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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敬姐说过,过了三四手的朋友过来找小老头帮忙,他都不拒绝。原因很简单,加代为人处世到位,给人的印象就是一片天,不管什么事都能化了。

陈红绝对可以称为人生赢家。出生在长安,从秀场女主持人一步步打拼,在北京拥有了三千多平方的北京朝阳红屋夜总会,在河北也有同名的夜总会,在吉林参股了矿场,名下还其他的生意。陈红的成长,其个人能力毋庸置疑,但是也少不了贵人相助。陈红对加代忠心耿耿,加代也把陈红当作一个好妹妹。好久没联系了,陈红把电话打了过来。加代一接电话,“喂,妹妹。”

“哥,你说话方便吗?”

“方便,怎么了?”

“能不能在长安找找朋友?”

“长安?不瞒你说,妹妹,我都没去过长安。你上长安干什么了?”

陈红说:“我老姨家的老北京涮羊肉被人砸了。小时候,我父母对我一般,我老姨、老姨父和表姐对我非常好。现在长大了,我挣了点钱,他们一家没有什么买卖,我给他们开了个老北京涮羊肉,现在出事了。”

加代一听,“什么时候的事啊?”

“昨天晚上十点多。”

“谁砸的?”

“姓什么我不知道,都称他为路哥。听小姨电话里发音叫赵宝路,就是长盛街附近的。”

“噢,我不认识。”

陈红说:“哥,反正妹妹找不到别人了,我就靠你了。你想想办法呗,哥。”

“行。妹妹,我没法跟你说别的,你等我消息吧。是不是把人打伤了?”

“把我老姨,老姨父和我表姐全打趴下了。哥,我现在脑袋上还流西瓜汁呢。我表姐腿都被打折了。”

“行,哥知道了,你等我消息,我马上找人。”

陈红说:“哥,你无论如何,帮我找个人。不为别的,妹妹要这个面子。”

“行,我知道了,我给你找人。”

放下电话以后,加代来到镜子前,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加代,你是神仙吗?怎么到处有事都找你呢?”

既然答应了,就开始找人吧。加代先是把电话打给了李满林,“满林啊,长安有没有朋友?”

“长安?哥,长安我可没有朋友,我都不怎么去长安。怎么了?”

“那没事了。一个熟人也没有吗?”

李满林说:“没有啊。长安我都没去过,我跟那边不熟。”

“噢,那好了,那你忙你的吧。”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你......”

“好了,好了,我问问别人。”

加代又把电话打给了江林、聂磊、吴迪,都没有靠谱的熟人。即使有熟人,也是在当地什么也算不上。

社会人没有管用的朋友,加代想了想,通过白道帮忙吧。把电话打给了田壮,“壮哥,长安有朋友吗?”

“长安?有啊!”

“什么朋友?”

“同学,以前是前后座。”

加代问:“在长安是做什么的?”

“那你说做什么的?和我是同行,一个级别。”

“跟你一个级别呀?”

田壮说:“差不太多吧。在那边现在应该是......哎呀,我想想啊,上回跟我说一回,好像是市总公司的副经理。”

加代听田壮模棱两可的语气,说:“你别好像啊,你弄准了。”

“差不多吧。他就不是副经理,也是跟副经理差不太多了。什么意思?”

加代说:“那你给我办点事。”

“你说吧。”

“我妹妹陈红,你不是知道吗?”

“那我能不知道吗?”

加代说:“在长安被人打了。但是事不大,在一条街上可能是有人熊他们家了,要收保护费,还是什么的。让我过去找人看看,找个面子,要点赔偿。壮哥,你要是有熟人,帮忙打个招呼。”

“噢,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宝路,路哥。”

田壮说:“听这名安不算太大。这种小事你还去吗?我直接给我同学打电话,叫我同学安排一下,你就别去了。”

“我要去一趟。我要不去的话,陈红那人你还不知道啊,心眼可小了,回头不得挑我理呀!”

“操,你这一天真也是的,那你去吧。我把我同学电话给你,姓郑,你叫他老郑,郑哥就行了,你到了打电话找他。我一会儿给他拨个电话。”

“那行,那好嘞,哥。”

加代把电话打给了郭帅,“帅子,你把大家全喊上,我领你们去长安旅游,正好过去办点事。”

“哦哦哦,哥,什么时候走?”

“马上就走。你马上订机票,快点。”

“行行行,那好嘞。哥,哪些人?”

“你把丁健、马三、王瑞、二老硬、大鹏、小虎子、老八叫上,就我们自己人。”

郭帅问:“鬼螃蟹不喊吗?”

“不喊他了。就我们几个去。”

“那行,哎,好嘞。”

在等兄弟们集合的时候,加代把电话回给了陈红。“妹妹,别着急啊,哥这边马上出发了。”

“好嘞,哥,我等你。”

加代问:“你在什么地方呢?”

陈红说:“我现在在医院呢。我老姨父脑袋被砍开了。”

“拿什么砍的?”

“拿菜刀给砍的,就正好砍天灵盖上了,剁了一个口子。”

加代一听,“脑瓜被劈开了呀?”

“反正大夫说挺严重,骨头都有裂缝了呢。”

“多大的仇啊,这么砍?”

“那我也不知道啊。哥,你来了再说吧。你多带点人,方方面面的,我老姨和老姨父对我可好了。”

“行,我知道了。”

“对了,哥,我处了个小男友也在呢。”

加代一听,“你谈对象了啊?”

“也不算对象。一个追求者,成天上我的店里去,这回也陪我一起来的,挺好的,对我也不错。”

“行行行,好嘞,哥知道了。”加代挂了电话。

2

加代有时候也纳闷,为什么不管什么地方的人有事,都喜欢找他?也不管是大事小事,能办不能办,反正我是找你了。加代又不能说不接,七拐八绕总能扯上一点关系。

当天晚上七点多,抵达了长安。加代把电话打给了李满林,“满林,你把火枪队给我准备好。如果我这边打仗,你就过来。如果打不起来,我就不找你了。”

“噢,那我现在就去一趟呗。”

加代说:“不是不是,我过来主要是为了摆事。究竟怎么回事,我还没弄明白。不是奔打架来的,我先看看什么么情况。”

“哦,那你要需要我就说一声,你跟我还见什么外呀。”

“不是跟你见外,你听我消息。”

“那好了。我这边随时随地,我的人马和兄弟,能跟你能一样吗?你跟我也不是一个段位的,你是现找,我是现成的人。”

“你牛逼,三哥,你听我消息吧。”

加代等人打车来到医院,正在走廊抽烟的陈红一回头,“哎,哥!哎呀,大家都来了!”

几个小兄弟红姐,红姐地叫着。郭帅一摆手,“陈红。”

陈红和郭帅握了握手,“哎呀,帅子,你又帅了。”郭帅没有吱声。陈红的内心里是喜欢郭帅的。

加代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表情,说:“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哥,具体什么事我也不太知道。我听我老姨说,赵宝路这小子因为谈保护费的事,找过他们好几回了。以前交过保护费,这两个月生意不好,老姨不想交了。赵宝路不干了,不但要补齐,而且还要涨价。昨天我到了,正好打起来了。”

加代一扣,“噢,进去看看吧。”

坐到床边,加代发现陈红的老姨,老姨父以及表姐都是一个实在人。一番了解之后,大概情况是这样的,姓赵的是一个地痞流氓,一条街上的人都怕他,每个商户都得给他上交数额不小的保护费。每年光保护费的收入就达到了四五百万。姓赵的本人在长盛街还有三四个买卖。

陈红说:“哥,你说这种事我找谁呀?挨得上靠得着的,只有你了。我老姨和老姨夫父都知道我在北京挺牛逼,而且也知道我认识你。哥,你要帮我出头啊。不管是打他还是要钱。如果要钱的话,多要点,要他个几百万。”

加代一抬头,“要多少?要几百万?”

“嗯,他不光打我们啊,把店还砸了呢。”

加代问:“能值几百万吗?”

陈红说:“值倒是不值。总共损失的话十多万吧。哥,我想你来了,你这面子不得值几百万?我把牛逼都吹牛去了,我跟老姨老姨父都说好了,说你在北京第一,全国各地都有认识的哥们儿。”

“红啊,你过来。”加代把陈红拉到一边,“你可别老这么说话呀。你知道你哥这事儿能不能办成啊?”

