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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骗子也是有压力的。这种压力来自于被骗人省悟后的追讨,充满了血雨腥风。北京朝阳区华运达经贸公司的老板邹庆每天都处于这种压力下。

华运达经贸公司实际上就是一个皮包公司,效益很好,专门以诈骗为业,无本万利。老板邹庆没有不敢骗的人,只要你敢和他成为朋友,只要你有钱,他就敢蒙你。公司一年至少挣两个亿。

有得必有失,这是天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邹庆每天接到最多的电话是追讨。电话一般是这样的,“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老铁,我在开会呢。先别着急,我一会儿给你回过去。”

“邹庆,俏你妈......”邹庆随即挂断电话。类似于这样的电话,一天不少于五十个。邹庆也是习以为常了。

这一天,黑龙江伊春的谢雨鹏把电话打了过来。邹庆一接电话,“鹏哥啊。”

“兄弟,你忙着啊?”

“我在公司呢。”

谢雨鹏说:“你方不方便,我们聊一会?”

“我方便。鹏哥,你有什么事,你说。”

“兄弟,你答应带我在北京搞拿地,搞房地产开发,我把钱给你快半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嘛。”

“鹏哥,呀,我认为你属于人中龙凤,人上之人。见识和智慧远在我的上面,您不应该不明白呀,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北京!这边搞房地产开发,不像一些小城市简单。这边乱八七糟的批文,拿地的竞争程度比别的城市麻烦多了。”

“大大,你行了。我们推开窗户说亮话,谁也别忽悠谁了。说实话,我打听你了,我也不点破你,你把钱给我还回来吧。你找其他人合作去吧,反正我是不干了。我撤资,好吧?”

“不是,鹏哥......”

谢雨鹏没等邹庆往下说,就打断了他的说话。谢雨鹏说:“邹庆,我们不要说其他了,你把钱给我还回来。也不多,一共也就一千五百万。你在北京这么牛逼,还能差我这点小钱吗?你退给我,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将来你来伊春,有事你说话,鹏哥还会帮你。”

“还不回去。”

谢雨鹏一听,“就是不给了呗?”

“哥,怎么能说不给呢?我邹庆从来不干这种事。关键是这钱我已经投进去了。”

“天皮还开始开发呢,你投到哪了?”

“你让我怎么跟你解释呢,哥?”

谢雨鹏说:“你不用跟我解释。邹庆,我要听你解释,你全是理由,你能让我找不着家。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想办法把钱退给我。你我现在还没撕破脸。真要是撕破脸了,对你我都不好。你把钱退给我,事情就过去了。”

“哥,我暂时给不了你,你等我消息吧。我估计快的话,两个月我能把钱要回来。”

“邹庆,我本不想骂你,你玩得挺恶心啊。你跟我玩社会流氓一套啊?”

“大哥,你非得跟我说这样的话,我都解释一万遍了,我不是那种人,你不信我。”

“邹庆,我最后你一遍,你能不能把钱退给我?”

“我暂时退不了。”

“什么叫暂时退不了?我问你能不能退?”

“你看你跟我叫什么呀?mLGb,不退了!”

“你再说一遍!”

邹庆说:“俏你妈,说几遍都是不退了!你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你要是好说好商量,我们还可以协商一下。谢雨鹏,你少跟我说横话!”

谢雨鹏一听,“不是,我刚才没跟你好说好商量吗?”

“你是好说好商量了。”

谢雨鹏问:“管用吗?”

邹庆说:“不管用啊!我现在手里没有钱呀。”

“邹庆,你他妈是不是以为我这个外地人钱好骗呀?”

“好不好骗我不知道,但是你别跟我嘴里不干不净的。我肯定没骗你,地皮的事还在进行中。你不能说我诈骗吧。”

“好啊,邹庆,我让你熊我。我要让你知道眼睛不眨就能把一千五百万给你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邹庆一听,“你吓唬我呀?”

“邹庆,我不是没有北京的朋友。”

“哎哟,俏你妈,你赶紧找人来找我一顿。鹏哥,我还是叫你一声鹏哥,你在北京要是有人可太好了,你找人过来打我一顿,你看我会不会退你一分钱。你找人打我一下让我看看。”

“你等着。”谢雨鹏气得把电话挂了。

邹庆这个人,你要说他是社会,他不做社会人的事,尽做地痞流氓的事;你要说他是流氓,他的人脉和出门办事,又挺像社会人。

谢雨鹏深知山高路远,强龙压不了地头蛇。如果自己过来打邹庆,不一定能打得过。谢雨鹏通过哥们在北京找到了杜崽,亲自把电话打给了杜崽。“你好,云波老哥。我是谢雨鹏。”

“噢,你跟二华关系挺好啊?”

谢雨鹏说:“那是我哥们,从小的......”

“行了,二华跟我说了,说你有事找我。你找我什么事?”

“老哥......”

“叫哥就行了,别老哥了。”

“我想求哥帮我办个事。这个人就是北京的,可能离你也不远,叫邹庆。”

杜崽一听,“邹庆?朝阳的吗?”

“对,朝阳的。”

杜崽问:“他怎么了?”

“他以带我拿地皮,搞房地产开发的名义,从我手里拿走了一千五百万。时间已经过去半年了,一分钱不剩,连消息都没有了。我昨天打电话跟他要,他不给我。他说钱已经投进去了。明显就是套路我。”

杜崽听了谢雨鹏的话,说:“老弟呀,哥不是不帮你,我和他都是北京城的。这次你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吧。以后可别干这种傻事了。”

谢雨鹏一听,“老哥,你什么意思啊?”

杜崽说:“我不是不帮你。我是没办法帮你。”

2

一千五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一个人能一次性拿出一千五百万,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再有钱的人,被骗一千五百万,也会生气的。谢雨鹏宁愿一千五百万自己要不回,但也要让邹庆花不安。

杜崽对谢雨鹏说:“我怎么帮你啊?我能过去打他一顿,还是说我把他抓过来,给你送过去?这两点我都做不到。我更不能涎着一张老脸云跟他要钱。邹庆是什么样的人,不光是我一个说,谁敢打他呢?”

“老哥,你在北京......”

“你别管我在北京怎么样。你要说九几年,那我打邹庆就跟打儿女一样,想打就打,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但是现在不行,他有钱了,认识一些朋友了。还有一点,现在谁要是打他,他就讹谁。只要有人打他,他马上报阿sir,随即找关系运作,到最后打他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再说了,我和他没有深仇大恨,他见到我也非常客气。兄弟,这种事我没办法帮你找他。”

谢雨鹏说:“哥,我想问一句,他是不是职业干诈骗的?”

“职业的,专业的骗子。不然我怎么会让你吃一堑长一智呢。这钱你就别想了。不光是你们外地人了,我们北京都好多人被他骗过了。要不回来,根本要不回来。他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一打,他就讹你。”

“那行吧,哥,那我自己想办法。谢谢你给我的建议。”

“没事,应该的。那你忙吧。”

放下杜崽的电话以后,谢雨鹏把电话打电给了邱老四。“邱四啊,是邱老四吗?”

“是我。你是谁?”

“我是谢雨鹏。”

“哎呀呀,鹏哥,你怎么联系到我这个号码了?”

谢雨鹏说:“我刚问到的。你手下有没有敢干的兄弟?”

“我手下?有。你用几个。”

“我也不是用几个。你给我找个机灵点的,敢打敢干的去趟去趟北京,去把一个人废了。”

邱四一听,“去北京啊?”

“去北京。”

邱四说:“鹏哥,我这么跟你说,你要说在周边吧,我给你找找人办这个事还行,就我自己都能去。哥,这他妈北京一般人不敢去,容易回不来呀。”

“我给五十万,就这一个事。你给我找个人也行。”

“行,哥,你听我消息。我帮你找个小孩,这小孩肯定敢干。”

“那我听你消息。尽快啊!”

“我争取今天晚上给你带过去,你听我消息。”邱四放下电话,通过自己手下的兄弟要到了小帛的电话。

邱四拨通电话,“哎,兄弟啊,还记得我吗?”

“这不是四哥吗?你好,四哥。”

“呃,说话方便不方便,我跟你见一面行不行?”

“那你过来吧。”

“我找你呀,还是你找我?最好,你找我兄弟,我找你费劲啊。”

小帛一听,“那我找你。你还开网吧是吧?”

邱四说:“我在网吧,你过来吧。”

小帛骑着摩托来到了邱四的网吧。邱四把小帛引进办公室,递上了烟,倒上了茶。小帛问:“四哥,什么意思?”

“有个活儿。我一个大哥开价五十万。”

“五十万?”

“对,五十万。”

“打谁呀?”

邱四说:“北京的一个老板。大哥被他骗了钱,气坏了,拿出五十万要把北京的老板废了。兄弟,这钱我一分未留。我手下这帮小孩不机灵,而且手不狠。他们干不了这活儿。我一想,兄弟,你伤刚好,也许缺钱。我也不要提成,把这活介绍给你。”

小帛一听,“我不想往北京那地方去,那边有我哥们儿。”

“有哥们儿,你这不是为挣钱吗?你也不用跟你哥们说呀。”

小帛问:“你这大哥靠谱不靠谱?”

