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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查看祭祖准备的凤牟天刚踏进院中,没想到入眼是两个小儿打架的场景,气恼的是大的被小的按着打,还有脸哭。

“两位小主子,快分开。”老管家赶忙上前抱起凤婺,扶起她胯下的男孩,给两人拍掉身上的灰。

呜呜呜…男孩双唇已经红肿如肥肠,哭声都是闷闷的,但看到凤牟天怒其不争的眼神,生生把哭声卡在喉咙眼,颤抖着小身板眼泪哗啦啦淌。

听到哭声在祖屋内忙碌的妇人们姗姗来迟,见孩子们表情慌张,满脸阴沉的家主一脸怒气,都不敢逾越,拉过孩子们低声询问发生了什么。

“浩儿,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妇女心疼的抱住有些惨的男孩,见他哭的伤心,发髻衣服凌乱,嘴又肿成红肠,恶狠狠的怒瞪旁边淡定整理衣服的凤婺。

一袭纤腰青柳素裙,不施粉黛的凤雪柔缓步走到凤婺身旁,旷世的容颜幽静中有份娇弱与凄美之感,清扬的秀发让她似远离人间俗尘的仙子。

柔声询问道:“婺儿,你怎么样?”

“不省心的小兔崽子,两个都滚去祠堂抄《弟子规》,不明白错在哪里就别出来!”

凤牟天也不问事情缘由,对两人一声令下,他外扩的神识早注意到了这方动静,只是凤婺的果断反击让他很意外,不尤多看了她几眼。

小小年纪瑕疵必报,对凤家不知是福是祸。

孩子双方家长都还没来得及对峙,家主发令谁也不敢反驳。

“两位小主子,随我来!”老管家很有眼力的牵起男孩和凤婺往祖屋后的祠堂去。

凤婺没走几步,一个丫鬟提着裙摆挥着汗水疾跑而来,跌跌撞撞的奔到凤雪柔面前。

气喘吁吁的喊道:“二小姐不好了,垅家大少爷,丧!”

此话一落,震的一院人鸦雀无声。

凤牟天眼中冰冷一闪而过,呵斥道:“混账,谁准你胡言乱语!”

丫鬟这才注意到家主也在,扑通跪下:“家主我没有胡说,正门已经有垅家人闯入了。”

凤雪柔闻言娇躯微颤,脑海一片空白,瞬间全身彻凉如坠幽深地狱。

这一天终是无法逃避。

垅家她曾经的夫家,在知道她怀孕后把她赶回了娘家,因为她的丈夫是个体弱多病不能自理的瘫子,而她能怀孕生女则不言而喻。

此时一位气势骇人,不怒自威的灰袍老者,嘴角噙笑脚步稳健的踏进凤家祖屋大院,目光灼灼的盯上凤雪柔。

“少夫人,小老遵大少爷遗言来接你回垅家夫妻团聚。”低沉凉薄的苍老声如催命的唢呐。

老者身后还有四个一身白衣的家仆,抬着一顶白色的轿子,轿顶上特大白菊花充满阴森诡异。

是一顶丧轿!

凤婺懵懂转身,看到摇摇欲坠的凤雪柔脸色已经惨白如纸,面如死灰,这让她立刻意识到老者口中的少夫人是自己亲娘。

和死人团聚,那不就是陪葬?

凤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娘姓,也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更不知道娘成亲了为何带她住在凤家,但知道母女俩在凤家不受欢迎,如今有些答案将呼之欲出。

“少夫人,上轿吧!”语气不容拒绝,行为刻不容缓。

嗖嗖的寒风吹起枯黄的落叶,尽显满地凄凉。

“不不,我苦命的女儿,我不会允许你们接她去陪葬!”凤老夫人冲上来紧紧抱住凤雪柔哽咽摇头。

“哼!”老者眉山微拧冷哼间释放出金丹期威压,树木咔嚓折断,强悍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是满满的警告,修为低的妇人小孩纷纷腿软跌倒瘫坐在地。

冷冷开口:“凤老夫人,夫妻本是同林鸟,生应同枕死应同穴,你们凤家难道这个道理都不懂,可知与垅家作对的下场。”

凤家有人害怕道:“大嫂,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雪柔早不是凤家人了,你可别害了凤氏全族!”

凤老夫人含泪反驳:“当初是他们骗婚,这苦果我们咽了,如今这是要我女儿的命啊,你们怎么忍心逼她去送死?”

凤家妇人们低头不语。

老者讥笑:“呵,当年珠胎暗结,我垅家没赐一条白绫已经是仁至义尽,怎么偷得六年苟活,凤家还有理了。”

手一伸一抓,厉喝道:“立刻给我上轿。”

周围气流涌动,本就瘫坐在地的凤婺顿感一股强大的威压震的她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而眼见沉浸在绝望中的凤雪柔如提线木偶般向白轿走去。

“娘!”凤婺使出全身力气,飞扑过去紧紧抱住亲娘的脚踝。

清脆的童音粉雕玉琢的女娃引起了老者的注意,落向凤婺的视线森冷如万年的毒蛇。

凤雪柔从自怜中回过神来,赶忙运气控制身形,把凤婺护在身后。

这时凤老夫人也施展灵力护盾挡在凤雪柔身前,痛斥哭诉:“你们垅家当年没逼死雪柔不就是在等今天,对我女儿从来都是不安好心,哪里有仁义可讲!”

“找~死!”老者气势暴涨。

眼神冷冽的扫视院中一圈妇孺,不留情面的狠狠向凤老夫人拍出一掌。

“手下留情!”一直隐忍的凤牟天也推出一掌。

嘭~两股金丹期灵力相撞。

金丹期的余威震的满院草木纷飞,院中几乎所有人都划行数丈倒地,有些妇人小孩更是口吐鲜血,白眼一翻晕厥过去。

老者后退一步,眼神嗜血阴冷。

而出面护老妻的凤牟天连退三步,口角流血,一族之长连垅家的一位长老都斗不过,自尊被碾碎一地,还有何能力护妻儿护家族,心中一片悲凉,道心动摇。

“老爷!”凤老夫人见凤牟天受伤,对老者愤恨怒吼:“我与你拼了。”

凤牟天一把拉住老妻,轻摇头颅。

老者冷哼:“自不量力!如今的凤家就是苟延残喘的蝼蚁,真的想好承受垅家的愤怒了嘛,凤家主你可要为家族考虑清楚…凤家灭族就在你一念之间…”

句句不离鄙视和警告!

凤牟天握紧双拳,赤红的双眼隐忍着屈辱和怒火。

眼看老者气势暴涨,要再次对凤家妇孺出手……

“我跟你回垅家!”

凤雪柔绕过凤老夫人平静启口,柔弱中带着七分倔强,说的话好像根本无关自己生死。

如果这是难逃的宿命,她又岂能连累家族,只是她的女儿还小……

抬步走向丧轿,她不忍回头看,她怕自己舍不得;她不能回头看,她更怕垅家对自己女儿下手。

弯身钻进丧轿的娇躯真的就没有回头看凤婺一眼。

“娘…娘…”挣扎的凤婺被老管家死死抱住。

看着白轿起驾,凤婺歇斯底里的挥手挥脚如一头小野猫疯狂呐喊,最后被捂嘴劈晕,眼角的泪止不住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