“有什么办不成的?实在不行,你把你东北和深圳的兄弟调过来呀,包括其他地方的朋友,你调他个三五百人过来打他。”

加代一听,“打出事,你扛啊?真打人命了,你扛不扛啊?”

“社会嘛......”

加代说:“老姨老姨父的意思,我听懂了。你们说你们有理。但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在人家地盘上做生意,人家收你保护费是正常的。你要是不给,你要把话说明白。”

“那你什么意思啊?”

加代说:“你听我说啊,哥帮你办这事,主要不是奔打架来,我要先看看这小子什么意思。我跟他没有接触过,我打个电话或者跟他见个面,先谈谈。妹妹,你要知道我是头一次来长安,市内以及周围都没有朋友和哥们儿。强龙压不了地头蛇。”

“你怕他了?”

“不是谁怕谁,谁怕谁呀?没有必要!打完以后,老姨老姨父搬家呀,不在长安城待了?”

“那倒是。哥,我这不是觉得你管用吗?”

加代说:“再管用,也不能说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吧?行了,你别管了。你记住,即使这个事儿摆完了,以后也要跟人家客客气气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本身没有什么事。你开饭店是生意,人家收保护费也是生意,只是行业不同。井水不犯河水就完了。打人肯定是不对的。你把电话号码给我,哥找他。”

陈红到病房跟老姨要了赵宝路的电话。加代用自己尾号五个七的手机打了过去。赵宝路一接电话,“哎,谁?”

“你好,哥们儿。”

“你好,你是谁?”

“我是北京过来的,我叫加代。老北京涮羊肉是我妹妹开的。我听说跟你有点误会啊,昨天晚上你们把店砸了。”

“对,是我砸的。”

加代说:“能聊聊吗?谈一谈,看看前因后果是怎么回事?哥们,砸店无所谓,你们做的就是收保护费或者什么的生意,我理解。最起码把这个事说明白,以后还得相处呢。”

“兄弟,这是玩社会的?挺懂行的,两句话说得挺好啊。尤其最后一句说以后还得相处,这句话说得好。你是哪儿的?”

“我是北京的。”

赵宝路一听,“噢,在哪见面?”

“哥们儿,我们就在老北京涮羊肉店里见面。我现在过去,你看行不行?”

“你是带人来的呀,还是自己过来的?”

加代说:“就身边几个朋友陪我过来的。”

“哦哦哦,行。我现在没有空,要么今天晚上十点以后我过去,要么明天下午下午三点。”

“那就今天晚上吧,别往明天拖了。”

“也行,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吃饭呢。”

订好时间以后,加代一行人简单地吃了饭,来到了老北京涮羊肉。

3

老北京涮羊肉店里一片狼藉。加代什么也没说。陈红头上缠着纱布,陪着加代等赵宝路。

对于加代来说,西安是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个朋友也没有。加代的兄弟们几乎空手在老北京涮羊肉里店里等。

玩社会是讲究包装的。十点半左右,四台奔驰并排开了过来,往饭店门口一停,五十来岁,大高个,大背头的赵宝路从车上走了下来,冷不丁一看以为赵三来了。身后跟着一帮四十来岁,身材魁梧的老弟。

来到饭店门口,赵宝路说:“操,下手他妈太重了。回去说一说,人家装修不是钱呀?打人就行了,砸什么店呢?都在是吧?哪个哥们给我打的电话?”

加代站起身,迎面伸手走了过来,“你好,哥们儿。我是加代,我给你打的电话。”

赵宝路上下打量了一番,把烟叼到嘴上,和加代握了一下手,“噢,挺年轻啊!多大岁数?”

“我今年不到四十岁。”

“哎呀,看着不像啊。特地从北京来的啊?”

“是啊,过来跟大哥见一同,谈谈。”

“行。那你看是就在这地方谈,还是换个地方?”

加代说:“大哥,就在这里吧。几句话说明白就行了。”

“行行行。”赵宝路点了点头。

赵宝路让手下兄弟进门找地方坐下。加代给赵宝路让了座位,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赵宝路的对面。

赵宝路开门见山,“老弟,不管你要谈什么,我先表个态。整个这条街,两公里多长,没有一个商户不给我交保护费的。哪怕是一个小卖部,一个月也得交八百块。没办法,这条街太繁华了。兄弟,但凡你玩过社会,你知道这是规矩。”

加代点点头,说:“进庙拜神,进屋叫人,这规矩我懂。”

“老弟还行。那你说说你什么意思吧?”

“大哥,这个店一年收多少钱?”

“你是要给呀?”

加代说:“我就问问。”

赵宝路竖起三根手指,说:“一年三十万。”

加代说:“一个月二万五,一年一交?”

赵宝路说:“差不多吧。”

加代点了一根烟,“我是北京来的,西安没有朋友。这样你看行不行?我把五年的保护费,一共一百五十万一次性交了,以表示我的诚意。至于这个钱怎么花,是大哥你的事了。以后可别再为保护费的事发生争执了,因为买卖还在这里,还得指望你照应。”

赵宝路一听,“老弟年纪不大,说话做事挺老成,挺有魅力。挺好,挺好。来,把烟点上。”赵宝路的兄弟把烟递上了,加代也接了过来,两个人把烟点上了。

赵宝路说:“你肯定还有要求。你接着往下说。”

“大哥,我们相互找个面子。一百五十万,我明天一早给你拿过来。但是,哥,我们是不是应该讲理啊?”

“讲理啊,必须讲理。”

加代说:“砸店和打人,你看怎么说?”

“兄弟说得没毛病啊,有道理。你挺尊重我的,要给我先交五年保护费,是吧?那这样吧,老弟,你希望能赔多少?你说个数。”

加代说:“我没别的意思。哥,我在长安没有哥们和朋友,但是我有一个同学,姓郑,是你们市总公司的。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谁呀?”

加代说:“就你们这里市总公司的,我俩关系非常好。来之前我特意给我同学打了个电话,我提到这个事了。我同学跟我说,让我先过来聊聊。大哥,我没别的恶意,钱数我没法说,你说吧。”

赵宝路一听,“噢,认识这个。我听说过,但是不熟。市总公司我也有朋友,但是你说的这个姓郑的,我真不认识。这样吧,老弟,我免一半。你给我拿出七十五万,那七十五万我不要了,行不行?”

加代说:“大哥,你没太听懂我的意思。”

“我听懂你的意思了。谁也别把别人当傻子。老弟,你不就一分钱不想给我吗?你嘴上说得挺好,说给我拿一百五十万了。转身告诉我要拿回打人的钱。我听明白了。你不就是想一分都不掏,想让我把五年的保护费给免了吗?你是不是这意思?老弟,我可以丑话说在前面,我赵宝路忠厚,但我不是傻子。你要尊重我,我尊重你。你记住,打架我不怕。别说是你来,任何人来我都不怕。”

“大哥,这样吧,我也不给郑哥打电话了,不跟他说了。这事就我们私下谈吧......”

赵宝路一摆手,“你可以打,你可以告诉他。毕竟这是在长安城,这事我可以找人摆,也可以找关系化。但是兄弟,你在当地就不一定怎么回事了。话不多说了,给我七十五万,五年之内我不再收保护费。这笔账,你可以自己算。明天早上给我七十五万,这事就过去了。”

“大哥,你要这么说,那行。我原本是和你交朋友。”

赵宝路一摆手,“说那些就扯远了。什么叫交朋友啊?这社会谁他妈跟谁交哥们儿?无非就是相互利用。我们用不着。多少年说不定都见不到一次面。你办完这事儿,你可能就回去了。也许以后都见不着面了,交什么朋友啊?我不需要。”

“你要这么说,我就不用说了。”加代转过身,“帅子,丁健,老硬,有没有把握就一下,或者说几秒钟,有没有这种把握?”

赵宝路一听,“老弟,什么意思啊?什么几秒钟?”

加代一摆手,“不是,哥啊,与你无关。有没有把握?”

郭帅扫了一眼,“差不太多。但是也不一定啊,也许能剩几个。”

加代说:“行,那你就往前靠点,差不多就开始。”

“噢。”郭帅往前走来。

套路太深了,加代玩的是以退为进。

4

赵宝路抱着膀问:“兄弟,钱怎么说呀?”

