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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杜铁男是加代在广州交的第一个朋友。曾经为了加代的事,铁男的两条腿被打飞了,一辈子只能坐轮椅了。加代心里一直觉得挺亏欠南哥。

电话响了,加代一看,杜铁南打来的。电话一接,“男哥。”

“代弟,你在哪呢?”

“我在深圳呢。”

杜铁男:“那你来趟广州。”

加代一听,“男哥,有事啊。”

“有事,就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代哥说:“方便,需要我什么时候过去?”

“越快越好。”

“男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铁男说:“不是,和那没关系,是好事。你来吧,见面再说,电话里也说不明白。等你来,我带你去看看。”

“行,那好嘞,男哥,我这就过去。”挂了电话,王瑞和代哥俩人开车往广州去了。

三个小时后来到越秀,和男哥见面了。男哥坐着轮椅,一摆手,“代弟。”

“男哥。”

“代弟,就你俩来的啊?”

“怎么的?需要人多啊。”

男哥一摆手,“不是,不是。走,请你俩吃饭,新开的广式粤菜,他家的茶点非常好。”

代哥一听,“天天吃这东西。”

杜铁男说:“走,你陪我吃,喝点下午茶。”

加代、男哥和王瑞奔着饭店去了,往包厢一进,点了一大堆的茶点。加代问男哥:“怎么了?”

“有点小事求你。”

“男哥,别求,求就不管了,说事吧。”

杜铁男说:“代弟,我在越秀看好一个地方,想开个表行。”

“男哥,怎么想到开表行呢?”

“代弟,你给我弄的工程,我说实话,干不了一辈子。再说了,工程不是总有的。”

“男哥,只要你想干,活随时都有。”

杜铁男说:“代弟,说句不好听的,你给我找,你不得搭人情吗?而且还有乱八七糟的事。你男哥这样能出去和人谈事,还是能给人摆事?我就想能旱涝保收,我和你嫂子弄个表行,累不着也苦不着,一个月能挣点养家糊口的钱,就知足了。”

杜铁男的一番话,加代听了也不好说其他的。男哥说:“代弟,你别为难。你要是为难,我就不开了。”

加代说:“男哥,我不是为难,主要是挣不了多少钱。”

铁男一听,”怎么不挣钱呢?我看开表行的哪个也不差呀。”

“男哥,话是那么说,但真是挣不了多少钱,想靠这个暴富不太可能。”

“代弟,我不指望暴富,能安安稳稳就知足。等我老了的那天,我就传给我儿子,以后不管怎么样,他不会饿死。”

加代一听,“男哥,看好哪个位置了?”

“我看站西附近有个大门面房,能有一千二三百平,感觉不错。”

“行,男哥,你不用管了。我让江林过去把房子租下来,把里面装修好。”

杜铁男说:“代弟,那房子现在是卖手机的,里面的东西基本不用动,租回来就能用,不用装修。”

代哥一听,问:“那房子对外出租呀?”

男哥一点头。代哥问: “租金多少钱?”

“上回和我说房租还有不到七年。”

“在哪个位置?”

“可好找了,就在九龙表行旁边,过去就能看见,门口贴着此店出租。”

“行,男哥,你等会。”代哥拨通了电话,“江林,你去一趟越秀,站西九龙表行旁边有个门面,门口贴着招租广告,你过去把它买下来。”

男哥一听, “哎,代弟,不用不用。”

代哥一摆手,“男哥,你别管了。江林,你去把它买下来,把里面收拾一下。你男哥想开个表行。让我们手里那几个大表商以后去男哥那拿货,大订单在我们这边拿,小订单让他们和男哥对接。”

“行,哥,我现在就过去。你放心吧 ,我争取明天中午之前把这事办好。”

“好嘞,尽快吧。”加代挂了电话。

“代弟,你说你这……不是,代弟,用不着。”

“男哥,就一个门市房,能花几个钱呢。”

“那最少也得七八百万吧。”

加代说:“我俩这感情还在乎七八百万,以后挣到大钱再给我,挣不着的话就算了。”

男哥一摆手, “我就烦你这样子。”

代哥呵呵一笑,“对你好也不行?”

杜铁男说:“不是对我好不行。我两条腿废了,我不是还有手吗?不至于一切都靠别人帮忙吧?我跟你说你帮我租下来就行,钱不用你拿,我手里还有点。”

“男哥,你那钱留着养老。以后要是代弟不行了,我来广州投奔你的话。请我吃点好的。可别像以前那样,到你那小破店买点猪头肉,买点花生米,一人喝两斤白酒,那日子不想过了。”

“代弟,你这一天嘴真会说。”

加代说:“我是实话实说。”

铁男说:“你说笑了,你挣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

“男哥,不说那个,还需要我帮你点什么?”

“代弟,我想让你帮我起个店名。”

“那还起什么名啊?”

男哥一愣,“代弟,怎么还不起名呢?”

加代说:“就叫中盛表行。”

“不是,代弟……”

加代一摆手,“男哥,你听我的,这是金字招牌,你代弟用了十几年了,中盛在深圳已经打出名号了,你还起什么名?就是中盛表行二部,我把客源分你一部分。我让你立马就开业,开业就挣钱。”

“代弟,我这不成从你手里拿钱了吗?你让男哥……”

加代端起茶杯,“男哥,以茶代酒,干杯!”俩人一碰杯,一饮而尽。中盛表行二部开始筹办了。

2

宁愿相信天下有鬼,也不要相信骗子的嘴。骗子的三寸不烂之舌,能够腐蚀人的智商。

江林花了八百万把铁南看中的门面房买了下来,又花了两天时间,重新布置了一下,新做了牌匾,中盛表行二部。江林又帮忙雇了店长、服务员,联系了客源。

中盛表行二部筹备中,加代一直在表行待着,陪着男哥,不时地指导着。不到一个礼拜,表行顺利开业,江林给联系了十几个表商,一回能拿几百块表。算下来,男哥一个月能有十五万的盈利。

表行开业的晚上,男哥请吃饭,代哥、江林等人都来了。代哥说: “男哥,不指望你买卖干多好,别干黄了就行。”

“代弟,你这不变着方法骂人吗?我和你嫂子也不是傻子,还能干黄了?”

代哥一摆手,“嫂子,你辛苦受累吧。我和我哥说,干点什么不好,他非要干这个。”

嫂子说: “代弟,也挺好的,我们两口子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没事,嫂子。”代哥把酒杯一举,“来吧,今天晚上不醉不休,明天我就回深圳了。”......

当天晚上喝了不少,。第二天早上加代领着一帮兄弟回深圳了。

中盛表行二部开业十多天,当地的付荣豪,广州的“邹庆”,表面做外贸生意,主要还是靠秀款,一年也能挣几千万。

听说中盛表行开业之后,付荣豪和几个兄弟坐在一起。兄弟说: “豪哥,中盛表行二部开业十来天了,生意挺好。”

付荣豪一听,“老板是谁?”

