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永远变成季安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司柠也没打算客气，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也坐下，两人中间隔了一个桌子，四目相对，司柠问，“好，那你告诉我，你说的，如果没有你，季安现在应该还会活着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的车祸，跟你有关？”
司柠一连说了这么长一句话，江喻阳只是盯着司柠，然后薄唇轻启，淡淡的说出三个字，“不知道。”
“你不想说还让我问你？？”司柠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还很无语。
“我让你问我，可没说我一定会告诉你。”江喻阳浅浅一笑，似乎被司柠这个难看的脸色给取悦到了。
“……”
司柠没有说话，站起身就离开阳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早就该知道，从江喻阳这个人的嘴里，根本套不出一点话来，要是想知道真相，他估计还是得从白元身上下手才行。
刚刚白元说了，过几天他就要到国内来了，到时候当面问她也不迟。
这样想着，司柠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看见佣人正整理着瘫在床上的新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衣橱里放。
司柠看着这些衣服的款式，颜色，几乎全部都是季安最喜欢，最经常穿的风格，几乎占了整面墙的大衣柜，里面满满的，全都是季安的影子，就连她自己现在穿的，她的发型，她的妆容，全部都带着季安的影子。
而她自己买来的喜欢的衣服，已经尽数被丢掉了。
“把这些，全部都给我拿出去。”
佣人收拾衣服的动作并没有停，她把一个浅紫色的长裙挂在衣架上，然后放进衣柜里，冲司柠微笑着说，“季小姐，这是先生的意思，这些衣服，都是先生为你专门定制的。”
“我说，把这些都给我拿出去，而且，我不是——”
司柠深吸一口气，脸色一片铁青，险些，那句我不是季安就要冒出来了，她在回国之前，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千万遍的告诉自己，自己现在已经是季安的事实，在这一刻几乎就要崩塌。
她不是季安，也不想做季安，她只想做司柠，只想做自己，也想要应该属于自己的自由。
“抱歉，季小姐。”佣人依旧是微笑，“这是先生的规定。”
“他是他，我是我，他限制我的已经够多了，难道连穿着到现在都要限制我吗？！”
看在躺在垃圾桶里的，她自己买来的衣服，那种愤怒感顿时达到了顶点，她一把推开正在前面收拾衣服的佣人，走过去，把衣柜里的衣服抱出来，全都丢在门口。
“季小姐，您……”
“我不是季小姐，我是司柠，我是司柠！！！”
有时候，长期以往建设起来的心理，崩溃就只是一瞬间的事。
司柠看着满地的衣服，再看着自己身上的穿着，恨不得把自己身上一切有关季安的东西全部剥离，她真的快受够了。
“你是季安。”江喻阳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他正走过来，无视被丢了满地的衣服，低沉清冷的声音重新响起，“你忘记你答应我的条件了？”
司柠看着满地的狼藉，挺直了脊背，对上江喻阳的目光，“是，我是答应你了，但是我从来没有答应你永远把自己变成季安。”
说完，她走进卧室，又捧了一堆衣服出来，丢在江喻阳的脚边，“这些衣服，我不喜欢，也不会穿，我会以季安的身份待在你的身边，但是江喻阳，我永远都不会成为她。”
“你就是季安。”
江喻阳像是听不见司柠的声音，只是脸色比以往更加阴沉了几分，开口的语气也更加狠厉，“不要得寸进尺。”
“我只是在表达我想表达的！”司柠的声音骤然拔高了一些，“我不知道你跟季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必要要让你认清现实，就是季安已经死了，她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司柠！”
“江喻阳，我知道，我的这条命是你的救回来的，我也很感谢你，感谢季安，感谢白元，给我重获新生的机会，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愿意接受成为另一个人的影子，如果救活我的代价就是让我从此失去自由，成为另一个人的影子的话，那我宁可我没有活过来！”
话音刚落，周遭顿时一片安静，两人四目相对，颇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
“好，你有骨气。”江喻阳扯着唇，带着几分怒意，“看来倒是我的问题了，既然你这么说，那这里也没必要待了，来人，替季小姐收拾东西，明天上午，我们就回m国。”
司柠的眉头紧紧地拧着，见江喻阳要走，她赶忙三步做两步追上去，拦住他，问，“你什么意思？当初明明是你说，只要我愿意顶替季安的身份，就带我回国的，这才回来一天，你就要走？”
江喻阳停住脚步，垂下眼眸，看着司柠，“你也说了，我送你回来，是在你愿意顶替季安的身份的前提下，刚刚不是你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你不是季安，你是司柠的么？”
在这里跟她钻牛角尖了？
“再者，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你已经找到你的那个叫杨若乔的朋友了，也看见林厌的墓碑了，你的目的达成了，我也没有必要再把你留在这里。”
司柠的心一下就沉到了底，她也没有想到，回来找乔乔居然会这么顺畅，但是才刚刚回来一天就走，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你要回去可以自己回去，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个人在这里看着我，乔乔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可能放着她在这里一个人离开的！”司柠想不到什么借口可以替自己开脱，索性就摆烂了。
“不可能。”
江喻阳更加言简意赅，简短的三个字，拒绝了她的所有提议。
说完这几个字，江喻阳抬脚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副这件事没得商量的模样。
“江喻阳，你等等！”
司柠赶紧追上去，对上的却只有被紧紧拍上的房门。
“江喻阳？”她试探性的敲了敲门，但是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司柠垂头丧气的回到房间，看着佣人已经把门口的衣服收拾好带走了，顿时就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