加代手指郭帅,“这钱我这哥们儿给你拿,现在就给你。不就是七十五万嘛!”

赵宝路看向郭帅,“你给我呀?支票还是刷卡,还是现金?我看你们也开车来的。怎么给?”

“这么给,大哥,你看我。”

“看你怎么了?”迅雷不及掩耳,郭帅一拳击中了老赵的鼻梁,老赵当场倒在了沙发上,西瓜汁喷了出来。赵宝路的兄弟一看,“哎,打他!”

大鹏、丁健,孟军在赵宝路来之前,从厨房把菜刀揣在了屋里。赵宝路的几个兄弟准备出门去车里拿家伙时,被拦在门口的丁健、大鹏和孟军一顿乱扎乱砍。丁健打架喜欢动刀,而且不愿意收刀。加代之所以动用这样的战术一是当时对方人数上只比自己多三四个,二是有郭帅和二老硬两个肉搏高手,三是抢得先机。二三分钟的混战,对方的十来个兄弟全躺在地上了。孟军的左胳膊骨折。

郭帅把遍体鳞伤的赵宝路从桌肚里拖了出来。加代说:“哥们儿,我挺尊重你的,你何必这样啊。这样吧,我们重新谈,行不行?你看这钱怎么拿?一百五十万保护费是说好的。你们昨天晚上过来,把开饭店的一家三口打成重伤,我这个妹妹受了轻伤。怎么说?”

“你说......你说!”

加代说:“我不多要,我知道你肯定有。扣除我给你的一百五十万,你再赔二百万,这事能了。不同意的话,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门。听没听明白?来找你,在当地敢揍你,肯定是不怕别的,快点!是自己把钱送过来,还是找人做抵押?”郭帅手一松,赵宝路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加代知道赵宝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会儿要么找人来打,要么找白道过来。“你们看着点,让他把钱送过来。”加代转身去包厢打电话了。

拨通电话,加代说:“郑哥。”

“哎,你是......”

“哥,我是田壮,壮哥,让我找的你。”

“哎呀呀呀,你好啊。老弟,田壮跟我说了,你在哪个位置?”

加代说:“我就在长盛街的老北京涮羊肉。”

“哦,我知道,我知道。现在需要我过去,还是需要我给你办什么事?”

“老哥,你最好来一趟,帮兄弟撑个脸面。我主要是过来摆个事的。大哥,你来就行,必要的时候帮我说两句话。”

“哦,行。对面是干什么的?”

加代说:“玩社会的,当地一群社会。”

“行,那我过去。”郑哥放下了电话,往饭店来了。

赵宝路也把电话打了出去,电话里疼得龇牙咧嘴,“你们挨个店凑吧,对,挨个店凑,每个店出一点上老北京涮羊肉。对,快点来,把钱给我送来,凑二百万送来。对,越快越好。”

放下电话,赵宝路说:“兄弟,我打过电话了。半个小时内钱肯定到位,行不行?”这样吧,你让我这帮兄弟先上医院行不行?”

加代一回头,“王瑞,去打120,把人送医院去。”

120过来把赵宝路的七八个兄弟拉去医院了。

十四五辆车,四五十人带着二百万和五连子停在了饭店对面。车上的人刚下车,一辆闪着红蓝灯的小车停在了老北京涮羊肉门口。坐在后排郑哥说:“小吴啊,你就别下去了。在车里反懈的衣服整理一下,明天一早我还要开会呢。”

郑哥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对面十几辆车,几十个兄弟,身上明显带着家伙。郑哥说:“你们是干什么?回去,先回去。”

郑哥穿着便装进入了老北京涮羊肉,赵宝路在桌脚坐着,一地的西瓜汁。加代迎上来,“你好,郑哥是吧?”

“嗯。你是田壮的弟弟?”

“对,我是加代。”

郑哥问:“这怎么回事儿啊?我看门口来不少人,是找你的吗?”

加代说:“这是我老姨家开的饭店。他们把饭店砸了,而且把我姨一家三口全打进医院了。我过来跟他谈,我说以后保护费不交了。他一点面子不给。他不给面子,我怎么办呢?我打他了,就这么个情况。”

“老弟啊,打人不对。这种事你希望我怎么办呢?你连夜走吧,我也不抓你。对面这伙人,我来说说他们,批评批评,这事拉倒吧。”

加代一听,“郑哥,你跟壮哥是朋友啊。我找你来是帮我撑腰的。”

“怎么撑腰啊?我看一地的西瓜汁,你们怎么打的?我怎么给你撑腰啊?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

“大哥,你什么意思?壮哥不是给你打招呼了吗?”

“田壮是我同学不假,他也跟我打招呼了。老弟,凡事都有个度,对不对?你不能叫我过来帮着你犯错误啊!你这么做,对你我都不好。你这一会儿就走。这边我看我怎么跟他聊聊。他要是不追究的话,就拉倒了。他要追究的话,我看怎么帮你怎么化解一下,你这毕竟打人了。”

加代一拉郑哥,“郑哥,我没明白啊,你这是帮我还是帮谁呀?”

“我不是帮着谁,最起码我的位置在这放着呢。我和田壮的关系不错,是不假。你说这是什么行为?”

加代一听,“那行。大哥,我其他话不说,我就跟你说表达一下我的想法。门口我看见了,对面来人了,至少还得来好几十个。大哥,你这样行不行?你帮我把这伙人撵走。同时,你帮我收拾这个姓赵的,你跟他说说我什么关系,什么背景,让他以后别欺负我家亲戚了,以后不许他来这个饭店,你帮我撑这个腰行不行?仗我不打了,你就帮我把这话你说出来行不行?”

从郑哥的话里,加代听出的意思有两种可能。一是郑哥想要点好处,二是田壮和郑哥的关系不到位。

5

郑哥以原则说事,不给面子。但是当田壮提到勇哥的时候,郑哥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对于加代提出的要求,郑哥说:“老弟啊,我和你可没有那么深的交情啊。我能来,我冲的是田壮。你和田壮是什么关系,我不清楚。我觉得就是以田壮的位置,他也不会帮你办这样的事的,这是违反原则,这是犯错误。”

加代说:“意思就是不管用呗?这个事你能来就是转悠一圈,什么话不能帮我说,什么问题也不能帮我解决,是不是这个意思?”

“随便你怎么认为。这是原则问题啊,这种事我怎么帮你处理?”

看郑哥还是抱着原则问题说话,加代说:“那我给田壮打个电话。”

“你给谁打电话,这种事儿我也不能帮你。”

加代拨通了田壮的电话,“哎,壮哥。”郑哥抱着膀站在一边说:“这是什么性质?我这一看一地的西瓜汁。”

田壮电话里说:“哎,代弟,怎么了?”

“你这给找的什么朋友啊?我到这把人揍了。我说你过来帮我说两句话,给撑个腰,跟那边说一声,说这边是我亲戚家开的饭店。他告诉我这是原则问题,要犯错误的,说这事儿不能帮我办。壮哥,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田壮问:“他怎么说的?”

“意思就是不能解决,说这是犯错误的,这个那个的。”

田壮一听,“不应该呀。我跟他说好了,我说你是我弟弟。他在旁边吗?”

“在旁边呢。意思是他什么事都不能办,让我赶紧走。”

“那你把电话给他。”

加代把电话递给了郑哥。郑哥一接电话,“哎,田壮啊。” “老哥,怎么回事?那是我弟弟。怎么这事不能帮他解决啊?”

“不是解不解决。这种事,你叫我怎么解决?你是没看见,一地的西瓜汁。不知道用什么打的,我估计对方被打得够呛。这种事叫我怎么帮撑腰说话呢?”

田壮说:“这点事怎么还要我找别人呀?我想跟你打个招呼,你直接帮我办了呢。同学一回,你哪来这么些话?”

“壮啊,这不是同学不同学......”

田壮说:“我就跟你说一句话,我这老弟可不是一般人。这要是找别人的话,现在这个事儿了,就不会是这么办了。”

“他就是找谁,你不能说是打了人,还叫我过去......”

“我跟你说他大哥是谁呀?是勇哥。你还在这儿觉得自己怎么回事呢!你说能不能办?”

郑哥一听,“没有。你说哪个勇哥?”