“必须靠谱。钱都可以先给。那你让他再加五十万。废他干什么呀?直接销户。”

邱四一听,“别别别,兄弟,我知道你的手段。大哥可能也有顾忌。现在不像以前了,背一条生命过日子能过了。这时候谁敢呢?”

小帛说:“我敢呀。再给五十万,即使我死了,跟你大哥一点关系没有。他肯出钱,我就敢挣。”

“哎,兄弟,你听我说,你敢干,我都不敢说,那我成什么了。你要是敢干,就五十万把他废了。你要说不干,我再想办法。”

小帛说:“干,五十万还有什么不干的?走吧,我跟你去。是不是先给钱?”

“必须先给钱。走!”邱四和小帛去找谢雨鹏了。

邱四把小帛带到了谢雨鹏的办公室。邱四介绍:“这是鹏哥。”

小帛没有和人握手的习惯,往沙发上一坐,“你好,哥啊,北京办谁呀?”

谢雨鹏问邱四:“他行不行呀?”

“绝对行。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呀?”

“杨馒头的外甥,身上好几条生命。”

“啊。”谢雨鹏来到小帛近前,伸出手,“老弟,你好。”

小帛说:“不用握手。告诉我办谁就可以了。”

“那行。怎么回事儿呢......”

小帛一摆手,“我不想知道。你把钱给我,告诉我对方姓名,长相,地址就可以了。”

谢雨鹏一看,“老四,这个......”

邱四说:“你放心,哥,没问题。”

谢雨鹏说:“姓邹,叫邹庆。在朝阳区开一家华运达经贸公司,身高接近一米八,大背头,戴眼镜,平时穿的西装革履,微胖。”

小帛问:“你有没有他的电话号啊?”

“有电话号。”

“把电话号给我。”

“老弟,你这还要给他打电话呀?”

小帛不知道什么叫生死,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一个人如果死都不怕,那就没有怕的了。

3

也许是命中注定,邹庆这回要长记性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帛对谢雨鹏说:“我怎么办事,与你无关啊,我把人给你废了就行。我听说先给钱呀?”

“先给你。有老四这层关系,我想你不会忽悠吧?”

“说那些话就见外了,赶紧把钱给我吧。拿个纸和笔,我记一下。”

拿来笔和纸,小帛记下了朝阳区华运达经贸公司邹庆,电话......。小帛说:“四哥,我回去了。五天以内给你消息。”

老中一听,“小帛,你不坐一会了?”

“我不坐了,走了。”小帛拎着五十万走出了门。

谢雨鹏一看,问:“从哪找来的?”

“哎哟,这小子可不一般了。他在黑河都挂得上号的,我特意找过来的,一般人不敢沾惹他。”谢雨鹏说:“看上云挺有个性,就怕不靠谱。”

“你放心吧,鹏哥,他要不靠谱,就没有靠谱的了。他成天干这样的活。他最没有钱的时候,三千块钱把人胳膊打折了,就没有他不敢干的。”

“反正看上去挺有脾气,听消息吧。”

小帛做事一贯独来独往。当天后半夜两点半,面善心狠的小帛粘上胡子,戴上一顶棒球帽,身穿一套棒球衫,身前挎着一个棒球包,踏上开往北京的绿皮火车。晚上八点来钟到了北京,小帛下了火车,混在人群中,走出了火车站,找了一家旅店。

简单吃了点晚饭,回到房间,门一反锁,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小帛把挎包里的一个油纸包盒子出来,熟练地一番操作,组装好了一把64,装上花生米,往后腰一别,出门了。

跑到距离旅店二公里左右的地方,小帛打了一辆出租车,和司机闲聊起了华运达经贸公司。等到换了第三辆出租车的时候,小帛上车,让司机直接开往华运达公司。

来到华运达门口,小帛转了一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和线路以及公司大概的情况,随后就回旅店了。这一次算是踩踩盘子。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小帛来到了华运达经贸公司门口的公用电话亭,插入了一张磁卡,把电话拨给了邹庆。小帛透过窗户玻璃,看到了一楼办公室的邹庆开始接电话了。电话一接通,小帛故意用南方口音说道:“喂,哎,系邹老板吗?”

邹庆一听,“你是谁呀?”

“我问一下,你已经收了我们的货,什么时间把账结了呢?”

邹庆一听,“俏你妈,你是谁呀?我收到你什么货了?你是卖什么的啊?”

“邹老板啦,你不要骂人好不好?”

“你他妈到我这诈骗,我不骂你?GNmd!”邹庆挂了电话。

小帛把64上膛,抱着膀,四下看了看,戴上了目镜,进入一楼,大声喊道:“邹庆!”

邹庆一回头,“什么人?”老魏和江鸿等六七个兄弟全在一楼房间里。小帛举起64朝着邹庆呯地就是一响子,花生米从邹庆的肩膀贯穿了,邹庆应声倒地。老魏一看,“哎,你他妈......”

小帛抬手就是一响子,打在了老魏的肚子上。江鸿听到声音,刚跑出来,小帛一响子把江鸿放倒了。小帛举着64进入了邹庆的办公室,几个小老弟吓得连声求饶。小帛来到邹庆跟前。“邹庆,你他妈欠人家的钱,赶快还上。下回再找你,就要你命了。”话音刚落,朝着邹庆的两只膝盖处放了两响子。眼看又有人出来了,小帛朝着来人放了两响子,再扣扳机,已经没有花生米了。小帛转身跑了出去,跑到距离华运达二百米开外,回头看没有人追上来,把花生米盒子一换,胡子一撕,摘下上镜,打了一辆出租车去火车站了。

来到旅馆把身上穿的衣服往包里一塞,换上一身衣服,拎着去火车站了。从开始办事,到买完火车票,总共只花了四十分钟时间。登上火车,小帛心里踏实了,往卧铺一躺,睡觉了。

邹庆和老魏昏迷了,小兄弟们以为邹庆没了,十分钟都没缓过神来。江鸿叫小兄弟打120,小兄弟才回过神来。

邹庆、老魏和江鸿被送进了医院。邹庆挨了三响子,送进抢救室抢救了。

一时间邹庆被打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对于这样的消息,高奔头和马三必须是第一批获得者。高奔头呲着三颗大金牙来到八福酒楼,“哥,哥。”

“哎,奔头,今天不忙啊?”

“哥,我问你一点事。”

加代一听,“什么事?”

“哥,你听没听说邹庆被人放响子打了?听说了吗?”

“扯淡,谁打的?昨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吃酒的呢。”

高奔头说:“就今天上午的事,九点半至十点吧。说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小子,粘着胡子,戴着墨镜进门掏出短把子呯呯几响子,把邹庆、老魏和江鸿放倒了。”

加代一听,“啊?”

高奔头说:“哥,你看我能骗你吗?邹庆差点就上路了,现在还在抢救呢。”

加代问:“你听谁说的?”

“都传遍了。”高奔头话还没说完,马三进来了,“哥!哎呦,奔头啊。”

“哎呀,三哥。”

马三问:“你干什么来了?”

高奔头说:“我这不跟代哥说邹庆的事吗?三哥,你干啥?”

“哎呀,俏你妈,你知道得比我快呀。”

加代一回头,“你也知道了?”

马三说:“我才听说,真事。邹庆被 人打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呢。”

加代问:“谁打的?”

马三说:“不知道。”

“外地的,还是本地的?”

“那一点儿不知道,只知道被打了。”

加代说:“那得看看去啊。现在有没有从抢救室出来?”

马三说:“不知道。代哥,要不我问问?”

加代想了想,“别问了,明天早上去吧,今天晚上别问了。”

4

加代看望邹庆,加代觉得没有办法帮忙,邹庆感到委屈。

兄弟们,都得花点钱啊。邹庆是不是刚出院?”

马三说:“刚出院没有一个礼拜。”

“操,都花点钱吧。别说不去啊!邹庆对我们可以。”

经过一个晚上的传播,几乎所有的社会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第二天很多人都去看望邹庆了。加代带着哈森、郭帅、马三、老金去了医院。丁健看不起邹庆,没愿意过去。加代和哈森出了五万块钱,其他三个兄弟一人随了两万。邹庆躺在病床上,虚弱地说:“哎,哥,来了?哥,哎呀,我谁也不想,我就想你呀。”

加代问:“怎么回事啊?跟我说说吧,得罪谁了?”

“别提了,哥,我脑袋里边过了一圈,锁定了两个人。但我不知道准不准。”

“是谁呀?说给我听听。”

邹庆说:“哎呀,这话说来就长了。第一个是深圳的。”

加代一愣,“深圳的谁呀?”

邹庆说:“哥,你不会认识的,深圳的一个玩金融的,太有钱了。说这话都多少年前了,都得五六年前了,我从他手上蒙过一笔钱,当时蒙了不是两千八百万,就是两千四百万,我记不住了。他的名字很特别,是复姓。”

加代问:“叫什么呀?”

“我忘了,好像叫什么上官什么的。”

加代一听,“上官林?”

“好像是这名字。哥,你认识啊?”

加代说:“我不认识,但是我听说过这人。”

“啊啊啊,你说会不会是他?”

“那我哪知道啊。但是现在可牛逼了,现在在那边可大了。”

邹庆问:“大到什么程度了?”

加代说:“大得不能再大了。三亚王,香港王,杜城看见他都得喊声大哥。比杜成牛逼多了。勇哥到那边去跟他都认识,亲自握手,陪他吃饭。”

邹庆一听,吓傻了,“哥......”

