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美妙啊！”王弗啻看着她的眼睛，惊叹，愉悦：“造物主真是伟大。”
美妙——
程泱看到了他眼中的亢奋，一点一点迸发出来，像个瘾、君子，嗑到了药。
他说，她眼中的恐惧，是美妙的。
程泱的眼球转动，看着上方，突然明白这面镜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恐惧。
他要的药。
她的眸光渐渐平静了下来。
怕？
她现在有点感谢高风雅了。
前世，她教会了她什么是恐惧，让她用死亡来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痛苦和恐惧。
再可怕，也不过如此。
看到程泱渐渐平静下来的眸光，他像嗑食被打断，饥肠辘辘的渴求欲，几乎将他逼疯，浑身瞬间充斥了暴戾的气息。
很快，他就笑了。
躺在这里的人，最后都是将人类最惶恐害怕的一面完美地呈现现给了他，没有例外。
才刚开始而已。
“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头颅。”
的手指顺着她的发丝，摸上她的头，一寸一寸地感受着，像个正在欣赏极品艺术的艺术家。
他的手指向下，摸上她的眉骨。
“你虽然只是个高中生，但你一定在生物上，学习过人体结构，我能够摸出你眉骨的形状，大小，甚至骨质。”
他的手指冰凉，触感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程泱如果身体上的肌肉不是被控制住，现在一定在颤抖。
她虽然知道何为恐惧，也足够强大勇敢，但她仍然会怕，这是人的本能。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他如尝所愿，拖延时间，寻求生机。
他的手继续下移，像仪器一样，检测她的每个器官。
“你的每个器官，都很完美，你是造物主的杰作，是完美女神。”
程泱的目光跟着他移动，盯着他，告诉他，她不害怕。
他检查着她身上的器官，阴阳怪气地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不时对上她的目光，这是一场场交战。
他的手指从她脚趾上拂过，耐心用完，暴躁地扭曲了下面目，深吸一口气，又平静了些。
“有意思。”
他双手抓着桌台边沿，视野完好地看着她。
“你不仅是我见过了最美的女人，你的灵魂，更惊艳了我。”
“没有一个人，躺在这张手术台上，可以这么冷静，不害怕，不流眼泪。”
“被选中的那么多人中，从来没有，你是第一个。”
“你太让我惊喜了，啊！”他伸手捂嘴，一副惊喜得快要感动哭了的样子。
很快，他又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你一个高中生，不应该啊。”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这样的你，我很好奇，好想知道。”
“可惜啊，我不能让你活着，研究你。”
“因为今晚，你必须死。”
王弗啻的双手在程泱身上摆动，面目阴沉，眼睛闪烁着异光，又露出了屠夫一般的面目。
“哦，对了！你一定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吧？”
说着，他转动机关，将桌台竖了起来。
一个两米多高的怪物赫然入目，那是——
人的躯体！
“哒！”
王弗啻打开开关，明亮独特的灯光，从躯体后方照亮，程泱的位置，刚好看得最清楚。
那是用人的肢体部件缝合而成的，手，脚，躯干……
身躯上，还有缝合的线路，丑陋狰狞，但却很规整，大小形状几乎一样，缝合的人，有强迫症。
“哗！”
他掀起角落的布帘，下面出现一排仪器，正在工作，上面显示着这具躯体的生命体征数据。
她是医生，自然都看得懂。
瞳孔不由张大了几分，震惊，诧异。
“你果然被我的杰作震惊到了，哈哈哈哈……”
王弗啻一脸自豪地大笑起来，眼球外突，目光异亮。
“很神奇对不对？她竟然是活的！”
程泱震惊。
前世，身为研究第一人，她研发见证了很多先进的医疗技术，但还没见过这样的奇观。
但很快，她冷静了下来。
四肢移植技术，在医学上已经有十几年的研究史了。
前世，她带着团队，在未来的第七年，让这项技术成熟了，并推广使用。
现在，大泱医院里，已经在研究这项技术，有她的引导，最多两至三年，就可以推广使用。
所以他的这些技术，也没领先太多。
但这些，程泱没有表现出来。
“没错！”王弗啻走到躯体前，激动地向她介绍：“她是活的，是有生命的。”
“你看她的腿，她的胳膊，她的腹部……”他像抚摸情人一般温柔小心：“这是我从不同身体上取下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部件，都是最完美的。”
“我将它们从原体上摘下来时，是鲜活的，都保存了原生命体的活力。”
说着，王弗啻的眼睛看进程泱的眸子，试图将这种恐怖置于她的内心，激发她的恐惧本能，给他想要的恐惧情绪。
活的么？
如果程泱的面部肌肉能够动弹，她只会冷笑。
她做过太多心脏移植，还有其他器官移植，也采摘过重要的器官。
有这方面的经验和心理素质，她顶得住。
程泱的反应，让他失望，但又惊艳。
有意思。
太有意思。
这样的灵魂被折服时，表现出来的恐惧，也一定是这世间最美妙的。
王弗啻的脸色严肃起来，转身对着程泱，像是在对众生宣告，庄重又自大。
“我不仅是个医生，更是个造物主！”
“这是我创造的第二人类。”
王弗啻的眼睛渐渐赤红，宣泄，昭告，控诉。
“世人皆有怯懦、自私、粗鄙、无知的一面，他们质疑我，投诉我，指责我，影响我的工作，耽误我的发明创造。”
“他们太愚蠢，有太多的缺陷。”
王弗啻转头，看着自己的杰作，温柔地笑了。
“但我创造的第二人类，她没有人类的缺点，她是完美的存在。”
他围着他的第二人类转了一圈，来到程泱的面前。
“你也看到了，她还没有头颅，没有心脏。”
伸出手，重新摸上她的头。
“我终于为她找到了合适的头颅和心脏，等我把你的头颅和心脏移植上去，她就真正降临了。”
“人类的历史，将开启新的篇章。”
程泱瞳光一震，目光移到那具第二人类的身躯上。
他要自己的头，和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