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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擎空双目睁大,真想一拳将他脸上的烟雾打散,直接打裂头颅,大爆脑浆来得大快人心。

可这时,他发觉一侧的白墨又动了一下,不光是他所有人都看见了。

那张面容有了情绪,三色瞳孔的眼眸之中,有了茫然之色,轻衣招展处银光不复,他缓缓伸手,将光带萦绕的一对银铃接住,随即那光带从银铃上飘离,飞入天空化成了两滴水滴,堪堪跌落进抬头张望他的白墨双眸之中。

如雨滴奔赴大地,倦鸟归巢般急切,迫切地想要与之融为一体。

白墨突然抱头大叫,尖锐且悲伤,自双眼的灼烧一直蔓延至心脏,紧闭双眼却依旧能看见,捂住双耳也依然能听见。

那些声音,那些人……

是谁?

都是谁?

就在白墨疯狂大叫时,一侧崖茂大笑起来:“你最好不要记起来……记起来……你会很痛苦的……”

南擎空看着白墨疯也似的乱打,狠狠一脚踹到崖茂腹部,怒骂道:“妈的,闭上你的臭嘴。”

此刻没有人能靠近白墨,他身上的黑烟突然爆发,几乎要将他吞噬掉,满脑子都是一些他从未经历过的画面,满耳都是一些从未听过的话语。

“师姐……”

“莫儿…….”

“师父…….”

突然,他安静了下来,脑海之中,氤氲之地,温热之池中,那两个缠绵的人,那个长相绝美,身形健硕的男人,有着一头银发,白中渗红的脸,双眸露着掠夺之色。

“……银楚宸。”

白墨忽然叫出这个名字。

南擎空眉头一舒,激动道:“白墨姑娘,你醒了?”

崖茂却如见猛兽来袭般,愕然道:“不可能……”

白墨身上的黑气已消散殆尽,眼眸也已恢复成一蓝一黑,茫然地盯着四周的狼藉,仿佛并不知晓刚刚所发生的事。

他看到倒在地上的金辞仲,也看到南擎空嘴角的血渍,看到所有人都带着伤,终于看到倒在一侧的红叶,就如他看到梦瑶儿般,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他忙仓皇朝红叶奔去,几乎是扑跪到红叶身边的,天空红如血,也不能将地上红叶惨白的脸晕染半分,这家伙当真是被他撕碎,揉碎了,想及此,心中更不是滋味。

他颤抖得不能自已的手,朝着红叶鼻头探去,直到他探到红叶尚有一丝气息,才松了口气,颓然瘫坐在地。

良久后,白墨转头看向南擎空,涩声问道:“序临……在哪里?”

南擎空双肩一沉,眉峰锐利,却无法回答白墨。

这一刻白墨是麻木的,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轻又很重,他捏着手中那对银铃,像是全世界剩下唯一的东西,死死地捏着,指甲都陷进肉中也不知痛。

崖茂看到这个不听话的傀儡,恶毒道:“你亲手……”

“砰……”

只见被淮天玄挟持住的崖茂的头,陷进了白玉之中,而头上还有一只脚,顺着那束腿兽皮往上,是修长笔直的腰身,再往上是一张凌厉锋芒的少年面孔。

竟是妖灵山的那位少年,他狠狠一脚将崖茂要说出的话,砸入地下,但白墨已明白了他要说什么。

他将那只有些异样的手抬起,看着五根鲜血尽染的手指,突然有些头晕目眩。

难道他们都是被自己所伤?

序临……

白墨惊愕地看着手上的鲜血,突然像是看到,有什么在他眼前消失。

一时,心口堵得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时,淮天玄正声道:“咱们还是尽快毁掉邪阵再说。”

毕竟是年长千百岁的人,思考事情还是懂得轻重缓急。

雀白白与血饮伤势不轻,山与海以及诸位猎师也失去了战斗力,而上面势必更加凶险,不要忘记那个灭世尊主尚未出现。

说着南擎空便押着崖茂朝睡卧狐狸的耳畔遁去,不论刀山火海,他南擎空义不容辞首当其冲。

淮天玄交代所有猎师留在外面,长身一跃,仙风道骨之姿,追着南擎空而去。

而那少年要顾及妖灵族所有人,故而守在了外面。

就在众人分头行事时,白墨望向离他最近的山与海,什么也未说,山与海已一瘸一拐地朝他走来。

白墨道:“山,海,请你们帮我好好护着他。”

山与海纷纷点头,山:“放心,在姑娘回来之前,我们定护他周全。”