加代说:“没事儿,我估计他不会,不可能是他。不是他,你也要把钱退给他。通过朋友,我现在能跟他说上话。别到最后,哪天他想起这事。我不是吓唬你,到时候,收拾你,你犯不上。拿捏你,你能受得了吗?”

“哥,我这.......哎呀,操,我不知道啊。”

加代说:“回头把这钱还给人家。”

“我还,我肯定还。”

加代问:“第二个是谁啊?”

邹庆说:“第二个是黑龙江伊春的谢雨鹏。”

“他怎么回事啊?”

邹庆说:“前段时间我从他手里拿了一千五百万。这个时间近,半年还不到。我都没想到,他会给我。我就是在酒桌上随便说了一句,大哥,我带你挣钱。他喝点酒,懵逼了,他就把钱给我了。”

加代都懵逼了,“不是,我没明白什么意思。”

邹庆说:“我就跟他喝了一顿酒,哥,我都没想骗他。我觉得这人不错呀,我到伊春,他请我吃饭,唱歌,洗澡,陪我喝酒。我就随口说了一句,铁子,哪天去北京,我带你挣钱去。我当时属于职业病犯了,你知道吗?我没想骗他,顺口一句。他一拍胸脯,兄弟,没问题,我先给一千五百万,你看够不够?你说这钱我能不要吗?那不是对不起祖师爷吗?我就拿了。”

加代一听,“拿了,那你带人干呀!”

邹庆说:“哥啊,我哪有那本事啊?这不就是弄一点是一点嘛。”

“那哥们不就完了吗?那哥们以后不交了啊?”

“没想那么多呀!我想这么仁义的一个人不会要了。没想到他要了好几回了。”

“大庆,我没真没法说你。有机会把钱还给人家吧。这打你他妈是应该的,你活该挨打。”

邹庆说:“哥呀,打我是应该呀。你说把我打得多狠呐?大夫告诉我说抢救了七个小时,血库都给我干空了。操,我差点见不着你了。”

“俏你妈,你说你这个事干的......”

“哥,我现在我都这样了,你也别骂我了。哥,除了你,任何人我也指望不上了。代哥,我求求你行不行?”

“你别求我。这事你他妈没有理,我没法帮你。你骗人钱,我他妈怎么帮你办呢?我帮你办什么呀?”

“不是。哥,我把一千五百万还他。”

加代一听,“然后呢?”

“哥,我还他以后,他把我打成这样,我不得要点说法啊?”

加代说:“大庆啊,这钱呢,你也别还了,也别找人家了。你就挨了一顿打,挣了一千五百万,长个记性。以后,这种钱可别挣了。我早就跟你说,这钱不能再挣了,你不听啊。你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哥,我我求求你了,行吗?”

“你可别求我啊。这事儿我没法帮你。我说不出口。我找哥们,我怎么说呀?我怎么帮你呀?帮不了,这事我帮不了。行了,我也回去了。”

邹庆的电话响了,胳膊抬不起来拿电话。加代把电话递给邹庆,“你接电话。”

“哥,你帮我接一下,我胳膊抬不起来。”

加代摁下接听键,“哎哎,你好。找邹庆啊?是不是找邹庆的?”

“俏你妈,你是谁呀?”

加代一听,“哥们儿,你别骂人啊,我不是邹庆。”

“我他妈不管你是谁,你给我告诉邹庆一声,这事还不算完,听没听明白?”

“噢,不用我告诉他,我把电话摁免提,你直接说给他听。”加代摁下免提键,“你说吧,他听着呢。”

邹庆一听,“谁呀?”

“我不知道,你看一下。”

邹庆一看是谢宇鹏的号码,说:“哥,是谢雨鹏。”

加代说:“管他是谁呢,他要跟你说话,你听着。”

谢雨鹏说:“邹庆啊,俏你妈,这回还打死你算你捡了一个便宜。限你三天之内把一千五百万给我退回来。否则,把你销户。”

5

邹庆是个骗子,确实称不上一个好人。但是从个人感情上来说,邹庆对加代不错。

邹庆说:“谢雨鹏,我没说不还钱,我也没说不带你做买卖。你说你来这一套,把我打成这样,我怎么还你?”

“我他妈不管你怎么还。邹庆,打你好玩吗?如果三天之内不把一千五百万退回来,我就让那小子再过去找你。想不想试试?”

“不是,我......”

加代听不下去了,把电话拿了过来。加代说:“哥们儿啊,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你姓谢是吧?”

“你他妈是谁呀?”

加代说:“我是邹庆的朋友。邹庆骗你也好,忽悠你也罢,你可能不知道把他打成什么样了。他肩膀的伤都贯穿了,胳膊差一点就废了。大夫说没有年把都养不利索。两条腿也是。说实话,你这差不多把他打成废人了。差不多就算了,也别他妈太过分了,行不行?这钱呢,他要有,就给你。要是没有的话,你就别要了。”

谢雨鹏一听,“你算鸡毛啊?”

“我不是鸡毛,我是邹庆的朋友。说话是不是应该讲理呀?”

“你他妈要是讲理的话,把一千五百万给我还回来。那是我的钱。”

加代说:“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把人给打......”

“打他是应该的。他骗我,就该打。钱是钱,事归事,听懂了吗?”

邹庆听到加代和谢雨鹏的对话,突然惨叫起来。加代吓了一跳,“快喊大夫,怎么回事啊?快喊大夫过来看看。”郭帅去喊大夫了。

加代说:“我先不跟你说了,事我已经给你说明白了吧?先别打电话,这边出事儿了,邹庆昏迷了。

邹庆被打,伤得这么重,看上去挺可怜的。

医生过来给邹庆作了检查,未发现异常。谢雨鹏再次把电话打了过来。加代一接电话,就听电话里说:“我跟你说,我刚才电话没听明白。你让邹庆三天之内把一千五百万给我还回来,明不明白?”

加代一听,“还你妈个头!我再跟你说一遍,这边伤得挺重的,钱不会给你了。听没听懂啊?再说了,给你,你敢要吗?”

“哥们儿,你跟我玩横的是吧?哎,你是不是跟我玩横的?”

加代说:“跟你玩横的又能怎么样?你是哪儿的?”

“我黑龙江伊春的,我姓谢,我叫谢雨鹏。你他妈是邹庆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我告诉你,你也可以转告邹庆,不给钱,三天之内肯定送他上路。”

“行,我等着。”加代挂了电话。

看着躺在病床上呻吟着的邹庆,加代动了恻隐之心。马三说:“哥,这事我们要参与吗?我们怎么管?”

“再说吧。看看那边什么意思。实在不行的话,找找人摆一下。”

加代和兄弟们离开了医院。第二天一早,邹庆把电话打给了加代,“哥呀,我今天好点了,能说点话了。哥,我求求你个事儿行不行?”

“说吧,什么意思?”

邹庆说:“哥,你能不能帮我摆一下?”

加代问:“怎么摆?”

“就是你帮我找找哥们朋友吧。那谢雨鹏昨天晚上又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说的?”

邹庆说:“他问我打我的人狠不狠。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打我这人确实挺狠。谢雨鹏说他手下有他妈四五个这样的人,说可以轮番派过来,一天来找我,也可以一起派来,把我送走。哥,这样吧,这钱我还给他,你帮我说合说合,行不行?”

加代一听,“行,没问题。那你要把钱还他的话,还找什么人啊?”

“不是啊,昨天晚上他产这话,我话没跟上,他以为我害怕了。他现在说一千五百万不行了。”

“那多少啊?”

“他说放我手里快半年了,连利息,加耽误的事,再加代一点面子,要两千万。”

加代说:“这样吧,我一会儿去一趟医院,当面和你聊,看看这事找谁,怎么给办一下。见面再说好吧?”

“那行,哥,我等你过来。”

加代来到医院,坐在了邹庆的床边。邹庆说:“哥,你看这事怎么办?哥,我听你的,一千五百万我还给他。我说实话,这回是真把我打怕了。那小子太狠了。哥,当时你没看见啊。”

加代问:“这小子多大岁数?”

邹庆说:“他戴个墨镜,我没看清脸。哥,他进门之后,响子打得才准呢,下手还挺黑。二话没说直接朝我开火。”

“什么地方的口音?”

邹庆说:“南方口音,但是我估计是装的,故意用南方口音迷惑我。”

加代说:“那是百分之百的。这个姓谢的在伊春是做什么的?”

“他也是开了个商贸公司的,做点进出口贸易,搞点房地产乱八七糟的,挺杂,一年也不少挣。”

“行,我找他。”

邹庆一听,“哥,庆弟在哪边啥也不是,我没法说其他了。哥,你在黑龙江有朋友,你帮帮我。”

“行,这事我给你办。你打电话给姓谢的,我来跟他说。”

“那也行,哥。”

就事而言,谢雨鹏也没有错,一千五百万给了邹庆半年时间,还差点没了,要点利息,要点赔偿也不为过。

加代不是天使,也轮不着伸张正义,主持公平公道。加代只是一个社会人,做好对自己的兄弟哥们仗义足以。加代的义薄云天和仁义也是相对的。江湖要是能分出对与错的话,没有打架的了。江湖只有向亲不向理。

6

加代把电话打给了谢雨鹏,“你好,谢老板。我是邹庆的朋友,我叫加代。我们可以聊聊吗?”

