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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老朱喜得贵子,郭帅身陷囹圄

听完胡惟庸的讲课,朱元璋对他很满意。

待朱元璋走后,李善长赶紧拉着胡惟庸到了一侧桌子处。

“你刚才为何要打断小先生给上位讲课?”李善长道,“我记得你不是这样不分轻重之人啊!”

胡惟庸笑笑道,“我来时听守城的士兵说这朱大帅的智囊团里最有威望的居然不是恩师。”

“今日一见此人,不过一十四五岁的少年,我想……”

李善长直接打断了胡惟庸的话,“你想什么,你想都不要想。有些事情可不是年纪大小就能论资排辈的!”

“我只是为恩师觉得……”胡惟庸刚想说什么,却发现朱元璋原路返回了。

“这书本咱忘拿了,这是阿弟的书!”朱元璋拿了书之后又离开了。

不过他的话,引起了胡惟庸的注意,他默默地记下了这一点。

溧水、溧阳的只留了些老弱病残在此防守,徐达的队伍势如破竹,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这两座城池。

此时,郭天叙和张天佑正带着陈野先对集庆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

郭天叙让人把陈野先放到众目睽睽之下。

他朝着城楼上喊着,“溧水、溧阳的民兵你们好好看看,你们的元帅都投降本帅了,你们还不快快投降!”

“识相的你们就乖乖杀了守城将领,打开城门,迎接本帅和你们的头领进城!”

民兵们看着被俘虏的陈野先,也都沉默了。

可集庆的守将福寿可不惯着郭天叙,当即让士兵射箭。

“他娘的,不给面子是吧!”郭天叙急了,“给本帅攻城!”

很快几辆吕公车被推了出来,每一辆吕公车都有长五十丈,里面数十人推着吕公车前进。

吕功车上披着皮革,将里面的人保护起来,不受弓箭和落石的伤害,吕功车与城同高,可以直接翻越城墙,可以说是最厉害的攻城器械了。

前面的吕功车在城门下停下,后面的士兵们立即跟上直接爬上了城墙。

“给我挡住他们!”

有了吕公车虽说是有如神助,可奈何守城的士兵太多,集庆城墙又太过稳固,郭天叙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几轮攻防下来,反倒是他们有些吃亏。

“陈野先,你怎么回事?你的队伍都不认识你这个首领了?”郭天叙有点生气。

“我不在,他们都听我儿子陈兆先的!”陈野先继续狡辩道,“不如我书信一封过去?”

郭天叙对张天佑嘟囔着,“不必了,下次进攻把陈野先也带上一起!看他儿子还敢不敢!”

果然,这一次进攻陈野先就被推上了城墙当做挡箭牌。

这次他们进攻就顺利多了,可这也给了陈野先机会。

这次交战中,陈野先看到了自己的儿子陈兆先。

陈野先假装跟自己的部下交战,实际上趁着人乱直接塞了一个纸条塞进了老部下的手里。

他的儿子陈兆先也看见了这一幕,于是赶紧吩咐人撤兵,这一次郭天叙倒是杀了不少民兵,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回到集庆城中的陈兆先打开了纸条,知道了自己的父亲陈兆先诈降的事情。

于是,他赶紧找到了集庆的守将福寿说明了原由。

“此事当真?”

“父亲被俘,自然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父亲信中所言句句属实!”

福寿对陈野先也是颇有了解,再加上陈兆先的言辞恳切,也就相信了。

另一头的陈野先也没闲着。

“我们之所以不好打,还是因为没有另一方来牵制他们,让他们不得不分兵出去!”

“你什么意思?”郭天叙道。

“让朱元璋去打镇江啊!”陈野先激动道,“朱元璋要是去打镇江,是不是必须要分兵去支援啊?”

“如今扬州人马已经没了,是不是要从集庆分兵出去包围镇江?”

“如果任由朱元璋拿下镇江是不是相当于集庆把后背留给了敌人?”

陈野先越说越激动,“到时候两面夹击,我再说服儿子,咱们的队伍人数最多,一定能先拿下集庆!”