“北京的,你说哪个勇哥?人家亲哥俩一样,没事经常去家里吃饭的。”

郑哥回想起校园时候的一件事,中等个头,长得比较瘦的一个小子到学校去。田壮说这孩子福气不小,将来肯定牛逼。想到这些,郑哥问:“是不是他啊?”

“那你说是不是他?”

“噢,那有这层关系,怎么还办这种事呢?他的弟弟怎么还能办这事呢?怎么会来找架呢?”

“不是,你问那些事干什么呀?是不是有点傻了,管得有点宽了?找你,你就给他解决一下得了。本身也是那边先不对的。”

听了田壮的话以后,郑哥说:“这事怨我了。老同学,我心里有数了,你先挂了吧。”

田壮说:“找你是瞧得起你,你给解决一下,帮他把这事办了。”

“好嘞,我明白,你看你早这么说,早不就完事了!”郑哥把电话递给了加代。

加代问:“大哥,壮哥怎么跟你说的?”

“老弟,你什么都不用管了。这事怪我了,前因后果没了解清楚。”郑哥来到赵宝路跟前,手一指,“把头抬起来,抬起来!”

赵宝路把头抬了起来。郑哥说:“认不认识我啊?知道我是谁吗?你他妈胆子太大了!谁允许你收保护费的?mLGb,我告诉你,今天是我赶上了,我救你一命。一会儿先带回去。配合点啊,该给赔偿就给赔偿。从今天开始,你,包括你手下的人,要是再欺负这家饭店,我就把你们端掉。无法无天了!”

转过头,郑哥对加代说:“老弟啊,你们需不需要上医院看看伤?”

“大哥,我不用,我没伤着。”

“没伤着就行。身边这些哥们用不用?”

“不用。都没什么大事。”

加代这边说什么都不用。郑哥把电话打给了分公司的张经理,“张经理,你派人来老北京涮羊肉,离你那不远。这里有一群闹事的,都他妈抓回去。”

挂了电话,郑哥看着赵宝路说:“俏你妈,一个个的,什么东西?门口那些人是你找的呀?叫他们快滚。狗东西,不收拾你们,心里难受了?”

郑哥来到加代身边。加代说:“大哥,这事谢谢你了。”

“不用,不要说谢。我和田壮的关系绝对好。刚才的事你不要往心里去。这件事你交给我。一会儿,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钱拿过来,你该走就走。以后这个饭店,我罩着。要是有流氓、社会过来欺负,你们尽管报我的号。”

加代一招手,把陈红叫了过去。陈红和郑哥握了握手,“你好,郑哥。我老姨老姨父的饭店以后烦你多费心,多多照顾。”

“没事,没事,应该的。”

赵宝路让兄弟把钱送过来。两个兄弟拎着钱箱来到了饭店。陈红在点钱的时候,加代的电话响了。以为是田壮打电话过来问结果,或者其他哥们打电话过来呢,加代把电话掏出来一看,是勇哥打来的。加代朝着郑哥一摆手,“勇哥电话。”郑哥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加代去旁边接电话了。

愿不愿为你办事,不取决于他的能力和地位,而是取决于你的段位。权贵可以把原则和规定撕得粉碎。

6

加代一接电话,“哥。”

“在哪呢?”

“哥,我来长安了,过来办点事。”

“长安啊?好地方啊!你去帮谁办事?”

加代说:“陈红。她老姨家的饭店被人砸了,我过来看看。”

“噢,怎么没叫我呢?”

“哥,这种小事儿,我和身边几个哥们过来溜达一圈,我一会儿就要回去了。”

勇哥说:“别走啊。我才听说你出门了。”

加代一听,“你怎么知道的?”

“弟妹说的。你嫂子约弟妹出门旅游,弟妹说你出门了。我就打电话问问。长安挺好。有没有朋友?”

“没有朋友。哥,我自己过来的。”

勇哥问:“你自己过去能把事摆明白吗?”

“凑合吧。找点关系,找找朋友。”

“行,我也去。”

加代一听,“哥,你......你来是办事啊?”

“不是啊。来溜达溜达。说长安现在特别好了,夜市里吃喝玩乐的地方特别多。正好你嫂子出门旅游去了,你等我吧,我过去。”

“那......那你来吧。哥,我等你。”

“你等我。我一会儿订机票,半夜能到。你今晚别睡了啊,晚上去机场接我。”“行行行,你一个人来啊?”

“我一个人来。我跟你说,不许跟任何人提我,也不许跟任何人说我怎么的。低调一点,包括你也是。我们溜达溜达,喝点酒聊聊天。你陪我玩两天再回来,要不呆在家里也没有意思。这几天连饭都吃不上。”

“行行行,那好嘞,哥,我等你。”加代挂了电话。

郑哥问:“老弟,这电话是有事呀?”

“没有。我哥听说我过来办这事,要过来看看。”

郑哥一听,“这点小事都要来啊?”

加代说:“我哥心里挂着我,他怕我这边事儿办不明白,说再过来看看。”

“这不办得挺好吗?”

“郑哥,你放心,等我哥到了之后,我帮你美言几句。”

“老弟,太感谢了。要不要我安排个吃住的地方?当地我还是比较熟的。”

“不用了,我们自己找。”

“没事,我这也不麻烦。”

“不不,我自己来。”

郑哥说:“那也行。有什么需要,尽管打电话。一会儿我把人带回去。”

分公司派的一百多个阿sir到现场,把里里外外赵宝路的人全部带走了。老郑亲自督办。临别时,老郑说:“弟呀,经常电话联系。以后来长安还是我上北京打电话。有田壮这层关系,都不是外人。”

“明白,哥。”加代以为,彻底完事了。因为姓赵的看上去就是一个地痞流氓。来了五六十个老弟,老郑出面全都抓回去了。进去之后一吓唬,估计再也不敢了。另外,加代也不希望把这事闹多大。毕竟陈红的老姨还要在这里做生意。如果真要处理得怎么样,也没有意思。

陈红把车留给了加代,回医院陪老姨了。加代身边留下郭帅、马三和王瑞等着勇哥。

凌晨四点多,加代接到了勇哥。行李递给加代,勇哥伸了个懒腰,“哎呀,操,真他妈累。”

“哥,飞机上没睡会儿啊?”

勇哥说:“睡不着,头一回这样出来。在这边玩得怎么样?”

“挺好的。哥,你怎么想到来这里了?”

勇哥说:“我主要是找你呀。要不谁陪我玩啊?”

“哥,你这净抬举我。涛哥怎么没来呢?”

“不爱带他,整天一本正经的。住哪儿?”

“哥,我安排好酒店了。走吧,上酒店休息一会儿。”

“走吧!”勇哥当天晚上回酒店休息了。第二天中午,陈红打电话要安排吃饭,加代拒绝了,让陈红把丁健、孟军、大鹏和二老硬叫上,把他们安排好。因为加代太了解勇哥的心理了,人越少越好。

加代带着郭帅、马三和王瑞陪着勇哥在饭店吃了饭,下午开始逛景点了。勇哥穿着一身运动装,戴着一顶帽子,不幅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加代穿着一身西装在旁边陪着。

晚上六点多,勇哥说:“饿了,吃什么呀?”

“哥,你想吃什么?”

“找点特色呗,看看这边有什么特色,不是说有什么羊肉泡馍,这面那面的吗?安排吧。”

“哥,我问问,马上安排。”

加代拿起电话打了出去,“陈红啊,找个吃羊肉的地方,要特色,对,马上安排。”

“行行行,哥,那我现在立马订地方,订好地方我派人过去接你。正好我对象也在。”

“行,那好嘞。”

陈红订的地方店面有一千平方,但是相对于客流量来说,太小了。店里坐满了人,门口排起了长队。

陈红的对象把勇哥和代哥接了过来。一下车,勇哥没说话。加代懵逼了,拿起电话打给了陈红,“陈红啊,你怎么回事呀?”

“哥,怎么了?”

“这边里面这么多人,门口排起了长队,这怎么吃呀?”

“不是,哥,你不是要好吃的地方吗?”

“好吃也不能找这地方啊。”

“不是,哥,我定好了,我没想到你们来这么快。哥,你等半个小时。”

“放屁。你让勇哥在门口等半小时啊?你是不是疯了呀?”

