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虎晃了晃脑袋，不屑地对着总务科方向呸了一声，大踏步地向楼下侦缉队的房间走去。
下班之后，宋大虎没有开警局的汽车，悠悠然地走出门，伸手拦了辆黄包车，随口说了个地名。到了地方之后，又换了两辆黄包车后，才缓缓走进扁担胡同里的顺发理发店。
理发店里没有客人，那个三十五六岁的理发师傅见到宋大虎走进来，眼睛向店后方向扫了一眼，宋大虎会意，快步向里间走去。
推开店后的小门，宋大虎穿过一条狭窄的胡同，走到一处荒废的院子门口，他小心地向四处打看了看，见没有异样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顾铁云穿了身灰布褂子，带着个草帽，正等在院中的破旧屋子里，见到宋大虎走进来，急忙快步迎了上去，“老猫，出什么紧急的事情了？”
“你大舅子出卖了你，明天他会配合侦缉队的人到你家装窃听器。”宋大虎说道。
“王文理？”顾铁云吃了一惊，旋即笑了笑，“我没有什么把柄让他拿住啊？”
“现在是没有，但是你们家装了窃听器后，就说不定了。”宋大虎眉头拧成一团，“你不要掉以轻心，赵秉承那个笑脸虎已经从王文理写的材料中嗅到一些不寻常，他怀疑你还有程书梁，当然还有你老婆都有问题。他今天中午找我吃饭，给我一套美国监控设备，明天我会找人去你家安装，后面三个月里会对你家全程监听，今天下午找你签的条子就是为这个。”
“看来谢文志和赵秉承一直没有放松对我的怀疑。”
“谢文志非常忌惮你，听说上面有人想保你去做副局长，他担心你年轻有为，会威胁他。”
顾铁云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了，赵秉承说话中有没有透露是否他有没有安排别的什么人在监视我？”
“没有。”宋大虎摇头，“你感觉到身边有人监视？”
顾铁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收留了警局以前同事沈维的母亲在家里，我怀疑她在监视我，但还不能肯定是谁指使她这么做。”
“铁云，你心太善，做我们工作的，怎么可能收留一个外人在家里？”宋大虎额头青筋跳起，冷声问道，“你准备怎么办？干掉她？”
顾铁云摇了摇头，“我还需要沈维老娘这条线去帮我去把老严找出来。”
“老严？“宋大虎不解地问道。
“就是杂货铺老板。我今天中午跟踪沈维老娘的时候，发现老严和她在一起。他们两个人不单是认识，而且好像关系很亲近。”
“那这事儿就麻烦了，如果老严叛变了，甚至是他指使了沈维老娘来监视你，那你的处境就已经是非常危险，你必须马上撤离。”宋大虎深吸一口气，“有件事没有对你说，之前交道口杂货铺暴露后，我曾经接到组织通知，要我关注你身边是否有人监视，必要时安排你撤离。我曾几次提醒你，也跟踪过你，那时候并没有发现你身边有监视的人。”
“组织已经和我联系上了，你说的事我也知道了，这也是我为什么需要找到老严的原因。”顾铁云眉头紧皱，“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老严叛变，我相信，如果他叛变，你会第一时间得到抓捕我的命令。”
宋大虎一时语塞，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顾铁云。
“也许，这次监听的事情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的机会。”顾铁云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我们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将赵秉承这个笑面虎搞下去，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让沈维老娘带我们找到老严，那个谜底也该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