“说是杜铁男和加代合伙的。豪哥,加代在深圳很有钱。”

“多有钱?”

“我和他没接触过,我也是听说的,说他特别牛逼。”

“是吗?能不能有几个亿?”

“肯定有。你看他那些买卖,最少有十几个亿。”

付荣豪说,“秀他一回。”

“豪哥,这你都敢秀?”

“这有什么不敢的?研究研究,秀他一下。”

有了想法,付荣豪眼睛一转,把电话打给了杜铁男,“你好,杜老板,我是通过朋友介绍的,我姓付,叫付荣豪,想在你这定点手表。”

男哥一听生意上门,连忙说道:“哎呀,哥们,你来,中午一起吃饭,边吃边聊。”

“行,杜老板,我现在就去店里找你。”

不到一个小时,一辆宾利雅致停在了表行门口,付荣豪一身西装,带着三个保镖从车上下来,往表行一进,和坐在轮椅上的杜铁男一握手,“你好,杜老板。”

“哎,你好。你是?”

付荣豪说:“我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我姓付,叫付荣豪。”

“你好。兄弟真是一表人才啊。”

“杜老板过奖了,我俩谈点正事,我想订一批手表,单量有点大。”

“多大?”

“预计一万多块吧。”

男哥一听,问:“付老板,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款式和配置资料我都拿过来了,你看一下。”说话间,付荣豪把资料递到了杜铁男手里。铁男打开看了一会,说:“付老板,这机芯挺贵的,挺费力。”

“杜老板真是内行,我是冲着中盛表行的名字来的,知道你们店大,而且深圳那面……”

铁男一摆手,“ 对对,那都是我们的店,你要是着急的话,我这边给优先安排,半个月肯定能完工。你先交点定金。”

“行。杜老板,我也是广州的,我的店就在越秀,离这不远,你看这个价格......”

杜铁男说:“你放心,我给你批发价。”

“那什么也不说了,定金多少钱?”

“你先交十万吧。”

付荣豪一摆手,“来,给三十万定金。杜老板,你爽快,我也爽快。”

保镖把卡往桌子上一放,付荣豪握着杜铁男的手,说: “都是做生意的。男哥,你年纪可能比我大一点,我听说过你,包括你哥们加代我都听过,所以我选择在你家订货。”

杜铁男也是性情之人,听付荣豪这么一说。也爽快起来,说:“哥们儿,你要是这么说,定金不要了。”

“不不,男哥,一码归一码,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

铁男一堑手,“不不不,你不听过你男哥吗?”

“我听过,越秀铁男,男哥。”

铁男说:“定金不要了,走一回江湖,讲得就是兄弟情。”

“男哥,你听我说,这定金你留着,等表生产完之后,我应该还差你六百万左右,到时候一起给你结了,行吧?”

“哎呀,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定金我留着,不好意思了。”

“应该的。”付荣豪一点头,转身走了。

杜铁男赶紧联系老霍家按照付荣豪的订单要求生产,自己从中赚取微薄的差价。

这天下午,付荣豪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小利,北京南城四哥打来的。“哎,四哥。”

“小豪,这鬼天太他妈热了,我在北京一天穿着棉袄棉裤,到这边穿夹克都直冒汗,我在白云机场呢,我怎么走?”

“四哥,你到了?你等我,我马上过去接你。”

“好嘞,你把孟伟、小浩他们都喊上,挺想你们的,晚上一起吃饭。”

“好嘞,四哥。”电话一挂,付荣豪说: “走,走,四哥来了。”

这几个人以前在社会大学一间宿舍。付荣豪之前因为秀款进去七年。在里面认识的南城四哥小利,当时四哥挺照顾他。

付荣豪带着一帮兄弟,自己开着租来的宾利雅致,奔着白云机场去了。一见面,两人一握手,“四哥。”

四哥一看,“你们现在混在一起了?”

付荣豪说:“ 一起抱团挣点钱,四哥,你过来是干什么呢?”

“我来纯是旅游,在广州玩几天,回云南,然后再去一趟香港看看我大哥和三哥。”

付荣豪一听,“四哥,在广州这几天我陪你转一转。”

说着话,付荣豪把四哥接回去了。

3

在小利的思想中,武力征服是能力,骗是丢人的。而付荣豪认为不管采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搞到钱,就是成功。

付荣豪盛情款待,先在饭店喝酒,又到夜总会开心。付荣豪已经喝懵逼了,“ 四哥。”

小利搂着付荣豪说:“小豪,人不管到哪都得有哥们朋友,四哥感谢你的款待。”

“不,四哥,你听我说,近期兄弟有一笔买卖,这笔真是发了。四哥,兄弟和你比不了,没你那么有钱,但是你就说你喜欢什么,一百万以内的随便要,兄弟送你。”

四哥一听,“小豪,你干什么呢?你是抢劫还是又去秀款了?”

“四哥,你别管我干什么,我这回搞得好,一千万不费劲。”

四哥问:“你干什么了?”

付荣豪说:“我准备骗一批手表,三十万的本钱,最少能卖一千万。”

“行啊,还有这好事。”

“四哥,广州这地方你不了解,是个能发财的地方,就看有没有头脑,敢不敢干。”

四哥一举杯,“来,敬你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四哥问:“小豪你这么干,那边能不找你?”

“他找我干鸡毛?合同明明白白,什么问题没有?四哥,你就看兄弟挣钱吧。”

四哥一听,“兄弟,我不能说你别的。我就祝你平安发财吧。”

“四哥,我提这个人也许你认识。”

四哥问:“谁呀?”

“北京的,去深圳闯的,挺大,开表行的。”

四哥一听,“北京的?谁呀?你说我听听。”

付荣豪说:“加代,东城的。在深圳挺牛。”

“小豪,你要骗加代?”

“对呀,加代的表行,我在那订了一万块手表,现在正在生产。预计再有三两天就能交货了,我转手一卖,立马变成现钱。”

四哥看向其他五六个兄弟,问:“你们都参与了?”

兄弟们点头说:“豪哥给我们都分了点,有财大家发。”

“小豪,你听四哥一句劝,混社会也好,走江湖也罢,男子汉要顶天立地。如果你没钱了,你和四哥说,四哥宁可自己不花也能给你,你别干这事,让人笑话。”

“四哥,你是不知道这边,几乎都这么干,很正常。”

四哥一摆手,“其他人我不管,兄弟,你别这么干,加代人挺仁义,也挺讲究,你别秀他了,你换个人秀吧。”

“四哥,我研究的人要有钱才行,加代是有钱人。”

四弟说:“小豪,他有钱,是他的。我们可以跟他要。如果你比他硬,你可以熊他。四哥都不会拦着你,我认为你是个选手,但是别骗。男子汉顶天立地,这事你听四哥的。小伟,小浩,你们都是一个宿舍出来的,四哥也算帮过你们。虽说没帮太多,最起码也照顾过你们。你们没拿四哥当外人,把这事和我说了。今天我就提一杯,四哥也不是教育谁,我就是劝几位老兄弟。给四哥一个面子,这事别干了。要是缺钱和四哥说,四哥给你们拿点都行。这事别干了,行不?加代和我不算好,但是我知道这人,也认识,算四哥求求你们了,男人走点正道,你们出去打出去熊,四哥都佩服你们,这事干得让人笑话。”

听完四哥的话,其他哥们都不吱声,付荣豪说:“四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你认识加代,你来广州怎么没联系他?不还是我们这帮哥们招待你吗?四哥,你怎么能说这话呢?你是不是喝多了?”

