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府那些人。。。” 沈维无奈叹气摇头，“ 两个星期前，我刚坐上大当家的位置，温特派员就带着两个日本人过来谈暴动的事情，当时就说好这次暴动是日本人指挥，他们带着原来关东军的那些人攻占城里的目标，我们在城外策应，还有想办法送武器进城去。本来，我对谁做领头的这件事也不在乎，反正就是打仗杀人呗，只要别把自己的人耗光就行。但我没想到，那两个日本人在私下里说话的时候，提到一个人的名字，让我大吃一惊。相信你肯定也认识那个人，他叫小松三雄。”
“ 对，我们见过几次面，他以前是哈城宪兵队的司令大佐，也是这次暴动的实际策划人。”
“ 陈先生，你还不知道我和这个小松三雄有仇，很大的仇！” 沈维眼睛里露出极大的恨意，拳头重重砸在软榻上，“ 两年前，他带人把我的山寨扫了，还杀了我娘，把她的脑袋挂在通化的南门那边示众！我就在底下看着，都不能过去收尸！你说，这个仇我能不报？他知道我在夹皮沟，故意自己不来，也不让温特派员他们提他的名字。可是他忘了，我听得懂日本话，他的人私下里说话的时候提到他的名字，可偏偏就让我听到了！我后来还偷偷跑进城一次，亲眼见到他和温特派员在一起！”
“ 所以，你故意事先散出消息，就是想让小松三雄他们这次暴动不能成功，让他死在通化？”
“ 可惜我不能亲手将这个畜生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沈维目露凶光，“ 反正只要他死在这，也算是我报仇了。”
“ 那。。。” 陈知诚的话顿了顿，眉头一挑，直视沈维，“ 沈维，你消息放出去，想借联军手里的刀，杀了小松三雄，为自己报仇。实际上，你心里早就做好日本人暴动失败的打算，然而温先生昨晚意外被人救出后，又给你下了进攻航校的命令，你又不得不来。你知道我在航校这里，所以故意拉着我过来说话，就是想磨时间，等着看城里战况的进展。如果联军胜利，你就可以借此撤退，顺便还了我一个人情，还保证没有得罪共党那边。如果日本人赢了，你还是会进攻航校，是不是？”
沈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举起手鼓了鼓掌，点头，“ 对，陈先生，你说的都对！但我沈维说的话还是算数，就算我真的退兵，你陈先生我肯定会安全把你带回去。”
陈知诚心沉了下去，这一刻万千思绪在头脑中搅在一起，让他一时难以做出决定。
城里那边依稀传来的枪炮声不再密集，似乎就要平息下去。沈维似乎也注意到这一点，不由皱着眉头从软榻上站起，抬起脚步就要向轿门口走去。
“ 沈维，想死你就别站在门口。” 陈知诚突然开口提醒。
“ 什么？” 沈维立刻收住脚步。
“ 我过来的时候，里面人交代让我把你骗到外面，让神枪手击毙你！” 陈知诚脸色看似平静，但内心却异常忐忑，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