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却空怀所说，以前她在时空道里见过林澜，林澜不知道对方指的是哪个自己，却也没问。
却空怀瞄了眼她们身上的衣服，后背的翅膀开心地晃了晃，“加入研究所了？那你们现在能进来，就证明理论里的那些错误被纠正了？”
裴谣在研究所这段时间，知道了不少之前课上随口带过的细节，她认出却空怀便是那位被时间流卷走的前辈，此刻听到对方的话，愣了愣，“老师你之前就知道理论有问题吗？”
“我不是老师，喊名字就行，”却空怀总是一副含笑的样子，看上去比宗恒还要不正经，“之前不知道，后来我在这里待了一会，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说完，她又指了指那几件防护服，“脱下吧，这些东西会影响你们。”
裴谣有些犹豫，却空怀又点了下林澜，“以前你都不加这些禁锢的。”
林澜不记得了，但她之前是自己训练，应该也没有防护服给她穿。
龚青也带着笑看她：“你要证明下自己吗？”
却空怀：“可是我刚救过你们耶。”
龚青眼里闪起光：“那等事情结束后，你和我打一架怎么样？我暂时相信你。”
裴谣去捂她的嘴：“我有空，我和你打，我们打一整天都没事，刚好我也想练练空刀。”
“没问题啊！”却空怀并不会觉得被冒犯到，比起拿霉运玉佩当转运锦鲤给她打赏的观众姥爷们，现在她遇到的这些人可都太可爱了，如果伊引休那神经病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会觉得亲切。
外面的人似乎很悠闲，可小六浑身都在冒冷汗，就在刚才它面前凭空出现了几行文字，是引导仪器调试方向的，这或许对林澜她们有帮助，但是，那个人是怎么发现它在这里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能隔空传递信息啊啊啊啊啊啊！！！！！！
卑鄙的运营商你们的防火墙被人破了啊！！！！！
它甚至不敢和林澜多说话，把嘴闭得紧紧的，准备接下来好好地当一个哑巴。
就在哑巴六沉默咆哮的时候，它面前又飘起一行字，让它动作快点。
小六往外看，却空怀似乎察觉到什么，也扭过头，她的目光落在虚空处，让小六升起他们在对视的错觉。
草，或许就是真的。
它赶忙收回目光，开始调试。
却空怀捏了下手里的玩偶，没什么顾忌地坐在了一股时间流上，她似乎有很多神奇的小玩意，这会儿说话的功夫已经摸了好几个。
原先窜动的流体此刻安静得过分，隔着防护层，她们已经听不见先前风暴席卷的声音。
“你们要去的地方，得自己找哦，”却空怀换了个坐姿，“林澜，要试试吗？”
裴谣：“让她休息会，我来吧。”
林澜全程都在支撑防护层，裴谣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住。
“这才哪到哪，怎么就要休息了，”却空怀对林澜很有信心，“以前这勉强算她的热身活动。”
林澜：“？”
她否认，“没有。”
却空怀盯着她看了一会，退了一步，转向裴谣，“好吧，那你先来，把你所记住的理论全部抛掉，只看直觉。”
林澜和龚青排排坐，给裴谣打气，外面的时间流也贴在防护层上，一动不动。
小六还在调仪器，它好想把这东西直接丢出去给那个人让她自己来，那些参数比霸总小说的人物关系还要复杂，它每调试一次都觉得自己的大脑离报废不远了。
却空怀像个老师一样，让三个人全来了遍，虽然龚青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撕裂者也要参与时间流的感应，而且她似乎什么感觉也没有。
等化感网全部散开，却空怀的翅膀动了动，绕着几人飞了一圈才落下来，“我身上限制有点多，不能和你们一起进时间流，不过要记得，那是后延的时空幻象，是假的，等破开它，你们进入的才是真实的过去。”
“而因果修正下，你们会在那边有一个恰当的身份，但做事仍要有度，在离开世界的最后会再次进行因果修正，那里的人会模糊对你们的印象，最后忘记你们。”
话题有点跳跃，裴谣很快反应对方在说什么，她看了眼外围逐渐不安的流体，说道，“可我们还没有找到对应的时间流。”
却空怀的目光落在一直没说话的人身上，认真喊道，“林澜。”
小六看着面前新冒出的几行字，愣了愣，【林澜，你找到了那段时间流。】
林澜茫然，【我没有。】
【是……你，】却空怀让它转达的消息云里雾里，小六挠挠头，【那个人说是你，她说你会懂的。】
林澜看向却空怀，对方也看着她。
“再试一次，你会发现的。”
却空怀见过失忆前的林澜，也见过她弥散在时空道里的记忆，她们有过很简单的对话。
林澜慢慢转过身，裴谣的视线跟着她动，却空怀看出来对方在担心，但没开口解释，随后她的余光在龚青身上停了会，那人看似悠闲，却时刻警戒着周围，这个周围包括却空怀本人。
还行，看来研究所没没落。
但却空怀希望伊引休这家伙没落。
透明质层开始流动，温度急剧变化的流体引起新的风暴，林澜眼里并不见慌乱，化感如水雾般散开，如一滴水落入了海里，这场探寻似乎无止境，可在化感网沉底时，它与某一个时间流建起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流体自发往这边运动，它的形状不断变化，很容易便湮没在庞大的风暴里，但每一次被吞没，它都会从另一端出来，这时与林澜的距离又比先前近了些。
龚青也注意到了，她手上的空刀就没下去过：“是那个吗？”
林澜点了下头。
那上面，有她自己。
防护层开口，时空流被放了进来。
这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却空怀一人，她看了眼时间，见差不多了，去新的世界继续赶场子。
在很久以前，跑到外面休息的却空怀与一段记忆有过对话。
“你并不是完整的人，就算找到了时间流，也进不去，而我也帮不上你。”
“我知道的，我就试试。”
“如果你放弃会怎么样？”
“……”
“好吧，你不想放弃，如果你成功了会怎么样？我是指，最终的结果。”
“会帮到她。”
会帮到许颖。
即便一切重来，对方不会去边境抱起她，即便她会死在那里。
很久以后她们再次相遇。
“你找到了，恭喜啊，你要融入那段时间流了吗？时间长了你会散掉的。”
“这样林澜以后来的话就能找到了，我在那里，即便没了意识，时间流也会主动过去。”
“如果她不来呢？”
“那我希望她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