“加代,你什么意思?”

“我听邹庆说,把一千五百万还给你正常不行,你要两千万,是不是?”

“对呀。他把我钱拿过去半年,没有利息呀?”

加代说:“我们讲讲理好吗?你当初拿钱,你是冲着邹庆这个人拿的吗?”

“那肯定的呀,”

“所以说我们说话吧,就说点实在话,你给邹拿这个钱,你不也是为了做买卖,挣钱吗?你认识邹庆都没一个月,你就把钱给他了。我不想和你说这些没有用的。这样吧,一千五百万,给你还回去一千万,五百万算你打邹庆的赔偿。这事就过去了,你看行不行?”

谢雨鹏一听,“哥们儿,我是不是给你脸给多了?你跟谁这么说话呢?”

“我跟你这么说话呢。”

谢雨鹏说:“你可以问问邹庆是怎么打的,是谁去打的。说句不好听的,收拾邹庆和你,就是我一句话的事。你别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我都不想着跟你玩势力。在你们黑龙江,我认识哥们儿太多了,我真要是派人去找你,找点哥们儿去收拾你,你受不了。好说好商量的,给你一千万,你要是同意,这事就翻篇。你要说不同意,想玩点别的,你就来。”

“加代,你不怕死是不是?”

加代一听,“哦?一千万也不给你了。来吧!”

“你说的?”

“我说的。”

“行。”

加代说:“现在是十一点。今天晚上八点之前,我要不让你给我赔礼道歉,我名字倒写。”

“哎哟,我俏你妈,我等着。”谢雨鹏挂了电话。

加代把电话打给了姚三哥。“姚三哥,伊春有没有朋友?”

“伊春?原先伊春的老邱四算是朋友。但是他生意上差我钱,一直没给我,现在关系有点僵了。”

加代说:“不是找他。伊春有个姓谢的,叫谢雨鹏。你认不认识?”

“谢雨鹏?我不认识。有什么事?”

加代说:“三哥,我一会儿把电话号给你发过去,你帮我吓唬吓唬他。我一个哥们从他手里拿了一点钱,一时半会儿没有还回去。他找人来北京打了我哥们儿。打了我哥们三响子,差点打没了。”

姚宏庆一听,“哎呀,这样啊?行行行行。那他什么意思?”

“现在说白了,他的意思人白打,把钱要回去,而且还要多要。哪有这样的道理啊?这不熊我哥们儿吗?你给我吓唬吓唬他。”

姚宏庆说:“没问题。我跟他说。他要是想打架,我找他去。这不算事。”

“行,那好嘞,哥。”挂了姚宏庆的电话,加代又把电话分别找给了钱国辉和沙刚,提出了同样的想法,两人也答应了。

姚宏庆把电话谢雨鹏,“喂,你叫谢雨鹏啊。”

“你是谁呀?”

“我是佳木斯的姚鸿庆。知道我吗?”

“哎哎,你好,三哥。”

“俏你妈,你别三哥四哥的。北京的加代你不认识啊?那是我兄弟。你跟他还较劲装牛逼了?我他妈来伊春把你头端下来,你信不信?”

谢雨鹏一听,“三哥,我没得罪过你吧?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你这么搞,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啊,你给加代赔礼道歉,钱不许要了。你他妈要是敢要一块钱,我他妈弄死你。”

“行,我有数了,三哥。”

“你马上就着手办这事。”姚宏庆挂了电话。

紧接着沙刚把电话打了过来,电话里同样说了一些狠话。但是谢雨鹏没有给面子,说了一句我不认识你,就把电话挂了。谢雨鹏听说过钱氏兄弟。当钱国辉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谢雨鹏很客气,没敢多说话。钱国辉说:“再跟我哥装牛逼,我他妈把护矿队带过去打死你。”

几个电话过来,把谢雨鹏打毛了,俏你妈,你这么捏我?行!我让你熊我。

谢雨鹏再一次把电话打给了邱四。“老四啊,你到我公司来一趟,你快点啊。”

“行。鹏哥,出什么事了?”

“你赶紧过来,见面再说。”

一个小时,邱老四跑过来了。一见面,邱老四就问:“怎么了,鹏哥?着急忙慌的。”

“你认不认识加代?”

“我不认识啊。哪儿的?”

“北京的,邹庆的哥们儿。”

老四一听,“哦,他怎么了?”

谢雨鹏说:“他在黑龙江打人人。找的姚宏庆、钱氏兄弟和一个什么叫沙刚的。沙刚你认识吗?”

老四说:“沙刚我认识,挺熟的,哈尔滨的。”

谢雨鹏说:“这三个人给我打电话了,说不许在我加代面前装牛逼,要不就收拾我。老四,你看怎么弄?”

老四一听,“哥,怎么弄的话,看你怎么想了。这钱你想不想要啊?”

“我当然要啊。我那一千五百万,也是一笔好钱啊。我花五十万打了邹庆,不把钱要回来,那不是白费劲吗?”

老四说:“不是别的,关键是姚宏庆他们几个不好惹呀。钱氏兄弟在佳木斯都叫得上号了,开矿的,手下有不少小亡命呢。”

谢雨鹏问:“你惹不起他呀?”

老四说:“我哪能惹得起钱氏兄弟啊?我惹不起他们,他们比我硬多了。”

听老四这么一说,谢雨鹏问:“你说我给满立柱打个电话,能不能灵?”

“说不准能。哈尔滨现在满立柱可牛逼去了,现在是公认的大哥,整个黑龙江的社会人全给面子。”

“是不是?我找你来,就是让你帮我分析分析。”

“行,那你试试。鹏哥,你给满立柱打个电话。”

谢雨鹏说:“我花点钱也行啊,最起码人脸不能丢啊。我不能说在他妈黑龙江,让一个北京的社会收拾了,传出去让人笑话啊!”

7

谢雨鹏和邱四商量好后,把电话打给了满立柱。“立柱啊。”

“哎呀,哎哎哎,雨鹏啊。”

“哎,你好,立柱啊。你忙着呢?”

“我还行。陪几个国际友人一起吃个饭。你有什么事啊?”

“立柱可以啊,现在都和国际接轨了。”

“哎呀,生意上的往来。做的也大。怎么了?说事。”

谢雨鹏把事情的经过和满立柱说了一遍。满立柱一听,“你想怎么办呢?你给我听听。”

谢雨鹏说:“我对社会上事我不太懂啊。立柱,社会上你牛逼呀。你在道上行走多年,经久不衰,但是越来越牛逼,你得帮大哥想想办法,出出主意啊。我现在我不太会办。”

满立柱说:“加代跟我关系还算凑合。”

“哦,你跟他认识啊?”

“可能谈不上太好,但是肯定不错。我的朋友你还不知道吗?太多了,遍天下。你这事别冲加代,知道吗?”

谢雨鹏问:“什么意思?”

满立柱说:“你冲邹庆说话。社会上事儿你得这么办。你不能一场仗打两个人。你就冲邹庆说话,你也别骂加代。你跟加代就客客气气的,因为这小子确实有脾气,真有魄力,而且有实力。你肯定得罪不起他,你也惹不起他。加代跟你说什么,你就客客气气地,哪怕叫声代哥都行。你跟邹庆就往理上说,你欠我钱,你还我,哪怕嘴上不干净都行。”

谢雨鹏说:“他的意思只还我一千万。”

“给一千万,你就先把一千万拿回来。拿回来再说,你较这个劲,憋这口气,犯不上。你一口咬定一千五百万,两千万,最后一分得不到,有什么用啊?他说还一千万,你就同意,把一千万拿回来,然后再找他。”

谢雨鹏一听,“哎,你别说真是个办法。”

满立柱说:“你就得这么办,知道不?”

“那行,立柱,那我听你的。”

满立柱继续说道:“姚宏庆他们几个,你也不用屌他。他自己现在都不敢出来办事,打架了,都他妈受查呢。他吓唬你,那是正常的。你以为他敢轻易打你呀?你自己的门子多硬,你自己不知道吗?你在伊春,谁能随便打你呀?”

“那肯定不能啊!市总公司的老大跟我关系都好。”

满立柱说:“对呀,他也不敢轻易打你,他只是拿话吓唬你,用不着往心里去,知道不?你只要不惹加代就可以了,不用屌别人。”

“那我明白了。立柱,我心里有数了。好嘞。”谢雨鹏挂了电话。

从满立柱对谢雨鹏的说话,可以看出,他俩的关系非同一般。满立柱得罪不起加代是真的,但是谈不上怕。满立柱心里边一直恨加代,因为有好几回加代没给他面子。尤其上次老柴和老钟回来那一次,沙刚沙勇还把满立柱打了,加代和李正光回来硬摆了。

谢雨鹏把电话打给了加代,“代哥是吧?”

“对。”

谢雨鹏说:“代哥,我接到电话了。其他话我不说了,还一千成就一千万吧。”

加代一听,“行。哥们儿,既然你给我面子,我也给你面子。邹庆这事就翻篇了。”

“翻篇,过去了。代哥,我也听说过你,说你挺仁义,挺讲究的,你也不会熊我,是不是?”

加代说:“我没有必要熊你。哥们儿,都是在社会上行走的,相互给个面子。以后是朋友哥们儿,有机会来北京,我安排你吃饭,好吧?”