“小豪,我不是喝多。你听四哥一句,玩社会不能这么干,口碑不好。玩社会被人砍,让人打,都不让人笑话,最起码敢打敢拼。你这事丢口碑丢名。小豪,你总和四哥说,你在广东越秀混得不错,你就干这事啊?这是什么玩意啊!”

说完,四哥一举杯,“来,喝酒!”

傅荣豪说:“:四哥,这酒不能喝了。”

“怎么不能喝了?”

“四哥,我定金都交了,再过两天就交货了。算我多余和你说这事。”

“小豪,我就问你一句话,四哥说话有没有用?”

傅荣豪呵呵一笑,“ 四哥,喝酒!”

四哥一摆手,“不喝了,我问你有没有用?能不能不骗加代?他也不容易,他小孩一个,岁数也不大,我比他大二十多岁,他以前混得也不好。自己闯的深圳,以前他要过饭,你以为他容易呢?他为人处事挺好,挺仁义的,对哥们对朋友都不差,你何必这样呢?我不知道就拉倒了。既然我知道了,我帮着说句话。小豪,我就问你有没有用?”

“没有用,四哥,其他事都行,这事我都说好了,下家都联系好了,我这边铺路都花了一百多万,你让我怎么停手?”

四哥一听,“你缺钱吗?”

“我不缺钱,四哥。”

“好,小豪,这一百万给你。你要说一百万不够,哥给你拿二百万。”

付荣豪一看,“四哥,你什么意思?”

四哥一摆手,“行了,我打个电话。”

四哥拨通了电话,“老七,你把加代电话给我发来。”

“好嘞。”

傅荣豪一看,“四哥,你这是干什么?”

四哥手一指,“你能不能闭嘴?”

“四哥,你想干什么?你这不是玩我吗?”

“你先闭嘴,等会儿。我玩你什么玩你?”

小利收到了杜崽发过来的电话号码

4

南城四哥拨通了电话,“是加代吗?”

“是我。你是谁呀?”

“我是南城小利。”

加代一听,“哎,你好,四哥。”

小利问:“你是不是在广州开个中盛表行啊?”

“对,我开的。”

小利说:“前几天,我一个哥们在你们那儿订了一万块手表,这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四哥,什么意思?”

小利说:“是这样的,我哥们人特别好,挺讲究的,现在手里钱不够了,不想订了,可是你们已经开始生产了,也快制作好了。他不好意思和你说,让我跟你说一声。加代,你看能不能处理一下,他说定金不要了。”

加代一听,“四哥,他和你说的?”

“对,他和我说的,让我帮个忙。我说正好我认识。”

“那行,一会我打个招呼,你放心吧,四哥。”

“哎,那好嘞。兄弟,我来广州了,我回去给你带点纪念品,感谢了。”

“没事没事,那好嘞,四哥。”加代挂了电话。

四哥转头说: “小豪,这事拉倒吧,我帮你说完了。”

“四哥,你这是断我财路。”

小利说:“我断你财路?兄弟,我是为你好。加代在北京厉害,我都没打过他,知道吗?说明加代在北京挺会为人。对于为人好的 ,咱们得结交兄弟。以你的头脑,你和加代合伙做点买卖,四哥都支持你们,我帮你们拿钱都行。我告诉你,这要是在北京,加代就敢打你们,他在北京相当牛了。加代一个人闯到深圳,一没靠山,二没背景,走到今天,做点小买卖,能挣几个钱?加代做的那小手表,我也不是没见到过。那东西能值多钱,也挣不了多少钱,何必琢磨他呢?算四哥求你了,用钱的话和四哥说。”

付荣豪呵呵一笑,“俏你娃!四哥,你干什么来了?”

四哥一听, “你说什么呢?”

付荣豪说:“四哥,我和你没那么大交情。”

“什么意思?”

“我们仅是在社会大学里认识而已。你说照顾我们了,那时候你当号长......”

四哥问: “怎么的?

付荣豪说:“我们按月给你交钱了。我们几个,哪一个每个月不给你交三百块钱伙食费?四哥,我们也不欠你什么。”

“怎么的,什么意思吧。”

付荣豪说:“四哥,我们就是干这行的,就是吃这碗饭的。我们都联系好了,你一个电话把我的财路断了。我心里挺不爽。”

四哥看了看另外四五个小子,“你们也是吗?”

四五个小子低着头,不说话。付荣豪说: “四哥,不用问。我们对你好,好出错了?你到广州,我们这么安排你,拿你当座上宾,你却没拿我们当人,没瞧得起我们呀!我们不指望你帮忙,但你别坏我们的好事啊!我们一口一个四哥叫着,叫出毛病,叫出仇了?”

四哥冷着脸问: “你说完了吗?”

“没说完。”

四哥拿起一瓶啤酒,把酒倒了,往头上啪地一下,付荣豪一愣,“四哥,你什么意思?”

四哥说: 小豪,四哥错了,行了吧?四哥给你找个面子。钱,我给你补上,这下行了吧?当四哥说错话了,给几个弟弟赔不是。小豪,别和四哥计较,我们该喝酒喝酒,该是朋友还是朋友。”

付荣豪问: “你干什么呢?”

四哥说: “我没干什么,我给你赔不是,这事我做错了。”

“四哥,什么年代了?”

四哥一摆手,“你别和我提这个,你就说这一下行不行?不行的话,我就再来一下,你说还不行,我就再来一个,打到你说行为止。我拿你当哥们,拿你当兄弟,你就说怎么能行吧!”

“四哥,我发现你和我在装b呢?”

“我装b什么?你四哥一个人来的广州,连兄弟都没带,我装什么?你四哥在d大学里,对你们哪个不行?这事能过去吗?能过去的话,四哥就走,我不用你们请我,不用你们安排我,我自己也不是吃不起饭。”

没人答话,小利说:“不说话,我走了。”说完,小利站起了身。

付荣豪手一指,“ 站住!”

四哥的头上流着西瓜汁,一转身,“怎么的,不让走啊?”

付荣豪说: “你说给我拿钱是吗?”

四哥问:“你要多少钱?”

“两千万。”

四哥一听,“多少钱?”

付荣豪说:“我要两千万。这批手表我最少卖一千四五百万。你把我财路断了,我要你两千万,过分吗?你不是仁义吗?你不是义薄云天吗?你给我补上吧。”

四哥气得手指着付荣豪说:“小豪,你这个bYd,我就是给你脸给多了。”

付荣豪一听,“四哥,你再说一遍。”

四哥抬手给了付荣豪一个大嘴巴子,说: “再说十遍,又能怎么样?”

