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意思！”凤明妄暴跳如雷，“小月儿，你说姓时的是什么意思！”
江楼月习惯性地翻白眼：“还不是少主您先找事。”
“我找事？我那还不是为了小丫头！要不是……”
“少主！”江楼月低喝一声。
凤明妄也意识到自己差点口不择言：“总之，我看时醒那小子憋着坏呢。”
“是是是，可是您再怎么英明，风仙子也和辰星真君走了。”
没错，一刻钟前，在时醒质问完凤明妄后，在对方哑口无言的状态中，召出昊日之光，就和风月宛一起离开了。
等凤明妄回神，人影都没了。
“派人去追，追上了就暗中跟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是流雪山深处，小丫头去那里干什么？”
***
时醒御剑在一个湖边停下。
“怎么了？”
时醒收起剑：“我听容与说过，你在幽月秘境的易容很是成功，还是你来吧。”
“噢，那你先解除障眼法。”
然后，时醒就看着风月宛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
“这是……”
“变装用的。”风月宛说，“你直接用灵力太作弊了，只要比你强的都瞒不过。”
时醒回想，多宝楼的管事至少是化神期修为，要袭击他们的黑衣人修为在元婴巅峰，凤明妄的修为也是化神期。
看来，确实是自己的问题。
“这些东西，都能隔绝神识，所以即使是被神识查探，不是那种特别精于神识修炼的或者实力特别高的人，是不会发现的。上次我是没想到最后还要面对各位前辈，没用这么易容膏，这次不会了！”
风月宛选了和时醒肤色最相近的易容膏，倒到手心一些。
“你坐好，闭眼。”风月宛跪在时醒面前。
没办法，身高差摆在那里，时醒盘坐在草地上，风月宛只有跪直了才能刚刚好够到他的脸。
这么近的距离，时醒鼻息间一下子就被风月宛的气息填满。
女孩在自己脸上游走的触感、动作间带起的衣料摩擦声以及那闻不可闻的紫织香的香气，勾起了时醒难以启齿的躁动。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长年清修的反弹。
时醒开始在识海中默念道德经。
道德经念完再念清心咒。
如此往复。
不知过了多久，时醒听到少女一声清脆的“好了”。
时醒没有马上睁眼，他确实感觉到风月宛的气息远离了自己，他刻意忽略了心中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反正也不过是因为天魂在对方身上完成的错觉罢了。
时醒如此对自己说。
“你快去湖边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啊。”风月宛催促。
时醒睁眼走到湖边，看到湖面上映出的自己现在的模样。
不说和他自己的脸有几分相似，只能说毫无关联。
从前他就是个十分严肃的人，现在也是。伤痛虽然让他学会了以笑容示人，但只要开口，就还是那个时醒。
也就月了晏容与的皮——不，连晏容与的皮都没学到。
但风月宛的易容却让他“学”到了晏容与的皮，她给了他一张儒雅温和的皮，终于能配得上他那抹假笑了。
“时前辈，还满意吗？”风月宛问。
“很好。”
再好不过了。
“那我给自己化一下，时前辈稍等，我很快就好的……”
鬼使神差的，时醒说：“化妆得…稍微普通一点吧……”
魔修风气普遍彪悍，时醒虽然不知风月宛去魔都要干什么，但如果因为外表引起骚乱，总是不必要的。
但是，据他所知，女修大多比较在意外表，她会同意吗？
不料，风月宛却欣然接受了：“嗯，好的。”
她特意挑了颜色较暗的易容膏，在脸上涂了薄薄的一层，随后在两颊抹上颜色稍重的腮红，又用眉笔轻轻描了一下眼线。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风月宛就从一个姿容妍丽的仙子变成一个充满风尘气的俗女了。
时醒有些不喜欢她现在的妆容，但也不好反驳什么，毕竟开始是他建议化稍微普通一点。
“走吧。”
再次出发，时醒没有再用本命剑，而是换了把普通的飞剑。
当晚，他们就进入了魔域地界。
虽然不远处就有一个小村子，他们还是没有进村投宿。
时醒说，他们仙修在魔修眼中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明亮显眼，尤其是在夜里。这个时候有修为的仙修进入一个普通的魔人村子，只怕会吓坏他们。
“你竟然还会担心吓坏魔人？”
之前时醒给她感觉就是遇到魔修就砍，不砍死不罢休的那种状态，没想到……
“我只是怕引起骚乱，影响你要做的事罢了。”
随后，时醒又道：“今晚我守全夜，你安心休息。”
“好。”
风月宛也没坚持一定要守一半，接受了时醒的好意。
***
天亮之后，二人没做停留，继续赶路。
今天，时醒终于看出了风月宛的目的地：“你要去魔都。”
不是问句，是陈述。
不怪时醒这么惊讶，魔都是魔尊一脉魔修的大本营，不仅是魔域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更是集中了魔尊一脉魔修近七成的精英。
“你去那里干什么？”
“不知道，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东西……”
风月宛的确没有明确的目的，她只是因为天道对魔尊奇怪的态度，想亲自调查一下魔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本她是想独自进入魔域，看看能不能在周边打听出什么。没想到云凌苍竟然让时醒也跟来，这就让她动了进魔都的心思。
时醒可不会纵着风月宛，他直接从半空落地。
“停下来干什么?”
时醒铁青着一张脸：“我若知道你是这个打算，就不会允你下山！”
“不是，时醒，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
连“时前辈”都不乐意叫了。
“休说我现在只能发挥元婴初期的实力，就是能正常用化神期的实力，我也不敢把你往魔域中心带，你怎么就有那个胆子往魔都跑？”
风月宛解释：“我真的有重要的事。”
时醒“是，我知道不能说出来，是不是他让你这么做的？他怎么能让你一个刚结丹的修士冒这么大险？”
“时醒，这个险我必须冒……”
两人正在对峙，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喊声。
“站住！不要让他们跑了！”
“杀了他们！”
“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