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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他们回来了。”

下人急匆匆地在房门外禀报着。

一宿顾清渺和顾少夫人都在一处,两人算是硬生生地熬了一夜,此刻听到消息的时候,神情微怔,还没反应过来。

“他们都回来了!”

顾清渺的嗓音上扬着,一夜都紧绷着的心终于算是可以放下了,一旁的顾少夫人也是松了一口气,她虽是没有表现出来,但再怎么样心中还是会担心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先后出现在他们面前,三人都是完好无损,精气神甚至比她们这些在家中的人还要好上不少。

回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沐浴更衣,身上穿着的衣袍难免沾染着血迹,尤其是穿着月白色锦袍的苏云亭,衣袖、下摆布满了点点血花。

简单地说了两句,几人便各自回了院子梳洗,换上朝服后还要立马入宫,毕竟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总要有个结论。

一同回去的顾清渺,目光在他衣袍上的痕迹流连,四处打量着好在都不是他身上的血迹,她脸色还是微微绷着,回到屋内的时候,下人们已经把沐浴的东西都备好了,上朝的朝服也都放在了里间。

顾清渺坐在榻上,眸光落在外间微亮的天色上,一夜暴雨后,天空中如水洗了般清澈湛蓝,院中的草木繁盛翠绿,在雨水的浸透下生机勃勃。

苏云亭出来时,身上带着些潮湿的水雾,身上穿着绯色衣袍,俊美的五官像是笼着一层疏离的光晕,远远看着让人不敢接近。

“渺渺,我先进宫了,放心好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他走到软榻前,骨节分明的手还带着水汽握着她,温润又炙热,顾清渺抬眸看着他,发髻上的流苏微微晃动着,“我知道,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她眉眼弯弯,眼底闪着温色,话音就是像是一汪冒着热气的温泉水,流淌在他的心间。

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没进宫的朝臣已然察觉到了什么,走在宫中十分的缄默,就算是平日里相熟的两人也都没有交谈。

四处的尸体已然是清理了一遍,角落里沾染上的血迹却仍旧存在,就更别说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了,不少文官脸色白了白,走到殿中的身后,面如纸色。

镇远侯和苏云亭等人自然是先就在殿中了,站在殿中的其他官员看着他们的神情十分复杂。

“各位大人,昨夜肃王联同容大人发动宫变,皇上和益王就是死在他们的手中。”

此话一出,就像是一道惊雷劈在他们眼前,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把目光投在李首辅的身上。

李首辅一双锐利的眼眸落在他们身上,平静道:“现在还存活着的皇子就只有四皇子和七皇子,他们现在何处。”

国不可一日无君,事情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挽救的机会,只能在剩下的两人中选择一位成为皇上,或者根本就不用选,只能是七皇子。

李首辅是脸色微不可查地沉了下来,以七皇子的身份能在此次宫变中活下来,或许和眼前的男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四皇子离开了京城,七皇子稍后便过来。”

苏云亭淡声道,他并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萧煊在昨夜做了什么,他也不想死后葬入皇陵,这样着的结局对他来说是再合适不过。

说话间,收拾妥当的七皇子萧焕进来了,众朝臣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周身的气势已然截然不同的萧焕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七皇子萧焕的定然是会登上皇位的,大臣们纷纷行礼,也就是在这时,有人发现了朝中少了好些人,就例如虞太傅、还有荣国公等人。

联想到昨夜宫中发生的事情,察觉到不对的官员也埋在心中,毕竟谁也不想当出头鸟。

“当务之急是举办皇上的葬礼。”

礼部尚书也不想出来说这个事情,但在殿中这么久了也没人提及此事,他又是礼部尚书,就算不想出来也不行。

“礼部尚书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举办父皇的葬礼。”

七皇子萧焕温声道,脸上的神情透露出些许悲伤,这些事情他们都已经商量好了,那份在皇上身边的罪己诏也会出现在众大臣的眼中。

嘴角微上扬着,不过一瞬便压了下来。

他走在最前面,其次是镇远侯和苏云亭,后面跟着一群朝中的大臣,朝着皇上的寝殿走去。

脸上灰败,身子僵硬的皇上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一旁伺候着的还是夏海,一道惊呼声响起。

七皇子先一步走上前去,“怎么了?”