白墨十分感激地点了下头,一个闪影便消失在原地。

再现之时,他也来到上下一体的圆洞中,上下有无数层,每一层都会有十几块凸出去的站台,每一层也有数不清的凹形石门,都对应着每一块凸出的站台。

这个巨大的圆形空心中央有一根宛如来自地狱的巨大三角石柱,他走到突出站台上往下看去,下方最底端全是沸腾岩浆,看来下面与外面那红海烈焰是相连的。

石柱上面绘画着许多鱼虫鸟兽藤蔓枯草,图腾上冒着血一样暗红的血气,甚为诡异。

白墨一个轻跃飞到了三角石柱的顶端。

这石柱顶足有一个操场大小,中央有一个圆坑,圆坑中装满了鲜血,圆坑中央有一根石柱,石柱上捆绑着两人。

白墨一眼便认出上面的两人,正是他从妖灵山出来就没见到的大宝,小宝。

但他们已不省人事。

就在白墨催动魂力想要将大小宝救下时,却被一侧淮天玄阻止道 :“不可,上面施了咒,你要是用魂力打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白墨颓然收手,焦急道:“堂主可有什么办法?”

他再不敢冲动,因为死的人太多了,他怕稍有闪失,这两个家伙也会死在自己面前。

淮天玄却摇了摇头:“尚未想到。”

这时,只见南擎空一脚将崖茂踹到石柱边缘,愤然骂道:“说,如何才能将他们两个弄出来?”

崖茂身上几个大穴已被他封住,又用魂力锁了他的心脉,暂时即便不管他,他也奈何不了体内那股魂力。

崖茂癫狂大笑:“这都是尊主设立的东西,要想打开,就去找尊主要去。”

白墨疾步朝崖茂而去,一把拽住他的胸襟,恶气在喉,问道:“他在哪里?”

“呵呵呵……他在……你再靠近点……我就告诉你。”崖茂阴恻恻说。

就在白墨催动魂力想要暴揍对方时,一侧的南擎空与淮天玄神色骤变,不约而同地朝着同一处一掌魂力打出,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南擎空与淮天玄双双受伤,身体均落在十几步开外处。

与此同时,白墨背后堪堪中下一掌,直接错过崖茂扑倒在了地上。

这个人来的太快,白墨完全都没感应到任何异样就已中招,可想而知对方有多厉害。

就在白墨吃痛间,回头看去,脸色一震,对方那张雌雄莫辩的脸,妖媚且艳丽,一袭红衣曳地,眉宇间一朵三瓣红粉,顺着那双媚眼,衬得眉尾那一抹红,是夺魂摄魄之色。

美得不可方物,用在这人身上一点都不为过,白墨失声道:“善末?”

“我们终于见面了。”善末嫣然一笑,如春红尽开。

白墨却看不到春色,只觉遍体生寒。

一个沧桑沙哑难辨的声音自高处传来:“善末,不是叙旧的时候,还不快将所有妖灵投进吞灵阵。”

白墨抬头望去,连个人影也没寻到,当即骂道:“躲躲藏藏算什么,有本事下来跟我打。”

“跟我打,你还不够资格。”这句话来的狂妄至极。

可后面一句来的更突兀:“那我够不够资格。”

话音未落,白墨眼中复又腾起了惊诧之色,还有几分无法描述的东西,眸子中的人银发招展,衣带翩飞,只不过脸上再无那张银面,有着序临一模一样的俊容,却失了序临嘴角那抹春意。

序临是带了十里春风,而眼前人却是附了万里冰川,冷酷的眉眼间带着很深的忧郁与孤寂,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的脸,可又是他第一次看清银楚宸的脸。

还是一如既往——每一次看到他,他的心脏总会出点问题。

银楚宸从梦术之中出来之时,便知善末也出来了,他的身体在逐月宫,所以他即便再快,也还是没能赶到善末前到达。

而且就在他来的途中,还收纳了自己逼出来的那一缕神识,这里发生的事他已全然知晓,在落地之时,他朝白墨看了一眼,发觉白墨瞳孔已恢复如常。

可他却清楚鬼怨并没有解除,与红叶之前推断的丝毫不差,在离叶居,他们两人都中了灭世尊主的奸计。

若他早查出白墨体内被种下噬血渊,又怎会蠢到以血精去压制白墨魂元。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后来白墨体内魂元觉醒,还能安然无恙,说明他的血精没有污秽掉魂元,从一开始吸纳他血精的就不是白墨体内那颗魂元,而是鬼怨!