“行。那你看这钱什么时候打过来?”

加代说:“我担保明天中午十二点前给你,行不行?”

“行吧,哥,那我听你的。”

“好嘞,兄弟,就这样。”

“代哥,也谢谢你了。”谢雨鹏挂了电话。

加代出面把电话打给了邹庆,“大庆,给那边一千万。安排个老弟,明天上午给他们打过去。”

邹庆说:“哥,给一千万就完事了吧?”

“完事了。”

“行。真牛逼,哥!把两千万办成了一千万,牛逼啊!”

加代说:“你自己也认吧。这事儿以后可别干了。等你伤好了,把上官林的钱也还回去。”

“行,哥,你放心。”

加代没有往心里去,觉得事办完了,皆大欢喜。马三说:“哥,这事这么办是最正确的。你得给人钱,你不给人钱不好。骗人钱,不还给人家,那成何体统了?少还一点也是正常的,因为毕竟把这边打成这样了,差点就打没了。”

第二天上午,一千万到账。谢雨鹏乐坏了,当即把电话打给了满立柱,“立柱啊,真给我打过来一千万。”

满立柱呵呵一笑,“你按我说的去做的呀?”

“必须的。我跟他可客气了,我还叫了他两声代哥呢。”

“行。他怎么说的?”

谢雨鹏说:“那人挺客气。我一客气,他也挺客气,挺给我面子。”

“他那人吧,就这样,他心软,知道吧?他就怕别人求他。谁要是一求他,他立马就糊涂。他心不狠,他办不了什么狠事。知道不?他实力挺大,但是办不了狠事。”

“哦,我他妈还考虑呢,这太妈也太痛快了。实话实说,这人不错。”

“他人错不错,我不好说,你处吧。”

谢雨鹏说:“我跟他处鸡毛。那你看下回钱什么时候要?”

“下回随时啊。就这一两天呗。你就找邹庆,千万不要找加代。你找邹庆,你就跟他讲理,你别跟他玩横的。话你都会说。你就说钱还不够,还得给我。懂了吗?”

“我懂,我懂。”

满立柱说:“如果邹庆跟你谈社会,你就不接话,千万不要接话。如果加代给你打电话问你什么意思,你就是客气,哪怕哭两声都行。”

8

人心险恶,满立柱利用人性的弱点对付加代,想以软刀子杀人。满立柱对谢雨鹏说:“千万别跟他谈社会,有脾气,也给我忍着。他拿你就没有办法。但是如果你跟他回嘴,他能整死你。你记住你就用软刀子割他。明白吗?”

“明白了。”

满立柱说:“加代心软,邹庆也是。”

没过两天谢雨鹏把电话打给了邹庆。邹庆一接电话,“哎,鹏哥。”

“大庆,稍微好点了吧?哥挺对不住你的。”

“哎呀,没没没,现在好多了。”

“哎呀,怎么说呢,兄弟,哥还得找你商量点事。”

邹庆一听,“什么意思啊?”

谢雨鹏说:“那钱你还得给哥拿点啊。”

“什么钱?”

“怎么回事儿呢,哥跟你这么说吧,我这边当时给你拿的一千五百万,是从牙缝挤出来的,差点就卖房子卖地了。现在我遇到难处了。公司马上在注资,这次我要不追加,以后我地皮都包不着了。你说我要追加吧,又没有钱。”

邹庆说:“那你跟哥们借点呗。”

谢雨鹏说:“我都借遍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鹏哥,我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用意?”

“能有什么用意呀?庆弟啊,我就拿你当哥们儿,你也帮帮我呗。我们俩这么好,当初我给你投资一千五百万的时候,我二话没说。兄弟,你帮我一次还不行吗?”

“你让我考虑考虑。”

“行,你考虑考虑。”邹庆把电话往旁边一扔,这是侮辱我,这纯属侮辱我呀,来骗骗子了。

第一个电话,邹庆没当一回事。当天晚上,第二个电话又过来了,还是同样的话,邹庆也是同样的回话......连续两三天,谢雨鹏每天二三个电话。

这一天加代过来看邹庆了。邹庆把情况告诉了加代。邹庆说:“哥,他这是不是变着法跟我要钱啊?哥,你分析!”

加代说:“我他妈还用分析吗?这不明显就是吗?这他妈什么意思啊?这小子挺聪明的。”

“哥,何以见得?”

加代说:“要么是哪个社会人给他支招了,要么就是说他自己琢磨出来了。挺厉害的。他跟你不来硬的,玩软的。打感情牌,把钱借回去。等你再往回要,你可不好要了。你要说不借,显得你不仗义。”

“不是,我就是借,他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这小子真挺聪明的。按理来说,这么聪明的脑袋不应该被你骗了。”

邹庆说:“哥,那说明我更聪明呗。”

“也确实,你不借给他,你确实挺聪明。”

“那你开玩笑的,我是职业的。”

加代说:“没事儿,我陪你坐一会儿,他再打电话,我来接。”

等了没多长时间,谢雨鹏电话过来了。加代从邹庆手中把电话合了过来。加代一接电话,“谢老板,我是加代。”

“哎呀呀呀呀,代哥,你好。”

“你好。这几天怎么样,钱收到了吧?”

“收到了。代哥,这事儿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加代说:“不用感谢。我也打听你了,我认为你是个人物。在伊春做事挺挺讲究的,而且挺有社会的样子。”

“哎哟,你过奖了。”

加代说:“我把钱给你了,但是你不能变着法子琢磨邹庆,那就不好了。”

“我没有。这话从何说起啊,代哥。”

“大庆还在医院躺着呢。一身的伤,他本身也没有钱,他挺不容易的。”

“哎呀,哥,我明白。说实话,这事我挺感激你的。要是没有你,我这钱也要不回来。但是我现在真遇到难处了,我借不到了。如果不找邹庆,我没办法了。”

“兄弟,你诚心感谢我呀?”

“诚心的。”

“你要是诚心的,我跟你见一面。正好这两天我要去黑龙江一趟。”

谢雨鹏一听,“代哥,什么意思?”

加代说:“我去看你投资什么买卖。不行的话,我投一点,我们交个哥们儿,我们合伙搞。”

“代哥,是这样的,我欠了一点债,我不是要做买卖。一个领导的钱,我得还给人家。”

“哦,行。那这样吧,你别找大庆了。你实在要是借钱,你跟我借。要多少,你说句话,我借给你。”

“代哥,那太好了。”

加代说:“用多少,你说吧?”

“我这边要用一千多万。”

加代说:“两千万够不够?”

“够,两千万,肯定够了。”

“那行,那我想办法借给你,哥们认识一回。这样吧,你看你用什么东西抵押,我把钱给你送过去。你给我写个借条。”

“哥,我现在没有什么可抵押的了。我钱都用上了,能抵押的都押出去了。”

加代说:“兄弟,是哥们朋友,别玩心眼。我不知道谁给你支的招。两句话把你诈出来了,听没听明白?谁教你这招啊?软刀子杀人呢?要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请把你的心思收一收。你玩不过我们。把你当人看,你别自己往狗窝里钻。听没听懂?这话我不愿意说。仅此一回,别让我再点你了。别找邹庆了。”加代挂了电话。

邹庆在旁边说:“哥,你的语言真他妈厉害啊。”

谢雨鹏把电话打给了满立柱。“立柱啊,你教我的招不灵呀。”

“怎么不灵?不是挺好吗?”

谢雨鹏说:“这招对付邹庆还行,可是对付加代不管用。”

“你怎么能对付加代呢?”

“他接电话的。”

满立柱问:“他怎么说的?”

谢雨鹏说:“加代的意思是他把钱借给我。”

“你怎么说的?”

“我说那行啊。”

满立柱一听,把谢雨鹏臭骂了一顿。一个谎言要用十个谎言才能圆上。对付空心眉毛的加代,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才能圆上。

9

谢雨鹏已经鬼迷心窍了,满脑袋只想着钱,一步步在作死。

满立柱听说谢雨鹏要跟加代借钱,一顿臭骂。谢雨鹏说:“你看不是你让我......”

满立柱说:“我让你冲邹庆,谁让你跟加代借钱的?后面怎么说的?”

“他让我拿东西抵押。我说我没有什么可抵押的了。”

满立柱说:“我要是他,我马上就回你一句,别做话说了。你这不给人识破了吗?”

“他说了,他问谁给我支的招,让我别玩心眼。说拿我当人,别自己往狗窝里钻。立柱,这怎么办呀?”

“别要了,这钱要不回来了。算了吧。”

“不是,立柱,我心有不甘呀,好几百万呢。”

“那我现在是帮你出不了主意了。要不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先忙了,我不跟你说了。”满立柱挂了电话。

谢雨鹏把电话打给老四。“喂,老四啊,你把小帛找到,和他一起来我公司一趟。”

老四说:“他出门办事了,明天能回来。干什么呀?”

“我想让他给加代打个电话,让他帮我把钱要回来。你说行不行?”

老四说:“不一定吧!这么搞不是露馅了吗?万一吓不住怎么办?”

谢雨鹏想了一会,“那算了吧。我再找人。”

谢雨鹏又把电话打给了杜崽。“崽哥啊。”

“哎,老弟,你好啊。又打电话了啊?”

