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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郡主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伤心至极她扭头推开门,跑了出去。

来不及阻拦的二皇子萧烁就这样衣着不整,身后还躲着仅披着外衣双颊红肿的肖清儿出现在众多朝中大臣家眷的面前。

门外的一行人听见厢房内传来熟悉的声音,面面相觑,互相推辞离开。

哪知道门猝不及防从里面打开,只见安宁长公主独女青禾郡主伤心欲绝地从她们中间穿过,看着面色铁青的二皇子箫烁,各府夫人面面相觑,沉默良久,还是荣国公府的大夫人率先找了个由头离去。

其她人也随之离去。

顾清渺也未料到会撞见如此不堪入目的场面,收敛神色,暗自打量屋内二人,目光沉沉地在箫烁身上一扫而过,随即旋身离开。

萧烁粗鲁地把身后的女子推倒在地,狠厉道:“谁指使你的?”

肖清儿被这一系列的事情打得措手不及,原来准备好的说辞已是无用,她跪爬到箫烁面前双手拉着他的衣摆,抽泣怯弱道:“二皇子,我是无意闯进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会这样。”

她只得咬死她是无意闯入,这件事被这么多官眷知晓,她好歹是吏部尚书府上的家眷,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打杀的侍女,她仍然可以进二皇子府。

顾清渺随着一行人走得稍远,夫人们间气氛有些凝结,不消一会便都各自找了个由头回府。

肖清儿用这等法子攀扯上了二皇子,两边都讨不着好。

安宁长公主乃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甚得圣心,本就是嚣张跋扈的性子,颇为护短,她得罪了青禾郡主,想必安宁长公主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唇角上扬,双眸中浅淡的笑意流淌。

“去怀清侯府。”

“是,小姐。”

她不知道苏云亭到京的具体时日,大约是这段时间。

马车绕了一段路,到了怀清侯府停下。

“小姐,怀清侯府到了。”

顾清渺撩起窗幔,记忆中被大火烧得只剩下几根零星的柱子的怀清侯府,现如今是何等的气派辉煌。

苏云亭成为世子后,他另择了一处宅院作为府邸,那时怀清侯府渐渐没落,怀清侯苏烨无法阻止,只得随了他的心意。

仅是过了月余,侯府突发大火,府里的侍女、奴仆四处逃窜,无人察觉醉酒的怀清侯仍在房内,那火映红了半边天,无法扑灭,兵马司指挥只得带着侍卫隔断与之相邻的府邸,防止火势蔓延。

烧得七七八八后,他们发现了怀清侯的尸体,如同焦炭一般不可辨认,凭借身旁的玉佩才得以验证身份。

众人皆知,怀清侯世子苏云亭与其父关系恶劣,他搬离侯府不过月余,便发生如此惨事。

也是因此坊间关于他残暴、狠厉的流言喧嚣尘上。

顾清渺压下心间莫名的失落,道:“去素锦斋买些点心。”

父亲一贯只吃这的点心。

到了素锦斋,绿流去铺子里挑选点心。

顾清渺倏地睁大眼睛,激动得发不出声音,仿佛被人生生扼住。

心脏“砰砰”的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

刚才窗外一晃而过的人影,穿着素布长袍,熟悉的轮廓。

那张脸太像了!

顾清渺连忙吩咐红锈去追那人。

不一会,红锈回来面色奇怪道:“小姐,那人去了……烟水楼。”

顾清渺想也不想道:“去烟水楼。”

“小姐,您不能去,那是青楼。”红锈连忙解释。

“什么?青楼!”顾清渺身子不由地前倾,十分诧异,他怎会去青楼这等场所,难不成是自己认错了人。

不……那张脸自己怎样也不会认错的!

烟水楼内,大堂迎来送往,靡靡之音回响在楼间。

苏云亭漆黑的瞳孔透着淡薄和冷漠,俊美的面庞苍白带着病态。

周身的冷漠吓退了想要贴近的青楼女子。

自母亲被迫病逝,他的存在被当时还未出阁的安宁长公主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她深爱早已娶妻的苏烨,不能接受他的存在,而苏烨贪图安宁长公主给他带来的前途。

为了各自的目的,他被抹掉存在的痕迹留在老宅,由一位老仆养育。

或许为了显示他残存的父爱,苏烨留够了银两给那老仆。

却不知,安宁长公主早就背着他遣人斩草除根。

被老仆藏在草堆里的他,天可怜见命不该绝,路过的镖局捡到了他。

时隔今日,京中除了他二人,无人知晓怀清侯还有一子。

苏云亭眼底满是漠然,刚才跟踪他的人并未对他出手,只是为了确定他的行踪。

不似安宁长公主手下的人。

回到侯府中的顾清渺,闷闷不乐,她突然希望是自己恍惚间看错了人。

前世,她在世子府时,苏云亭安排了侍女照料她的起居用度,一度让她以为还是在侯府中。

随着她住的时间,院子白墙下的梅花,房间的陈设摆件,越发相似。

一次侍女为她梳妆,她不经意间问到房间是按照谁的要求布置的。侍女愣了下,回道:小姐,世子安排的。

她眼睑垂下,纤细卷翘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她猜想过是苏云亭的安排,却不知他的用意。

侯府鼎盛之时,未有交集。落难了,反到是他出手相救,顾清渺心里难免有些阴郁、彷徨。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图谋之处,铜镜中的女子肤白胜雪,明眸善睐,微挑的眼角流露出丝丝媚意,粉唇饱满微翘,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苏云亭该不会是……

她问出了苏云亭在亭中下棋,急匆匆的奔了过去。

亭中,男子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长身玉立,身姿挺拔。

顾清渺站在亭外,问出了她压在心底一年的话,“苏世子,当初你为什么想要救我?院子的景致、屋内的摆设为何与我在侯府时一样?”

苏云亭面色淡然,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顾清渺并不意外,“顾小姐,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顾清渺心底的那口气卸下,得到答案又能如何,她是明面上已经去世的人,活到现在不过是苟且偷生。

“你是镇远侯之女,是顾家唯一的血脉。”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隔着纱幔,人影晃动。

苏云亭用扇子掀开纱幔,站在她的面前,露出了清浅的笑容,温声道:“安心住在府中。”

顾清渺瞳仁放大,看着从她身旁擦肩而过的苏云亭,她嗅到了青竹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