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终究有尽头
当初到庄园来就是一个意外，现在要走了，司柠也没有很多的东西要拿，临走的时候，也只是带走了一点自己的私人物品，还有那个当初被抢走的包。
许奕寒在楼下的沙发上等着，看见司柠拎着东西从电梯里走出来，眼眸当中的最后一点希冀也消失殆尽。
他想从沙发上站起来，但是却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眼前暗沉的一片，随即又坐了回去。
他的指尖深深地嵌进掌心里，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一点，随后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站起来，走到司柠身边，顺手拿走她手里的包，把她纤柔的小手攥在掌心里。
司柠被他这样牵着，有些不太适应，本想拒绝，但是又见许奕寒苍白的侧脸，突然有些不忍心。
上了车，司机开着车往宋怀居住的酒店开去。
这几天司柠一直都在跟宋怀联系，宋怀得知后续的事情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答应跟司柠一起回国。
车子平缓的在马路上行驶，像是故意的，平时开车雷厉风行的司机今天居然放慢了车速，在穿梭的车水马龙当中显得异常的缓慢。
这是许奕寒吩咐的，虽然这样的做法很幼稚，但他也只是想跟司柠相处的时间能再长一点，让她能多陪自己一会罢了。
可惜，这条路终究是会有尽头的。
车窗开着，带着暖意的风穿过车窗吹了今天，把司柠的几缕发丝吹起，带着缕缕香气，萦绕在许奕寒的鼻尖，嗅着这样熟悉的香气，许奕寒有一瞬间的失神。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捻住一缕发丝，可还没等他握紧，那捋调皮的发丝就随风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他的爱情，也曾像现在这样，明明有那么一瞬间是唾手可得的，可他没能抓住。
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抓不住了。
苍白的指尖顿在空中，蜷缩了一下，然后无力的垂下。
一次是他离开，一次是送她走，两次都鼓起勇气想要放下，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他都需要耗费多大的勇气，才能选择割舍。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 司柠给宋怀打电话却一直没有接通，应该是还在睡觉。
打开车门，司柠对许奕寒说，“我上去叫他，你等我一会吧。”
“好。”
许奕寒应下来，扯着嘴角微笑着，看着她关上车门，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酒店门口，才面色煞白的靠在座椅的靠背上。
司机在前面，通过后视镜看着许奕寒的脸色难看的要命，有些担心，“先生，您的脸色很不好，要不要我先送您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
许奕寒拒绝了，坐直了身体，抬起无力的手在自己的太阳穴揉了揉。
既然她要走，就应该让她安安心心的走，不要让她带着任何担心和愧疚。
他的阿柠是最善良的，就算……就算她不爱他，在看到他身体不舒服，也是一定会担心的。
司柠来到宋怀居住的房间楼层，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这个点他根本就还没睡醒，过来开门的时候顶着一头的鸡窝，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又躺回了床上。
“别睡了，我们还要赶飞机。”
“飞机不是十一点的吗？急什么？”宋怀一边打哈欠，一边还抽空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现在才十点不到，让我再睡会。”
司柠倒是不急，双手环胸，平淡的看着他，“随便啊，我等你没事，但是许奕寒也在楼下等着，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等你。”
一听到许奕寒的名字，原本都已经裹在被子里闭上眼睛的宋怀立马就坐了起来，一双瞪大的眼睛里睡衣全无，“什么？许奕寒跟你一起来了？你不是说你们已经说清楚了吗？他怎么还跟你一起过来？”
“只是送我去机场而已。”司柠不想解释那么多，只是说，“你赶紧起床，咱们现在就去机场了。”
听见许奕寒在楼下等，宋怀也不敢耽搁，赶紧起床洗漱，收拾一下行李，就跟司柠下了楼。
楼下，许奕寒果然还坐在车里等着，宋怀一秒钟都不敢耽搁，赶紧上了车，坐在副驾驶。
车子里的氛围有点奇怪，宋怀本想礼貌一旦的跟许奕寒打个招呼的，但是看见许奕寒那个冰寒的脸色之后就不敢说话了，拿着自己的东西乖乖系好安全带。
酒店距离机场只有十分钟不到的距离，很快车子就到了机场，宋怀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发现司柠后座的车门怎么都打不开，像是被锁起来了。
司机见身后的许奕寒没有动静，赶紧解开安全带，对宋怀说，“这位先生，您吃早饭了吗？我带您去买一点吃的吧？”
“不，我……”宋怀刚想拒绝，但是突然感觉身后从许奕寒的方向传来一道冰寒的目光，顿时脊背僵直，赶紧改了口，“好，我刚好饿了，去买点吃的也好……”
说完，司机跟宋怀两人都赶紧下了车。
司柠垂下眼眸，手指从被锁上的开门把手上收回，声音清淡的说，“开门吧许奕寒，我该走了。”
许奕寒高大的身子像是僵住了，他缓缓地，抬起布满血丝的眸子，“真的……决定要走了吗？”
“我们早就说好了不是吗？”
一句话，彻底判了他的死刑。
许奕寒点头，嘴角连一点强撑着的弧度都扯不起来，他看着坐在窗口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哀求，“那你能最后再抱抱我吗？就这一次，好不好……”
司柠看着男人通红的眼睛，听着他因为痛苦而变得沙哑的嗓音，喉咙动了动，心里是有触动的，但是生理上还是下意识的拒绝了。
“这不合适。”
不合适……
哈。
许奕寒苦笑起来，就在前几天，他们还在被疏离恩爱缠绵，这才几天，在她口中就变成了不合适……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两人共处一个车厢里面，谁都没有再说话，约莫十分钟过去，司柠才终于开口，“不早了，我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