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红母女两人涉及到几宗机密的案子，恐怕在短时间内都不可以与外界接触。” 顾铁云脸上露出难色，轻声建议，“ 或者，我们可以帮助大师将这个陶罐转交给春红？”
圆觉垂首又念了一句佛号，“ 这是在我身上的因果，不可以转手于人。老尼会在离此不远的地藏寺暂住修行，那里有我之前在慈云庵里一起修行的同门，如果施主方便，在春红可以见我的时候前来告知我，老尼在这里万分感谢。”
“ 圆觉大师，你之前是在慈云庵修行？那你是否记得大概在六七年前，你曾经交给一对年轻男女一份地图？” 顾铁云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开口问道。
“ 阿弥陀佛。” 圆觉垂首轻声念了一句佛号，转过头看向范筱菁，“ 这个因果现在落在这位女施主身上了。”
“ 我？” 范筱菁愣了愣，旋即醒悟，震惊地瞪大眼睛，“ 圆觉大师，您说的那份地图就是慧明师傅临死前给我的那张破纸？”
圆觉没有回答，垂首念了一句，“ 缘起缘灭，皆是因果。” 转身便飘然离去。
“ 圆觉大师，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铜钱？” 顾铁云急忙在圆觉身后又开口问道。
圆觉脚步没有停顿，一道深深的叹息声从前方传来，“ 他堪不透这尘事，今早已不辞而别，不知去向了。”
看着圆觉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渐渐伸向巷子的深处，终于消失不见，顾铁云听到范筱菁轻叹了口气，看向他这里，笑着说道，“ 只差一个白鸟，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顾铁云心里却还是堵得厉害，和范筱菁并肩走出树影，缓缓向巷子口那里走去。
“ 顾铁云。”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压着嗓子轻声喊他，顾铁云急忙转过身子，见到王文理身上只套了件单薄的夹袄，脚上趿拉了一双拖鞋，哆里哆嗦地站在他们身后。
“ 那个范干部，抱歉，我有事和顾铁云说一下。” 王文理一脸尴尬地举手对着范筱菁打了个招呼，接着对顾铁云拼命地招手，“ 顾铁云，你麻利点过来，没看到我都快冻死了，等会儿让老爷子老太太看见，那就有得大家烦了。”
见顾铁云快步走到自己面前，王文理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将自己的脑袋紧张地凑了过去，压着嗓子小声说着，“ 刚才我们家那两位老的在，我怕说这件事吓着他们。你记得不，就早几年在我们那儿片派出所的头，叫胡保全的那个，他在一个大过年的晚上不是在我们胡同口给人割了喉咙死了，我跟你说，杀他的那个人就在你们公安处。”
如同一阵惊雷在头脑里震响，顾铁云死死盯着王文理，沉声问道，“ 文理，你怎么知道？”
“ 我这人从小就鼻子灵，记性还特好，那个人身上的味我到现在都记得特清楚。” 王文理得意地嘿嘿笑了几声，见到站在对面的顾铁云还是冷着一张脸，便急忙收起了笑，又吞吞吐吐地说着，“ 本来我还不是太确定的，想着这么多年下来，也许自己真的搞错了也说不定，但前几天那个人又特意跑来找我，和我有的没的唠着，话题总是往你那个范干部身上扯。你想，我王文理混四九城那些年也不是白混的，一眼就看出来那个人有问题，更相信当年就是他杀了胡保全。”
冬夜的巷子里寒冷刺骨，顾铁云觉得全身的血液在此刻仿佛都已经冻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