付荣豪摸着脸,愤怒地看看四哥。四哥说:“打你了,你能怎么样?当年在宿舍里怎么不敢这么说话呢?一帮小bz,你四哥就一个人来的,我就站着了,我还镇不住你们了,你跟谁要两千万呢?我给你,你敢要吗?俏你娃,给你们点脸了,我现在走,我看你们谁敢拦我!你们他妈谁打过架,谁能打架?”一转身,四哥手搭在包厢门的锁上,准备开门。没等往回拉,付荣豪从桌子上抄起一个酒瓶子,朝着四哥后脑勺扔了过去。啪的一声,四哥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四哥捂着脑袋,“小豪,你是往死打你四哥呀?”

“老四,我真是给你点脸了。”付荣豪朝四五个兄弟一摆手,“打他!”

老四的良苦用心,被付荣豪等人当作了驴肝肺。

5

断人财路,如弑人父母。被老四断了财路,加上酒精的作用,付荣豪等人已经丧失理智。

四五个兄弟把四哥拽了起来,四哥说:“小豪,四哥这么大岁数了,你们这么打?”

孟伟从后腰拔出一把卡簧,说: “四哥,给豪哥道个歉,服个软!要不然,今天就扎你。”

“我服鸡毛,这时候你和四哥硬上了!来,四哥就看着你扎。你要是觉得对得起你那份良心,你就扎我。

孟伟回头看了付荣豪一眼。付荣豪一挥手,“扎他,看他有多硬。”

孟伟朝着四哥的肚子上噗呲就是一下。四哥倒在了地上,脸色煞白,说: “俏你娃,扎得挺深的,你这是要销户我啊!解气了吗?如果没解气,继续扎。你记住一点,四哥不存在服你们。我就不会说这三个字。”

孟伟一听,“俏你娃,一个老痞子。”说话间,朝着四哥肚子一边又扎了两下,四哥彻底趴在地上,也说不出话了。

付荣豪一摆手,“走!”几个人不顾四哥的死活,转身走出包厢。临走时,还把四哥的电话拿走了。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进来收拾房间,一看地上躺了一个人,而且浑身都是西瓜汁,喊道:“ 哎呀,大哥,你这.......”

四哥说: “老弟,你把我送医院去。现在给我送去,我觉得我还能活,我还没活够呢。老弟,你把哥送去,哥给你十万块钱。”说完,四哥就昏迷了。

在夜总会当服务员虽然是社会的最底层,但是看到的江湖事,见到的社会人是比较多的。服务员小伙子把身高不到一米七的四哥一抱,朝着医院跑去。

四哥在医院抢救了四个多小时,命保住了,服务员还献了血。把四哥往病房里一推,服务员小伙也没走,一直陪着四哥。不知道是出于义气,还是为了等四哥承诺的十万块钱。第二天中午,四哥醒过来了,小伙子一看,“ 哎,大哥,你醒了?”

“老弟,你叫什么名字?”

“大哥,我名字不好听,你就叫我小德吧。”

四哥说:“小德,哥现在没有电话,这个钱我肯定给你。你把电话借给哥,哥打个电话。”

小德一点头,把电话递给了四哥。四哥拨通了电话,“老七呀。”

听着四哥有气无力的声音,杜崽问:“四哥,你怎么了?”

老四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杜崽。老四说:“老七,这事你就别跟加代说了。你四哥也不想让人家欠我什么。男人做事不是为了让人知道的,我做就是做了。我心正,我看不惯这事,我帮就是帮了,用不着告诉他。这手机是我借的,你赶紧来广州找我。我现在手里一没钱,二没电话,我钱包、银行卡等全没了。你把老二、老五都叫上。”

杜崽心疼得哭了,说:“四哥,你怎么……”

“行了行了,我这不活着吗?我要死的话,你再哭。我活着呢,你没有必要哭,你来吧,我在广州等你。你快点,我就在越秀医院。”

“四哥,我马上过去。”放下电话,杜崽和郭英就出门了。

路上,嫂子说:“ 我们跟代弟说一声。”

“四哥不让说。”

“那以后再说,最起码别让四哥这事白做呀,差点命都没了。”

杜崽和郭英两口子已经快到机场了。杜崽想了又想,拨通了加代的电话,“代弟,你在哪呢?你喝多了?”

“崽哥呀,没有,我小酌了几杯,没喝多。你说事!”

“你这说话方便吗?旁边没有别人吧?”

“没有,就我一个人,你说吧。”

杜崽问:“你还记得我那四哥吗?”

“我记得。小利嘛,南城四哥,我知道。怎么了?”

杜崽说:“这个话我得怎么跟你说呢。四哥不让我跟你说。你认不认识在你那订手表的那个人?”

“在我那订手表的哪个人?”

“就是在你广州那店订手表的那个。”

加代一听,“那我不知道,那不是我的店,是我朋友开的。怎么了?”

杜崽说:“那小子是骗你朋友的,他准备骗你朋友的手表,拿到货后,人就直接消失。他转手一卖,他能挣个一千多万。正好四哥上广州了。这几个小子跟我四哥认识,是一个宿舍出来的,就跟四哥说这事了。四哥不让他们骗,说你人挺好,挺仁义。不是给你打过电话吗?”

“给我打电话了,跟我说那边不想订了。”

杜崽说:“四哥是两边都不想得罪。那小子跟四哥的关系不错,但是就因为帮你,打起来了。四哥就一个人,那边好几个,给四哥扎好几刀,现在在医院呢。他叫我立马就去。我本意是不想跟你说的,你嫂子让我跟你说一声。”

加代一听,“严重吗?”

“扎了好几刀。昨晚上昏迷了,则刚醒过来。”

加代马上问道:“你现在在哪呢?”

“我都到机场了,我马上飞广州看看去。”

“你身边有谁呀?”

“我就跟你嫂子俩人。”

加代说:“崽哥,我问你点事,你跟我说实话。”

“你问吧!”

加代说:“这四哥我跟他俩一点交情都没有。不是你代弟心胸窄,我就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帮我?”

“既然你问了,我就原话跟你说,但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信。四哥纯是个古典流氓,他的思维我们理解不了。第一,他可能认为都是北京的,到外地了,自己家人得帮自己家人。门关起来,自己家人怎么打都行,到外地别让外人欺负。第二,他自始至终都觉得你挺仁义,挺可交。他可能没跟你处什么感情,没跟你交上朋友,但是他一直都跟我说,这孩子不错,他比你大二十岁,他一直都跟我说,这孩子相当不错了,也不容易。”

加代一听,“这是他原话吗?”

“原话。代弟,这事我不能撒谎。”

加代说:“你告诉四哥,他代弟马上去广州看他。”

“反正四哥比我仁义......代弟呀,这事不说了。”

“崽哥,我知道了。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放下电话,加代立马安排王瑞订飞广州的机票。身边的兄弟一个都没带。6

杜崽和郭英、老二和老五来到了越秀医院。出个考试题:老二和老五叫什么名字。知道的写在评论区。

杜崽说:“四哥呀,当时你图什么呀?”

