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摩擦声音尖锐刺耳。
三人交锋的速度快得让所有武林人士根本看不清动作,只能依稀感觉到有几道身影在半空中闪烁。
时而消失,时而出现。
仅仅是战斗的余波,就把三名后天巅峰的江湖客震得狂喷鲜血,
惨嚎着倒飞出去,坠入江中。
“这还是人么!”
围观武者们骇然变色,连忙往后退了几丈远。
“都是指玄境,左老魔以一敌二,应该支撑不了太久吧?”
楚熊摩挲着胡须,试探性问范腾。
“很难说,如果单打独斗,指玄二重的高敦,恐怕五十招内就会死在左老魔手上。
孙保义大概能撑到三百招,二人联手,至少能和左老魔打平,甚至逼他主动停手。”
范腾沉吟片刻,给出自己的判断。
陈安却是笑了,他搂着阿九,缓缓道:“如无意外,两百招内,高、孙二人,将死无全尸!”
“什么?”
“你在开玩笑?”
楚熊一脸不信。
范腾瞪圆眼睛,露出怀疑之色。
就算是先天同级别的对手,要分出胜负,至少也需要一炷香的功夫。更何况是指玄境与指玄境之间的争斗,动辄上千招!
两百招未免太夸张了吧……
阿九抿着小嘴儿,微微颔首,显然无条件信任陈安所言。
三人越战越激烈,
打到了江心上,炸得数十只游船飞起,浪潮如龙!
“左老魔,听闻你早已领悟一剑十杀,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孙保义突然一声低喝。
嗡…..
虚空震荡!
“那就成全你!”左凌霜面无表情,
身上涌出一股极致凶煞气息,似乎化为实质般。
他抬手挥出一片璀璨剑网!
剑光灿烂耀眼,笼罩四野。
那片剑光先是一人般大小,然后膨胀成房屋大小。
最后居然成了半个足球场般大小。
像是一张巨网,避无可避,直接压了下来!
“好快!”孙保义瞳孔猛缩,急促的喘息声骤然增加。
“滚开!!”
高敦性子暴躁,咆哮一声,五指一张,一柄潮水化成的长刀在手,脚踏浪花,直接冲天而起,犹如蛟龙冲击,带起猛恶劲风!
刀势一沉,双臂肌肉虬结,猛地往上一斩。
孙保义也只能硬上,一柄银瓮锤,蓄力从肩头挥出,顿时一股滔天巨势勃发,化作一头怒吼的赤虎,朝着上空扑击而去。
嘭!!!
惊涛拍岸!!
三大强者的碰撞掀起滔天洪水。
楼船炸开成了无数碎片,木板浮沉,声震寰宇!
汹涌的气劲涟漪,直接甩出去几百米,掀得两岸看客人仰马翻!
一圈肉眼可见的环形波纹以江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出去。
轰隆隆……
沿途的江堤崩碎坍塌,无数泥沙飞溅。
婚宴桌席自然是被掀翻了,看台坍塌,
连停在千米外的车队玻璃都四分五裂,瞬间爆开!
连南岸这边的江滩上,都有无数人感到飓风扑面,滚滚的巨力下他们连站都站不稳,几乎晕厥!
有人抬头望去。
只见九天乌云下垂,江河之水皆立!
这场景简直夸张到了极点!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我们和他们比起来,简直蝼蚁!”
一名芦苏城的先天江湖武者心悸不已。
一时间,十荒震骇,世间喧沸!
“噗!”
承受剑网大部分压力的高敦终于抵挡不住,他闷哼一声,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黑色淤血,整个人像颗陨石般坠入江中。
“高老弟!!!”
孙保义瞪大双眼,悲愤万分。
他压力一下更大数倍,也是渐渐被下压的剑网按入江面,身体踉跄,摇摇欲坠。
他万万没想到,联手二人之力,居然被一招击溃!
“左老魔!”
他双眸血红。
左凌霜目露寒芒,持剑逼近,冷漠的声音响彻:“让你的人交出柳贤,否则今日,你注定要埋骨于此!”
孙保义眼睛睁大,瞳孔涣散。
“你敢杀我?悬山盟不会善罢甘休……”
“呵呵,悬山盟?”左凌霜冷笑一声,语气嘲弄。
“我只数三秒,
否则你给柳贤陪葬就是。”
他语气淡漠。
“一。”
“二。”
“三。”
伴随着冰冷的声音,左老魔手腕轻抖,血色巨剑一挑!
唰!
一抹森冷寒意乍现!
犀利至极的剑芒,如毒蛇吐信,撕裂空气,眨眼间刺向孙保义的咽喉。
“前辈住手!”
关键时刻,一个慌乱的嗓音从府宅内传来,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护卫,背着奄奄一息的柳贤迈步而出。
柳贤浑身浴血,气若游丝,脸色灰败如土,眼皮颤动,艰难道:“舅舅,快救我!”
“嗯?”左凌霜眉头微皱。
他手里的血色巨剑,却并未停止动作!
哧啦——
剑光闪过!
鲜血迸射!
“啊!”孙保义捂着伤口哀嚎。
他右手掌筋脉被生生绞碎,一片血肉模糊。
又一剑劈下,把他整个臂膀都卸了下来。
“你竟敢废我手臂?”孙保义痛苦不堪,额头青筋扭曲,咬牙切齿盯着左凌霜。
“左老魔!你敢废我一臂,等着悬山盟与你全面开战吧!”
他凄厉嘶吼。
啪。
左凌霜面容冷酷,再次挥剑斩落。
“啊!”孙保义另一条胳膊,也被削断!
两截断肢抛飞。
这回他不敢再多话了。
左老魔身形飘飞,到了柳贤身边,一把将他拎起,看到这幅凄惨模样,肋骨断了,后背豁出伤口,深可见骨,不由得面色阴沉:“丢人现眼的东西,要不是看你杀了屈堂修,还算有几分胆量,我才懒得来救你!”
“我,我没杀他啊……”
柳贤满腔委屈,哭丧着脸说道:“有人冒充我,我好端端的在厢房等着吃喜酒,被一个侍女偷袭打晕了,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一醒来就被悬山盟的看守五花大绑着!”
“什么?!”
左凌霜眉毛猛的一扬,下意识念头飞闪!
难道这其中有诈?
从头到尾都是悬山盟设下的圈套?
可不对啊!
屈堂修的确是死了,而且醉醺醺的柳贤畏罪逃亡,又被抓了回来,这事上万人亲眼目睹,绝不会有假。
试问。
谁会拿屈堂修的性命做圈套?
谁又能易容假扮柳贤,让那么多高手都看不出异样?
再说了,这样做,也没有任何说得通的理由。
左老魔忽然嗬嗬笑了起来,阴森可怕:“好啊。小崽子,
以前你胡作非为,只有一个优点就是对我说话实诚。
现在还敢骗老夫了?”
“我没瞎讲,我说的都是真话啊!”柳贤叫苦不迭地喊道。
左老魔不耐烦的打断,“杀便杀了,有什么不好承认?一个屈堂修而已,瞧你这畏缩的样。”
说完,他单手提着柳贤,赏了他一巴掌,抽的这厮本就只剩一口气,现在嘴吐白沫随时都要嗝屁的样子。
最后他身形如电,扭头冷声道:“今天的事,就此了结,如果悬山盟不服,来合乐山找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