“崽哥,上回跟你提邹庆那个事,你不好办,那就算了。现在另外有一个人,你看能不能帮我说一声?”

“谁呀?”

“加代!”

杜崽一听,脱口而出,“GNmd,你说谁?”

“不是......”

“是加代吗?”

“嗯。”

“那他妈是我兄弟。你他妈要我收拾他呀?”

“没没没,老哥,我搞错了。不好意思,哥,我......我先撂了。”

没等杜崽再说话,谢雨鹏把电话挂了。杜崽回过去,谢雨鹏不接电话了。杜崽把电话打给了坐在邹庆身边的加代。“代弟,有一个叫谢雨鹏的,你认不认识?”

“谢雨鹏?怎么了,哥?”

“通过我一个朋友找到我了,给我打电话让我收拾你。”

加代问:“什么时候?”

杜崽说:“就刚才。”

加代一听,呵呵一笑,“哦,你怎么说的?”

“我骂了他一顿。没骂完,他把电话挂了,再打,他不接了。”

“行行行,崽哥,让你笑话了。”

杜崽说:“这叫什么笑?你需不需要我这边帮你收拾他?”

“不用不用,我找人。小bz,跟我玩心眼,好吧。崽哥,你忙你的吧,我挂电话了。”放下电话,加代恨得咬牙切齿,真他妈小人啊!

加代把电话打给了沙刚。“沙刚,你去伊春找谢雨鹏。”

“啊啊啊,行行哥,什么意思?”

加代说:“你去把他公司给我砸了。砸完以后,把五连给我顶到他脑门上,让他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哥,那我把他废了吧。”

“别别别,不用。你们多去点人,让他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吓唬吓唬他。打完你们就走。”

“行,哥。那你看......”

加代说:“我让姚三哥和钱氏兄弟陪你们走。但动手的是你们,我不能让他们动手。”

“行。”沙刚挂了电话。加代又通知中姚宏庆和钱氏兄弟。

沙刚沙勇带了二十来个兄弟从哈尔滨出发。钱氏兄弟带了七八十人从齐齐哈尔大学出发。姚宏庆一个人从佳木斯出发。下午六点,三方人马齐聚伊春。相互打了招呼后,姚三哥说:“沙刚,你是胖了还是瘦了?”

“三哥,我是壮了,我整天练俯卧撑。”

“挺好,运动运动挺好。”

“你哥有没来看你们?”

沙刚往自己脸上贴金,说:“经常来。”

姚三哥问:“国辉,代弟对这兄弟俩真好。”

钱国辉说:“好。代哥对他们好。”

姚三哥问:“怎么说?你代哥怎么吩咐的?”

沙刚说:“我主打,你们跟我走就行。”

“走,我陪你去。”

车队往雨鹏经商公司出发了。不一会,来到了公司门口。沙刚沙勇和身边的大胖、老肥和老黑等六七人拿着五连子,其他十多个兄弟拿着器械。沙刚说:“三哥,辉哥,你们就别动手了,我们进去就足够了。你们在门口帮我撑个场面。”

钱国辉说:“噢。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就进去干他。”

沙刚说:“不用不用了,我们自己进去就行。”沙氏兄弟领着手下一帮人进入了雨鹏经贸公司。

姚三哥说:“国辉,让他们自己去吧。让他们几个小孩去呗,我们跟他们扯什么呀?如果我们冲太快了,显得跟他抢功似的。那其实我们不是,我们跟加代是什么关系?我们是朋友关系。这是弟弟,能跟我们放到一起比吗?你还挺实在,你还要跟他一起进去。”

钱国辉一听,“不是,我不是想着冲代哥嘛!”

“冲加代也看怎么冲啊,哪有这么冲的?以后可别这样了。如果你跟进去,他在前面,你在后面。谁是大哥,谁是兄弟?他是你大哥呀?”

国辉一听,“你看我真没想那么多。以后我不会了,我心里有数了。”

沙刚沙勇带着兄弟们冲进去就哐哐放响子,所有人包括保安当即吓趴下了。沙刚安排沙勇和几个兄弟在楼下,自己带着另外几个兄弟上楼了。

加代觉得一开始把谢雨鹏当人,给了一千万。当他骗邹庆的时候,加代也只是点到为止。他却找杜崽收拾自己。如果杜崽不认识加代,会是什么情况?

社会分大小,江湖讲究辈分。砸谢雨鹏公司的时候,姚三哥和钱氏兄弟只是在门口撑面子。

10

谢雨鹏在三楼,听到响声,顺着楼梯准备往下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沙刚哐哐两响子,“你还要跑啊?你想跑哪去?”

谢雨鹏举着双手,“没有,没有。”扑通一下坐在了楼梯上。

沙刚让兄弟们开砸。自己一个人来到谢雨鹏跟前,把五连子往脑袋上一顶,“俏你妈,你是谢雨鹏吧?”谢雨鹏的裤裆已经湿了。

沙刚抬手给了谢雨鹏一个嘴巴说:“爬回办公室去!慢一步,就放响子打你!”谢雨鹏往办公室爬,沙刚在后面往脚下放响子,谢雨鹏爬得比跑得还快。

来到办公室,沙刚五连子顶在谢雨鹏的脑袋上,把他逼跪下了。谢雨鹏说:“兄弟,别打我,有话好好说。”

“我是哈尔滨的沙刚。前两天给你打电话,你不给面子啊?”沙刚拍着谢雨鹏的嘴巴子,“脸给多了?我哥说话不管用啊?代哥在你这儿没有面子呀?你这个小bz,我手一扣,一下就送你走,你信不信?听着,从今天开始,再给我哥打一回要钱的电话,再他妈装一回逼,我就把你两条腿摘下。记没记住?”

“记住了,记住了。哥们儿。”

兄弟们把公司从上到下砸了一遍,全都过来了。沙刚让兄弟们全部下楼去。兄弟们全部下了楼。沙刚说:“不难为你。我哥挺不满意,挺不高兴的,你说这事怎么解决?还有谁给你出的主意?你自己绝对想不出这样的招。”

“没有啊,谁也没给我支招。”

沙刚一听,“mLGb,不说实话啊?”擦着谢雨鹏的耳边哐地就是一响子。谢雨鹏吓得倒在了地上,沙刚又把他拎了起来。

“兄弟,你是不是哈尔滨的?”

“我是哈尔滨的,怎么了?”

谢雨鹏说:“我跟满立柱大哥挺好的。兄弟,你别这么做。你这么做,你回到哈尔滨对你影响也不好。”

沙刚一听,“你的意思是满立柱给你支的招呗?”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跟满立柱关系挺好的,我什么话都会跟他说。”

“拿满立柱吓我是不是?”沙刚把五连子顶在了谢雨鹏左腿膝盖侧面哐地就是一响子。左腿上下分离了,谢雨鹏也昏迷了。

沙勇跑上来一看,愣住了,“你把他腿摘了?”

“摘了。”

“代哥不是不打吗?不说把公司砸了就完了吗?”

沙刚说:“他拿满立柱吓唬我。”

沙勇一听,举起手中的五连子就准备开火。沙刚伸手一拦,“哎哎哎,拉倒吧。走吧。”沙刚把不情愿的沙勇推下了楼。

来到楼下,姚宏庆问:“沙刚,怎么样?”

“办完了。”

“噢,那上车跟我回佳木斯一起吃个饭吧?”

沙刚说:“不去了。三位老哥能过来帮助我们兄弟俩,非常感谢。有机会上哈尔滨我安排。”

姚三哥呵呵一笑,“这是大了哈,以前也不敢那么说话呀!还上哈尔滨你安排,那是你的买卖吗?不是你三哥说话不中听,那不是你哥的买卖吗?”

这话有点打兄弟俩的脸了。沙勇平时不爱说话,但是嘴比心快,说:“不是,三哥。”

“哦,怎么不是?”

沙勇说:“代哥把夜总会给我们了。也跟我们说了,让我们兄弟俩以后在哈尔滨横扫。夜总会挣的钱,代哥也不要了。我们兄弟俩想开一个分部,说不定开到佳木斯。”

姚宏庆一听,“这小孩说话真的.....,你他妈以后可别这么说话,容易挨打。还开佳木斯去,开到佳木斯,我他妈给你捧场。cNmd,你这小子。”

钱国辉打了一个圆场,“行了,我们不管你们兄弟俩了,你们回哈尔滨去吧。”

“三哥,再见!辉哥,再见!森哥,再见!”沙氏兄弟和三位大哥告别了。

往哈尔滨回的路上,沙刚把电话打给了加代,“哥,我把他腿摘了。”

加代一听,“不是告诉你砸了公司就行,不要打吗?你摘他腿干什么呀?”

“哥,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别生气。”

“什么事?”

沙刚说:“满立柱给他出的主意。”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知道,他拿满立柱吓唬我们。”

加代问:“怎么吓唬你了?”

沙刚把谢雨鹏的话重复了一遍。沙刚说:“他说满立柱是他好哥们,我们回哈尔滨不好受。”

“哦,这是原话?”

“是原话。”

加代一听,“噢,好办了。我心里有数了。你们回哈尔滨吧。回哈尔滨之后,把这事传播出去。”

“行,好嘞,哥。”

加代一想,这他妈满立柱是交不透了?我多少次都没对你怎么样,你时不时就坏我一下。想到这里,加代把电话打给了满立柱,“立柱啊。”

“哥啊,哎,代哥。”

加代说:“我打电话就问你一个问题。”

“哥,你说。”

“我们俩好吗?”

