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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

差点就把这个给忘了。

“什么?一年三熟?!!!”

郑侍从“蹭”地一下站起,不敢相信何翠枝说的话。

“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一年三熟的粮食?”

然而质疑完,不用何翠枝解释,他就自己反驳起自己来:“国师大人从不会无的放矢。”

“您说有一年三熟的粮食,定然是有。”

他说到最后,呼吸急促起来,脸也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国师大人,那地方是哪儿?离这里近不近?我现在就向陛下上书,一年三熟、一年三熟……”

大梁的土地,别说一年三熟了,就是一年种上两季就能让他们在年关的时候载声笑语,有滋有味。

若是一年三熟……

粟米、红薯……这些国师大人所带来的本就高产量的粮食岂不是能堆满大梁所有粮仓。

未来五年,十年,乃至百年千年都不用再忧心粮食之灾?

郑侍从浑身都颤栗了起来,整个人陷入这些认知所带来的狂喜。

直到一声温和的笑响起。

“那里一年三熟的可不是水稻、红薯,而是水稻,且三次产量相差不大。”

国师大人的话传来,抬起头的郑侍从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把心里话说出了口。

可郑侍从不好意思的情绪压根没有空闲爬上来,就被大脑中刚反应过来的何翠枝话里的含义给惊了。

“啥,水稻?”

“国师大人您说得是真的?”

他吞咽着唾沫:“水稻真的能一年三熟?”

“且产量、产量也不会降低?!”

不怪郑侍从如此反应。

实在是……实在是……世间从未有如此情况。

世人皆知,水稻一年一熟,非要种第二季也不是不行,但是产量远远下降不说,还白费了土地。

大梁一半版图的百姓主食都是水稻,如若这是真的,是真的……

郑侍从激动着,可心却出奇的踏实了下来。

原因无他。

亩产七八百斤的粟米也好、亩产上千斤的红薯也罢,都是国师大人带来的。它们给人的感觉就像国师大人一样神秘。

若是有一天国师大人消失了,那她带来的这些粟米,红薯会不会也消失?

不只郑侍从有这样的忧虑,其他人亦是如此。

可是现在,如若这世上本就存在一年三熟的粮食,还是很多人的主食。

那么他们就不用担心这一年三熟的粮食会因为国师大人的离开而消失,有一天会再次面临饥荒了。

何翠枝看着郑侍从激动的反应,虽然两人真实年龄相差有些大,但她却能奇异的感受到对方的想法。

“自然是真的,郑大人且看,这处地界……”

她展开一直拿在手里的地图,手指划过代表越洲的区域,落到偏右下方的位置,在此圈了个范围。

郑侍从目光顺着看去,待看清那处地方紧邻越洲的时候,脸上的高兴瞬间被扼腕痛惜替代。

“亏了亏了亏了啊!”

何翠枝茫然。

但很快,她就知道郑侍从在扼腕后悔什么了。

“十年前的越洲还不像现在这样由朝廷掌控,是各个越人氏族圈地而居,后来陛下废了一番功夫把那些越人整顿起来才有了如今的越洲。”

“只是当初有一部分越人实在难以规训,带着人移了部落。那处多瘴气,难以攻克,耗损过多,其他大臣们见状纷纷阻拦陛下继续,后来这部分越人就一直搁置了。”

郑侍从指着何翠枝圈的范围,眼泪绷不住的流:“就是这个地方啊,就是这个地方!”

“如果早知道这地方能一年三熟,老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跳出来支持陛下继续收服剩下越人啊。”

大梁这十年内的灾害在郑侍从脑海中一一划过。

洪涝、大旱、极寒、地龙翻身……桩桩件件都是需要粮食的啊。

如果这一年三熟的地界早早被发现,他们大梁就算无法规避那些天灾,也能留住不少百姓的性命啊。

将近百万、百万人呐!

郑侍从红了眼眶。

何翠枝抿了抿唇,道:“可是日后,不是不用再愁苦灾害过后无粮赈灾了吗?”