“图个心安。”

老五说:“四哥,下回你可别这么干了,你说你叫我担不担心呢?你这要死了呢,不是老五嘴不好,你一个人在外地,要是怎么地了,怎么办?”

“哎呀,老五啊,考虑那些就别混社会了!什么叫生死啊?男人活的是脸面,没有为别人为自己的。”

“那你要是死了呢?”

老四说:“死就死,那命短怎么办呢?这事我看不习惯,他敢把我打死?吹牛逼!别看你四哥个小,我是没防备。我要是有防备,你别看他几个人,我即使打不过,我也能跑的了。”

“你这一天就是甩大料。”

郭英说:“ 四哥,你真的,你说你这……”

四哥一摆手,“行了,没有事,不就三刀吗?你四哥不在这躺着吗?完好无损,跟你们唠嗑呢,什么事没有,你们来医药费给没给我交?”

郭英说:“交完了,那能不交吗?”

老四说:“一会儿给我办个出院,给我拉北京去,我不在这边住。”

杜崽说:“你都这样了,你着什么急走啊?”

“人生地不熟,这边天太热,待不习惯。这边跟云南的那种热不一样。”

“那你回北京干什么呀?”

“回北京待着。”

“这边打你,你不找他了呀?”

“拉倒吧,找什么呀,我也不对。”

“四哥,他把你扎了......”

老四说:“找什么呀?我断人家财路,那也是我哥们,一个大学的,我找什么呀?没必要!”

“不是,我发现你现在这脑子真也是的,你转不过弯。”

“我转鸡毛弯。我首先是对不起人家,对不对?我把人家一千多万办没了,人家扎我几刀不正常吗?再扎两刀也正常啊。你四哥够值钱了,三刀顶一千多万,一刀抵五百来万就行,还得怎么的呀?没事啊。我只要活着就行。弟妹,给我买碗粥,四哥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上饭,饿了。”

郭英一听,“你能喝了吗?”

“没有事。”

杜崽说:“不行,大夫说你这喝不了,没排气呢。”

“排什么气?快去隔壁端碗粥,我都饿死了。”

说话间,病房门一推开,代哥进门一摆手,“崽哥。”

“哎,代弟。”

郭英叫了一声,“代弟。”并且使了一个眼色。

加代一点头:“ 嫂子,我知道。”

加代来到病床边,叫了一声四哥。

老四一看,“ 哎呀,老五,扶我一把。”

加代一摆手,“你躺着吧。”

老四说:“我没有事,我躺着干什么呀?扶一把。”

老五把四哥扶了起来,四哥说: “加代,来了呀,来,握个手,兄弟。”

加代握着老四的手,说: “四哥,受累了。”

老四一摆手,“没有事儿,谁让你来的?什么想法不用有,兄弟,这能怎么呢?这不叫什么问题。你那一万块表怎么处理呀?四哥不对了,这事也怨我了,叫你也损失不少。”

“四哥呀,代弟也没别的意思。四哥,谢谢了。”加代鞠了一躬。

四哥一看,“老弟,你干什么呢?”

加代说:“四哥,安安稳稳地在广州养伤。从今天开始,代弟就拿四哥当自己家哥哥。”

“可别那么说话,代弟,我俩本身也没有仇,就是朋友。你要说为了这事,你跟四哥如何如何了,一点意义都没有。”

加代说:“四哥,我都知道了,那帮小子要骗我,你拦住了。”

“没有啊,绝对没有。杜崽,你这嘴怎么回事?老五,是不是你说的?”

老五连忙摇头,“四哥,我没有说。”

“那说是你,杜崽。”老四看向加代,“什么也不要说了。”

加代说: “四哥,我找这几个小子。”

四哥一摆手,“不用,你找什么?不许找。”

加代一听,“什么意思?四哥,你是怕他打你。”

四哥说:“我谁也不怕,我怕谁呀?这几个小子跟我有点交情,是我把人家财路断了,扎我几刀,我能理解。你在深圳这些年,一个人闯到今天,有点小买卖,卖点手表,卖点小电话。我听说你在深圳还办个棋牌室,没事抽点头,能挣钱吗?听四哥的,这不是北京,你在北京挺硬。到南方了,人生地不熟,就夹起尾巴做人吧。四哥为你好,不是怕他,是没有必要。论打,四哥早找人揍他了。代弟,你这个岁数正是好的时候,把买卖往大了做,将来把棋牌室往大了干,把你那个小表行,干成一两千平的,那多牛啊。”

杜崽听得愣住了,老五说: “四哥,你知道我代弟在深圳什么样吗?”

“不是我知不知道的,代弟,我说的是不是好话,是不是为你好?这事就这么办,闯江湖走社会,有的时候该受的委屈,要受,挣点钱不容易。你听四哥的吧,一会儿办转院回北京。过两天的,我回北京跟你喝点。”

加代说:“四哥,我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你代表的是你自己。你代弟既然知道这事了,我不冲别的,我冲的他骗我,我就得打他。”

老四一听,“老弟,你看我说了半天......”

加代一摆手,“四哥,我不是给你报仇,两码事。你不想报仇,你仁义,你讲感情,你们大学一个好的,你不想去欺负他......”

“我不是不想欺负他,代弟呀,这是广州啊。”

加代说:“那能怎么样?”

老四说:“这也不是云南,这是广州。这几个小孩在广州挺硬的,不是一般人。代弟,你四哥都办不了,你还想办他呀?”

“四哥,你听我说完。我懂你的意思了,我冲的是他要骗我,我要打他。四哥,你就别管了。”

“老弟,你非得吃亏不可。你不听你四哥话,你这孩子就是年轻,飘了。”

“你们聊。四哥,我出去打电话。”加代门一推就出去了。

7

看着加代走出病房的背影,四哥说: “这小子不怪我帮他,我没看走眼,仁义。但是这孩子......老七,你劝劝他呀!”

杜崽说: “四哥,我劝什么呀?我听你说话,都没好意思拦你。”

“拦我什么呀?”

福全说: “是的,我跟老七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你听谁说的,加代在深圳不行啊?”

四哥说:“ 我忘了听谁说的了,我头段时间在北京跟几个哥们喝酒的时候,他们说的。”

杜崽一听,“然后你就记住了?”

“记住了,怎么了?”

杜崽说: “你还问怎么了,你知道人家表行多大吗?人家表行在最好的位置,罗湖区东门步行街,第一家最大的门面房,七千多平方米。

四哥听懵逼了,“七千多平方?”

杜崽说: “你去深圳打听打听,中盛表行,在深圳有没有不知道的。深圳最大的表行,加代开的。”

“老七,有这好买卖,怎么还打架呢?”

