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物色好和自己身高相仿的宫女，只等时机一到便可杀之，诈死出宫。”
莫琼树顿了顿，“这水晶龙凤糕真好吃，你有空帮我去御膳房弄个方子，我要在春风楼卖它。”
“莫琼树，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有啊。”莫琼树站起来，看着她的眼睛，“不过李云霄的尸体被发现前，你不能逃出宫。”
和凝来回踱步，这雇主是真的心思缜密，估计是个在朝中做官的人。
“尸体就在太医院的冰窖，但那个地方平日里是没人去管。只有收到珍稀药材或有需要制方剂时才会开启。若是太医院和大理寺的人笨点，说不定半年都发现不了。”
莫琼树挑眉，“大理寺那帮人不至于那么饭桶吧。”
二人沉默……
“不过除了雇主的要求之外，你不能出宫还有个原因。”
“什么？”
“无影门的门主来大梁，还带着门中高手，我说今晚有贵客要来，便是他们。”
和凝心中一惊。
“他们是来找事的？”
莫琼树摇头，“非也，无影门门主派人调查刘陌之死，发现刘大人收到的无影门褐笺是伪造的。能够知道无影门褐笺并且还伪造嫁祸的人，确实只有杀手行内的人。”
莫琼树知道她是在自己房间看过无影门的褐笺，却没想到一眼她就记住图案，复刻下来。
这个杀手天赋异禀。
和凝拍桌，“所以门主震怒，要亲自来大梁杀那个杀刘陌的杀手？”
莫琼树摇头，“门主杀不杀你还未可知，只是要买你的消息。”
她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来这儿脚底板还没踩热，还没当上绝世高手，绝对不能被无影门抓住。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还不清楚杀手是谁，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
“对。虽然我们和无影门是敌对势力，但大家都没有放在明面上。若他们发现刘陌是我们受雇主之托杀，还嫁祸给他们，导致皇上下了追杀令，必定会在江湖上掀起一波门派间的厮杀。”
培养一个成熟的杀手至少要十年，无影门的人可不是吃素的，狗皇帝下令抓捕杀手，无疑让他们损失惨重。
门主亲自前来，情有可原。
和凝在房中来回踱步，一会儿双手摸着脑袋，一会儿望着房梁叹气。
真是时局不利。
那么今晚莫琼树会把她的消息卖给他们吗？
“你会怎么做？”
“演戏呗，反正揽月阁的人除了我，没人认识你。我只透露你的代号寒鸦，至于相貌就用大理寺张贴的通缉令，怎么样？”
和凝摸着下巴沉吟，“只能这么办，对了，雇主那边不知如何？”
“那位雇主隐匿得非常好，没有人想得到会是她。揽月阁有一套不为外人知的情报网，不易被查。不过你嘛，还是待在皇宫中做好你的娘娘，等待风波平息再说。”
“只有再待段日子了。”
毕竟这祸水是她引的。
“阁主那边有没有问过我？”
“没有，阁主不管事，整个揽月阁都是自觉遵循阁规，但若是因此揽月阁损失了杀手，那你得负责。”
和凝作哭诉状，“此事就拜托莫妈妈了。”
她随手从梳妆台拿出一对玉镯。
“就当我给莫妈妈赔罪。”
莫琼树轻哼，“算你识相。”
“对了，你的内功有在修炼吧？”
和凝点头，“当然。”
不然也不会那么丝滑地把两百斤大猪猡从宅邸搬到太医楼。
想到那夜撞上的两个黑衣人，这皇宫还真不安全。
和凝的眉头微皱，“还有一事，需要跟你说。”
莫琼树抬抬胸前下坠的苹果。
“宫中出事了？”
她摇头，还没有出事，但也快了。
“我在杀李云霄时，遇到另一帮杀手在计划刺杀皇上。西戎、柔然、北燕这三国中，哪国的王上旧疾复发快要死了？”
莫琼树低头思索，抬眼看着她。
“是西戎。高阳王攻打西戎，连连两年战火纷飞，直到去年与西戎叛臣里应外合，直捣国都。
但此人十分残忍，他软禁国主，命部下玷污其妃嫔，残杀大臣。西戎太子侥幸逃脱，到北燕搬救兵，北燕大军南下作势攻打大梁，这才把高阳王逼退。”
好一招围魏救赵，西戎太子肯定答应北燕不少好处。
黑衣人口中的殿下，就是指他吧。
但西戎最大的仇人不应该是高阳王吗？
毕竟侮辱国主，残杀大臣的是他。
“西戎为何要杀皇上？”
莫琼树摇头。
“或许高阳王和西戎太子达成了某种交易，或许高阳王和皇上都是他们的目标。因为天下人都知，咱们这个皇帝还没有一个皇子。若是皇族无后，必定大乱。”
和凝摸着下巴在那里思索，莫琼树看着她。
“西戎刺杀准备何时行动？”
“寿宴之后。”
不过她不知，那两个黑衣人被自己撞破后，会不会按照原计划行动。
“你得确保皇上的安全。”
她冷不丁脸上冒出疑问，“为什么？”
“因为这位皇上对揽月阁和其他江湖门派的行动缄默，只要没有确凿证据被抓，不会赶尽杀绝，所以大梁才会成为杀手捞金之地，潜移默化中也让三教九流涌入，繁华富饶。
但若是皇上被杀，高阳王上位，必定会大兴杀虐。到时民不聊生，揽月阁也会被迫转移阵地，所以他暂时必须活着。”
揽月阁根基在大梁，许多杀手都出生在这里，若是离开故国，定会有许多人不舍。别国不一定会容许揽月阁在本国存续，特别是北燕。
和凝叹口气，这皇宫真.是非之地。
为了组织，姑且保护一下狗皇帝吧。
——
殿外，非雾张望着。
“娘娘，皇上来了，你量好了吗？”
万一被那狗皇帝发现莫琼树这个大男人在她宫里，非得说她偷汉子不成。
“糟了糟了！”
莫琼树见她这么慌张，笑得合不拢嘴。
“你把嘴给我闭上！”
再怎么说他莫琼树也是杀手出身，伪装的本事不差。
和凝打开门，宫女跪在地上，她笑着向皇帝迎上去。
“皇上今日怎么这么早，忙完政务了？”
今日为何会主动迎他。
他看着她身后的宫女，正在疑惑。
“爱妃在干什么？”
“臣妾在准备太后寿诞的衣服。”
里面的宫女埋着头，看起来个子挺高。
“制衣局给你的衣服不合身？”
她拉着他来到殿内，“不是，是为了太后寿宴上献艺用的，时间紧迫，所以让制衣局的宫女来我宫中准备。”
皇帝看到桌上放着的布料册子，还有几张图纸。
“原来如此。”
“皇上要帮臣妾保守秘密哦，寿宴之前绝不能说出去。”
他笑着，用手轻轻摸她的脸颊。
“要想朕保密，可得付点代价才行。”
转眼看地上跪着的宫女。
“这个宫女朕怎么没见过？你站起来，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