郑侍从怔愣,随即抹去眼角的泪,摇头失笑:“是我着相了,国师大人说的是,逝去不可追,来者犹可追。”

“我们无法改变过去,可是却能让未来再不重现过往的惨烈。”

“国师大人放心,只要我还在一天,日后天灾之时必定拼尽全力。”

拼进全力也不会让百姓们再陷入炼狱。

郑侍从眼眶依旧是红的,可他的眸光却坚定的令人心颤。

何翠枝怔了怔。

这样的目光,她似乎见过。

梦境中交易的明洲守说为生民请命时……

护卫边疆的小士卒咧着嘴“想家啊,可俺身后就是家人”的时候。

本来只是传话的仲大人在看到北地洲荒芜之地种上重重棉花之际……

一双双充满坚定目光却不同形状的眼眸在何翠枝脑海中浮现。

最后,定格在眼前之人的眼睛上。

何翠枝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郑大人且放心吧,我大梁不仅会有这一年三熟的粮田,还会有双季稻,能种两茬的水稻,还有很多很多……”

这样拥有着赤诚之心的人,何翠枝更想要从他们看到笑容。

她有电脑,在意识到和越洲紧邻着的那片充满瘴气的地界和她之前时代的东南亚地区地形相似时,就已经开始搜索所有和水稻相关的信息了。

不仅是水稻。

还有没有机会露面的玉米等等高产粮。

只要出现,就会一直存在于大梁地界。

不会因为她这个人而消失不见。

不过这些话何翠枝没有继续和郑侍从说下去。

毕竟——

她目光落向在自己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后,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癫狂的郑侍从身上。

何翠枝怕自己再多说一点,郑侍从下一刻就能兴奋到昏死过去。

于是,当马太医被胡太医和朗太医扶着一瘸一拐好不容易走到府衙,向府衙内的人打听到何翠枝所在地,跟在通报的人身后,还未彻底踏入院子,就听到:

“那国师大人,咱们啥时候的回京?这越洲不是已经有一个被治愈的人了吗?剩下来都交给太医们就行,用咱们的不多,要不咱们先回京城?”

马太医抬起在半空中,正小心翼翼往下落的伤脚直接一坠,狠狠砸在地上。

钻心的痛顿时蹿上来,可是他连痛嚎都来不及发出。

扭头看向扶着他的朗太医:“我、我是不是幻听了?”

“我咋听着国师大人要离开?”

他慌的一脸惊恐。

朗太医也是慌乱不已,他无措的点头,结结巴巴:“好、好像是的。”

马太医顿时“嗷”的一声惨叫,连用人扶都不用,直接撒开就往里面奔去,一边一高一低的跑,一边又嚎又哭的哀求:“国师大人,您千万别丢下我们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身后的胡太医阻拦的手硬是没能抓住他,只有一句低低的吐槽“国师大人什么时候说现在就回去了?分明是郑侍从自己在那儿瞎提议。”飘荡。

但是马太医已经听不见了。

他一个脚瘸着的人比前面通传的人还要快,只是冲到门口时,本就歪歪扭扭的身体再也维持不了平衡,直接整个人扑到门上。

“嘭”的一声。

门开了。

马太医也大马趴地上了。

刚和郑侍从回答完“不急于这一时,陛下交给我们的任务得全须全尾的完成。你不若先传信回去?”的何翠枝闻声看去,就见马太医五体投地,她嘴角抽搐。

然而抽搐的弧度还未彻底绽放。

“国师大人,我什么都和您说,我都说,求您别丢下我们走啊。”

“越洲的这场瘟疫是云太尉弄的,是云太尉指使的,不管我的事啊!”

“我只是一个小喽啰,和我关系不大,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我愿意赎罪,赎昏了神听云太尉吩咐的罪,求求您见我是第一次原谅我吧……”

绝对不能让国师大人走。

国师大人一走,就是回京,回了京……那他还有活路吗?

想到国师大人会把掐算的事情都揭露给陛下,马太医一时间哭求得更惨了。

没想着回京的何翠枝:???

正要点头“我这就去写信”的郑侍从:???

慢了一步过来通传的人:???

落在最后面的胡太医:???

场面一时间陷入的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朗太医茫然又迷惑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死寂。

“我是不是、听错了?”

“马太医说……这场瘟疫是人为的?”