杜崽说:“四哥,我发现我和你说不了。你说人家棋牌室,福田区最大的酒店金辉酒店,负一层全是人家的,那是赌场,里面差不多一万平方。”

听杜崽这么一说,四哥不吱声了。杜崽说: “在宝安区,人家还有三个赌场,是他兄弟开的。你说他卖电话,他都卖到全国了。你和大哥三哥见过面,他们没告诉你加代在深圳什么样?”

“没告诉,大哥和三哥还能说他好?我就记得三哥告诉我一句话,加代就是鸡毛。”

“四哥,你就是心眼太实在,你现在知道他在深圳什么样了吧?”

老四说:“老七,我是不是有点冒失了?”

“可不冒失了。”

老四问:“你估计加代能办过那哥几个吗?”

杜崽说: “能办过?能办死他们。”

四哥说: “你们可别替加代吹牛呀,你们别觉得四哥受点伤想给我报仇,故意给他吹牛。”

杜崽一听,“故意给谁吹牛呀?这样吧,一会儿加代回来,我让他给你转到深圳养伤,你过去自己看看。”

四哥低头不吱声了。崽哥和福全点了一根香烟,也不说话了。

十分钟后,加代进来了,“崽哥,给四哥安排转院,转到深圳罗湖医院,那边房间我都开好了。四哥,上深圳去住,照顾你也方便,那边都是我的朋友。”

四哥问:“代弟,你在深圳挺牛呀?”

“谈不到吧,就那样。你跟我走吧。”

“我可以跟你走。你在深圳有兄弟吗?”

加代说:“有点兄弟。”

“大概能有多少人?”

“我没算过。”

四哥问:“能有二三十个吗?”

代哥一点头,“有。”

“那四哥就不拦着你了。你愿意打,你就打吧。我怕你办不过人家,再吃亏,那四哥就对不起你了。”

“四哥,什么也不说了,你先在广州养伤,我也打完电话了,我这帮兄弟正在陆续过来,我今天晚上就抓他。”

四哥一听,“兄弟,四哥也是没头脑,说话有点冒失了,别往心里去。老五,你说我这丢人不?”

福全说: “四哥,这丢什么人?都知道你实在。”

杜崽也说:“对,都知道四哥实在。”

代哥说: “那有什么的?”

四哥问:“代弟,你怎么找他?”

“四哥,你要是有这几个小子的电话,你告诉我。要是没电话,告诉我他们在哪,我去抓他,我把他抓回来给你跪下道歉。”

“代弟,在哪我不知道,我有电话。”

四哥把付荣豪的电话号告诉了加代。加代拿着五个七的电话拨了出去,“你叫付荣豪啊?”

“你是谁呀?”

“我是深圳加代。”

四哥在旁边说: “挺有派呀!”杜崽一竖大拇指,“绝对的。”

付荣豪问: “你有事啊?”

加代说:“我找你有没有事,你心里没点数吗?”

“我草,我有什么数?”

加代说:“姓付的,你要是知道我加代的话,你自己滚过来,我在医院,你来四哥的房间跪下道歉。我给你一小时,你要是不来,我就满广州抓你。抓到你,把你胳膊腿卸了 ,一个小时,现在开始计时,你们那几个人都得来,少一个要你一根手指头。”加代啪地把电话挂了。

四哥不由自主地鼓了掌,“加代,我太喜欢你这样的了,人狠话不多,真行啊。我这一看福全和杜崽不是帮你吹牛,应该是在深圳还行。你在深圳兄弟最少超过五十个,要是十个八个兄弟,你能全广州抓他们?”

加代哈哈一笑,点点头。说话间,代哥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接: “哎,江林。”

“哥,我们到楼下了。”

“行行行,你们上楼吧。”

“好嘞,哥。”加代挂了电话。

四哥一看,“兄弟来了?”

加代点了点头,四哥说:“都叫过来,给四哥引荐引荐,我和这帮南方哥们认识认识,以后再去广州深圳,我也有朋友,不至于找那两个骗子安排我吃饭。四哥也不寒酸,以后四哥再来给兄弟们买点东西,他们陪四哥喝点酒。代弟,你说行不行?”

代哥说: “四哥来,什么也不用拿,就空手来,你人到是最大的面子。只要你到深圳,不仅我这帮兄弟陪你喝,代弟亲自过去招待你,你看行不行?四哥。”

四哥一听:“老弟,你真好,真仁义。”

门口传来敲门声,加代一回头。“进来。”

8

江林走进病房,和代哥、杜崽、福全打了招呼。杜崽介绍说:“ 四哥,这是江林,这是代弟在深圳的大管家,二哥。”

四哥伸出手,代哥说: “江林,叫四哥。”

江林握着老四的手,“四哥,你好。”

“老弟,你好,你好,小伙子长得真帅。”

“四哥过奖了。”

江林见过四哥,但四哥不记得江林。因为打四哥的时候,江林去了。

左帅也进来了,看到四哥,愣住了,转头看了一眼代哥。代哥说: “叫四哥。”

四哥一看,“ 哎呀,眼熟,兄弟,是你不?那天晚上……”

左帅一点头,说: “四哥,是我。”

四哥说: “哎呀,我草,拿把五连发把我车后备箱尾灯干碎了,后风挡打碎了,追着我打了一百多米,差点打到我肩膀上,是你不?”

左帅说:“四哥,是十一连发,不是五连发。”

“什么叫十一连发?”

左帅把手中的十一连发拿了出来,说: “这个叫十一连发。”

加代一摆手,说:“收起来。”

四哥说: “没事没事,这家伙随身带着?”

左帅说: “在这边基本上天天别着。”

四哥一伸手,“我看看,没见过这新式的。”

左帅把十连发递了过去,说: “新式的。”

四哥看过十一连发以后,呵呵一笑,说: “翻片了,都是男人,事过去了。代弟,这是你兄弟啊?”

“对,我在深圳的兄弟。”

四哥一伸手,说: “兄弟,不打不相识。”

左帅和四哥一握手,“你好,四哥,左帅。”

“哎,小利。”

陈耀东、徐远刚、小毛、肖厚明等人也进来了。四哥一看,说: “代弟,这都眼熟啊。”......

代哥说:“四哥,一个小时之内他要是来了,你吩咐。他要是不来,你看我在广州怎么收拾他吧。”

四哥说: “兄弟,我这一看,四哥真是老了。”

“老什么?不老。”

老四说:“你这阵仗,好几十哥们。不说了,你就当四哥刚才放屁了,你四哥有眼不识泰山,我这眼睛说句不好听的,肉眼凡胎,认不得真神,别和你四哥一般见识。”

“四哥,你的为人处世是代弟一辈子的榜样,我得和你学一辈子。”

快到时间了,老四说:“代弟,我这么告诉你,他不会来的。”

加代一听,“怎么不会来?”

“代弟,你在广州有兄弟吗?”

加代说:“广州要是喊一嗓子,四五百人应该能喊出来。”

四哥一听,说: “哎呀,你看我说的,那等一会吧,说不定能来呢!”

过了一个小时,付荣豪没来。加代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周广龙。加代一接电话,“广龙。”

“哥,你在几楼?”