“必须好啊。哥,怎么问这话呢?我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加代呵呵一笑,“行,好就行。我俩是第一好吗?”

“必须第一好,任何人也没有我们俩好。”

加代说:“那行。我最近要去拿哈尔滨,你得帮我呀。”

“你说吧。”

“我要收拾伊春一个叫谢雨鹏的。这小子跟我玩心眼,在心里坏我。立柱,你帮我出个主意。”

满立柱一听,“噢 ,这谢雨鹏......”

“你认识他吗?”

满立柱说:“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你看你得帮哥想想办法收拾他呀。”

“行,这两我就找他。”

加代说:“但是我哥听说谢雨鹏在伊春挺厉害的。他哥哥姐姐全是衙门里的牛逼人物。你不会到时候让这事被摆了或者化了吧?”

“哎呀,哥,如果这样的话,那可不好办呀。到时候万一我都认识呢?”

加代说:“认识也没事啊。立柱,哥到时候给你找白房的哥们儿,我可以找勇哥,找杜成呀,我那么些多大哥,不都是靠山吗?随便拿出一个叫他死,他立马就得死。你说对不对?”

“那没说的,哥。”

“没事儿,你尽管办。我一辈子,最恨在背后使坏的人,最恨跟哥们耍心眼的人。有能办在外边使,对不对?”

“是,我明白了,这个我能不懂吗?”

加代说:“立柱,我想就在这一两天收拾他。你帮哥也想想办法。这两天我就过去。到时候提前联系你。”

“好,好的,哥。”放下电话,满立柱心想,这是吓唬我,点我呢。

加代通过和满立柱的电话,已经作出了判断和决定。

11

加代正准备找人收拾谢雨鹏。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加代一接电话,“喂,哪位?”

“代哥,我,小帛。”

“小帛?你怎么换号了?”

小帛说:“我这号总换的。说话方便吗?”

“方便。兄弟,我正准备找你。”

小帛说:“你别找我了,哥,弟弟就说一句话。”

“什么意思?”

“哥,我对不住你。哥,帛弟对不住你。我他妈不太会说话,哥,我心里知道谁对我好,谁拿我当兄弟。哥,你看我怎么做吧。”小帛哽咽着说道。

“哎,你什么意思啊?喂......”电话断了,加代再回播,那边已经关机了。加代一头雾水。

在黑龙江黑河一个平房里,小帛腰上别了两把短把子走出了家门,拨通了电话,“小志啊。”

“哎,帛哥。”

“你上我家接我一下。”

“哦哦哦,好的,我这就过去。”

二十分钟左右,小帛上了车,“去伊春!”一路上,小帛一句话不说。

到了伊春,小帛把电话打给了老四,“喂,四哥。”

“哎,小帛呀。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四哥,你在哪呢?”

老四说:“我在家呢。你有干什么事?”

“四哥,我跟你见一面,有点事跟你说。”

四哥呵呵一笑,“着急了?”

小帛说:“我不是着急了。大哥说给我一百万,让我上北京,把加代弄死。我想了一下,这钱有点多了,其实用不着一百万,有六十万或者八十万就行。”

“兄弟,有钱还不挣啊?那谢玉鹏他妈多有钱呐?给你钱就拿着呗。”

“不不不,这里边不还有你面子吗?四哥,既然这活儿是你介绍给我的,我不能让你白忙。这钱我得给你拿一点。四哥,我到你家跟你见一面。”

“行,那你来吧。”老四挂了电话。

来到老四家楼下,小帛说:“小志,你走吧。”

“不是,帛哥,我等你呗。”

小帛说:“你不用等我,你回去替我办个事。”

“你说。”

小帛说:“在我租的房子炕后边,生炉子的地方有个铁皮箱子。你把那铁皮箱子砸开,那里边有七十万,你给我收好了。我办完这个事我要走,等我这边稳定了,你给我打五十万过去,二十万就当给你了。这段时间没少给你添麻烦,没事帮我开个车,陪我出个门,你也是受累了,辛苦了。”

“不是,帛哥,你看你说这话,兄弟,我是应该的。”

“没有应该的,去吧。”小志点个头,开车往回走了。

小帛来到四哥家,和四哥打了招呼。四哥一看,“一个人来的?”

“嗯。”

老四说:“坐一会吧。”

“不坐了。四哥,兄弟呢?”

“都出去了。订饭店去了,晚上我们一起聚餐,你也一起去呗?”

“我不去了。四哥,有两句话我想跟你聊聊。”

老四一听,“坐下说吧。”

小帛往沙发上一坐,“四哥,你跟我好,还是跟谢雨鹏好?”

老四愣了一下,“跟你好。”

“那你要是跟我好的话,我让你活着。”

老四懵逼了,强装笑脸,问:“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

“没喝多。四哥,你是真跟我好吗?”

“真跟你好。小帛,你怎么了?”

小帛说:“走,你带我上医院找姓谢的,我要把他销户。”

“不是,小帛,你疯了呀?他是我哥们儿。怎么了?人家给你拿钱......”

“我也不跟你解释。四哥,你不是跟我好吗?你带我去。”

“小帛,别闹啊。我没弄明白,你看......”

小帛顺后腰把短把子拿了出来,“我不用看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四哥,小帛是干什么的,你也知道,你带我去!今天你不带我去,可不行。快点!四哥,你别逼我!”

上了邱四的车,小帛坐在副驾驶上。邱四说:“小帛,四哥跟你说两句好话。”

“你把嘴闭上,专心开车。要不我让你脑袋开花。四哥,我还问你一件事。”

“噢,你说。”

小帛说:“我听说前几天哈尔滨的沙刚沙勇、佳木斯的姚宏庆、齐齐哈尔的钱氏兄弟都来了,为什么打他呀?这事儿他哪里不对了?”

“不是,这个......”

小帛说:“还有一个问题。这加代是谁,我不说。加代是怎么参与到这里面的?你们为什么让我去打加代?你跟我说明白。四哥,别人我不问。因为一会儿我到了医院,姓谢的就没了。这话我问你,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听实话。”

“小帛,我也只知道个大概。邹庆不是你打的吗?”

“对。”

邱四说:“他是加代的好哥们儿。”

小帛一听,“啊?”

“对,你听我往下说。”

“你说。”

邱四说:“邹庆找到了加代。加代替邹庆出头,这不跟鹏哥说这事了吗?加代找了沙刚他们三伙人吓唬鹏哥了。鹏哥告诉了满立柱,满立柱给鹏哥支了一招,软刀子杀人。告诉鹏哥怎么周旋,怎么玩邹庆和加代。”

小帛一听,“满立柱玩加代了?”

“玩没玩我不知道,但是可能没玩明白。加代红眼了,把鹏哥的公司砸了,把鹏哥也打了。后来鹏哥不就找到你了,要打加代嘛。”

“四哥,我们是兄弟吗?”

“帛,是兄弟。”

小帛问:“你怕死吗?”

“别,小帛,我能不怕死吗?我混到今天我能不怕死吗?”

小帛说:“那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一会儿到医院,你帮我把他拽下来,拉到车上,我们给他拉走。我陪你上去,我不用你动手,我不用你打他,你帮我把他拽出来,扔车上,我俩把他弄走。”

“小帛啊,你放四哥一马,四哥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走,我离开伊春行不行?以后我去哪,你也别找我,我也不找你。今天所有说的话,我都记不住,我全忘了。”

“不行,四哥,人心隔肚皮。”

邱四和小帛来到了医院楼下。

12

邱四死活不肯上楼。小帛把短把子顶在邱四腰上。小帛说:“你今天不去,我在车里一颗花生米送你上路。然后我上楼把姓谢的销户。你白死。你要是听我的,你还能活。四哥,我身上背了多少,我不在乎多你一条。别他妈跟我讲情谊,听没听明白?你们做的都不够真,他妈到关键时候你们是能卖哥们的选手。但是不管怎么说,你给我介绍过好几回活,我也挣了不少钱。杀你,我于心不忍。你快点跟我上去。”......

邱四和小帛来到谢雨鹏的病房。谢雨鹏一看,“老四,你怎么来了?哎呀,小帛,你来得挺快呀。我钱还没准备好呢?”

小帛说:“没事儿,我们换个地方聊,我不要钱。四哥,快点儿!”

邱四一听,“鹏哥,我们出去,换个地方说话。”

“我他妈有伤啊。我怎么换地方?就在这说呗。没有外人,怎么了?”

邱四说:“鹏哥,走吧,出去一趟。”

“你干什么呀?我出不去。”

“鹏哥,你给我个面子,出去一趟。”说话间,邱四动手拉谢雨鹏了。

谢雨鹏一看,“你干什么呀,你别别拽我了,我他妈腿有伤......”

邱四朝着鹏哥的太阳穴就是一拳,把鹏哥打晕了过去。

邱四把谢雨鹏背上了车。往车时一坐,邱四问:“往哪去?”

“四哥,上你家。”

“啊?”

“快点!我去你家取点东西。快点,回去一趟。”

来到楼下,小帛说:“四哥,抬你家去。”

四哥哭了,“小帛,你是不是要把我销户?我可是帮你了。”

“我不打你,你把他背回家去。”

“小帛,我可相信你了你可不能伤害四哥,欺骗四哥。”

“我不骗你。快点!”

