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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翊衍的攻势很猛,黑衣人不得不停止吹奏,全力抵挡。

笛声一停,白长宁整个人犹如从水中捞出来的,汗水淋漓。

那种即将被操控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体内的母蛊似乎陷入癫狂,恨不得剖开她的心爬出来。

萧翊衍的招式凌厉,今日他定要活捉这厮,拷问出逼出母蛊的方法。

若非为此,面前的黑衣人怕是早就死在他的剑下了。

与游刃有余的萧翊衍不同,黑衣人的心中早已警铃大作。

这个男人,好强,再这么下去,他必败无疑。

该想个办法脱身才是,他露出来的眸子中闪过凝重,而后将笛子往下方一丢:“南姬,接住。”

下方的南姬立即会意,一个跃起,拿起笛子吹了起来。

这笛声带着蛊惑人心的作用,原本不再伤人的丽娘,身子猛地从地上弹射而起,朝着最近那人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啊!!!”

一时间,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白长宁捂住耳朵,满脸痛苦,脖子上的青筋暴跳。

苍晏急忙喊萧翊衍:“主子。”

上方的萧翊衍一急,手中的长剑游龙般一个回旋,将黑衣人胸口处的衣袍尽数割破,而后朝着白长宁奔去。

黑衣人低头看着已经沁出丝丝血迹的胸口,心有余悸。

幸好他躲得快,否则就要受重伤。

来不及想太多,拽起地上的南姬就逃之夭夭。

苍晏本想追出去,却被萧翊衍拦住了。

“先回府。”

说完,长臂一捞,将白长宁紧紧抱在怀中,飘然而去。

老鸨颤颤巍巍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看着满地的狼藉以及破了个窟窿的屋顶,哭天抢地起来。

“唉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好好的楼子变成这样,我还怎么打开门做生意啊?龟公,丽娘那死丫头呢?”

这里一大半都是她破坏的,客人也是她伤的。她就是在楼里端茶递水三辈子,也弥补不了今日的损失。

“将那个贱货抓起来,卖给东街的林员外做第五十八位侍妾。”老鸨气得直咬牙。

东街的林员外,可是出了名的好色。妾室纳了一房又一房,可没几个能安安稳稳活下来的。

因为那人就是个变态,最喜欢折磨人,许多姑娘都被她折磨得受不了,自我了结了。

丽娘过去,九死一生。

可任凭龟公将整个楼子找遍了,都没看见丽娘的身影。

“丽娘不见了。”想来是趁乱逃了吧!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的卖身契还在老娘手里呢,就不信她不回来。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收拾?”

就在这时,一个丫头跌跌撞撞,满脸惊恐地跑过来:“妈妈,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瞎嚷嚷什么?仔细妈妈我缝了你的嘴。”刚才被丽娘咬的人只不过是受了伤,根本没死人。

小丫头咽了咽口水,指着之前南姬卧房的方向:“死了,都死了!同南姬一同来的那几个姑娘都死了。”

老鸨带人去一瞅,差点吓破胆。

几个女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七窍流血,面目狰狞。

“唉哟,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不关我的事。”

老鸨双手合十,不停念着佛号。

南姬呀南姬,你当真是害死玉春楼了。

当初南姬带着几人来楼里时,她还觉着是天上掉馅饼了,并且结结实实地砸她嘴里了。

这相貌、身段,妥妥的男人勾魂利器啊!所以,当南姬提出卖艺不卖身时,她无比爽快地就答应了。

可没想到会造成今日的局面,当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这闹出了人名,往后谁还敢来他楼里寻欢作乐啊?

“完了,全完了啊!!我一生的心血全完了呀!”

五十来岁的老鸨此刻毫不顾忌形象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五颜六色的胭脂糊了一脸。

翊王府

沛儿刚红着眼给自家王妃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那边苍晏便拎着萧老过来了。

“苍晏,你个臭小子,老夫的一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抖散架了。火急火燎地作甚?你家主子又要死了?”

苍晏将他推进房门,开口道:“这次是王妃,萧老,您快点吧,王爷都快急死了。”

萧老一进来,果真看到一脸焦急的萧翊衍。

“你们先下去吧!”

“是!”沛儿和苍晏领命,出去守在门外。

萧老拿拐杖戳了戳面前的萧翊衍,调侃着。

“能让你小子急眼的,天下可没几个啊!”

“萧老,快给她看看。”

知道他是真的着急,萧老也不再打趣他,坐于床榻旁,认真地给白长宁把脉。

脸上的表情愈来愈严肃。

“如何?”

“她体内有蛊,是何人所为?竟如此歹毒。”

萧翊衍沉声道:“是她自己将母蛊种在自己体内的。”

紧接着,他便将前因后果告知了萧老。

“想不到这丫头竟然有如此大的孝心。只不过,这么做实在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这母蛊岂是那般好种的?种蛊时,稍有差池都会殒命。”

听见最后两个字,站在一旁的萧翊衍看向昏迷中的女人,唇周紧抿。

萧老收回手,继续说道:“她听到的笛声,想必是催动蛊虫的,天下间,能够靠笛声操控蛊虫,迷惑人心智的,只有南陵苗家。

但是听说苗家早已被灭杀了,如何还会有残存的余孽?”

萧老不愧是见多识广,一下便将吹笛之人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可会有危险?”

萧老摆了摆手:“只要不让苗家余孽出现在她身边,吹笛子催动蛊虫,她暂时便不会有危险。”

“暂时?”

“嗯,这蛊虫,尤其是母蛊,主要靠吸食活人的心头血为生。一个人能有多少心头血可吸食?若是不尽快将这蛊虫从她体内驱除,早晚都会有生命危险。”

萧翊衍闻言,心底一沉。

“她还有多少时日?”

“最多一年。”

萧翊衍隐在宽袖中的双手,渐渐收紧,凤眼直勾勾看着榻上之人。

“那这母蛊,可有解除之法?”

“按你之前说的,这丫头在体内种下母蛊,乃是为了救她祖母。那这母蛊就算要驱除体外,也要等到她祖母将体内的子蛊取出才行。

可她祖母之前被蛊虫伤了身子,在取出子蛊之前,需要好好将养一阵子身子,否则怕是受不住取蛊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