“什么意思?”

“哥,我到医院了,我到几楼找你。”

“我在15楼,你上来吧。你进走廊就能看见我,你干什么来了?”

“哥,我见面和你说。”崔广龙挂了电话。

代哥心里不敢往那方面去想,也觉得广龙不会的。

十分钟后,走廊里传来广龙的声音。广龙带着春秋、宝义三个兄弟进来了,看了一眼四哥,“代哥,这是北京的朋友啊?”

“对,先不给你介绍了。你干什么来了?”

广龙和加代的兄弟打了招呼,“大家都在啊。”

耀东说: “在不在能怎么的?我来广东还得和你说一声?”

广龙被呛了一下,“我没那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广龙说: “代哥,这怎么呢?我没招他呀。”

加代一摆手,“耀东,你干什么呢?”

“哥,我没干什么,我不正常说话嘛。广龙,我正常不正常?”

广龙说: “非常正常。”

耀东说:“ 代哥,你看看。”

代哥一摆手,“滚一边去。”

耀东去一边了,加代看了看广龙,说:“干什么来了?

“哥,出去说。”

“没事,你在这说吧。”

“哥,出去说。”

陈耀东一听,说: “出去鸡毛,我哥不想出去。你在这里不会说话?”

广龙一转头,说: “耀东,我今天哪惹到你了?还是我说什么错话,办什么错事了?你和我较劲,你什么意思?”

耀东一指,说: “来,我让你知道知道我什么意思。”

江林一拦,“哎,耀东,你干什么?”

杜崽也往前一拦,说: “耀东,别别别,代哥在这儿呢。”

代哥一摆手: “耀东,回去。”

“哥......”

代哥一指,“回去!”

耀东准备上,广龙瞪着耀东,一点儿也不怕,只是给耀东面子。

代哥看了广龙一眼,“走,出去说吧。”

加代和广龙从病房来到走廊,门留个缝,代哥问:“什么意思?”

“哥,广龙最近没求过你什么?你吩咐广龙的事,广龙都给你办了,今天广龙想求你一回行不?”

“你说吧。”

“哥,付荣豪不知道是你的店,他也不知道表行是谁的。”

“你接着说。”

广龙说:“哥,他知道店是你的之后,他立马就不敢了。”

加代问:“他把我四哥扎了,这事你知道吗?”

“哥,我正要说这事,那是他们哥几个的事。哥,你说我们参与干什么?反正好与坏和我们没有关系,他们哥几个以后是打是和,你也不知道。哥,付荣豪也不容易,而且我和他还有合伙的买卖,他能带我挣不少钱。哥,不知者无罪,你放他一马行不?他自己也知道错了,愿意拿三百万来摆这事。”

代哥一听,说: “说完了?”

“说完了,哥,我说的都是实话。 ”

加代说:“广龙,我说实话,你给我打电话,我就怕你提这个,你还真就给我来这个。”

“不是,哥,你别管这个还是那个,我和你说的是实话。”

加代说:“那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能回答明白,我就给你面子。”

9

加代问周广龙的第一个问题,他真不知道是我加代的买卖吗?

广龙说:“哥,他真不知道。”

“广龙,你最好想好再说,哥们之间千万别撒谎,别藏心眼,这种事一问就能问出来。广龙,你看着我说,哥在最后问一遍,他真不知道吗?你帮他撒谎没?”

“ 哥,没有,我没有。”

代哥一指,“行了,你心虚不虚你自己知道,这都不是关键。第二个问题,你是为了你哥,还是为了你自己的买卖。”

“不是,这不矛盾,他也不是不给你赔钱。”

代哥问:“这事从头到尾,你了解了吗?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哥,我知道一点。”

加代说:“那我把你不知道的都告诉你。”

“不是,哥,你看……”

加代一摆手,“听我说完,他要骗我,我四哥和我关系说不上好,他都知道帮助我,帮我省一千多万。要不你哥就被人骗了。他把四哥扎好几下,你拿出三百万就给摆了,你哥也不值钱呢,你哥还混鸡毛社会,走什么江湖,还叫个老爷们了?我说得难听点,那还是人吗?连良心都没有了,哥们帮你,你就看着哥们被人扎,连头都不敢出?广龙,你哥现在就想不明白一件事,你是怎么想的?你是分不清里外了,你帮出这个头,你让哥寒心不?”

广龙一听说: “哥,你看,既然我也来了,这事对也好,错也好,你就当我求你一回。”

代哥说: “我说这么半天你还要给求情,你没有这钱活不下去了,还是你离了他,你周广龙在广州玩不下去了?”

“哥,我没法解释,我也不说了。哥,反正你别打他。”

加代说:“我非得打他。”

广龙说:“那我也不能说什么,那你就打吧。”

加代冷着脸说:“那你走吧。”

“哥,我说那意思,你听明白没?”

加代手一指,“俏你娃,你和谁这么说话呢?”

“哥,我就是问问你。”

“问什么?”

“哥,你看我那话,你听没听明白?”

“哪句话呀?”

“哥,我说你想打就打。”

代哥抬手朝着广龙脸上扇了两巴掌,“你和谁这么说话呢?”

广龙愣了一下,加代又给了两下,代哥问: “你还有话吗?没有话就走吧。”

广龙低着头,领着三个兄弟走了。加代冷着脸走进了病房,“四哥,这事麻烦点,这样,你先在这里养伤。”

陈耀东转身出去了。代哥和四哥聊天,没管陈耀东。

四哥说:“代弟,其实没事。”

加代一摆手,“四哥,你听消息吧。江林,打个电话,问问人到没到齐。”

江林说: “哥,基本都到齐了,乔巴也来了。”

加代一听,“乔巴来了?”

江林一点头,说: “乔巴在越秀呢。”

“谁让他来的?”

江林说:“他自己跑来的,他正好去深圳。他问我,代哥有事啊?我就把事一说,他就跟着过来了。”

代哥一听,“行了,准备下楼。”

加代准备往外走,四哥特意交代,“代弟,千万要小心。”加代点头出去了。

广龙和三个兄弟坐电梯下楼了,三个兄弟去开车,广龙站在医院门口点了一根烟,自言自语地说道:“早早晚晚,我让你们知道我周广龙到底行还是不行?别着急。”

陈耀东来到周广龙背后,“哎,干什么呢?”

广龙一转身,“耀东呀,干什么?你不是在楼上吗?”

耀东说:“我下来看看你。”

广龙叭了一口烟,问:“看我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

耀东手一指说: “广龙,我记得曾经跟你说过一句话,以后你别装,把自己位置摆正,别什么话都说。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周广龙手一指陈耀东,说:“耀东,今天你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告诉告诉你,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怕你?我比你大好几岁,我让着你,你知道不?我不愿意和你一般见识,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耀东咔嚓把十一连发往广龙脑袋上一顶,“俏你娃,手放下,别指我。”

广龙把手放下了。耀东说: “你牛什么?我告没告诉过你?我陈耀东能打没你?我能干没你,听懂没?”

