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默：“为何？”
“因为，”素清川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秘境里每一次怨气的清除，她都在场。她是牵涉很深的人。”
钟离默转身看着风月宛，久久无言。
风月宛原本十分忐忑，担心师父会生气。
没有等到钟离默的呵斥，风月宛壮着胆子抬头看了钟离默一眼。
这一眼，让风月宛心颤了一下。
她从来没见过钟离默用这么复杂的眼神看过自己。
此刻的钟离默心中五味杂陈。
一直以来，他对风月宛亦师亦父，他不希望风月宛卷入这些复杂的事情中，就像她的父母希望的那样。
可是，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师父……”
钟离默轻轻叹了口气：“宛儿，素少主说的是真的吗？”
“是。”
“那你就留下吧，为师和无尘也会留下陪你。”
钟离默终究是妥协了。
如果这就是无法逃离的宿命，那他就陪着雏鹰一起去面对吧，总好过雏鹰自己在外碰得头破血流。
他逃避得已经够久了。
左元庆看他们谈妥了，也松了口气。
他已经把纪不定放走了，若是连另一个关键人物都留不住，不说他一城之主的面子上挂不住，就是过些天那些宗门掌事人到了没见到人，他也说不过去。
“如此，就请诸位移步城主府吧。”左元庆转头对身后的随从道，“其余修士仔细排查，确定与怨气之事无关才可放行……”
素清川道：“左城主，请稍等，在下还有些私事要算。”
对于这尊煞神，左元庆是能顺则顺：“可以可以，不过，素少主，你斟酌着点，别闹出人命……”
已经死了很多人了，能少死一个是一个吧。
今年怎么诸事不顺呢。
素清川没戳破他的小心思，对秦筝和白烟烟招了招手：“白烟烟，秦筝，过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风月宛扯扯钟离默的袖子，小声说：“之前秘境崩溃的时候，修士中出现一阵骚乱。秦筝和白烟烟和我们走散了，被人推出去挡枪……”
钟离默点头：“素少主睚眦必报，白烟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秦筝是他看中的部下，她们受了委屈，素清川必会讨回来。”
【你师父，对素清川似乎很了解。】
今天师父风表现确实有点奇怪，但风月宛对时醒这种猜测有点不舒服，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她没接话，时醒也没接着说。
在他看来，钟离默暴露出的问题够多了，风月宛未必一点没察觉，但她选择相信朝夕相处的师父。
这种感情用事的做法，时醒并不赞成。
如果钟离默隐瞒的事与仙魔大战无关还好，若是有关……
时醒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白烟烟和秦筝这时已经把当时陷害她们的女修扒了出来。
即使那人极力隐藏在后面，在修士强大神识的审视下也无所遁形。
女修成为众人的焦点十分忐忑，但还是含羞带怯地看了素清川一眼后，迅速低下头。
“呵……”
素清川上下打量了那个女修几眼，最后发出一声冷嘲。
然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素清川一脚把那女修踹了出去，女修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飞出数丈。
白烟烟一个激灵，她知道素清川在外名声有点问题，可也不知道他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对女修还下这么重的手。
秦筝倒是见怪不怪。
虽然她对白烟烟意见不小，但两人有了共患难的情谊，那之后秦筝对白烟烟态度就缓和了不少。
“少主他对事不对人，白道友不用担心，不会把人打死的。”
白烟烟：你这么说，我反而更担心了。
不过，说实话，虽然觉得素清川手段挺狠，但欺负过自己人得到教训，莫名有点开心，这是白烟烟从来没体会过的。
素清川的教训还在继续。
“你胆子可真不小，我景楼的人也敢动。”素清川一个闪身来到女修身边，再次把她踢了回去，“女人怎么了？女人心思恶毒犯了错，以为摆出一副欲迎还拒的样子就没事了？把我素清川当成什么人了？”
一道灵力挥去，女修再次飞起来，重重撞到不远处的树上。
有人看不过，出言道：“素少主差不多就行了……”
“这又出来一个英雄救美的，怎么，你要替这女人承受本少主的怒火？”
那修士被素清川夹枪带棒的话刺得满脸通红：“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秦筝：“还能什么意思？叫少主你停手的意思呗。”
素清川看向那个被失败版厄兽二次扩大的洞口：“你想叫我停手？可以，你主动跳进去，本少主就停手。”
出言阻止的修士脸一下子白了：“素少主未免欺人太甚……”
话中的底气不足显而易见。
白烟烟站了出来：“我是三清明道弟子华清峰白烟烟，景楼少主未婚妻。在秘境逃命时，混沌的侵蚀速度突然加快，当时大家都吓坏了，乱作一团。混沌要扑来的时候，我被这位女修推了出去。
“是秦筝救了我，她反而觉得不够，又攻击我。所以，有谁还要站出来指责素少主吗？”
那个出头的男修讪讪退回了人群。
其他修士也安静如鸡。
“可是……她…她们…最后不是都没事吗……”女修抓着素清川的下摆，磕磕巴巴地说。
素清川已经抬起的手放下了：“会说出这种话，就说明你还是死性不改。罢了，就这样吧。”
他转身走回景楼弟子中，说出的话却响在所有人耳边：“不知道，你下一个要推出去的人，是谁呢？”
听到这话的修士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看向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修眼神都变了。
风月宛叹息：“素清川这招可真够狠的……”
看似放过了女修，实际上却在所有人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让女修成功被所有修士孤立。
狠。
太狠了。
而这样的素清川却转身招呼道：“大前辈，风道友，刚刚左城主可是说了请我们去城主呢。在秘境里，两年露宿野外，现在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风月宛：……
左元庆还要留下来处理后续事宜，点了一个随从带风月宛他们去城主府。
踏上飞舟的前一刻，素清川忽然说：“对了，左城主，其他修士也要仔细排查哦。根据我们的发现，普通修士里很可能有制造怨气的人的同伙。”
左元庆咬牙：“真是多谢素少主的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