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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快了。”就在慕离笙满心欢喜时,顾玺影沉吟了许久复才说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在和我玩文字游戏吗?慕离笙看向顾玺影的目光带了几分疑惑。

此刻因血脉觉醒的缘故,她呼出的气已不带有冷气,周身极为的暖和,就像是沐浴在暖阳之中,十分的温暖。

而顾玺影看着也面色如常,没有被寒流折磨的感觉,想来应该也恢复了罢。见此,慕离笙心下如是想着。

并未注意到,他呼出的气体带着几分冷意。

“走了。”说着,顾玺影揉了揉慕离笙的头,牵过她便往前而去,那方向正是方才断命谣消失之处。

慕离笙并未注意到顾玺影面上的表情有何不对,是以也未曾多想。只是有些奇怪的瞧了他一瞬,便将目光转移到面前的冰墙处。

那断命谣又至冰墙后响起,在此刻极为的清晰,像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恍惚间,慕离笙仿佛看到了那唱着歌谣的女子。

只是她的容颜瞧不太真切,只依稀能观见,那是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更或者说是一个美妇,慕离笙从她那盘好的妇人发髻中辨认出来。

“她这是在控诉自己的夫君?”这歌谣整首下来,基调都极为的悲切哀怨,如果她没感觉错的话,应是这样,她书虽习得多,却没看过什么杂书风月集,对这一道不是很了解。

慕离笙一边说着,一边碰了碰身旁的顾玺影,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看得顾玺影不由勾了勾唇,不过是嘲讽就对了:“让你多读书,还不愿意。”说着顾玺影敲了敲慕离笙的额头,眸中浮现出的是赤裸裸的讽刺,和对自家傻孩子自得其乐的无奈。

“我书读得还不多吗?什么四书五经、女子六礼棋算兵法,我都能倒背如流,我武功虽不及你,但论才学,同你对上,我可不会输。”说完,慕离笙还很骄傲地扬了扬头,眸中尽是对顾玺影的挑衅。

“既然笙笙如此博学,那又怎没听出,她所唱悲切是真的,唯独没有幽怨。”

“何意?”听言,慕离笙略蹙起眉头,将眸光转向那还在唱着断命谣的女子,眸中划过抹若有所思。

好像真的没有。那不是幽怨更像是,对歌谣中人的控诉。

“因为她唱的是下部。”就在慕离笙思索间,巫绮的嗓音至他们背后响起,或许是在途中受了伤,她的面色略有些苍白,脚步略有些踉跄。

“少司命,慕姐姐,请恕妾来晚了。”说完,巫绮朝他们福了福身,面上是掩藏不住的疲惫。

“阿绮,你这是?”见巫绮如此,慕离笙唇瓣轻抿拉过巫绮的手仔细瞧了瞧,见没伤口时,才松了口气,眸光略柔了柔。

“无妨,只是蛊神又在同我开玩笑。”巫绮自然不会将是什么玩笑说出来,她只是比起慕离笙和给顾玺影的梦境更加的狼狈。

它让她又回到了那日,长阶之上血流成河。

思及此,巫绮略微垂眸,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

巫绮不说,慕离笙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暗暗将此事记下,暗中观察着她身上有没有其余的伤。

“巫族长,你方才说这只是下半部,那上半部可是护城河旁你所唱的那半段。”良久,顾玺影朝巫绮缓缓道,那双若古井深潭般的眸子中划过抹暗光。

那双眸若狼般直射巫绮,不放过她眸中任何神色。

“是,少司命好像心中已有答案。”

“我想知晓它全部由来。”

“可以。”说完,巫绮看了眼一旁的慕离笙,朝她付之一笑,并未看向顾玺影那边,仿佛这一眼便能穿透所有的光阴,将一切铭记心上。

而她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陷入沉思中。

“断命谣出自雁生,在他还没成为贪狼之前。”随着巫绮的话,他们仿佛穿梭了无数的光阴,来到了十多年前,一切都还未曾发生的时候,那时的雁生还只是一个普通人。

贪狼命格还未初现。

“婉听初遇他时,雁生还只是一介游侠。”

