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认为。。。”雅科夫冷笑着摇头，“ 我真不知道你们干了这么多年工作，还能如此天真幼稚，难道你们会相信敌人将他们的身份写着额头上吗？”
娜塔莎原本以为叔叔和瓦西里听到雅科夫的话会暴跳如雷，没想到那两个人都只是默默埋头坐着，一点反驳也没有。
她壮了壮胆子，小声开口问道，“请问我可以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雅科夫的眼皮只是向娜塔莎扫了扫，便垂下头抓着笔在自己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谢尔盖清了清嗓子，有些艰难地说道，“娜塔莎，这个信封里的文件泄密了。”
“泄密了？怎么可能？”娜塔莎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 是的，我们的人在搜查了新京关东军总部的保险箱里发现了一些照片，这个信封里的文件都被人偷拍了。”雅科夫抓起放在桌上的照片，“ 这张照片就是在那里发现的。”
“ 不可能，不可能，也许。。。”娜塔莎觉得自己都快站不住了，拼命摇着头。
“ 也许什么？ 娜塔莎上尉，你不会说，也许是日本人的间谍混进斯大林同志的办公室里，去偷拍了这些文件？”雅科夫冷笑，将照片扔到桌上。
“ 雅科夫同志，我不是这个意思。”娜塔莎想开口解释，却看见叔叔已经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 我是当时护送瓦西里回国任务的负责人，我承担所有的责任。”谢尔盖将头上的军帽摘下，轻轻放在桌上，对雅科夫沉声说道，“ 希望事情到此为止。”
“ 到此为止？”瓦西里苦笑着摇头，“我的谢尔盖老伙计，你的问题最多只是玩忽职守。你知道他们在日本人的保险柜还发现了什么？我的照片，很多照片，在上海的，青岛的，甚至在满铁上那几天的，每张照片上面都写着我的名字。日本人早就知道我是谁，但他们就是不抓我，故意放我回苏联。我真希望他们那天可以将我抓住，吊死我，枪毙我，怎么样都行，总比现在被人看成一个特务或者叛徒要好得多。”
“ 瓦西里同志，怎么会这样？”谢尔盖也被瓦西里的话震惊了，瞪着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啪的一声，雅科夫重重地将本子合上。
“ 瓦西里同志，看看您说的。我刚才不是都说过了吗，贝利亚同志都愿意相信您的忠诚，他更愿意相信这件事只是您和谢尔盖将军的一个疏忽。我们都是人，谁会保证自己不会不小心犯个错误呢。”雅科夫脸上又浮起了温和的微笑，“ 相信两位肯定也想做些什么，来减轻一下你们所犯错误的影响，至少要让贝利亚同志相信你们对党的忠诚。”
瓦西里和谢尔盖两个人互视一眼，又将目光警惕地投向雅科夫。
“ 听说那个叫陈知诚的中国人脑子里还藏着一个秘密？”雅科夫笑着看向谢尔盖。
“胜山要塞的黄金？”谢尔盖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件事有些麻烦，他毕竟是中国组织的同志，已经有很多中国同志和我联系，要求我们不能扣押审讯他。而且，从他提交给自己组织，和我们的报告里。。。”
“ 谢尔盖同志！我真不敢相信你看不出那些中国人在想什么？据我所知，陈知诚在他们组织里只是一个小角色，为什么他们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要过来帮他说话，不也就是为了想拿到胜山要塞里的那些金子。”雅科夫不耐烦地打断了谢尔盖的话，挥着手大声喊着，声音顿了顿，又耐心地压低声音说道，“胜山黄金的的事情连斯大林同志都知道了，贝利亚同志要求我们不惜任何代价要拿到这些黄金！谢尔盖同志你知道，不惜任何代价意味着什么吗？”
谢尔盖的目光愣了愣，木然地举起手里的烟斗抽了一口。
娜塔莎心脏砰砰直跳，身体像被浸入冰水里，一股寒意投入骨髓。她盯着谢尔盖一口口抽着烟斗，丝丝白烟从叔叔的鼻子缓缓喷出。
终于谢尔盖放下手里的烟斗，声音变得异常冷静，“陈知诚身上的嫌疑很多，瓦西里同志文件泄密的事情，自始至终都有他的参与，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是日本人特务。只从这一点，我就认为他不再是我们的中国同志。我同意对他进行审讯！”
叔叔说的每个字都如同惊雷在娜塔莎的耳中炸响，她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