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无能为力
李北辰还是保持着好转的现象，为了不让叶青罗担心他每顿饭都要多吃一碗饭，萧逸虽然什么也不说，可眼里总是染了几分担心。
玉儿看出了不对，他在外可以伪装的很好，可是回到家是什么样的她是清楚的，她试探着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儿？”
“没有，你别多想，过几天就去复查，一定会有好的结果的。”
“嗯！不过萧逸，你说我哥现在在干嘛呢？他会不会也能预感到我们在想他回来？”
“应该吧！”
此时谢言笙似乎真有预感一般，本来撑着头犯困，突然就被惊醒，心里慌着，正好就看到翠枝走了进来道：“言笙，你也看到了，当今天子没有大才，这国家实在是不如你在时治理的好了。”
如今她们这几家独大的生意，挣的钱多数都充当国库，可是还是不够，要是说皇上荒淫无道，拿钱挥霍也就算了，偏偏他也是为百姓做事儿，可有些事儿操之过急反而劳民伤财。
谢言笙回来几天就发现问题，在二十一世界过来的人，坐在那个位置上，他有太多看不惯的，也有太多想实现的抱负。
他早就不像从前那样只想沉迷情爱，他开始想要名留青史，他甚至想留下像始皇帝那样的霸业，他并不掩饰自己的贪心，而且在谢言笙回来当天他就告诉他，他的心思。
如今这里本就和他无关，他其实是不愿意多管的，也识时提醒过他一声，只是他似乎并不愿意听。
翠枝是两年前回来京城的，因为要打理生意，所以就干脆住下了，见谢言笙心烦她也不预备多说的，本身她不该自私的打扰他的安稳生活，至于她们，这些年挣的钱，就算这生意都不要了，也足够她们花一辈子的。
谁知谢言笙又开口问了，“那皇后呢？皇后她不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无知妇人，她怎么也不规劝着？”
“你没见到婉晴吗？”
他摇摇头，“他似乎很介意从前，所以我也就没特意去见，只把灏儿留下了。”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看看，这两年外面传言说皇上皇后夫妻感情似乎出了些问题。”
“他有新欢了？”
“那倒没有，倒是一直讨好婉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对他又恢复到那样疏远的距离，总之两人恩爱了没多久。”
他们那几年也是三年抱俩，众人皆叹帝后和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又不好了，“所以说这男人真的是看不懂，说变就变了。不过宫里传出来的好像是对皇后更多的不利，反而说皇上重情重意。”
反正她是不信，要是从前说婉晴不知好歹不给皇上好脸色她还信，可是现在，她分明就看到她想好好过日子的，突然变脸肯定是这男的做了什么。
“好了，明天我就进宫，就算不见皇后，看看灏儿也能知晓一些内情。”
“要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些年你把灏儿也培养的差不多了，还不如再留下两年，亲自教导灏儿治国之道，至于那冒牌皇上，还是让他哪儿凉快去哪儿吧！”
“翠枝姐不要胡说，灏儿还小，而且他接受的教育还不能让他撑起重担，再说。我还想让他自己选择自己的路，并不想勉强他坐上那个位置。”
“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想法，可是言笙你去外面看看，你知道现在的百姓过得什么日子，那皇帝天天为了国家，为了疆土，甚至主动挑起战争，这百姓实在苦不堪言。”
“这么糟糕吗？”
“若不是这么糟糕我定不会跟你提，而且我们这些商人都被逼的贩卖产业了，你想想百姓该是如何？”
刚开始她还信誓旦旦的觉得自己一定能守住姑姑留下的产业，可是现在她已经变卖了不少了，甚至都要撑不住放下这些产业了。
谢言笙重重叹了口气，“我看萧家门店也关了不少，是撑不住了吗？”
“嗯！替他守萧家的人也没多少能耐，如今就想填饱肚子就够了，他不奢求别的。”
她见过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不过说他没一点经商能力也是不公平的，可是在这情况下，再多的能力都是无用。
“好了，我都知道了，我会留下来大概半年，到时候能够帮到多少就看天意了。”
他早就放弃这边的一切连接了，也并不想去干涉时代发展，可是到底是他曾经的子民，还是希望他们过得好一些。
