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铁云最终还是抬起脚步向黑影走去，他一步一步走到黑影身前。哒的一声，黑影那里升起一簇打火机幽蓝的火光，火光照亮了对面那个人的脸，果然是他！宋大虎！
顾铁云虽然心里早有预料，但真的见到宋大虎的脸出现在眼前，他还是不禁倒退了两步。
宋大虎点着了手里的香烟，深吸了一口，微仰起头从嘴里吐出一团白雾，苦笑了一声，轻声骂道，“胡保全你个老东西，居然瞒老子那么久。”
“你就是老猫？” 顾铁云不可置信地问道。
“怎么？没想到？大虎大虎，不就是只老猫吗。”宋大虎歪着脑袋冷笑着看着顾铁云，掸了掸手里的烟灰，“也是，我这个满手是共党鲜血的刽子手怎么可能是个共党卧底？和谁说，谁也不信。”
见顾铁云沉默不语，宋大虎继续说道，“不瞒你说道，有些同志被抓进来，我就知道他们根本就走不出刑讯室的门了，谢文志和赵秉承他们那些人就坐在一边看着，你说，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志把那些酷刑一道道来一遍，我还不如下狠手送他们上路。每次在我手上送走一个同志后，我就会在自己的胳膊上来一刀，见到血流出来，感觉到自己也疼了，我才心里好受一些。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和老胡说我不干了，我他娘的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老胡就劝我，他说我们救的人和送出去的情报也为组织做了贡献不是，既然我们在和野兽们战斗，如果我们不比他们更像野兽，我们怎么能战胜他们？”
“我手上也有自己同志的鲜血。“顾铁云垂下头，默默说道。
“老冯是和我光屁股长大的兄弟，我腿伤休了三四个月，你就搞了个金二炮进来，抓了老冯还亲手杀了他。我知道后就和老胡说，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做了你，老胡一直让我等，说我的计划不周全，我原本还真以为他担心我计划不好，杀不了你，还暴露了我自个儿，没有想到你他娘的原来也是。。。”宋大虎苦笑着摇头，又猛吸了几口烟。
“我哪天暴露了，你下手重些，就算是为老冯报仇了。”顾铁云苦笑说道。
“必须的，我要让你狗日的在我手上活过五分钟，老子跟你姓，你是我爹。“宋大虎嘿嘿笑了笑，抬起手重重地拍在顾铁云的肩上。
顾铁云也跟着笑了笑，想到胡保全，心里又难过起来，“老胡牺牲了，我听说警局已经过去现场勘查过了？有没有发现什么？”
宋大虎郁闷地摇了摇头，“那晚上雪太大了，我带着人过去的时候，老胡已经死了几个小时，尸体都被雪盖住了，旁边有辆自行车，但不是老胡派出所发的那辆，他全身上下就一处刀伤，在喉咙处，一刀致命，杀他的人一定是个狠角色，对了，这个人还是个左撇子，力量很大。”
“一刀致命？也就是说老胡连个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顾铁云眉头拧成一团，他了解胡保全，不至于杀手到面前，连个反应都没有，“对了，还有那辆自行车，为什么老胡要换辆车出门？我太太说，老胡离开我家前说他那晚要去一个地方，也许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可以知道他为什么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