十年前,南疆。

那是一个初春,冰雪刚刚消融,化去了寒冷,一般来说南疆并不会下雪。

但那年就是下了,还下得特别大,除了漂亮之外,还极为的寒冷,让婉听整个冬季都披着厚厚的狐裘。

她素来爱漂亮,不喜欢这等厚重之物,又爱玩。憋了一个冬季的她,刚初春,便脱下厚厚的狐裘到山脚下踏春。

但许是时运不济,那日她正遇到被仇家追杀的雁生,还将自己搅了进去,一切都那么没缘由,没道理。

“哪来的臭丫头,一边去,不是你的事少管。”领头之人极为的凶神恶煞,一边驱赶着婉听,一边将刀往地上近乎昏迷的雁生身上招呼去,极为的不耐烦。

说出的话也带了几分轻蔑,可婉听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当即就呛了回去:“哪来的臭男人,这事姑奶奶我就管定了,连同地上这男人。”

说完,婉听轻哼一声,从袖中撒下几只蛊虫,便往雁生那边而去,还不忘丢出颗石子打掉那领头人的刀。

“啊,什么东西!”随着婉听的靠近,那些蛊虫一窝蜂地钻入那些人的体内,折磨得他们在地上打滚。

挣扎间一块腰牌至那领头人身上滑落,掉到了婉听脚边。

见此,婉听随即捡起待瞧见上边写着万煞门时,猛地抬头瞪向地上打滚的领头人,而后又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雁生。面上满是愤怒,下手也越发狠了。

“你们万煞门又想滥杀无辜,今日姑奶奶非得为民除害不可!”说及此,婉听又催动蛊虫,眸中尽是怒火。

“臭丫头,既然知道老子是万煞门的人,还不放了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那领头人尽管已疼的满地打滚也未忘了虚张声势,这面相一看就不善。

“姑奶奶我管你是谁,区区一个万煞门,也敢在此处虚张声势。”

说着,婉听揪起地上领头男的袖子,恶狠狠地道:“告诉你家主子,地上这男人我婉听带走了,如果要找麻烦,就去巫峡谷,我师兄师姐们应当十分欢迎你们。”

撂下话,婉听未再瞧地下听到她名号瑟瑟发抖的万煞门人,提起雁生便往竹林小筑而去,没有丝毫的留恋。

此时,一阵清风拂来,拂过婉听的发梢,更拂过被婉听颠晕过去的雁生。

见此,婉听顿时无言:“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弱!”她表示不能理解。

一个时辰后,竹林小筑内……

婉听有些吃力地将雁生丢到床上,活动了一下有些麻的筋骨,随后偏过头看了雁生一眼,待瞧见他脸时,有刹那的惊艳,两眼只发亮:“这家伙虽废材了些,长得倒是不错。”

婉听摸着下巴细细打量着床榻上的雁听,爪子偷偷摸摸的落到他身上,有些痒痒的。

“婉丫头,你又捡了什么人回来,老夫这小院可不是捡破烂的。”在婉听暗搓搓伸出罪恶的爪子时,一白发老头的声音瞬时传入婉听的耳中。

听言,婉听双眼随即一亮。

“二师父,你终于来了。”说着,婉听提着裙子跑到白发老者面前,面上一片欣喜,而后指着床上的雁生道:“二师父你看看,这人还能不能活。”

婉听手指的方向正是床上的雁生。

“老夫看看。”闻言,那白发老者,缓缓执起雁生的手,良久复才抬眸看向婉听,眸中浮起一片幽深,他双眉似蹙了蹙,像在盘算什么。

“二师父,怎么了,他很严重吗?”见白衣老者这般模样,婉听也不由紧张起来。

“这人老夫不能救。”

“为什么?”

“他不是平常人。”说及此,那白衣老者不由叹了口气,眸中掠过抹婉听看不懂的心绪。

这孩子,不能救啊。

“什么不是平常人,二师父你不是总说众生平等吗,人命极贵,眼前就有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摆在你眼前,你忍心让他就这么消散吗?”