略微稚嫩的嗓音中浑然带着身为上位者的威压,不再是往日温和没有存在的七皇子萧焕了。

“殿下,这是在龙床上发现的。”

夏海手中拿着明黄色的圣旨递给七皇子,随后便退到了一旁,垂着眼,

莫不是传位的旨意,大臣们心中陡然生出这样的念头,带着精光的眼眸落在还未打开的圣旨上。

现在也能继位的也只有七皇子了,就算是上面写着其他皇子的名字也并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总归是说出来不好听。

苏云亭神色平淡,眼眸中闪过一丝讽刺,殿中大臣的反应都在他的眼中,无非是想从中捞到些好处。

这份圣旨的出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看完上面内容的七皇子萧焕脸色沉了下来,李太傅见状上前看完后的脸色和萧焕的神色如出一辙。

“这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官员们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七皇子萧焕把圣旨递给了夏海,示意他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宣读。

“朕……大皇子……有罪……”

听完,下面的官员神色微敛,这是一份帝王的罪己诏,还是这么久远的事情,他们纷纷低着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联想到没有出现的那些官员,十有八九和这件事有关。

“殿下,这份罪己诏不能昭告天下,皇上已经薨了。”

这份罪己诏一旦昭告天下,皇上在民间的名声……

萧焕神情严肃,扫了眼床榻上的尸体,“这份罪己诏既然是父皇写的,上面清晰地表明要昭告天下,这是父皇的遗愿,我们又怎能不遵从。”

言辞说得颇为恳切,无一不是在为死去的父皇考虑,李首辅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自宫变他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开始,李首辅就察觉到了什么,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眼中已然有了决断。

其他的官员自然不会反驳什么,一切都按着他的计划走着流程。

皇上驾崩,举国哀悼,举办葬礼的同时,罪己诏也在民间传播着,脸色惨白的男子,穿着一身锦袍,身子有些虚弱,不过是走了两步路便咳个不停。

“主子,上马车吧,大夫说了,您的身子不能见风也不能劳累。”

他惨白的相貌,就算是平日里相熟的人来看,指不定都会认不出来,萧煊那夜后,身子已然是毁了,现在这样不过是大夫吊着一口气罢了。

就算是死,他也不想死在京城,离开时他回头看了皇宫的方向,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妇人的形象,她在宫中本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新皇登基的事情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宫中的安贵妃在宫变时去世了,其他的几位位分高点的妃子,除了端妃,其余的都被处死。

成为太妃的端太妃自然不会在原来的宫殿住着,等新皇登基后,也要搬离。

……

事情平息下来后,苏云亭手中的事务繁多,顾清渺便邀李芊芊和唐墨儿到府上来。

“肃王谋反,肃王府上人也不能幸免,连带着肃王妃生下的那个孩子也牵连了,不过好在我已经出嫁了,不然荣国公府做的事情,指不定也会牵连到我。”

唐墨儿一副劫后余生的神情,她出自荣国公府,而肃王是荣国公府二房的姑娘进宫生下的孩子,算起来也是表兄妹。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会牵连到你的。”

顾清渺笑了笑,余光瞟到神情有些落寞的李芊芊身上,想到苏云亭同她说的李首辅的事情,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些。

李首辅已经向还未登基的萧焕递了告老还乡的折子,只不过还被压着。

“芊芊,你怎么了。”

但这件事,按理说李首辅应该还没有告知她。

“渺渺,宋愠一直在帮肃王做事,新皇登基后会不会牵连到我们。”

李芊芊的神色说不出的郁结,孩子才出生不久,若是单单只罚宋愠不会牵连到她们母子,她才不会这般忧心。

顾清渺没想到她是在担心这个,“他并没有参与到宫变之事中,想来不会影响很大。”

有她这一句话,李芊芊仿佛松了一口气,苏云亭现在是新皇近臣,会比常人多知道些消息,只要不会影响很大,便已经很好了。

她们离开后,顾清渺站在屋檐下很久,直到苏云亭回来后,两人携手进了屋内,阳光正好。

萧焕登基后,苏云亭被封为摄政王,镇远侯奉命去了镇守边疆,镇远侯府的一切都交给了顾枫溪,顾少夫人也水涨船高,在众贵妇中颇为受人追捧。

罪己诏后,宋府也平反了,宋家姐弟都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京城中,李首辅连着递了好几次告老还乡的折子,新皇才同意,走之前,李首辅特意让人把李芊芊叫回了府。

具体说了什么,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在李首辅离开的后,李芊芊有好些日子没有出府走动在人前。

父亲离开京城后,顾清渺和顾少夫人之前更是亲近了不少,或许也有宋家姐弟平反的原因,她回侯府的时候,碰见了好几次兄长,相比之前浑身的气息稳重了不少,就连说话都沉凝了不少。

他现在要承担起整个镇远侯府,父亲远在边疆,他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什么都要询问他的意见,全都要靠自己决定。

“兄长,雪姐姐他们现在过得很好。”

顾清渺上次在宴会上遇上了,两人闲聊了几句,她可以看出来雪姐姐是真地放下了,沉溺在往事中的恐怕也只有兄长了。

“我知道。”

顾枫溪淡声道,那日他们从宫中回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地就去见了他们一面,平静的眼中的看不来任何的情绪。

他也放下了,墙角处的海棠花飘散着,地上洋洋洒洒的一片零落的花瓣。

回到府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顾清渺下意识地向着屋内软榻上看去,没有他的身影,眼眸中不可抑止地闪过一丝失落。

他怎么还没回来,窗外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灯笼的光亮闪烁着。

“渺渺。”

顾清渺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