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去先把本宫说的两件事办了，一是宣扬你哥哥前三日半夜归家，被嫂嫂打了一顿；二是让你父亲找宰相和枢密使，要悄悄的。”
“是。”
苏时恒询问，“若婉儿真的被皇上选中，娘娘又如何能让皇上改变主意？”
“这个，就要看你们俩的缘分够不够深了。”
和凝向薛婉儿勾勾手指，耳语一番，薛婉儿会意点头。
“好。”
“婉儿？”
苏时恒一头雾水，不知她跟薛婉儿说了什么。
“那之后的事情就拜托娘娘了，娘娘之恩情，薛家会铭记于心。”
她笑着，“苏校尉不必担心，回去婉儿会告诉你的。”
这事得看狗皇帝何时看名册，先让他们准备准备。
——
轿子摇摇晃晃回宫，落轿时她已经睡着了。
“娘娘？”
叶南轻轻叫醒她，她打了个哈欠，从轿子里走出来。
长乐宫里清泉流淌，鱼儿游动，木樨树散着叶子，树下的秋千空荡荡的，被风吹起，似乎在等着人坐上去。
和凝转身走向正殿，“把那个秋千拆了。”
叶南看向秋千，知道她不想记起那事。
“可是娘娘，那是皇上让修的。”
“就说秋千坏了。”
“皇上说不让拆。”
她转头，疑惑地看着叶南。
“何时说的？”
“两日前皇上来长乐宫，娘娘在休息，未曾打扰。皇上在那秋千上坐了一会儿，走的时候说要是娘娘要拆，告诉她，”
皇帝，“朕不准她拆。”
和凝捏紧的拳头，这是要把她钉死在耻辱柱上啊。
真是狗！
——
回到殿内休息片刻，非烟来了，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娘娘，该喝药了。”
和凝示意叶南关上门，端着药闻闻味道，里面没什么异味，但心中总是惴惴不安的。
她把汤药倒在小白兔的吃食里，小白兔吃了还在蹦跶。
“如何？”
“今日翠芝在偏殿耳房后面的角落递了信，外面有个太监接应，小德子悄悄跟去看了，是在永宁宫。”
“永宁宫啊，张昭容的地盘。”
叶南看向她，“张昭容现在怀着龙嗣，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真怀疑不到她身上。”
“正是如此，抓不到人证物证，反倒会弄我们一身骚。”
张昭容看似人畜无害，其实比谁都精明。
和凝看向笼子里的小白兔，开始抽搐，瘫倒在地上。
三人凑上去看，小白兔的肚子一起一伏，口鼻流血，不久就死了。
非烟吓一跳，“娘娘，这毒好厉害。”
“也有之前汤药的毒性积累。”
或许用了相生相克的东西，张昭容找了个医者来对付她。
不错，聪明。
她就是喜欢有点水平的对手。
“娘娘，现在怎么办？”
“非烟去叫何御医过来一趟，不要张扬，就说本宫身体不适，叫他来看看。”
非烟走后，她看向叶南。
“我有个主意，能引蛇出洞。”
叶南，“娘娘尽管吩咐。”
……
——
何御医来到长乐宫，扫视一眼周围的宫女太监，急匆匆奔向正殿。
高大的身形没入正殿，大门关闭，何御医拱手。
“娘娘。”
和凝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他们换药了，你看看。”
站在一旁的叶南将在小厨房捡到的药渣交给何御医看，何御医拿在手上捻捻。
“都是无毒的。”
“正是无毒，但本宫喂给白兔，死了。”
和凝拉开旁边的帷幕，笼中兔子已死。
何御医十分震惊，要知道月嫔是医妃，有人拿药来向毒死她，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此人下毒必定有学医术，这药是用的相生相克的东西，之前的药渣可有？”
叶南摇头，“翠芝十分谨慎，这还是我们悄悄拿的，每次药渣都是倒进渣水桶被太监收走的。”
她皱着眉，思忖片刻，“若是列出这药里面所有相克的药物，来对照呢？”
按照解题思路来找相克的药材，虽然有些费时间，但总能找出一二。
何御医捻着药渣，“这里面有十几味药材，相克的药材数不胜数，对照起来如大海捞针。”
万物皆阴阳相克，良药都有毒性，各种各样的药混合在一起，产生的毒性也不一样。
“找药性与苍老开的方剂相符，无色无味，且相克之物能使人痉挛抽搐，口鼻流血，呼吸衰竭而死的药材。”
何御医点头，“但是这找药要花点时间，微臣一人恐怕难以应付。”
“此事可让陈御医知晓，你们二人在太医院找到相克的药材，就来告知本宫。本宫趁这段时间去查查这用药之人，是何方神圣。”
太医院她信得过这两个人。
何御医躬身，“遵命。”
和凝突然想到一茬，如果张昭容正是找的太医院的人帮她呢。
“等等。”
何御医停下脚步，转身回来，“娘娘请讲。”
“自从李云霄死后，本宫未曾去太医院，也不知现在太医院的情况如何？”
“回娘娘，皇上下令肃清太医院，接近半数的学子皆被返回原籍，三名御医，两名元老被革职，现在太医院只剩下八十余位医者。”
和凝挑眉，“专门负责为张昭容看诊的御医是谁？”
“是紫英，紫英通过太医院考核已经正式成为御医了。”
紫英？
她会不会帮助张昭容呢？
何御医反应过来，急忙解释，“娘娘，紫英绝对不可能给你下毒的。”
“为何？”
何御医左右看看，用右手掩盖嘴巴。
“紫英和陈允熙在那个。”
那个？
“哪个？”
“哎，就是那个啊，就是两人眉来眼去，估摸着要二人要成亲了。”
紫英她不是，算了，若陈御医知道也没什么。
毕竟李云霄已经死了，二人也不会受到威胁。
这样一来，陈御医是她的人，那么紫英也不会下毒。
可是她很好奇，“何御医，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她都没有听到风吹草动。
“娘娘，太医院是不准御医之间有男女私情的，这事二人谁都没说。我只是凑巧七夕的时候去了趟青溪，看到二人了。”
为此，陈御医还破费请他喝了顿酒。
七夕真是个捉奸的好时机。
“御医不能有男女私情？那他们以后，”
何御医挑眉，“谁知道呢，或许就这么一直暗中来往，或许有那么一天二人就隐退山林了。”
女医者在太医院本就少见，紫英会为了爱情放弃大好前程吗？
她很想知道。
“劳烦何御医回去，帮我告知陈御医他们，看看太医院有无可疑之人。另外让紫英小心，本宫要动张昭容，到时候莫要被牵连。”
“是，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