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坚定,不带有丝毫的犹豫。
“南弦!”
南老爷子一掌落在了旁边的木桌之上,木屑飞溅。
所幸木桌的材料足够牢固,仅是裂开了条缝隙。
“我南临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识过?像云裳这种小姑娘,你们南家随便找一个人就能配得上她!”南老爷子冷哼道。
南弦的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他冷漠的凝望着南老爷子:“我只爱惜羽毛,不愿委屈了她。”
南老爷子愣了一下,显然不曾料到南弦竟然是这样回答。
“南弦,你是我们南家少主,必须遵守我们南家的规定!”
南弦的唇角挂着弧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我听说南林死亡之际,你把南林赶出南家?”
南老爷子的身体僵住了,脸色苍白无血。
“南弦,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管,你要记住,南家是我们所有人的!不能因为私事毁了南家千年基业!”
“我若是偏执呢?”南弦抬眸,漆黑的凤眸中含着嗜骨的寒芒。
“南弦,你这是逼迫我们这群老东西出手!”南老爷子怒火滔天。
其余人亦是义愤填膺。
“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们只能强制性将你带回去!”
一股狂风拂来,掀翻了桌子,将桌上的茶具洒落在地,摔成粉碎。
一道紫衣划破长空,停留在院中。
她负手而立,淡然如仙。
“你们确定,你们要动他?”云裳浅浅的勾唇,笑容轻描淡写。
但这轻描淡写,却令众人心中升腾起阵阵凉意。
尤其是看着云裳那精致美艳的脸蛋,南老爷子差点喷出了一口鲜血。
南弦这小子到底什么运气,连南倾月这丫头都喜欢上了他?
南家大堂之内,气氛剑拔弩张。
云裳背对着众长老而站,清冷孤傲,高贵优雅,犹如九天玄女一般,不染尘世。
可那些长老却感觉这个女人,比南弦更危险。
“你到底是什么人?”南老爷子沉默了半响,问道。
云裳的目光落在南弦的身上,扬了扬唇:“云裳。”
“云裳?”南老爷子眉头轻皱,“这是个什么名字?”
南弦的心脏咯噔了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不该叫这个名字。
“哦,”云裳恍然大悟,“我姓云,名裳,裳是我娘亲的姓氏,我娘取名为云倾歌。”
云裳,裳是我娘亲的姓氏,我爹给我娘取的名字。
我的命很好,遇见了娘亲,才能拥有这般尊贵的身份。
她的声音淡然平静,却让南弦浑身发抖。
“裳儿,”他的声音颤抖着,目光中带着痛楚,“你是我妹妹吗?”
云倾歌生了一儿一女。
但女儿在十岁的时候,便已经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怎么也想象不出,那个素未谋面的妹妹,为何会与裳儿如此相像。
“你是南弦哥哥?”云裳微怔,转瞬她就恢复了平静,“抱歉,我并不是故意欺骗你。”
南弦苦涩的一笑:“无碍,我早该猜到,我们的身份,不该有这样的牵绊。”
“南弦哥哥。”云裳叹息了一声,目光中满含歉疚,“对不起,我没办法嫁给你。”
她从未有过男宠,自然也不想和男人有任何牵扯。
“你真的不愿意娶我?”
云倾歌轻抚着胸膛,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摇头:“我们不可能。”
南弦闭上了双眸,遮挡住了眼底的伤痛。
他的心仿佛被挖走了,疼痛万分。
“那好,我祝你能觅得良缘,我先告辞了,”
南弦敛下眸中的黯然,转身朝门外迈去,脚步匆忙,“另外,这南家家主的位置,我不稀罕!”
云裳怔了怔,她看着男人决绝离开的身影,心底划过一丝愧疚。
“等一下——”
忽然,身后传来南老爷子急切的声音。
南弦止住了脚步,他回头,目光冷酷。
“爷爷,有何指教?”
“南弦啊,南家有南家的规矩,南家不能因为你是南家少主就坏了祖训!我们不能违抗南家的祖训。”
南老爷子叹了一声,“你别怪爷爷,爷爷是为你好。”
他的神色充斥着悲哀,仿若受尽了委屈的孩童。
南弦垂下了眸子,俊美的容颜上笼罩着一层灰败。
他缓缓闭上了双眸。
“那爷爷的意思,是非要拆散我们兄妹不可?”
“南弦,你别忘了,南林是被你害死的!难道你真的打算让南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是!”南弦的声音坚决。
南老爷子一口鲜血喷出,他指着南弦的手指颤抖,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咳咳......”
他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又吐了几口鲜血。
“爷爷!”南琴吓得惊慌失措。
“你滚!你们全部都给我滚!”南老爷子怒吼出声。
他的心脏病犯了,脸色惨白,额上冒着冷汗。
“爷爷!”
南琴慌乱的搀扶着南老爷子,紧握着的拳头透露出了她内心的怒意。
这两个人,简直太不把南家放在眼里了。
“二叔公,四伯母,我们先送老爷子进房休息吧。”
南琴扫向南林,厉喝出声:“你们还傻呆呆的站着干什么?快扶老爷子回房!”
“是!”
南林的脸色青红交错,恨不得撕了南弦。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暴躁与怒火,方才转身跟上了南老爷子。
“南弦,你这孽障,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了?今日你就是离开南家,我也会让人抓你回来!”
南弦缓缓睁开了双眸,目光落在了老爷子的身上,他冷笑一声。
“爷爷,你不用再多费心机,你不敢让人动我,除非,我现在就死在南家!否则,谁敢碰我一根毫毛,我定杀他全族!”
老爷子身躯一震。
他的手掌颤抖,整个人都虚弱了许多。
“爷爷!”南琴的眼圈通红,她泪水涟涟,
“您别再说了,南弦的脾气你也知道,他一旦做出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您若是再说,怕是连他的命都保不住了。”
南老爷子捂着胸口,喘息声逐渐加重。
南弦的脸色越来越冷,他薄唇微抿,正欲离开。
倏地,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身旁炸裂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