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筱菁吃了一惊，她刚才所有的心思都在杂货铺里的蜡烛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顾铁云说的那些细节，心里有些慌，强迫着自己不去转头向身后看，只是斜着眼睛盯着顾铁云小声问道，“ 既然那个杂货铺有问题，那富贵公寓肯定也有问题，我们要不要立刻回去请示林副处长，带人过来把这两个点给端了？”
“ 现在还不行，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的猜测，不是证据。” 顾铁云用下巴指了指两人左边不远处，一个灯光很亮的杂货铺， “ 我们再去这一家，我注意到那个掌柜嘴挺碎的，看起来也不像是潜伏特务，应该可以从他嘴里套出些话出来。”
几分钟后，范筱菁冷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走进那家杂货铺里，顾铁云一脸窝囊的模样，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跟着。
“ 掌柜的，你把我们刚才看的那几个锅碗瓢盆都给我包起来，我都要了！” 范筱菁指着柜台后的那一堆东西，拍着柜台大声喊着。
“ 老婆，这个月咱们手上钱不多，就少买几样，还要付房租呢。” 顾铁云拉了拉范筱菁的衣袖，小声劝着。
“ 少买几样？那我们拿什么做饭吃饭？” 范筱菁瞪着眼睛，一把甩开顾铁云的手，“就为了买这几样东西，咱们都几里地走下来了，一家一家地去问价钱，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 那不是没办法吗，房东说又要涨房租了，老家爹娘那边还在等我们的钱回去。” 顾铁云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 就那个破房子，老是停电不说，还冷得厉害，外面下点小雨，里面脚盆都能在地上飘起来，房东还天天闹着要涨价，也只有你这么傻的人还愿意住在那儿！” 范筱菁越说越气，指望门外立在阴影里的富贵公寓黑乎乎的影子，“ 我看那个楼虽然外面破点，但至少不用担心下雨家里进水！”
“ 那个房子？” 早就站在一边看着热闹的掌柜的，这时候终于得空开口说话，斜眼瞥了一眼富贵公寓那里，不屑地撇了撇嘴， “ 你们可千万别见着那边破，就觉得租金便宜，可贵着呢。”
掌柜的说着，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 这个数？”
“ 啥？” 顾铁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战战兢兢地向范筱菁那里看了一眼过去，结结巴巴地说着，“ 这个数都可以租我们那边两套很好的大房子了。”
“ 掌柜的，你不会记错了吧，那个楼从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啊，怎么会这么贵？” 范筱菁好像也被惊住了，瞪着掌柜的不可置信地问道。
“ 我怎么可能记错？” 掌柜的拎着一个鸡毛掸子扫着柜台上的灰，摇头冷笑着，“ 我都在这边开了十几年的铺子了，这一块的事情哪件事我不知道？那个楼叫富贵公寓，也就名字好点，里面跟个垃圾堆似的，以前都是没钱人住，可在这日本人走了后，那个房东也就奇了怪了，把租金涨了好几倍，把原来的房客都给赶跑了，说是要把那些房子都收回来重新捯饬一下，可到现在也没个动静。”
“ 你看，那个楼里还有灯光呢，有好几家呢。” 范筱菁指着富贵公寓的方向，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