陈红一听,“那怎么办啊?当地都知道这个地方最好吃。其他家都不行,我头几天就在这家吃了,味道好极了。”

加代问:“附近还有没有了?”

“附近没有了。附近都是小店,不行。”

加代一听,“好吧,我再找找。”

勇哥在门口领到了号牌10,往帽子里一放,点了一根烟,排队等候了。

7

长安城7:最抚凡人心,却也烦人心

马三看勇哥拿了一个号牌,说:“哥,我进去看看。”

勇哥一摆手,“别别别,谁也别找。”

加代走过来,“哥,这对不住啊,我没安排好。”

勇哥一听,“怎么了?多好啊!”

“哥,这边人多,没吃上饭。稍等一会儿,最多说半个小时。要不我上旁边再找找,你想吃什么?”

勇哥说:“别找,这里非常好。我就在门口站着,排排队。我没排过队,这多好啊。”

看到身边一个排队的老太太,勇哥问:“大姨,多大岁数了?”

“跟你有鸡毛关系啊?”

马三一听,“怎么说话呢?”

勇哥朝着马三一瞪眼,“你干什么呀?”

“不是,哥,我......”

勇哥说:“人家不愿意回答不也挺正常的吗?谢谢大姨啊。”

老太太一转头,“精神病。”

勇哥一摆手,“不是精神病。没事,闲问问。”

马三贴加代耳边说:“哥,老太太骂勇哥了。”

加代说:“他没生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的时候我也理解不了他。随他去吧。”

勇哥站累了,往马路牙上一坐,“加代,那边有卖凉皮的,给我买一碗。”

“哥,马上吃饭了。”

“来一份,我尝尝鲜。”

“行,我去买。”

“快点儿快点儿。”

加带买了一份凉皮过来,勇哥坐在马路牙上,端起来就吃。加代等人都蹲下了。加代问:“哥,好吃吗?”

“好吃!你尝尝?”

“我不来。哥,你来。”

一份凉皮吃完后,轮到勇哥的号了,几个人都站了起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姐说:“老弟,麻烦你们个事。”

“勇哥一回头,“大姐,你说。”

大姐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小女孩说,“我等半天了,孩子饿了。大哥,能不能插个队?”

勇哥看了看小女孩,“多大了?”

“八岁了。”

勇哥说:“加代啊,一会儿给大姐的单买了。”

“行,哥,那我们还得等一会儿。”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不着急。”勇哥转身对大姐说:“快去吧。”大姐一连声称谢,进去了,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人是谁。

又等了二十来分钟,几个人进去了,带到了舞台下面的第一排,边吃边看着台上的演出。郭帅、马三和王瑞都不敢多说话。在这样的场合吃饭,周围全是素不相识的人,勇哥特别放松,特别享受这种真实的生活。勇哥说:“弟弟,这种感觉真好。以后你经常替哥安排这地方,我们谁也不说我们是谁。当然,你本身也不是什么名人。”

“是是是,哥。”

“怎么你还不服呀?你是什么呀?我他妈还算个人物,你是什么呀?这种地方太好了。记住啊,以后多安排这样的地方。要是有人骂我们一句,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是,哥,我听你的,你怎么说怎么是。”

勇哥点了点头,“马三,多吃点。”

“哎,哥,我多吃点。”

“郭帅,酒多下一点。”

“哎,我多下一点。”

勇哥和加代等几个人享受着人间烟火气,抚慰着凡人心。长安城很大,长安城却又很小。人多眼杂,加代吃饭被赵宝路的一个兄弟看到了。兄弟拨通了电话,“路哥,我看见加代了?”

躺在病床上的赵宝路一听,“在哪儿?”

“就在吃羊肉排队的那家。五个人在吃饭喝酒呢。”

“你看准了?”

“我看准了。看得一清二楚。”

赵宝路说:“你跟着他,你别让他跑了。”

“行,我跟着他。”赵宝路的兄弟开始了对加代一行的跟踪。

酒足饭饱,勇哥说:“走吧。”

加代问:“往哪儿走啊,回酒店吗?”

勇哥说:“不回酒店,我看门口那边一条街挺热闹的,我们去逛一圈。”

小吃街上,人头攒动,勇哥见着什么都好奇,一会儿这个来一串,一会儿那个来双串。好吃的自己吃,不好吃的让加代吃。赵宝路的兄弟一直跟着加代等人。

赵宝路是玩社会的,有一个合伙人,叫洪鹏,沾点白道关系。两个人黑白两道相互利用。

赵宝路把电话打给了合伙人洪鹏,“鹏哥,我看见那小子了。”

“哪个小子?”

“在涮羊肉打我的那个。”

“你看见他了?你不是在医院吗?”

“我手下一个老弟看见的。现在跟着他呢,说他们五个人去小吃街了。”

洪鹏一听,“胆子挺大呀!打了你都没走啊?”

“肯定是仗着老郑呗,郑哥不是置着他吗?”

洪鹏说:“这样吧,你带人过去。老郑那边没有事儿。你放心,我一会儿和他经理打个招呼,肯定不会有问题。一会儿我也过去。你把人带足,我们把他围了,胳膊腿全掐折,把他废了。”

赵宝路说:“我肯定要把他废了。我恨不得把他头拧下来。他打我的时候往镪里打,我身边的几个兄弟全被打进医院了。”

“行,你去吧。”

“哥,老郑那边肯定没事,是吗?”

“他不算什么,我这边关系比老郑硬。如果我这边关系不硬,你能当天进去,当天就出来呀?你不用管了。”

“那行,我带点狠人过去。”

赵宝路和洪鹏分工明确,赵宝路负责社会上的事,洪鹏负责结交白道人物以及公子哥。两个人通了电话以后,赵宝路调了一百来人。洪鹏把电话打给了玉哥。“玉哥,你跟我走一趟啊?”

“怎么了?”

洪鹏说:“昨天晚上我弟弟那个事儿你不是知道吗?” “啊,那不办完了吗?都给他办出来了。”

“不是,今天赶巧了,在小吃街发现那小子了。我想你跟我去溜达一圈,这时候天也早,才六点来钟,我们去把他打一顿。打完之后,我安排吃饭,大伙一起敬你酒。然后我们再去夜总会逛一逛,今天晚上娱乐一下。”

玉哥一听,“那就你揍他呗。”

8

洪鹏以为加代仅认识郑哥,仅是郑哥罩着。玉哥相信了洪鹏的话,说:“行,我跟你去,你过来接我吧。”

“那行,哥,我去接你。”洪鹏去接玉哥了。

赵宝路带着一百来人来到了小吃街。坐在轮椅上的赵宝路一挥手,“你们往里进,打电话问小齐在哪个位置,过去把他们围上,一个都别让跑。围上以后,先别急着打,等我过去,我要亲自动手打他。去吧!”

洪鹏和玉哥也到了,两个也往街里走。小齐不停地发送位置,包围圈渐渐形成了。加代双手拎着各种小吃,“哥,也没什么可逛的了,回去吧,找个饭店,我陪你喝点。”

“这多好啊。郭帅,你去买点柿子,马三,你去买点羊肉串,王瑞,你去买几个果汁。”

加代和兄弟们都吃撑着了,手也都拎不下了。勇哥还不停地让买买买,而且不停地让加代给一些摊主撒钱。

迎面走过来了七八个小子。郭帅最先看见了,“哥,哥!”

加代一回头,“啊,干什么?”

“你看前面,我觉得不对劲,我感觉好像来人了?”

“哪儿呢?”

郭帅说:“你往前面看,那七八个小子是不是在盯着我们?”

加代一看,“啊,走,不逛了。”

加代来到正蹲着挑冰糖葫芦的勇哥身边,“哥,哥。”

“干什么?给钱。”

“钱一会儿再给,我们先走。”

勇哥说:“走什么呀?先把给付了。”加代掏出了五百块钱,递给了摊主。加代说:“哥,我们先走。”

勇哥一听,“有事啊?”

加代说:“前面那边来人了,来了好几个。我估计是来打我的。昨天晚上我不是打架了嘛。”

“谁呀?在哪儿呢?”

加代手往前一指,“前面那七八个,你看没看着?”

勇哥顺着加代手指的方向一看,“噢,看着了,盯着你呢。找你的啊?”