郭天叙与张天佑看向陈野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忽然觉得有些太疑心陈野先了,原来他已经是自己人了!

“好!”郭天叙立刻大笔一挥,写了一封书信让人连夜送往太平府给朱元璋。

“来人给陈头领备些好酒菜。”

……

第二日一早,朱元璋就收到了两份来信。

一封是徐达的,信上说他成功地夺下了溧水、溧阳两座城池。

这第二封,自然就是郭天叙的来信。

“阿弟,这郭天叙叫咱去打镇江啊!”朱元璋看向他们几人道,“阿弟果然如你所料,估计郭天叙是听了陈野先的鬼话了!”

“咱觉得还是不要去了,如果这样岂不是打乱了阿弟之前的计划。”朱元璋走到堪舆图面前道,“咱觉得去打这芜湖的水军,把他们打跑了就不担心了!”

“确实如此!”唐巍点点头。

虽然他们兄弟俩的对话很简单,可一旁的胡惟庸在观看了堪舆图,通过李善长了解到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如何能下这样一盘大棋。

这其中但凡走错一步,那就很有可能就无法翻身了。

他只觉得这一步一步太妙了,把所有的人都算在了里面,这简直不科学啊!

不过,胡惟庸还是聪明的他知道陈野先是摇摆不定的,这是唯一的变数,可他看唐巍的样子嘛,似乎是胸有成竹。

“那咱这就带常遇春去攻打芜湖!”朱元璋立刻起身准备点兵出发。

“兄长,别忘了去库房带上点对付也先帖木儿时用的地雷,这东西扔了船上,一样管用!”

朱元璋点点头,他知道唐巍这是要他速战速决,到时候好腾出手来猛攻集庆。

当天下午,朱元璋就带着常遇春一众人前往芜湖。

芜湖基本上没什么强大的守军,常遇春再次使用了赶走阿鲁辉船队的方式,将蛮子海牙水军切成两段。

水军的战船虽然高大威猛,可面对这些地雷还是被炸出了一些小窟窿。

炸死人倒是次要的,炸坏了船可得不偿失,于是蛮子海牙水军暂时被打退了。

朱元璋刚打了胜仗回到家,就发现自己家院子里围了不少人。

“这是怎么了?”他看见唐巍正在焦急的等待着,于是上前询问道。

“嫂嫂正在屋里生孩子呢!”唐巍道。

“咱进去瞧瞧!”朱元璋当即就要进去瞧一瞧,却被他急忙拦住。

“兄长,你现在不能进去!得在外面等着!”他急忙解释,里面有好几个接生婆在里面照顾着,让他放心。

原本打了胜仗回来心情大好的朱元璋,此刻也跟他一样变得焦急起来。

围着院子一圈一圈的转个不停。

屋子里时不时出来产婆,有端水的有烧水的,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干着。

只有他俩啥也不会干的,忙得团团乱转,在院子里晃了一圈又一圈。

“兄长,要不咱俩别晃了!”唐巍道。

“那咱俩干啥?”朱元璋不解道,“这孩子没落地,妹子生死未卜,咱就急的不得了!”

“不如我们来一盘紧张刺激的羊了个羊,这样就不着急了!反正都是等!”

面对他的提议,朱元璋有些犹豫了,“这样不太好吧,妹子在屋里给咱生娃,咱在外面干这个?”

“那你有了嫂子,咱们还又娶了两房?”他随口嘟囔着。

“你……讨打!”朱元璋瞪了他一眼道,“咱那是为了给老朱家开枝散叶!”

“你不要说咱,你到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你家的情况,估计要娶上个十房八房的姨太太!”

……

就在俩人争论之际,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啼哭声。

产婆赶紧从屋子里抱着一个婴儿来到了朱元璋面前。

“朱大帅,夫人生了,是个男婴,母子平安!”

朱元璋立刻欣喜地结果襁褓中的孩子,看着闭着眼睛啼哭的小家伙,他此刻留下了激动地泪水。

他赶紧抱着小婴儿进了屋子,马秀英虚弱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伸出手朝朱元璋指了指他手里抱着的孩子。

朱元璋连忙快步过去,把孩子放到她的身边道,“妹子,辛苦你了!”

