沈幼琳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这样可好?”
二人心知肚明,此人战力太过恐怖,即使围攻他也很难打出个结果。
都想争取到自己这边。
“不要争了,今日,你俩都得留在这里!”
陈安语调沙哑低沉,声若雷鸣。
他身躯晃动了一下,踩得空气都爆裂震颤。
腰身弓起,积蓄着恐怖的怪力。
“慢着!”
金老魔不再抱有侥幸心理,六臂一振,低吼道:“打也得打个明白。
先说说你修的到底是哪派魔门,这绝不是江南的路数,越界肆虐此地,不怕你家宗主责罚么?”
“对!”
李长老也咬牙切齿,后退几步。
“稀里糊涂的打得没意思。
道友,且告诉我等你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人?”
陈安歪了歪脑袋,扫了眼如临大敌的二人,沙哑笑道:“废话真多,说了多少遍,我只是那女人的男友,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野村夫,无门无派。”
“不过……”
他突然仰起脖子,喃喃道:“我倒是在江北有个外号,自滨城到江州,冠盖云集之地的江湖中人,世俗权贵,他们似乎都喜欢叫我…陈大师!”
陈大师?
二人默默念着,对视一眼,眉头紧皱。
所谓大师在修行界实在太泛滥了,炼气一层的小修士也能在凡俗被高官巨富称作大师。
可既然能从眼前魔气森森的年轻人,口中说出来,显然意味着这外号在江北名头极响。
俩人苦思冥想,却怎么也想不起两江流域有什么陈氏的修行世家或者魔道大宗门。
即使追溯千年前,似乎也没有听说。
“咦!慢着……”
李尺通毕竟常在红尘走动,突然回忆起这些天一个颇有意思的传闻。
他倒吸一口凉气,涩声道:
“你,你是江心屿之战…打得堤坝崩溃,三百招内镇杀了武宗洪刹的那个陈大师?”
“是了!身形模样跟传闻中都吻合,又如此年轻,可恨我现在才认出来!”
他脸色愈发铁青,呢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