加代说:“哥,我感觉像,帅子跟我说的。”

“是吗?”

郭帅也蹲下了,说:“对,哥。我看像,别真是啊,我们人少。”

勇哥说:“你们打不过这七八个人呀?能不能打得过?”

“能打得过怕什么呀?接着逛。”

加代说:“勇哥,先走吧。万一还有人呢。”

“不就那七八个吗?旁边没有啊!”

郭帅往四周看了看,确实未发现异常。勇哥说:“没有事。”

加代一看,“哥......”

勇哥说:“那你们过去,别打扰我。”

“哥,我求你了。打我无所谓,我怕打你,把你伤着。你听我的。”

勇哥站起身,突然想起好玩的事,说:“代弟,吃也吃了,逛也逛了。我看马三在呢。马三,你拳脚怎么样?”

马三一听,“勇哥,什么意思?”

“我问你拳脚行不行?”

马三说:“还行,凑合吧。”

勇哥问:“代弟,你是不是也挺狠的?我记得你有点儿拳脚。”

加代说:“我有什么拳脚啊?我可没有拳脚。”

勇哥往后面一躲,大声喊道:“哎,哎!”好多人回头看向勇哥。

勇哥继续喊道:“哎!加代在这呢!谁找加代?他这里呢!”

加代一听,“哎,哥,你干什么呀?”

勇哥说:“快点,快点,加代在这里呢!要跑了!谁要找他,快点过来!”

加代、郭帅、马三和王瑞懵逼了,哭笑不得,“操,勇哥,你这是干什么呀?”勇哥呵呵笑着说:“我看看,拳脚行不行。”话音刚落,勇哥突然发现不对了,不仅仅是前面的七八个人,从四面突然出现了七八十人全奔着这边来了。勇哥懵逼了,“郭帅,这些是不是全冲我们来的?”

“哥,可不是嘛,全是的!”

加代说:“哥呀,你这玩笑开的,怎么办啊?打我无所谓。这要是把你伤着了,怎么办?”

勇哥看了看,“没事没事,人真不少。代弟,你担心哥呀?”

加代说:“我肯定怕把你伤着了。”

眼见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勇哥说:“代弟,对不住了。”话音未落,勇哥抬手给了加代一巴掌,“俏你娃,加代,欠我钱什么时候还?找到你真不容易啊,钱什么时候给我?”

加代捂着嘴巴,不知所措。勇哥大声说道:“加代在这边呢!你们是不是找他的?这小子最不是东西。欠我钱!”马三一看,“行行行,哥,勇哥,你先走吧。”

勇哥往后一退,指着加代说:“我告诉你啊,今天这帮哥们找你,我不跟你多说了,我看你什么时候还我钱。”

后面的二十多个小子过来了,看了一眼勇哥,“没有你事呀?”

勇哥双手一张,“没有我事,哪有我的事呀?他欠我钱,我也要找他。”

“谢谢你,哥们儿。没有事,快走吧。”

“行,没有我事,我走。”加代走出了包围圈。

来到旁边店家门前的台阶上,勇哥看起了热闹,“操,真他妈有意思。我看加代这次怎么跑。”

加代看勇哥出去了,心里也放松了很多。加代双手一拦,“哥们,我问一声......”

“你他妈别问了。小齐,给路哥打电话,告诉他这小子被围住了。”

加代说:“这样吧......”没等加代开口,一个小子抬手给了一个大嘴巴,和勇哥打的是同一个地方。”

郭帅一看,准备往前冲了,加代伸手一拦,“哎,哎哎......”

勇哥点了一根烟,“操,小样,没有脾气了。平时跟我说得挺狠,这一下被打两嘴巴了。加代说:“哥们,我不吱声。商量商量,行不行?”

“谁他妈跟你商量?蹲下,全他妈蹲下!等路哥来。小齐,路哥来了吗?”

“来了,鹏哥也来了。”

眼看着有把卡簧和枪刺拽出来的,而且看到了五连子,加代和三个兄弟蹲下了。站在圈子外面的勇哥一看,操,玩笑开大了。

9

勇哥开玩笑开大了,打了110电话,“阿sir吗?我报阿sir。在小吃一条街中间的位置有人打架。上百人呢,有拿刀的,还有拿火器的,你们快点来。赶紧来啊!”

赵宝路坐在轮椅上被推了过来,洪鹏和玉哥也过来了。赵宝路一指加代,“加代,你站起来!”

加代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大哥。赵宝路说:“你不是牛逼吗?把我打成这样,你不是牛逼吗?还有那小子,叫什么帅的,是你打的我吧?你也站起来。”

郭帅也站了起来。赵宝路说:“把他拽住了,别让他跑了。你们都别动,我一会亲手扎他。”几个兄弟把郭帅架住了。赵宝路看着加代,“加代,我现在问你,这事怎么解决?”

“路哥,这样吧,多少钱,你说个数。”

赵宝路一扬脖子,“五千万。”

加代毫不犹豫地说:“行!”

赵宝路一听,“行你他妈,你行,你有五千万?你有五千万的话,你他妈还开一个小饭店?”

加代说:“我有钱。涮羊肉是我姨妈开的。”

赵宝路一挥手,“把账户给他。加代,你要是把五千万打过来,我不但不打你,我连你的兄弟都不打了。”

加代瞄了一眼,赵宝路左边一个兄弟腰上别了一把枪刺。加代说:“路哥,我电话没电了,你把电话借给我一下,我打个电话,让我的兄弟把钱打到你账上。”

赵宝路把手机掏了出来,加代伸手向前拿手机,就在手要接触到手机的时候,加代突然把右手伸向那兄弟的腰间,一下把枪刺拽了过来,左手薅住赵宝路的头发,右手的枪刺顶在了赵宝路的脖颈上,瞬间西瓜汁开始往外渗了。加代说:“别动!谁他妈敢动,我扎死他!”

赵宝路无路可走,“别别别,疼,出血了!”

加代说:“让他们把我兄弟放开,不然扎死你。”

赵宝路仰着头,一动不动,连声说:“放开放开!”

郭帅被松开了,马三和王瑞加站了起来。加代说:“帅子,你来把他控制住。动一动就送他上路。”郭帅过来左手搂住赵宝路的脖子,右手拿枪刺顶住了赵宝路的喉咙,眼看着枪刺的尖头已经扎进肉里。赵宝路满头大汗。

勇哥一看,“操,我弟弟行啊。人没有多大,鬼点子挺多。”

加代手指着赵宝路的兄弟,“都别动。俏你妈,谁动我就弄死他。玉哥抱着膀,“老弟呀,哎!”

加代转过身,“怎么了?”

玉哥说:“你把他撒开,不然的话,你走不了。我可以马上打电话报阿sir。这现在是劫持人质,可以当场送你上路。你用一把枪刺可以保住你身边的这几个兄弟呀?你知道我是谁吗?撒开!”

加代回头对郭帅说:“砍他一刀。”

郭帅用枪刺在赵宝路的脸上划了一下,西瓜汁顿时流了出来。赵宝路的裆部已经湿了。玉哥一看,“哎......”

加代说:“你叫什么呀?要不你来替他呀?都闪开,闪开!”

玉哥和洪鹏无话可说了。勇哥哈哈大笑,“哎呀,好,太好了,这小bz我真他妈喜欢,挺有脾气的。”勇哥对旁边一看驼背看热闹的老头说:“这是我弟弟。”

“啊?”

“这是我弟弟,大叔。”

“啊?说什么鸟语?我听不见!”

勇哥一听,“操,年纪大了,耳背,操,我弟弟行啊!”

郭帅拖着赵宝路往外走,后面跟着看热闹的人群,勇哥也挤在其中,随着人群移动。已经走到小吃街头了,正准备上车的时候,五辆车闪着红蓝灯,吹着笛子过来了。车一停下,加代一看,“完了。”二十多个阿sir下了车,把标准64一举,“别动!都别动!”勇哥一看,“操,我这电话打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加代把手一举,“哎,不动,不动!”

那边阿sir把64对准了郭帅,“你别伤害他,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你别干傻事。你真把他怎么了,你也活不了。你把他放开。”

玉哥往前走了两步,对阿sir说:“你们头呢?把你们头叫过来。”

“你是谁?”

“把你们头叫过来!快去!”