“婉丫头,他是贪狼,注定要湮灭。”听言,白衣老者很是无奈。

“那只是有可能,现在连大司命也无法确定贪狼究竟有没有出世,二师父你怎能如此武断。”见白衣老者有些犹豫不觉,无边美色下,婉听只得拿出自己的必杀技。

无敌大撒娇。二师父最受不了这一招了。

婉听双眸略垂,勉强挤出滴眼泪,拉着白衣老者的袖子晃了晃,可怜巴巴的道,看起来便极为的委屈:“二师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这么高大这么威武应当不会见死不救的罢,您可是医仙,当世的楷模,要给后世人做榜样的。”

“婉丫头……”白衣老者话语中尽显无奈。

“二师父。”见白衣老者开始松动,婉听演得越发的卖力了。

“说一个,必须救他的理由。”他何时见这丫头这般热情了。

“他……他长得好看,我心悦他行不行。”此话婉听并未过脑,几乎脱口而出。

此言一出她立马后悔了。

“咳咳……”不知何时,床上的雁生转醒,睁眼时便听到了婉听这句话,吓得他顿时又晕了过去,弄得婉听十分的尴尬。

“后来,他和婉听怎么了?”冰穴内,慕离笙靠在冰壁上,饶有兴趣的听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划过抹兴味:没想到这雁生还有这段往事。

“后来他们相爱了,而婉听为救雁生犯下了大罪偷了七星盘,最终被雁生亲手所杀,这断命谣便是此后雁生所作,为发泄灭门之痛,他予婉听从未真心。”

说及此,巫绮叹了口气,缓缓又言:“雁生出自神兵世家,他的家族当时在江湖盛极一时,却因锋芒太盛惨遭灭门,唯雁生一人活下来,后被婉听所救,他是名副其实的贪狼,他的存在就是为祸世而生。”

“如今他用断命谣,就是要告诉世人,他要用整个天下来给他的家族陪葬。更以婉听作为他复仇的幌子。”说着,巫绮不免有些悲愤,随即背过身去,眸中尽是对雁听的恨意。

“阿绮,你的意思是,至始至终,雁生都在利用婉听,为的就是用七星盘来激发他贪狼之力。”

“对。”

“那断命谣的下半段?”

“是婉听所作。”

“她不是早已逝世?”

“是她在此处所作,这里是她未散的执念。”待巫绮音落,慕离笙复又将眸光转向那抹幻影中,渐渐的那抹迷雾散去,露出了婉听的脸,她依旧如旧日的模样,只是较少时的欢脱,多了几分温婉。

再不复以往的模样。

她于最美的那年,死于最爱人之手。

“所以,她不后悔吗?”那歌谣中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后悔。为何至死她都不怨恨,是因为她依旧爱着他吗。

答案是,应当不悔的,她那样热烈的女子,一切都是那么的轰轰烈烈。

思及此,慕离笙面色略微冷下来,心下涌起抹悲愤,她紧握着双拳,周身萦绕着无尽的冷意:他该死!

就因一己私欲,毁了所有的美好。将所有的罪孽强加在无辜之人身上。

“走吧。”见慕离笙如此,顾玺影双眸微抬,瞧了眼不远处的婉听,眸中划过抹晦暗:他并不觉得这就是所有的真相,那雁生未必没有真心。

但这并不是祸乱天下的理由,万般皆有理由,但都不能以害人为目的开始。

“去哪里?”

“目的地。”说完,瞧了眼落在他们身后的巫绮,眸中划过抹暗色。

随后,顾玺影执起慕离笙的手,一同落到冰墙上,只听砰地一声响,冰墙打开了,而此处,冰雪开始消融。

顿时春回大地。

一朵玉兰迎面而开,纯白之中,带着破碎的美感。

一切,终将开始。

一开始,便迎来结果。

随着冰墙打开,瞬时那面墙发出一阵吱呀声,同那时化蛊池的声音一般无二。

都是那样的沉重,让人几乎喘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萧瑟的气息,萦绕在他们的身旁,此时巫绮眼中平静无波,她抬起脚缓缓踏进那道门,心下极为的轻松。

她从来不惧,不是吗?

思及此,巫绮瞧了眼身后的慕离笙,那双若秋水般的剪眸浮起抹笑意,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此刻,巫绮眸中的决然,慕离笙并未察觉,只是觉得此次重逢,她的阿绮越发的少言了,满目的郁色,她知道是因为什么。

却无话可说。

若此次出去,有机会,她想同巫绮聊聊,聊聊这些年的所有。她相信她们还有许多的以后,就同过去一般。

慕离笙心下如是想着,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嘴角勾起几分笑意:虽然父王母后都不在了,但她在这世上并非举目无亲,她不是一个人。

越往前走,冰雪渐渐化去,直到到了一个再不见冰雪之地,她们才到了此处的终点,始祖之地,方才的种种皆是关卡。

巫绮领着她们直接抄了近路去到最深处。

未曾想此处的景象竟格外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