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错了吧，魏总说过几天才来的。”
说这话时，何夜白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她伸手按按，跳得更厉害了。
但她也没信王宝泽说的，而是问道：“都几点了，你们还没结束吗？”
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半，早过了下班时间。
“别提了老大，安静姐刚才汇报完，他们领导就要求我们必须连夜出方案，大家正跟这儿研究方案呢！”王宝泽快速汇报完，又坚持说，“老大，真的你最好问问，虽然我没见过魏总真人，但在视频里见过啊，刚才那人头型啥的，跟他可像了！”
“好我……”这边王宝泽的电话还没挂断，听筒里又有来电提示。
何夜白把手机拿下来一看，是安静在hold on，不知道怎么的，那一声接一声的“嘟嘟”声听得她心头莫名焦躁起来。
安静一直待机，嘟嘟声就一直响个不停，何夜白只好切过号码：“喂？我这儿正打电话……”
“打个屁啊，你老板来了！”安静的声音异于往常的低沉，像是偷偷在什么角落打来的。
“什么？”何夜白这下彻底愣了，“你说魏子屹？”
“除了他还有谁？”安静的声音压得更低，“他现在就在我们领导办公室呢，等会儿就开会研究下一步措施了，我抽空赶紧告诉你一声，后面你自己看着办哈，挂了挂了！”
这边电话挂了，王宝泽还在候着，回复通话后他着急地喊道：“喂，老大，刚才你这边没声啦！”
“……”
何夜白被这两通电话夹击的一个头两个大。
她才反应过来，合着魏子屹方才那通电话就是在宁滨银行打的？
那是不是……
他是不是已经听出来她在说谎了？
一定是的。
何夜白回忆了一下他的语气，明显是明知故问的！
我靠！
何夜白心底暗自骂了一句。
魏子屹这样做，莫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宝泽，给我说说怎么回事。”何夜白强行要求自己镇静下来，问道。
王宝泽脑子快嘴巴灵，三言两语就描述完了。
他说本来安静汇报之后，大家就准备下班，等着第二天再来听领导最终的决策来着。可就在他们简单处理了几条紧急重要的业务流程后，商量着去哪儿吃点饭的时候，安静的部门老总来了电话，他让大家原地待命，待会儿大领导有任务要布置。
不多会儿安静的部门老总就来了，还带着一个人，也就是魏子屹。
在场的除了王宝泽，大家都见过魏子屹，并且都很熟，三年来他没少充当救火队员，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出现，没人觉得有什么意外。
除了王宝泽、除了安静和柯佩臻。
这三个人都知道何夜白已经打算单飞，这次不带魏子屹玩。
看到魏子屹出现，都不由得为何夜白捏了把汗。
部门老总没介绍魏子屹，只是对大家说，供应商中途跑路这件事已经被监管知晓了，为了避免出现业务风险带来损失，相关部门责成他们本周内务必整改完毕。刚才行领导们紧急开了个碰头会，把这事儿落实到具体部门，也就是安静所在的部门。
但是落实下来的时候，时间从一周压缩到了三天。
按领导们的意思，万一三天搞不定或是搞定了再出问题，他们还有时间想别的办法，所以不能把时间掐死。
下午王宝泽代表智凯咨询到这里，同安静和柯佩臻一起研究的相应方案已经由部门老总汇报了上去，领导们一致通过更换系统，让他们抓紧推动下一步进程，寻找适配的系统。
王宝泽本来可以把hr系统方案递上去的，但是部门老总明显更愿意和他的“老大”魏子屹聊，就把他丢在外面，同魏子屹进屋单聊去了。
进门前告诉安静他们，待会儿别走，等他和魏总聊出个大概方向，再跟大家研究具体行动方案。
就是这么个功夫，王宝泽和安静分别给何夜白打电话通了气儿。
“老大，你是怎么想的？”王宝泽说话的功夫，心中就有了计较，“要我说干脆我就直接报hr方案，我的目的就是争取让他们接受hr系统。魏总要是不乐意，大不了把我从智凯咨询开除呗？反正我不怕他，然后等到回头你单飞了，我再回到你门下就完了。”
“我也不怕你被开除。”何夜白说。王宝泽和白成冬在总部只有一点微薄的底薪，那点儿小钱，不要也罢。
“那……你是怕跟魏总撕破脸？”王宝泽追问。
“也不怕。”何夜白没跟他兜圈子，“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顾不上会不会给你太大压力了，我怕的是你依旧没有说话的机会。魏子屹和宁滨银行上下都很熟，在他们的认知里你是他的次级下属，他们只会听他说话，你很难开口的。”
“哦，这样啊，”王宝泽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经过缜密思考才道，“老大，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按我的方式去做了。你放心，我就是拼着被魏总开了，也会拼全力争取。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何夜白急切道。
“只不过，我被开是小事，万一得罪了客户，你可就少了一个大单。”说到这儿，王宝泽的调子就没那么高亢，“到时候你牛逼回归的梦想也可能就要被我断送了。”
何夜白失笑：“那可不是我的梦想，是你提出来的，到时候你别失望就好。还有啊，我突然想起来，这个客户本来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鸡肋而已，你就当练手吧！”
王宝泽立马支棱起来了：“得嘞，老大，有你这话，我成功一半了！”
……
何夜白做好了同魏子屹彻底摊牌的打算。
唐拓听到简直都要手舞足蹈了。
算起来，这个缺德老板可是他头号的“情敌”，俩人那段时间结下了极深的梁子。
如今他总算要被何夜白踢飞，唐拓乐得都顾不上因为投资的事儿闹心了。
而事实却并非如他们两个所愿。
一个小时之后，何夜白接到魏子屹的电话：“夜白，我赞同小王的系统方案。”
何夜白：“蛤？？？”
你说啥我没听错吧，这是什么诡异剧情走向？
难道是曲明被他策反了？
还是他又在搞什么阴谋！
“别那么震惊，”魏子屹笑说，“对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何夜白的心直抽抽。
“我决定单飞了，你和你的x北分公司，从此就是我唯一的直系。”魏子屹的声音洋溢着喜悦。
“……”何夜白只觉得心脏都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