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从一束花开始
不是没听过许奕寒的情话，但是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说着这么赤、裸裸的赞美的话，还是第一次。
“你现在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司柠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头看着面前玻璃杯里的果汁。
里面的两颗冰块漂浮在上方，因为冷热交替，杯壁沾上了点点雾气。
“我以前什么样？”许奕寒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司柠沉默了片刻，想了一下，才缓缓开口，“也没什么，只是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说这些赞美的话，你的眼里，也从来就没有我。”
这是司柠站在自己的角度，最真实的感受。
她拼了命的想靠近他的时候，他的目光却从来都没有停留过。
许奕寒的神色一怔，他知道，他无意中的一个问题，让她会想到了过去的某些事，那些他刻意想让她忘记的事，却在他的不经意间又被拿了出来。
他开口，下意识的想解释，“你知道的，当时我不能……”
“我知道。”司柠打断了她，温柔的声音很轻很轻，“我知道你当初的身不由己，也知道你那么多的苦衷，但我的那些感受是真的，让我痛苦的回忆也都是真的，也不是我想忘记就能忘记的。”
那个问题，就像是一个导火索，引爆了两人之间本就存在的隔阂，包厢里的气氛在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很快，服务员端着司柠刚刚点的餐食过来，司柠拿着一盘肉，一片一片的放在烤盘上。
肉和烧的灼热的烤盘一接触就滋滋作响，很快，肉香就遍布了整个包厢。
司柠烤好了肉，会放几块在许奕寒的盘子里，他也会不吭声的吃掉，然后从司柠的手里接过烤肉的工具，替她把肉一片一片的烤好，然后尽数放在她的盘子里。
气氛不再那么奇怪，但两个人也都没有说话。
从烤肉店出来，两人沿着湖边的花园走了一圈，许奕寒去一边接了个电话，司柠站在原地等他，看着倒映在湖心的一轮明月，看着风吹来，在湖面撩起涟漪，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身后骤然一亮，照的整个湖面都通透无比。
司柠回头，却看见在他们刚刚来的地方，亮起了一片灯光，迷蒙的灯光透过粉色的灯罩，即便是在晚上也透着一股朦胧的美感。
而在路的尽头，那个颀长的身影，捧着一束鲜亮的玫瑰花，背对着整个世界，朝着她走来。
司柠的身子僵在原地，看着许奕寒一步一步的走进，看着他怀里的那束在风中摇曳的粉色玫瑰，这种玫瑰的花型司柠从未见过，一看就知道是十分稀有且昂贵的。
曾经，她哪怕只是收到许奕寒从宴会上随手摘回来的玫瑰，都会细心的找个花瓶好生养起来，但是现在，她看到这么满满一大束的玫瑰，内心却没有丝毫的欣喜的感觉。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一场正式的告白和恋爱，应该从一束花开始，所以，你可以收下我的花吗？”
司柠的目光缓缓地落在花束上，这种玫瑰花的长势确实很喜人，娇艳欲滴，有风吹来，还带着点点水果的清香。
确实，只要是许奕寒出手，就没有平凡的东西。
这束花很美很美，美到让她连接过来的勇气都没有。
她盯着这束花，半晌，撩开被风吹的凌乱的发丝，才开口道，“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已经过了浪漫的时候了吗？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湖边，只有晚上才能看出一点美感的零散的灯光，根本配不上你这么昂贵的花。”
言下之意，大抵就是这样一个毫无亮点平平无奇的她，也根本就配不上他吧。
这种昂贵的玫瑰，以前没有拥有过，现在就算看到了，也根本就不想要了。
“花只是花，不管多昂贵，只是它的价值，代表不了我的心意，一束花，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我跟你也是。”许奕寒捧着花束，又上前一步，“你从来不用在意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在我面前，你只是你。”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
她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张扬亮丽的花。
最后，她到底都没有接过那束花。
“许奕寒，送我回去吧。”她说完，率先往停车的方向走过去。
许奕寒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强忍着心头传来的钝痛，默不作声的，默默跟了上去。
一路上，和来的时候一样，车厢里一片安静，那束花放在后座，若有似无的果香味总是会飘飘然的钻进司柠的鼻腔，扰的她心神不宁。
十几分钟的路程，许奕寒硬生生的开了半个小时，才缓缓地停在别墅门口。
“谢谢。”
司柠解开安全带，刚下车，就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压在刚刚关上的车门上，一股力气紧紧地扣住她的腰身。
来自于许奕寒身上的香气钻进鼻腔，她的心脏忍不住飞快的跳动起来。
“许，许奕寒？”
“我不动你……”许奕寒的头埋在司柠的颈窝，搂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用力，“我只是，想抱抱你，好吗？”
她这样若即若离，不拒绝却也不接受的样子，让他的内心有种莫名的惶恐不安，就好像，她随时会回来，又随时都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一样。
司柠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手，不着痕迹的抬起，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
许奕寒深吸一口气，胸口那种熟悉的钝痛感又开始一阵阵的袭来，喉咙间涌上一阵腥甜，他强忍着不舍，慌忙把司柠松开。
“抱歉。”许奕寒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试图用这个方式转移疼痛。
“那我先回去了。”司柠说。
许奕寒点头，身子不着痕迹的靠在车上，“你走，我看着你进去。”
司柠听罢，转头正欲离开的时候，又听到身后男人喊她的声音，回头，却见他把那束花又拿了出来。
“你是知道我的，我想送出手的东西，就没有拿回头的道理。”许奕寒说着，把话塞进司柠的怀里，“你要也好，不要可以丢掉，随便你怎么处置。”
这一次，司柠没有再拒绝，而是说了声谢谢，然后正式的带着那朵花，回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