阿sir去叫领头的了。分公司副经理走过来一看,“呀,哎呀,玉哥你好。”马上小跑过了握着玉哥的手,“玉哥,你怎么在这的?”

“被劫持的是我朋友,我他妈为什么在这呢?快想办法把他救下来,别他妈给扎着了。”

“玉哥,你放心,有我们在,没事。我过去说两句。”

加代和兄弟们已经被逼到墙角了。分公司副经理过来了,“老弟呀,多大年纪了?还干这种傻事?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跟我说说。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说出来。我说实话,我要不是看你长得一表人才,我现在就可以用响子打你。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松手,我算你有功。过来跟我说说。松开!”

此时,加代已经有口难辩,因为事实摆在面前,而且这么多的围观群众都可以作证。加代也知道此时是不能让勇哥出面的。如果此时让勇哥出面,相当于给勇哥抹黑。加代看向勇哥,勇哥连连摆手,传达的意思也是你可别喊我。加代又看了看勇哥,勇哥又摆了摆手。很多人的目光顺着加代的目光看向勇哥。勇哥一低头,走到了旁边。

10

勇哥转到副经理身后,“哥们儿,哥们儿。”

副经理一回头,“谁呀?”

“我!”

“干什么?”

“你过来说两句话。”

“什么?”

勇哥说:“你过来,我跟你说两句话。”

副经理一听,“什么意思?你是干什么的?”

“这是我朋友?”

“哪个是你朋友?”

勇哥说:“拿刀那个。”

“拿刀的是你朋友?你什么意思?”

勇哥一拉副经理,“你过来,我跟你说两句话。”

副经理跟勇哥来到一边,勇哥说:“我跟你说一声,我不是别人,我是光,我是勇。”

副经理一听,“啊,什么意思呢?”

勇哥说:“我朋友,留点他把刀放下,跟你们走,离开这里,行不行?这里人太多了,我不好出面。能懂我的意思吗?”

“你说什么话?”

勇哥说:“我说我让他把刀放下,跟你们走,配合你们。现在人多,我不好命令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副经理一听,杵了勇哥一拳,“说你妈胡话啊?来人,这是同伙,拽车上去。”

“哎,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他妈天王老子也不行。你他妈是谁?你是干什么的?带走!”

勇哥被带上车了。加代一看,没法僵持了,双手一举,“大哥,我只有一个要求。”

副经理说:“你说。”

加代说:“我把人放了,你保证我们平安,我们跟你走!”

“那是一定的。”

加代一听,“行!帅子,放开他。”

郭帅把赵宝路松开了。玉哥说:“来来来!”

副经理一摆手,“不行啊,我把人带回去。回去之后,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玉哥一听,“那也行。”

副经理一挥手,“都扔车上去。”

加代和勇哥被扔在了一辆车上。郭帅和王瑞一辆车。马三单独一辆车。加代看了看勇哥,“你说你是不是闲的?你喊我干什么呀?本来我们能跑得了。还有,阿sir是不是你报的?”

“啊。”

加代问:“好无吗?”

“挺好玩。”

加代说:“我看杵你一拳呀?”

“啊!”

加代问:“怎么办呀?”

勇哥说:“跟他走呗。哎,你不是有关系吗?姓郑的。”

加代一听,“那还我找关系啊?”

“谁找啊?”

加代说:“你找呗,你打个电话不就那什么了吗?”

“没到我出面呢。这点小事,我就捏人家呀?”

“他不是打你一拳了吗?”

勇哥说:“你倒没有事。不知者无罪,不知者不怪。打我一拳无所谓。你打电话找人。”

加代刚要打电话。前面的阿sir敲了敲笼子,“把嘴闭上,别他妈说话。”

加代看着勇哥,说:“不让说话,怎么办?”

勇哥说:“我提了,我说过是谁了,他不认识我。”

“你打电话呢?”

勇哥说:“我电话没收了,我电话没收了。”

“不是,哥,你说......”

勇哥一摆手,“没事没事,回头再说,跟他走。”加代没有吱声。

来到分公司,把几个人送进了笼子。副经理一看玉哥跟了过来,说:“玉哥,你先去办公室,这边先收拾他们。一会儿我们再下来。”

副经理问:“谁是领头的?”

加代说:“我是!”

“你过来。”加代跟着副经理去问话室了。

勇哥坐在笼子里,说:“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郭帅,你们来没来过?”

郭帅说:“来过,经常来。”

勇哥说:“我头回来。挺有意思。”

“哥,怎么办呀?代哥被带出去了。”

勇哥说:“没事。我这回就想看看加代怎么办。我看看你代哥到底行不行。你不能什么都靠着我呀,你不能什么时候都仗住我呀,对不对?我就看他办事能力行不行。你要是行的话,以后这个弟弟,我还捧他。要是不管用,就是废物一个,以后我就不管他了。这点事都摆不好,还怎么当大哥?”郭帅一听,也是哈,点了点头。

加代被带到了问话室。副经理说:“来,你自己说。”

“没什么可说的。”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

“老实交代。自己干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我自己知道,那我就说一句,头不是我。”

“那你他妈自己承认......”

加代说:“我不敢说。”

副经理一听,“什么意思呢?”

加代说:“你们先抓的那个是头。”

“他是头?”

加代说:“对。他是幕后老大,他操控我,他让我们这么干的?”

副经理问:“目的是什么?”

“姓赵的有钱,熊他一点钱。说白了就是抢劫呗。”

副经理一听,“你得为你说的话负责啊!”

加代说:“我负责。我指证他。”

“你说好了?”

“说好了。你问他吧。”

副经理一摆手,“你先出去。把穿运动服的拽进来。”

加代回到笼子里,勇哥一看,“哎哟,可以呀。”

加代说:“哥,这点事我办不了,那不扯淡吗?他能问了我吗?”

“可以可以。”勇哥的话还没说完,阿sir说:“你出来。”

勇哥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我不认识他们。”

“什么不认识?你给我出来!”

勇哥问加代:“你说我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

“那怎么会喊我呢?”

加代说:“我哪知道啊?我不知道。”

阿sir大声喊道:“快点!”

勇哥笑着说:“哎哟,我草,我草。”

勇哥被带去问话室了。

11

勇哥往问话位置上一坐,经理说:“你是领头的啊?”

“谁说我是领头的?”

“你再好好想想,好好说。我把话说明白啊。再最后问你一遍,说点实话,是不是领头的?”

“我领你妈个头,我是领头的,我领什么头,我都不认识他们。我是领头的,我怎么没和他们还在一起呢?”

“你忘了你自己说什么了,是不是?你说你不方便摆事。你摆什么事?”

勇哥说:“不是,你管我摆什么事呢?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说话也犯法呀?怎么的,不讲理了?”

副经理一听,“把门打开。”门打开了,副经理走了进来。

勇哥问:“怎么了?”

副经理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不讲理呀,我说我说话怎么的?我说话妨碍谁了?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副经理说:“你想讲理呀。”

“对呀。办事不得讲理吗?”

“你跟我讲理吗?”

勇哥问:“什么意思?”

副经理说:“我就是理。你跟我讲什么?”

勇哥一听,“你是什么?”

“我就是理。我说什么,你就得听着。你是头。”

“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副经理甩手就是一个嘴巴,“我他妈再说一遍。讲理,你跟我讲什么理由。我问问你来,你跟我讲什么理。”

“哎呦,操......”

副经理抬手又是一个嘴巴,“你他妈还操。让你考虑五分钟。我在门口等着你。想明白了,好好说话啊。”

勇哥稍微缓过来一点,对作笔记的说:“哎!”

“干什么?”

“我打个电话。”

“打鸡毛电话。”

勇哥说:“我说我打个电话。”

“我说你打鸡毛电话。不许打电话。”

玉哥过来了,问副经理,“说没说呀?”

“没说,被我打了两嘴巴。正在考虑呢。不经打。两嘴马打迷糊了。

玉哥一听,“老弟啊。”

勇哥问:“你叫我什么?”

“叫你老弟。我听说你要讲理啊?”

“什么意思?”

玉哥说:“你知道我谁吗?告诉你,在这一亩三分地你不用多想,不用讲理,叫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我要收拾你就一句话,谁也不管用。”

“啊。行。我打个电话行吗?”

