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失去的人回来。”
这几个字每一个都有千钧重。
尽管裴轩已经失去了和这个人的所有记忆，但是他明白世界上曾经存在着有这么一个人。
纵然时间线发生了偏移，但他同样渴望找回那个人。
裴轩久久沉默。
尼古拉见状，知道裴轩内心已经有了动摇，他趁热打铁。
“所谓天道，不过就是略微高等一些的规则集合体罢了……它同样有弱点。”
“现在这方世界的天道，太过于重视质量守恒，以至于不放过任何一个破坏规则的人！”
尼古拉说这话是，眼中流露出意思悲怆。
裴轩不由地发问：“难道说……您也是？”
自己是因为消耗了这方世界的东西才会累积因果，却不知道尼古拉这个【执真教】的头子是为何违背天道。
尼古拉轻叹一口气：“世人对我【执真教】的了解，大多都停留在‘利用秘法将生命本源压制封印，以此获得长生’这一步。”
“而我们蒙蔽天道，苟且偷生这一点，便是触犯了天道的规则！”
少年目光闪动地看着裴轩：“孩子，不只是你……我们这些人同样也受到了天道的惩罚！”
“我们生命中的也出现了分岔线，失去了重要的人！”
这一刻，裴轩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落寞。
“说正事……”少年讪笑了一下。
“只有让这方天道崩溃，它曾经拨乱的时间线才会恢复到原位！”
“到那个时候，我们的至亲之人才能回来！”
裴轩有些抓狂：“天道崩溃……这是人力可以做到的么？”
虽然眼前的尼古拉实力不见得逊于长孙烈，但是让天道崩溃这件事……
说出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尼古拉的神色傲然：“我说了，天道只不过是高等级的规则集合体罢了……它并不可怕！”
“除了惩罚我们以外，它还得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正常时间线运转下去，确保每个人受到的影响降到最低，不然……这会破坏它的稳定性。”
“比如，当它拨动了你的时间线后，你没发现有一些记忆十分的牵强？”
裴轩回忆了一下，确实有很多事情从逻辑上完全不通，就像是什么人给自己硬加上的一样。
“天道做事并不是那么完美，它只能用这种粗略的手法来给你找一个借口。”
少年望向明月：“一个让你按部就班活着的借口……”
两人聊到这，裴轩的酒意醒了大半。
“所以……这跟您要我当教主……有什么关系？”
他倒不是怕面对天道。
相反，哪个穿越者不是逆天之人？
只是【执真教】的名声并不好，自己若是当了教主，岂不是首先就要被官方绞杀？
若这样轻易死了，还谈什么挽回失去的人？
尼古拉轻轻挥手，换了一壶热茶。
“我的时间恐怕是不多了，天道已经注意到我了……”
“在此之前，我需要找到合适的人完成我们的心愿。”
还没等裴轩回答，尼古拉打了个响指。
“啪！”
此时，裴轩依旧坐在阁楼之上，但周围的景色却是换了个地方。
这里是一处四面环山的山谷，山中坐落着亭台楼榭，仙气氤氲。
有奇珍异兽在山林穿梭，空中飞舞。
一只巨鲲飘荡天际，它的鳞片闪耀出幽蓝的光芒，照亮了这片山谷。
仔细看去，山谷之下有着密密麻麻的房子，和农田。
阡陌交通，鸡犬相鸣。
有劳作者还在地里劳动。
“这是哪儿？”裴轩吃惊地看着这一切。
“还是我的楼阁，我就是挪了挪地方。”尼古拉笑道。
“我是说这山谷是哪……？”
尼古拉恍然大悟：“这是【昆吾境】的碎片……也是我【执真教】的山门。”
“【执真教】……？”裴轩有些吃惊。
看着那一个个从事农桑的淳朴人们，他实在是难以将其与无恶不作的恶毒门派联系起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我们【执真教】一定个个是魔教众人，杀人如麻是吧？”尼古拉微笑。
“其实，我们只不过是从不设立教规，只要想求长生，愿意一同对抗天道的，便都是我们的教众！”
“因此，总有一些行为不端的弟子在外惹是生非……我倒也没约束。”
裴轩有些不解：“为什么不管管他们？在整个兰星，都有他们违法犯罪的行为啊？”
尼古拉无奈地摊了摊手：“管？为什么要管？”
“不管好人还是坏人，只要能一同对付天道，那就任由他去。”
“他做的坏事多了，自然会翻车，被你们执法司枪毙。”
“他安安稳稳做人，不做坏事，自然也不会有麻烦找到他。”
“何须让我去管？他们自有他们的报应！”
听着尼古拉的话，裴轩心中竟生出了几分荒诞之感。
一方面说的要对抗天道，另一方面却又相信因果报应之说。
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活了这么多年有点糊涂了。
“我带你看个东西！”尼古拉又打了一个响指，他们身边的环境再次变化。
现在，他们身处一个绿光环绕地大厅中。
这大厅造型古朴，似乎是很多个时代以前的建筑。
四周上雕刻着裴轩从来没见过的人物、图案，他们的形态不属于裴轩知道的任何一种生物。
大厅的中央，放着一面八边形的镜子，它平铺在地面上。
那鉴子直对着大厅穹顶正中间，那里是一幅画。
画中，是一个类似水母的生物，似乎正在游动。
“这【昆吾鉴】，就是我们【执真教】封印‘生命本源’的来由！”尼古拉指着地上的鉴子解释。
“它除了可以分离人的生命本源以外，还有一个功能……”
“你可以通过它，看到天道拨动之前的时间线！”尼古拉笑道。
此时裴轩身体有些僵直。
能够看到天道拨动之前的时间线是什么概念？
这说明自己可以看到自己真正的人生！
能够看到自己失去的到底是谁！
“您说的……是真的吗？”裴轩有些紧张起来。
尼古拉点了点头：“不过，你必须要成为【执真教】的一份子，才能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