邱四把谢雨鹏背进了家。小帛把门一反锁,“四哥,那也不好去了,就在你家。只有在你家,你才解释不清。四哥,你记住了,从现在开始,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对不起了,四哥,回头你收拾一下吧。”

说完小帛呯呯几响子,邱四吓得大叫。小帛说:“四哥,对不起了,这人你自己处理吧。我就不管了。但是你记住了,走漏一点消息,我俩都得上路,你是我的同案,我俩一起办的,而且还是在你家。”

说完,小帛把门打开,一摔门跑了。邱四在家里吓得直哭。

小帛上了一辆去哈尔滨的大巴,拨通了电话,“ 喂,你好。是满立柱吗啊?”

“谁呀?”

“我是一个小老弟,我想见你一面。请问柱哥在哪里?”

“你他妈谁的小老弟?”

“不重要,今天我上哈尔滨去找你啊。柱哥,我一天见不着你,我等你两天,两天见不着,我等你十天,十天见不了,等你一年,我早晚见到你。”

“不是,你是谁呀?光太,你问他是谁。”

史光太接过电话,“你他妈是谁呀?”

“我小帛,杨馒头的外甥。”

“小帛?哎哎,帛哥。”

满立柱问:“谁呀?”

光太捂着话筒说:“小帛,杨馒头的外甥。”

电话里小帛说:“光太,你他妈还接电话了?你够手吗?你听着,我现在找你们去。你们一个不要走,我去哈尔滨,我要把你们全部消灭。”说完,把电话挂了。

光太懵逼了。“他说来找我们了。”

“什么意思啊?”

“说把我们全灭了。”

满立柱一听,“他跟谁好?”

光太说:“他跟加代好。”

满立柱说:“没事,光太,别慌。”

“哥,不是慌不慌的事,现在......”

满立柱说:“没事没事,别慌别慌,能怎么的?我们哈尔滨这么大,有这么多兄弟。 买机标,马上走。”

光太一听,“哥,你不是不慌吗?”

满立柱说:“就是因为不慌,才不跟这样人的计较。我们的命比他金贵。瓷器岂能与瓦罐相争?赶紧买机票。”满立柱的头上已经冒出了汗。

光太说:“哥,你冒汗了。”

“哎呀,正常,快买机票去吧。”

满立柱把身边所有的兄弟全部叫到了机场。等小帛到哈尔滨的时候,满立柱和核心成员都飞走了。小帛挨个满立柱的场子放话,“告诉满立柱,我是小帛,从今天开始我不走了。”

在满立柱的场子来回转悠。其实小帛也只是吓唬吓唬满立柱,对满立柱是下不了手的。一是满立柱毕竟是哈尔滨的头号大哥,二是满立柱当年和小帛的舅舅杨馒头关系不错。小转悠两天后,自己就走了。满立柱打电话回来,问:“天天来啊?”

“天天来,昨天来的,今天又一的。”

满立柱一听,“我知道了。”

“哥,用不用报阿sir?”

“报什么阿sir报阿sir?行,我知道,心里有数了。”满立柱放下了电话。

光太问:“哥,怎么办?”

满立柱说:“ 暂时先别回去了,旅旅游,过段时间再说。等他消消气的,现在气头上没儿说,加代也在气头上,也没法说,过段时间再说。先旅旅游吧。”

两天以后,加代去医院看邹庆,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哥,我到八福酒楼了,你回来一趟吧。”

“小帛啊?”

“哥,你回来一趟吧。”

“我马上回去。”

加代把电话打给李正光,“正光,你跟我一起上八福酒楼,小帛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咱俩回去看看。”

加代和李正光来到八福酒楼,把门一推发现小帛在地上跪着。小帛一抬头,“代哥,哥。”

李正光一看,“你干什么呀?”

加代也问:“小帛,你干什么呀?你起来。”

13

小帛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掏出短把子支在了自己的右肩上,“代哥,我对不住你,我用右手打了你哥们,我把我右手废了。代哥,我对不起了。”

加代一看,“哎......”伸手把短把子推开了,呯的一响子打在了房顶上。小帛哭着说:“代哥,你对我那么好,我打了你哥们。”

加代啪地扇了小帛一个耳光,“你他妈混蛋!你是我兄弟。”

加代让大鹏把门关上了。加代说:“小帛,你告诉哥,怎么了?”

“我打你哥们了。”

“哪个哥们?”

“邹庆。”

加代一听,“哎哟,我的妈,你把我吓死了。来,我们俩聊一会。”

加代和小帛点了一根烟。加代说:“这个邹庆,你把他打死,我也不能怨你。”

“代哥,你别安慰我。”

“安慰你什么呀?”

“你光哥知道。他那种人打就打了,哥不会怨你。我有时候都打他,也玩他。”

李正光说:“真是的,代哥和他只是表面上的朋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代哥是仁义大哥,没法不帮他。你打他,任何人也不知道。除了我、代哥和大鹏。谁能说出去?”

小帛说:“哥,我把他打得挺重。”

“哎呀,我不是说了吗?打死都活该。我和他只是面子上,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他妈把我吓坏了,我慢一步,你不伤自己了?真要那样,你让哥以后怎么做人?你他妈把我急冒汗了,我都多少年没这么着急过了。你是真打呀!”

“哥,有件事你知道吗?”

“什么事?”

“那谢雨鹏要害你。”

“害我?怎么害我?”

“他雇人销户你。”

“没事,我这两天我找他。”

“哥,你不用找他了。如果愿意,去十字路口给他烧点纸。”

李正光一听,“他怎么了?”

小帛说:“他没了。”

“怎么没的?”

“我不能说,反正他没了。你们也不用知道,我也不知道。你们也别问我。你们也别问我怎么知道这事的。”

李正光一看,“小帛......”

小帛说:“你别问了,行不?你是你,我是我,互不干扰。代哥,你?哥们真没事啊?。我给你哥们儿陪个不是去?”

加代一摆手,“什么也不用。他挨打是正常的,他挨打是早晚的,你打他算是救他了。要是别人打,就打死他了。”

小帛点点头,“哥,管我一顿饭吧,我饿了。”

加代一听,“俏你妈,你这小子说话,你他妈是先吓我,再骂我。走,吃饭去。”

饭桌上,小帛说:“有个事儿我挺对不住你的。”

加代一摆手,“可别提了啊,邹庆的事儿过去了。”

“不是这事儿。”

“老谢那个事儿......”

小帛说:“哥,还有个事儿。”

加代一听,“几个事儿?“

小帛说:“我实在下不去手。”

“ 谁呀?”

“当时差那么一点儿,我想把他们一起送走。后来,我想他跟我舅舅关系不错,我就没......”加代一听,“立柱?你把他怎么了?”

“没有。他跑了,他离开哈尔滨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他听他场子的经理说他一年内都不会回来了。”

“你找他了?”

“我要把他销户。”

“不是,他身边的几个兄弟可以呀。”

“你说的是光太和陈兵啊?他俩看到我就怕。他俩在黑河看过我办事。当时我办事,他俩都尿裤子了。是不是,光哥?”

李正光说:“代哥,你别听他的。他是疯子。你听他说话,你睡不着觉,太吓人。”

加代说:“我他妈现在听他说话的语气和声调,我都有点抑郁了。快喝酒吧。”......

把小帛送到酒店后,加代说:“小帛,早点休息吧。”

“哎。”

李正光说:“小帛,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饭。”

“哎。”小帛进入酒店了。

第二天早上加代和李正光找小帛吃早饭的时候,小帛已经离开了,打电话,提示无法接通。李正光对加代说:“哥,这人别找了。我现在也控制不了他。”

“你分析他会去哪里。”

“无法分析。”

加代说:“正光,你打电话去伊春问问,老谢是真没了吗?”

李正光打了几个电话,都说不知道。

过了十多天,谢雨鹏家里报阿sir。问到邱四的时候,邱四只说三个字,不知道。邱四因为此事也花了不少钱。后来通过白道上作证,当晚邱四和他在一起喝酒。邱四才从嫌疑人名单中去除。

半年之后,邹庆出院了,却把上官林的事忘了。加代遇到邹庆,说:“大庆,上官林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哥,他说什么了?”

加代说:“你知道不知道打你的人是谁?”

“不知道。”

“据说是正光以前的一个兄弟。”

大庆一听,“啊?”

加代一摆手说:“你先别啊。这小子以前是乔四手下的,归正光管,但是后来跟乔四决裂了,但是跟正光关系可以。前段时间这小子跑南方去了,被上官林收了,在手下当个什么头头。上官林现在养着他。”

邹庆一听,“哥,我好像还欠上官林钱呢?”

加代说:“是不是?”

邹庆说:“我赶快把上官林的钱给他。”

“对,你退给他。”

“代哥,你跟上官林能说上话吗?”

加代说:“我一般。”

邹庆说:“那我自己还吧,加点利息。”

邹庆当即还了上官林三千万,而且当天晚上请李正光吃饭,给李正光五十万,让李正光跟兄弟说说好话。

邹庆专门熊生意人。在生意人圈子里,邹庆是社会人。在社会圈子里,邹庆是被熊的对象。加代在公子圈里,就是小弟。这就是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