第二天一早，谢言笙宫外求见，然而他吃了闭门羹，皇上并不肯见他，甚至还派人警告，让他速速离开，都要不介意让他死在这儿。
这是他第一次对他显现出敌意来，同时他也开始担心灏儿起来，这人如今变化这么大，会不会对灏儿也心存恨意？
他不能等，想硬闯进宫，可是想想后面的麻烦还是放弃了，只能耐心等到晚上，他的功夫多年不用，可是偷偷进宫还是不在话下，毕竟这里他实在是熟悉。
他不知道灏儿会被安排在那个宫殿，所以只能开了皇后这儿，幸运的是皇上没来，听丫鬟们说，皇上已经很久不来这儿过夜了，因为皇后不欢迎他，就算强行留下也是闹得不愉快。
他不明白，明明先前还那么好的两个人，怎么短短时间就闹成这样。
他是翻窗进来的，意外的是十分顺利，宫殿里甚至一个守夜丫鬟都没有，让他不得不怀疑左婉晴是就等着他来的。
果然，本来漆黑的房间，忽然点燃了蜡烛，几年不见皇后还是那般明艳端庄，她看着他轻声笑笑，“真抱歉，每次都不能让你看到我开心快乐的过日子。”
她知道，只有她过得好了谢言笙才能真的放心，要不然他总是会留有一份愧疚。
果然，他看着她，许久才问：“怎么会成了这样？”
她点蜡烛的手顿了顿，眼里难掩苦涩，“是呀？怎么会这样？人呀！真的善变，为什么就那么善变呢？”
“他，变心了？”
她噗笑一声，“若是那样就好了，若是那样我就直接把他杀了，扶持灏儿登基，安心做个太后岂不美哉？”
“那……”
重重叹了口气，才道：“他是想青史留名，他要成就霸业，他说胜利就需要牺牲，他再也不是那个高喊人人平等的人，他再也不会爱民如子，他眼里只有霸业，只有扩张国家版图，他说开始本来就难，可是总要有人开始。”
“怎么会这样？”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或许他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也不一定，他伪装的太好了，所以我毫无防备，如今所有大劝都在他自己手里，他不受置任何人。可是我知道他的才能撑不起他的野心。”
刚开始也是想劝他认清事实的，她甚至仔细给他分析国家的情况，可是他听不进去，他仿佛陷进自己编制的大业上不能自拔。
加上这两年身边有收拢了几个会蛊惑他的小人在身边，如此她的话他更加听不进去。
每次都是闹得不欢而散，她反而也不想管了。
不是不想，是无能为力，她现在就是个深宫里无所事事的皇后，就是每天多说句话都有人跟他禀报。
“那灏儿呢？他有没有对灏儿……”
“这你放心，他只是偏执的想证明自己，不会丧心病狂的乱杀无辜，况且，还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动我儿子的。”
“婉晴，这些年你辛苦了。”
“我没什么用处，不过你们把灏儿教育的很好，他呀！懂事儿聪明，我想再教育两年，真的可以让灏儿当家了。”
“可是婉晴你有没有想过，你都会这样想，他会不会怀疑？你说他还不会丧心病狂，是因为他对你有感情，自然会顾及你，可是灏儿呢？若是一个人想无声无息的害死一个孩子实在容易。”
左婉晴脸色沉了沉，“你的意思是？”
“抱歉你和灏儿才团聚，母子之间怕还没好好在一起说说话，可是婉晴，我必须带走灏儿，我不能让他留在宫里面对这些尔虞我诈。”
这皇宫有多可怕他知道。
左婉晴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可很快还是点点头，“带走也很，只要灏儿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就好，这样的国家留着也是消耗。”
“婉晴，你不是个悲观的人。”
她轻笑，“我能怎么办？难道让我求你留下来吗？求你救救这一国百姓，求你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
她不能那么自私，她不能叫他留下，她深刻的知道，就算谢言笙回来，这个国家没有三五年也缓不过来了。
她无能为力了，只能看着它一点点被瓦解。
谢言笙看着她，竟然也是一句话说不出，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能帮她什么，事实上他帮不了她什么，他没办法留下来，他的家人和锦瑟都在等他。
左婉晴吸了口气道：“回去吧！明天我会派人把灏儿送出宫去的，带着他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