“打鸡毛电话。说吧,说够了,让你打个电话。老弟,自己承认,你就听明白一句话,就是要收拾你。”

勇哥一听,“行行行行。来,我自己写,还是我说你们记?”

“你说我们记。”

勇哥说:“好。我总打架,什么事都干,无恶不作。外边的几个是我身边打手,一个兄弟身上背了好多条性命。”

“多少条?”

“随便,写多少都行。”

“你说个数。”

勇哥说:“你写十个呗。”

玉哥一听,“你他妈挺敢讲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都行。你不是让我说吗?十个不够写二十个,写二十个也行。”

“分别在哪儿打的?”

“一波打的。”

“哪一年?”

“就今年前两天。”

“在哪儿呀?”

“在深圳。”

“跟谁呀?”

“不认识。”

副经理一听。“你他妈在这.......”

“我说点事,我真不认识,你们可以查嘛。我自己都认了。”

玉哥把记录拿过来一看,“操,这家伙这一件事就够了。”

副经理说:“够了,太够了,这一件事足够让他们吃花生米了。你说的是句实话吧?”

“实话。能打电话了吗?”

“你要打给谁呀?”

“打给我一个弟弟,他在家里呢,我跟他说一声,晚上不回去了。我得跟家里人说上一声,你们得理解我呀。”

“来,你把这字签上。”勇哥签上名,摁上了手印。

“让他打电话。下一个。”

一个小阿sir看着勇哥打电话。小阿sir问:“你要打给谁呀?”

勇哥问:“你们老大电话是多少?”

“谁?”

“我说你们这儿大哥的电话是多少?”

“你要干什么呀?”

“你也不知道呀?”

“大哥,你是不是被 打傻了?你知道那玉哥是谁吗?”

“谁呀?”

“那就是大哥的公子。你打电话给我们大哥......”

勇哥一听,“噢,这种关系呀?”

小阿sir说:“大哥,你要打电话,你就快点。还有三分钟。”

勇哥把电话打给了涛子,“涛子,我在西安了,你查一下我打给你的这个号码,三小时之内,我要是见不到你,你就滚回家去。我今天被打了两个嘴巴。”

“谁?加代被打了两个嘴巴?”

勇哥说:“我!我被打了两个嘴巴。涛子......喂......”

没等勇哥把话说完,涛哥就吓得挂了电话。紧急集合了手下全体成员,全部出去,奔赴西安。

几个人第一轮的问话记录拿到以后,玉哥问:“你说怎么办?”

副经理说:“玉哥,这得听你的。”

玉哥问:“这够不够喂花生米了?”

“够了。”

玉哥说:“罚点款,罚完了之后再收拾他们。你看看扔里边多少年。”

“行,那我先下去。”

玉哥坐在办公室里,副经理下楼了。副经理刚到楼下,涛哥领着几十号人到了。涛哥一把揪住副经理的衣领,手中的77顶在副经理的脑袋上,“勇哥呢?”

“谁?你们是谁?”

涛哥把小本本一亮,“你看我们是谁?看看。”

“哦,找谁?”

涛哥一挥手,“搜!”

勇哥身在笼子里,一看,“哎呀,涛子来了。”

涛子一挥手,“把门打开!”

副经理把门打开了。涛子来到勇哥跟前,“哥!”再看看加代他们四个人都没有伤,只有勇哥的脸上有点肿。涛哥问:“哥,你脸怎么了?”

“我没事。这有什么呀?你来得有点慢了,掐着点了。”

“哥......”涛哥把勇哥扶了起来,加代等人也跟着出来了。副经理原地立正了。勇哥说:“还有一个。你那个头呢?”

“楼上呢。”

“噢,你把他叫下来。”

12

副经理上楼把玉哥叫了下来。玉哥问:“找我干什么呀?”再一看,勇哥站在前面,后面一群白房的人。玉哥原本抱着膀的手放了下来。

勇哥问:“还认识我吗?”

“什么意思?”

副经理说:“别吱声了,这不得了了。”

勇哥说:“这回我们好好玩。你叫什么名字都行,你是谁也行。还有刚才记录的那个。让我打电话的那小子挺好。涛子,回头给让我打电话的那个小子表扬一下。来,我们讲讲理。”

玉哥、副经理和记录的人被带到了当地白房。勇哥坐在中间,涛哥和李哥一左一右,玉哥坐在了对面。

勇哥说:“来吧。你的待遇太高了。讲霁理呀?”

“大哥,我说一声。”

“你提。”

“大哥,我大概能猜出你是干什么的了。”

勇哥一摆手,“不用猜。”

“不,我大概猜出来了。”

勇哥说:“那你说说吧。”

“我感觉大哥,你也不是一般人。我提个哥们儿呗,都是一个圈子的,也许你认识。”

勇哥一听,“是吗?你说谁。”

“哥,两边的人是不是弄出去,我们单聊?”

“没事,你说。”

玉哥说:“我跟超哥的弟弟关系不错。”

“谁?”

“我跟超哥的弟弟关系不错。”

勇哥问:“哪个超哥?小超哥吗?什么关系?”

玉哥说:“好哥们儿。他以前来这边全是我招待。我们一起做买卖。”

“是吧?赚了多少钱?”

“钱没挣多少,但是关系特别好。”

勇哥说:“他出事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

勇可说:“他前两天把七八个人打没了,这事儿你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

勇哥说:“你参与了吧?”

“我没参与啊。”

勇哥说:“我说你参与了。我说你参与了,你没参与吗?”

“不是,大哥,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知道能行吗?”勇哥转身问涛子,“涛子,那人儿出事没出事?”

涛子说:“出事了。哥,你说出事回去立马出事。”

勇哥说:“记上,出事,有他一个。”

玉哥问:“大哥,你到底是谁呀?”

勇哥说:“不用提谁是谁了,没有用的。抛开所有人,我是来和你讲理的。”

“我不提了,哥。我就这么地吧。”

“什么意思?”

玉哥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能把我怎么样?往多了说,我就是装点逼呗。仗着家里的背景,我装点逼,这算个什么事啊?你们能怎么收拾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勇哥一听,呵呵一笑,“李子,他挺有脾气呀。我认为加代挺有脾气的,他进来算是创记录了吧?”

涛子说:“算是记录。进来三个多小时,哭了两次。”

“噢,三个小时哭两次。那也是没往死里搞。”

涛子说:“没有,只是吓唬他。”

勇哥呵呵一笑,“我让你体会一次。我走了。涛子,他提到的哥们一个不要落下,一起收拾。”

“明白。”

勇哥出来的时候,由王哥负责的副经理已经昏迷四次,记录写满了五页纸。

勇哥把加代拽到一边,“过来!”

“怎么了,哥?”

勇哥说:“你说我是头啊?”

“没有啊!”

“那他们怎么认定我是头的?”

加代说:“从哪方面看,都认为你是头。我们一口一个勇哥地叫着,你说他能不认为吗?哥,我会说吗?我们被逼到墙角的时候,你说人多不好摆事,谁能不这么认为?你说是不是?”

“这肯定没说?”

“哥,我肯定没说。”

勇哥说:“那他怎么没打你?”

“怎么没打我?”

“打你哪了?”

加代凑到跟前说:“打我下身了。”

勇哥一听,“啊?”

加代说:“咣咣几脚,差点踢爆了。要不你把裤子脱下让你看看?我现在走路都疼。而且给我用电棍了。”

“哦,那你比我重啊。”

加代说:“比你重多了。”

勇哥说:“我以为就我挨打了呢。”

“我也挨打了,比你重。”

勇哥一听,“我说呢。走吧,我们回去吧。”

加代问:“这边呢?”

勇哥说:“一个一个处理呗。让涛子在这边待两天,我们先回去。”

加代问:“不再逛逛了?”

勇哥一想,“也行哈。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陪你再逛逛吧、”

“拉倒吧,没什么大意思,我们回去吧。”......

玉哥自身没有事,正如他自己说的,最多也就是装b。但是赵宝路说,我们全听他的,全靠着他,因为这句话,定了十二年。收拾玉哥提到的超哥的弟弟时,又给玉哥加了八年,总共二十年。最终玉哥在里面待了十二年。赵宝路极缓。洪鹏所有家产归公。副经理二十年。老郑主动提出辞职。记录的被定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