广龙说: “来,你牛,你把我销户。”

耀东十一连发咔嚓一上膛,广龙头上汗如水下。此时,周广龙的兄弟张春秋等人把车往门口一停,拿着五连发从车上下来,一指陈耀东,“放下!”

耀东一回头,“谁动,我就送他上路。我看谁敢动!”

加代来到楼下一看,“耀东!”

江林、左帅、远刚、小毛、肖厚明、陈永森等拿着11连子冲向门口。

徐远刚十一连发一指张春秋,“你想上啊?打销户你,信不信?”

左帅朝着宝义脚底下哐地就是一响子,说: “我看谁敢动!”

左帅把十一连发一转,“广龙,什么意思?让你兄弟瞄耀东?”

广龙说: “帅子,你讲不讲理,你看我还手了吗?他给我顶上了。”

加代走了过来,说: “耀东,放下。”

“哥......”

“放下!”

耀东说:“哥,这bYd就是欠打,你让我给他一响子,我让他知道怎么回事。哥,我要让他以后再也不敢跟我们这个那个的,要不他老摆不正自己位置。”

加代说:“耀东,你把家伙先放下行不行?哥好好跟你说话呢,放下!”

加代看着广龙,“广龙,来,哥问你一句话,说完你就走。”

“你说吧。”

“你是觉得代哥太好了,还是说你认为把我这帮兄弟都交下了?你认为你周广龙说话有这个力度?”

“哥,你这让我怎么说呀?”

“你必须得说,你不说不行。这三个里边你选一个。”

“哥,我认为我广龙跟你好,我说话有面子。”

10

加代确实跟周广龙好。加代说:“广龙,我再送给你一句话,我们的好能好到心里,但是事别做得太过了。一回,两回可以,次数多了,就让你哥寒心了,能懂吗?”

“能懂。”

加代看了看周广龙,“不用心里不爽。”

“哥,我没有。”

加代说:“真要是有你哥寒心那天,你哥真要是收拾你,你知道怎么回事。眼珠子不用转,也不用想其他的。你哥要想掐你那天,一定是彼此没有感情了,寒心了。你把这些话记在心里,黑白两道都行。目前为止,我俩还是朋友。这句话,你记着也行,忘了也罢,随你便。我现在就找这个姓付的去。广龙啊,你要觉得你跟他是好哥们,你们感情到位了,你要过去帮他,那你就去。但是我一会儿要是还看见你,我就打死你,滚吧。”

徐远刚说: “没听懂啊?看着你能打死你。”

“听明白了,行,哥,我走了。”

眼见周广龙上车走了,江林说: “哥,我们就直接去就行,人找着了。哥,电话我没撂,你接。”

代哥一听,“谁呀?”

“你接就知道了。”

加代一接电话,“谁呀?”

“哥,我是乔巴。”

“哦,你干什么?”

“哥,姓付的被我摁着了。”

“你怎么找着的。”

乔巴说: “哎呀,我的妈,哥,这还不好找吗?这种人特别好找。我从男哥那要的电话号,我就给拨过去了。我说你好,大哥,他一看我是上海号。他问我干什么,我说我这边卖手表,卖电话、卖电脑,什么都有,问他有没有销路。他问我谁给的电话,我说是鹏飞。他一听立马问我,兄弟,你在哪呢?我就把位置告诉他了。他就过来找我了,一下就被我摁着了。”

加代一听,“他跟鹏飞认识?”

“我还没问他呢。”电话里,乔巴问:“我问问你跟鹏飞认识吗?”

付荣豪说:“ 认识。”

乔巴说: “哥,他说认识。”

加代一听,“行,你先别打他,我过去见面再说。”

“行,那好嘞,哥。”乔巴挂了电话。

乔巴让付荣豪的兄弟去了一边,把付荣豪叫到了一边,“你怎么认识鹏飞的?”

“我以前在天河,我们都属于道上的,认识很正常啊。”

乔巴说: “哎呀,这么个事儿,兄弟呀,我发现你这人挺没有良心。”

“什么意思?”

乔巴说: “那四哥对你不薄啊,你怎么给四哥还给扎了?那不你老大哥吗?”

“你也认识四哥呀?”

“我不认识四哥,但我就说这个事儿,人家不管怎么的挺照顾你的,你怎么还给人家扎了呢?”

“当时我也喝多了,大哥。”

“我能理解你,兄弟,就你一个人认识鹏飞,还是他们都认识。”

“就我一个人认识,他们都不认识。”

“好了,兄弟,我说实话,你要说你认识鹏飞,我哥一会儿来不好办,不好做,我哥是一定要干你的,因为不干你交不四哥,而且我哥还得丢脸,听懂没,所以说,你一定不能说认识鹏飞,懂我的意思不?”

付荣豪一听,“我确实认识啊。”

乔巴说: “我有办法让你不认识。”乔巴让兄弟拿来钢管,两个人把付荣豪架住。

付荣豪一看,“兄弟,我真认识。”

乔巴说:“我知道你认识,但是我得想办法让你不能说出你认识他。要不我哥来怎么办?揍不揍你呢?到时候你这边再跟飞哥一说,飞哥再埋怨我哥,我哥两头不是人。我是我哥的兄弟,我能叫我哥干为难吗?给他嘴撬开来。”

“不是,哎,兄弟……”

乔巴咣当一棍子,打在了付荣豪的嘴上。付荣豪连嘴唇带门牙全削掉了,满嘴西瓜汁,说不出话了。乔巴指着另外几个小子说:“我告诉你们,他说他认识鹏飞,一会儿我哥来,他说不了话,他肯定得问别的,你们给解释一下,就说他认识的鹏飞,不姓宋,记住没?”

那四五个小子连忙说:“记住了,大哥,记住了。”

“行了,等着吧。”乔巴把钢管扔向了一边。

加代过来了。乔巴一摆手,叫了一声,哥。

代哥问:“你怎么跑来了?”

“我正好到深圳,我想看看你,二哥说你上广州办事来了,我这不就追过来了吗?”

“我发现你这一天来无影去无踪的。”

“哥,我就再来无影去无踪。你一个电话,我还不得听你调动嘛。哥,这边都给摁着了。”

加代问: “他说认识鹏飞怎么回事啊?”

乔巴说: “弄岔了,他说他认识那个鹏飞,不是沈阳那个。”

“那是哪个鹏飞呀?”

“他认识这个是开麻将馆的。在这开了两家麻将馆,有点名气。”

加代说:“你办准了呀?”

“办准了,哥,你听我的,这个事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哥,你离我近点。”

加代往乔巴身边靠近两步。乔巴哐哐两响子,把付荣豪的两条腿摘了。

加代一看,“哎,乔巴......”

“哥,一会儿我给他拽医院去,给四哥看看。”

加代和乔巴打电话的时候,江林也听见了,看到付荣豪的嘴,以及乔巴这么着急的出手,江林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江林说:“哥办都办完了。走吧。”

加代说:“我倒不是考虑那些。行了,给他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