俩人稀罕了好一会儿,细弱的马秀英睡去,朱元璋把唐巍叫了进来。

“阿弟,你说咱给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朱元璋看着他道,“要不,你给他取一个?”

唐巍也十分稀罕地抱起小婴孩道,“这是兄长的长子,我看还是兄长你来取吧!”

“还是你来吧,你肚子里的墨水多!”

唐巍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小婴孩尿了自己一身,还哭闹起来了。

“得了,兄长!你看他还不愿意我给他起名字,这都闹脾气了!”唐巍打趣道,“不如兄长你取几个名字,我给你筛选一个好的吧!”

“叫朱闻怎么样?闻有见多识广的意思!”朱元璋道,“博闻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

“不好,这朱闻不是跟猪瘟谐音了嘛?”唐巍道。

“那叫朱标怎么样?”朱元璋道。

“朱标好啊!”唐巍直接点头认可了。

“不过你说谐音,是不是也跟猪膘是谐音?”朱元璋又提出了疑问。

“标一字多意,有标志俊美之意,又有声望显赫、超群出众之意,可以说是完美!”唐巍道,“我觉得这个甚好!”

“《旧唐书》有言:但立直标,终无曲影。”唐巍顿了顿道,“说的就是为人正直之意。”

“可这个就不管谐音了嘛?”朱元璋不解道。

“兄长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朱标这个名字就很好,名字简单而不是内涵,实在是完美!”唐巍见朱元璋还有些犹豫便道,“兄长,你一定要相信我,绝对不会错的!”

“好!那就叫朱标!”朱元璋喊着小婴儿的名字道,“标儿,标儿!”

当他凑到朱标跟前时,这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他赶紧把朱标小心翼翼的放下,自己乐呵呵的坐在床榻边上看着沉睡中的朱标。

……

集庆城下,此时郭天叙正意气风发的准备攻打集庆城。

“云梯准备,准备攻城!”

就在郭天叙准备攻城之时,却发现一直紧闭不开的城门被缓缓打开。

黑洞洞的城门里顿时杀出一群元兵,一味选择防守的福寿居然主动开了进攻。

跟着队伍一起冲锋的陈野先见到接头的人之后,立刻跳上马,在这个关键时刻,他陈野先反水了。

“陈野先他在干什么?”郭天叙发现了不对劲,可是已经为时已晚了。

“不好,陈野先反水了!”张天佑大呼一声。

“晚了!”陈野先大喝一声,“给我杀!”

福寿的队伍与民兵加起来,郭天叙根本招架不住。

“大帅,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娘的,陈野先!”郭天叙拿起刀,“给本帅顶住,派人去叫朱元璋前来支援!”

郭天叙此刻在战场上跟集庆的元军拼的火热,太平府里朱元璋逗弄着自己刚出生的儿子朱标。

很快,郭天叙求救的消息就传到了太平府。

“陈野先真的反水了?”李善长听到消息后还没有特别震惊,一旁的胡惟庸如遭雷击。

他原以为陈野先是个变数,他原以为自己看的通透,却没想到自己就是井底之蛙罢了。

李善长似乎看出了胡惟庸的心思,他淡淡道,“年轻人不要太心高气傲,这点事情也犯不上想不通!有些人生来就是皇帝,有些人生来就是奴隶,这是注定好的!李白之所以是诗仙,不归功于盛唐,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是李白!”

“他也是如此,有些人的天赋就是如此!”李善长已经看开了。

朱元璋答应了出兵,却迟迟按兵不动。

战壕里的郭天叙已经几近绝望,他的身边全是战死的兄弟,而元军正在步步紧逼。

看着这满目疮痍,郭天叙擦掉嘴角的血,仰天长啸道,“朱元璋,老子信了你的邪!你他娘的怎么不来了?”

“朱元璋,你袖手旁观,你算计我,你不得好死!”郭天叙无能狂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