“好……本尊想与阁下一决高下已久……”

银楚宸与灭世尊主同时消失,复又霍地出现在睡卧狐狸上空。

灭世尊主一招出手,却是朝着下方愕然看向上空的人浪,如一道巨大的刀刃砍下,银楚宸身影一闪,像是算准他有此一招,随即一道魂力将其拦截了下来,两股强悍魂力顿时在半空中爆炸出刺眼的极光,这才免于凌空的众人,猝不及防被打落进滚滚红浪中。

就在银楚宸拦截那道魂力时,灭世尊主再次发难,迅捷打出两道魂力朝不同方向,不过对准的皆是立于空中,躲闪不及的狐人与妖灵。

其动机再明显不过,他正是要打银楚宸个措手不及,可惜,他低估了银楚宸如今的实力。

银楚宸两手一展,白衣翻飞间,两手中霍地腾出两条赤光灵流,自他剑指处,不过帛带长短,呲呲啦啦冒着电光。

只见他双手剑指如拂花一挑,顺着那修长剑指腾出的灵流骤然延长,如苍雷倾注一般袭出,眨眼已将那两条恶龙搅海的魂力困于电鞭之中。

就在灭世尊主大惊之时,他击出的两道魂力,已被银楚宸双手中的光鞭完全压制,并在一声暴喝声中,所有魂力如烟花一般炸裂,顷刻间,他挥出的魂力竟被银楚宸移花接木,变成了一道结界。

浅淡荷花做结幕,将他们两人包裹在其中,如此,他再有本事,也休想伤到外面的人。

灭世尊主惊愕地看着结界中的银楚宸,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他只听说他无意获得一柄神物,可从未真正见识过,当下,亲眼所见,心中也是一片骇然,此人当真恐怖。

上空一直泾渭分明的两族,已纷纷朝着一侧避让,将半边天空都让给了恶战中的两人。

对战不过百余招后,灭世尊主更加清楚银楚宸的强悍,之前他想尽办法要毁掉他的魂元,还不惜将天阁百君不二世这颗棋子暴露,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而一边被白墨符阵保护的招风,还有凌空立于妖灵族最前的少年,神色都很复杂,这一幕千年前他们两个皆亲眼目睹过一次。

当下两人皆不知所想,死死盯着上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对于招风来说,那些往事她时常怀念,只不过已无人诉说。

对于少年来说,他不愿意想起,他憎恨狐人,包括那两个人,可是他这千百年里,也不曾忘记那段特殊的时光。

直到方才他再见到那人时,他心里还是震惊不已,千百年了,他本以为从来都没走进心的人,在重遇那刻,他竟能感到一股暖流自心中淌出。

有些人就是如此,总以为的样子,不过是口是心非,有些人即便不承认,在很早之前便已入心。

结界中两人的身影,凡人根本肉眼难辨,但,突然,银楚宸霍地现身,收回手中的奈何,而另一只却保持着攻击的姿势,下一秒,灭世尊主也现身在结界中,不过他的胸前被一道赤光对穿而过,赤光的另一头在银楚宸剑指上。

银楚宸将手中幽光乍现的奈何一收,两人便消失在阵结之中,随之阵结收缩至一个小圆点消失不见。

洞内,几人皆不是善末的对手,南擎空与淮天玄打得爬不起来,白墨最后一个倒在地上。

“看来你变弱了不少。”

善末如闲庭信步朝白墨而来,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从容,举手投足,哪里像与人对招过的人。

白墨倔强地自地上站起,吐出一口血水,冷笑一声,眼眸澄澈,问道:“你过得高兴吗?开心吗?杀尽所有人你就能开心吗?”

善末原本如沐春风的脸,顿时跌落九尺寒窟,双眸一沉,怒不可喝道:“你在同情我?”

原本好看的容颜一时扭曲狰狞,如被毒蛇咬中……他要杀了这条毒蛇,杀了咬伤他的毒蛇。

一掌打去,白墨早已经暗中蓄力对其硬接一掌,可是他还是魂力不够,只觉自手掌的刺痛,一时穿透整个肩臂,狠狠地摔了出去……

端端接下的魂力搅乱了他的魂元,一时心脏处如剜心的疼痛,令他浑身颤抖不已。

可并没有时间给他喘息,只觉一股冷风已迎面而来,就在他双目惊骇怒睁时,一只纤长好看的手已在他面额处,那股魂力自他脸上穿过,感觉脸上的肌肉都要被撕裂般,可那只手掌没有落下,就停在他眼前。

他本以为死定了,可就在那只手慢慢收回时,他看到的是那张雄雌莫辩的面容上带着惊愕,死死盯着他身侧……

他慢慢回头看去,原来是他身上的那颗聚魂珠掉落了出来。

“那是什么?”

一边南擎空在白墨不远处的地上问,脸上的惊恐之色尚未褪去,但目光却落在白墨身后的三角石柱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