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苍的身影完全消失，风月宛和应无尘相顾无言。
良久，风月宛说：“小师弟，师父好像很生气。”
“嗯……”
时醒：“……先去你们这段时间要住的客院吧。”
风月宛和应无尘跟着时醒来到一座院子。
“你们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
风月宛看了一眼，小院不大，但是足够两人居住。
“我每日会来找你，”时醒说，“另外，出门向东是元清峰弟子的修炼场，你们若是想找人切磋，可以去那里。还有……”
“什么？”
时醒想了想，还是说：“三清明道内部关系不是那么和谐，你们最好只在元清峰禁制内活动。”
“好，多谢告知。”
送时醒离开后，风月宛转头。
应无尘有点头皮发麻，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想从师姐面前消失。
“无尘，告诉我，这一路你发现了什么？”
应无尘使劲回想，除了觉得师姐和那个掌门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外，好像也没什么了。
但也只是不对劲了。
看应无尘这个样子，风月宛就知道他什么都没注意。
轻叹口气，风月宛说：“我们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你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怎么被人设计都不知道。”
“我知道了……”
“那么我问你，”风月宛抬眸，“你觉得三清明道掌门怎么样？”
应无尘一愣：“他？他很好啊…处事公正，还让师姐随意处置那个女修……”
“所以，你就被这点所谓的‘公正’收买了？”
应无尘被风月宛反问得无话可说。
风月宛继续道：“一进门他就让柳玉瑶跪下，你觉得这是公正？还是他让我们随意处置柳玉瑶是公正？”
“不……不是吗？”
“小师弟啊……”风月宛捂额，“任掌门先发制人，直接让柳玉瑶跪下，既显示他的大公无私，又是给我们一个警告。”
“警告？”
“是啊，警告……”风月宛低声重复了一遍，“之后，他一直对我们自称‘本座’，一直强调他的地位，拿三清明道掌门的地位声望压我们。”
应无尘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接下来才是你说的，让我们随意处置柳玉瑶。看似是公正严明，实际上却在暗示我们最好轻轻带过这件事。他相信，时前辈肯定跟我们说过柳玉瑶的身份。”
“柳玉瑶…就是那个女修？她什么身份？”
“时前辈说，她是三清明道一位太上长老唯一的血亲。”
应无尘顿时明白了，难怪他总觉得在掌门峰的时候，气氛那么怪。
“那后来呢？”
风月宛说了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所以，我才说时前辈是修仙界的楷模啊……”
应无尘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之后，掌门要求他和师姐先出去，他们要谈事情。
现在想来，师姐和自己也是怨露爆发的亲历者，自己更是在时醒不在的另一边，为何单单把他们赶出去？
他干涩道：“师姐，他要我们出去……”
“嗯，想打压我们。”
风月宛确定了应无尘的话。
所以，当时，时醒跟他们一起走，其实是违背了掌门的意思，维护了他们吗？
应无尘思绪有点混乱。
他花了好些时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元清峰呢？”
风月宛对应无尘这么快就调整过来还是满意的，也没继续“为难”他：“元清峰的氛围目前看起来不错，不过，记住我们是外来者，不要迷失在这种氛围里。”
“我记住了。”
***
次日，时醒辰时三刻就到了。
那时风月宛已经完成了每日万次的双手挥剑练习，正在监督应无尘。
时醒见过风月宛的剑术，虽然她总是自称音修，但他觉得她和一个剑修也没有差别了。
“时前辈，你来了。”风月宛暂时停下，“无尘就麻烦你了。”
“嗯，先把你学过的剑法练一遍吧。”
应无尘和风月宛一样，只学过钟离默教的白虹剑和天魂时醒传的翩鸿六式。
白虹剑还好，但翩鸿六式十分消耗灵力，应无尘练到第二式就灵力耗尽，连剑都提不起来了。
“你前面的剑招，看起来很像九曜垣剑法。”
“是，”风月宛坦然承认，“师父说过，白虹剑就是根据九曜垣的九岚杀所创，自然有相似之处。”
“原来如此。”时醒点头，“至于后面的剑法……剑招看起来颇为凌厉，可惜太过消耗灵力。能给我看看吗，我看看能不能改得不那么消耗灵力？”
其实，这是个非常出格的请求，因为门派的功法是很重要的资源，将宗门功法泄露出去，很可能会导致门派的覆灭。
风月宛却拿出玉简交给他。
应无尘惊讶地张了张嘴。
师姐明明是个很谨慎的人，怎么会时醒要就把东西给他？
时醒也从风月宛的态度中察觉到某些事。
他直接看向风月宛，似乎要把她看透一般。
风月宛从他眼中看到了一定要探究出真相的决心。
“小师弟，你去看看元清峰弟子平日如何修炼的。”
应无尘明白风月宛这是故意支开自己，转身离开。
等应无尘走出小院，时醒马上开启了小院的禁制。
“它怎么会在你身上？”时醒问。
风月宛摇头：“不可说。”
时醒眉头紧紧皱起：“为何？”
“如果……”风月宛垂眸，斟酌着词句，“如果，你能参破那块玉简，或许能……”
【笨蛋！别乱说话！】
和天魂时醒的怒斥同时发生的是，风月宛面色苍白地跪坐到地上。
时醒自沉思中惊坐起，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变得十分虚弱的风月宛。
【不是警告过你不要乱说话吗！】天魂时醒的怒火几乎能凝成实质。
风月宛虚弱地说：【可如果不透露一点儿真相，又怎么把你拉入伙？】
【本体那副模样，你拉入伙又能如何？】
【你不想？为什么？】
风月宛没有等到他的答案，因为时醒的声音几乎贯穿她的耳膜：“风月宛！回答我！你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