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觉得旁边两个人疯了。
拍卖会简直成了二言堂。
“设计师Rich的独家袖扣，起拍价五百万，无加价要求。”
闻言，林澜迅速咽下可乐，唰得一下举起牌子，“一千万。”
“一千万第一次。”
沈越看了眼明显是男款的袖扣，余光小心地往左边偏了偏，他先是看了眼林澜左腕的表带，又略过了中间的可乐瓶落在了席绪身上。
他和林澜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她失血过多，差点没有救回来。
沈越止血的时候手都在抖。
在上一个职业生涯里，他救过很多人，也没救下很多人。
沈越收回目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希望林澜不要陷太深，无论是什么感情，深陷其中总不是好事。
席绪眼眸里酿着摇晃的灯影，旋转着漫到了眼尾处。他慢条斯理地把可乐杯子放下，在第一次叫价后举起牌子，“三千万。”
她喜欢花钱，他便顺手加价。
沈越:“？？？”
这袖扣不是送给席绪的？
【咦，男主和你的纷争开始了，】小六看了眼周围，重要角色只有男主和女配，便放下心来，【和他竞价，林澜，让男主看到你无脑花钱的样子。】
【我无脑吗？】林澜摸了摸自己的头。
【……不是，乱花钱。】
【明白。】
沈越忽视了旁边若有若无的目光，垂头看着手上的册子，神色认真。
然后他便听见旁边传来了句，“一个亿。”
沈越:“……”
接下来几件拍卖品，席绪就像个托，上来就翻倍抬价，林澜也顺着他的价格把单位往上加了加。
沈越觉得旁边人看这边的目光变了又变。
角落里的一个人打开timed论坛，迅速发布了条帖子——拍卖会遇到卷王了！
“你可以少加点，不用以单位跳跃为间隔。”他扭过头，小声对林澜道。
林澜不同意:“我有……”
她有花钱任务的。
“裴谣让我看着你，”沈越从林澜左侧的盘子里顺了一块水果塞嘴里，“你别乱来。”
“噢，”她下意思应了一声，反应过来以后又慢慢摇了摇头，“就要。”
她就要花钱。
席绪无意识地磨蹭了下指腹，他抬眼看向旁边的可乐瓶，没有说话。
五号拍卖品的图片呈了出来，沈越压住林澜的牌子，示意她别举。
这本医书竞价五百万，沈越现在只有五千多万，就算席绪加倍喊价，他也能完美拿下拍品。
小金库不用大缩水。
“五号拍卖品，《济世录》，起拍价五百万，无加价要求。”主持人敲了下木鱼，慈眉善目。
席绪举牌，张口就来，“五千万。”
沈越:“……”
林澜把牌子收了回来，乖乖喝了口可乐，见右边的人没动，问道，“你不要吗？”
沈越不要的话，她就要喊价了。
沈越想了想自己的余额，咬牙道:“要。”
他顶着周围人的目光，慢慢举起了牌子，“五千万零一分。”
其他人:“……”
敲着木鱼的主持人没什么反应，连续喊了三次后就开始叫价下一个拍品。
沈越看着自己不忍直视的余额，下载嘟嘟招聘，火速注册了信息。
后面，席绪和林澜两人如蝗虫过境，一扫十九件拍品，总金额高达四十二亿。
林澜对钱没什么概念，只觉得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位数依旧没少。
timed论坛:
——靠，一直加价的那两个人是谁啊！下次拍卖会能不能不放进来！
——楼上没买到想要的拍品？
——不是，本来也买不起，单纯被他们的有钱羡慕到了。
——我还往那送了瓶可乐，订单减去嘟嘟平台抽成后有四百。
——卧槽，怎么和我上次看到的花双倍价格请人拎包餐巾纸回宿舍的帖子那么神似，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我坐在他们身后，确实有气泡声，三秒，我要那两个人的全部资料。
——我猜是知道我们去的人买不起，主办方特意安排了两个托，席氏真的，我哭死。
——下次让主办方把周围帘子拉开，我好看看富婆长什么样。
其他东西要走的手续比较多，林澜就先只拿了袖扣，转手送给了男主。
沈越:“……”
那拍袖扣的时候争什么，争什么！
【他肯定会拒绝你的礼物，没有霸总会喜欢这样又贵又俗的东西，他们一般只爱充满真心实意的事物，】小六啪嗒啪嗒讲了一堆，【比如女主做的饭织的围巾毛衣……】
席绪半分没有推拒，直接伸手接过，把它放在了裤子的口袋里，丝绒盒子在裤兜处鼓起一个大包，和他周身形象显得格格不入。
他声音清润却不显得冰冷，宛若吹过雪山顶顺着气压盘旋环绕的风，混着的凉意只在人耳边擦过，刺不进人的心底。
他说，“好。”
小六:【？】
小六用跳出来的问号砸了下林澜，后者把可乐杯子放下来，看向席绪，“你不拒绝我吗？”
席绪顺手给她又倒上，瓶子里最后一点可乐尽数进了杯子，“你想我拒绝吗？”
沈越把收拾好的东西又拿了出来，再收拾一遍。
他很难懂这俩人的相处方式。
林澜喝了口可乐，和席绪说道，“这个袖扣是我不要的。”
【你还会反过来羞辱男主了，厉害。】小六下意识夸了句，说完后便觉得有些不对，但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那我要。”席绪毫无心理负担地捏了捏裤兜处的轮廓。
他知道，她只是想花钱，只注重这个过程，并不在意最终买到了什么东西。
既然给了他，他就收着。
小六:【……】
它最烦不走世界剧情的角色！
林澜没觉得席绪说的话有问题，只是和小六说的剧情有点不一样。
【他为什么收下了你的礼物？】
【因为男主要啊。】
小六:【……】
——
“谣谣，你参加的这个什么比赛……”
“妈，是timed。”一个男声不耐烦说道。
电话里的女人笑了下，“噢对，泰母得，谣谣，你弟弟也想去，你让他也去比比看。”
裴谣靠在训练室的墙上，看着手里的笔记本，“妈，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可是你都上电视了，嫩厉害啊。”
裴谣想到了看过的官网宣传资料，慢慢垂下眼，“之前学员报名费是五万，上次你和我说的课程报名就是timed训练课程？”
当初她问她要了十万。
“哎呀，这不是没赶上吗，谣谣你就体谅一下我们，你看我们把你养大也不容易。”
裴泽在旁边叫道，“你能不能别磨磨唧唧的。”
“……”
裴谣直接挂了电话，手上的笔记本却一页也没有翻过。
她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洒脱。
在墙上靠了一会，裴谣渐渐回过神来，她回头看向训练室的门口，慢慢扯出一个笑，“你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