静止的画面顿时鲜活起来。

所有人仿佛被慢了一拍的骇怒汹涌的袭上心头,最终出现在面容上。

胡太医死死地盯着跪趴在地上,拼命磕头,额头上很快就见了血的马太医,声音像是从咬得血肉模糊的唇齿间挤出的。

“不!”

“你没听错!”

“瘟疫是人为,是云太尉!指使的!”

马太医额头渗出血色,可是胡太医却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瘟疫……

人为……

他娘的!

他娘的!

胡太医只觉得视野中一片血红,身为医者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怒极血液上涌,渗到眼睛里。

可是他顾不得为自己开方子熬药。

他只想……

“他娘的,你放开我,我要弄死这畜生,他娘的!他娘的!”

胡太医奋力挣扎着,眼睛像牛一样红,四肢跟拼了命一样朝向马太医。

朗太医咬着牙,腮帮子都鼓得不正常:“你冷静一下,再打就把人打死了,冷静一下……”

他和郑侍从拼了牛鼻子劲儿也没把人拉住,眼见胡太医又一点一点贴近的马太医。

朗太医再也忍不住,朝地上的马太医凶道:“你愣着做什么?快跑啊,还真等着被打死?”

不是他还记得之前答应马太医的话,要为他在国师大人面前说好话之类的。

也不是他心软。

而是地上的马太医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方才马太医自爆完,国师大人还没反应,胡太医就跟疯了似的冲向马太医,做出了他们想做的事。

可眼见情况越来越失控,再打下去马太医就真的没了,为了防止日后死无对证。

朗太医只能捏着鼻子和郑侍从去拉胡太医。

却没想到在拼命扒拉开之后,胡太医照着马太医又狠狠咬了一口,是下了死劲儿的。

马太医手腕上的血就跟泉涌似的往外喷。

眨眼就气息奄奄了。

幸而国师大人眼疾手快,在他们把胡太医往外拉走之后,立马给马太医用了药,这才控制住情况。

朗太医心里可惜死国师大人手里神药了。

见马太医身上不流血了还在哪儿傻愣,怎么能不恨,不凶?

他怒吼完,马太医猛地一个激灵,顿时往后爬去。

“别、别杀我,不是我,不是我制造的瘟疫,我也是被逼的啊,别杀我别杀我……”

马太医一脸惊恐,疯狂低喃。

刚把药剂瓶收回房子里,站了起来的何翠枝捕捉到他的话,脑海中闪过一抹光,迅速捕捉到的这条信息让她眯起眼睛。

只是现在不是从这狗东西嘴里套话的好机会,何翠枝扭头看向还在狰狞着冲的胡太医。

沉了沉声:“胡太医,沉心静气。”

她说这句话的同时,指尖弹出一滴药液,直直没入胡太医的额头。

上一秒还在挣扎的胡太医力道逐渐小了下来,眼中的血红逐渐淡去。

片刻后,眼睛里已经恢复清明的胡太医不解的看向朗太医和郑侍从:“你们抓着我干什么?”

“要抓也该抓姓马的这畜生啊!”

朗太医:“啊?你不记得刚才的事了?”

他虽然亲眼见到胡太医有恢复理智的征兆,但还是不敢轻易松开,一直紧张兮兮的盯着胡太医。

因此在胡太医恢复清明时是第一时间察觉的,只是没想到对方开口竟是这么句话。

旁边的在听到何翠枝开口和弹出药液时,就自信松了手的郑侍从开口:“他刚才魇着了,得一会儿反应呢。”

说完后,没有再看胡太医,小跑着凑到何翠枝跟前。

“国师大人,我就知道您不同凡响。”

轻易就能让发了疯的人恢复正常。

何翠枝在看到郑侍从小跑着过来的时候,就有一丝不妙。

但是她语速根本没对方快。

眼见对方还要继续说下去,已经能预料他接下来话的何翠枝一边脚趾扣地,一边快速阻拦道:“嗯,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正事?

郑侍从茫然了下。

眼角余光扫到角落里正疯疯癫癫嘀咕着什么的马太医,顿时了然。

“对,正事!”

“国师大人,这马太医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