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拓找到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饭店，点了几个小菜。
他没急着打包回去，想在这儿边吃边消磨时间，给何夜白足够的时间处理问题。
没想到等菜的功夫，何夜白先给他打来了电话。
她向他征求意见：如果后续的薪酬改革由魏子屹接手，她撤出项目的话，会不会影响到襄和银行的改革进度，领导们包括他这个牵头人，会不会答应。
唐拓张口就想说不答应，他烦魏子屹烦的要死，怎么可能同意他天天来眼前晃？但是话说出口的瞬间，又觉得这话应该不是字面的意思。
细想想，他反应过来，何夜白应该是下了决心要同魏子屹摊牌了。
她说过，如果她和露娜成立公司，先前的存量业务是要留给魏子屹的。
眼下的薪酬改革已经走上正轨，按照既定计划，半个月后开始全面进入收尾阶段。也就是说，关于薪酬改革这一块，是没有任何需要修改的部分了，只等着项目结束，甲方开始正式实施落地后的三个月后，支付乙方尾款即可。
何夜白问换人会不会有影响，更多的是考虑唐拓的情绪，他怕唐拓不接受与魏子屹合作，从而影响到整体改革质量。
唐拓不想做那个时常让她悬心的人，并且他有把握hold住魏子屹，不叫他搞事。
于是他很坚定的告诉她：没有影响，在甲方看来，只要方案不变、进度不变，乙方更换销售经理于他们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何夜白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她在电话里说：谢谢。
唐拓笑笑，问她：那hr系统呢？会换人么？
何夜白迟疑一瞬，答：大概率不会换，我刚联系了曲明，他愿意继续履行当初招标时的合同条款，免费提供hr系统的一年使用期。等到基础信息录入结束，他就过来帮忙搭建生产环境。总之，曲明那里是完全没问题的。
唐拓把她这话翻译了一下：所以大概率还是你来和我们对接，是吧？也就是说，就算薪酬改革后续的对接交给魏子屹，你还是会以hr系统负责人的身份继续帮我们掌握改革节奏的，是吧？唯一不能确定的是，你们也不知道你那缺德前老板要对hr系统做什么，对不？
听到唐拓在“缺德老板”前面加了个“缺德前老板”，一下就被他逗笑了：你说的都对，但是我还没有做最终决定，也许综合考量过后，我继续给他做下属也不一定。
唐拓狠狠地呸了几声：他要是个好人，我真能忍着不劝你，但他这种要格局没格局要眼界没眼界的老板，你跟他干啥？可千万别把自己的大好前途毁了。你也别考虑了，直接跟他掰，襄和银行这块你放心，靳明辉不在了，就没人能动得了我定下的改革进度。
何夜白默了一瞬，轻轻吸吸鼻子：唐拓，有你真好。
唐拓假装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才知道我好呀？饿了没有，我这儿刚点了几个菜，不知道是该拿回去跟你一块儿吃，还是自己老实儿在外面解决完，完事儿再单独给你带回去一份。何总监，你给我个指示呗？
何夜白被他逗笑：本来也没想让你走。
唐拓没戳穿她的口是心非，告诉服务员又加了两个菜，同前面点的一并打包。
等菜的时候，唐拓给远在上海的斌子打了个电话。
刚才何夜白虽然没有明说，但听得出hr系统的不确定性因素相当之多，不只是何夜白，就连曲明似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尤其是不知道魏子屹究竟有多大能量。
所以他得让斌子去摸排一下具体情况。
……
得知何夜白这边的状况，露娜决定明天一早就飞来x北。
露娜让她独立出来的意愿比任何人都强烈。
她说凭她对魏子屹的了解，不管何夜白做出怎样的妥协和退让，他都不会在日后顾念什么旧情的。
总得撕破脸，不如趁着业务量没那么大的时候撕，这样反而对客户和市场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两个人电话里商量，鉴于时间关系就不费力再去别的地儿找落户地点了，干脆就选在襄和，暂时不设办公地点，等到智凯咨询的办事处撤掉，她们就原地租下来，正式成立公司。
商量过后，何夜白紧接着又给曲明打了电话。
她告诉曲明，目前她手里至少为hr系统储备了四家客户，三家总部型银行和一家三甲医院。
除了襄和、宁滨是魏子屹接触过的之外，另外两个客户他都不知情。
她还说，目前x北地区不只是银行、医院，还有许多家企业都在积极推动转型，打算逐步脱离纸质化办公时代，所以hr系统有着相当好的前景。
眼下hr系统的存量客户收益很少，新客户拓展又没法开展，如果曲明和他的小伙伴愿意，大家可以以合伙人的形式做几单业务试试。
曲明对此没有意见，他说自己同他的小伙伴也有想过利用襄和银行的案例进军x北市场，可他们人手不足分身乏术，正愁没人帮忙做市场呢，何夜白就像个救世主似的出现了。
何夜白没想到曲明他们的眼光竟然与魏子屹如此一致，也才意识到x北市场已经普遍有了改革的意识，未来将会有一大批的乙方涌入市场。在此之前，她必须要加快进度，更多的抢占市场。
两个人电话里算是一拍即合，可在提到魏子屹此人的时候，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俩谁也猜不出来魏子屹究竟是怎么想的，因为他只对何夜白一个人说了他同意王宝泽的方案，可是曲明那边根本就没接到魏子屹的合作意向消息。
何夜白只好对曲明说，让他们凡事要多留心，尤其是涉及到合同条款之类的，她这边有消息也会及时告诉他。
王宝泽一直没接电话。
何夜白猜他应该是被魏子屹扣着没什么机会出来打电话，只好拿出耐心等他。
过了半个小时，她总算等到三条微信。
第一条：我成功（在宁滨银行领导面前提出方案意见，并得到一致通过）了！
第二条：魏总压根儿就没找到软件合作公司，在会上他什么都没说，嘎嘎！
第三条：老大，你放心吧，宁滨银行是我们的了，嘻嘻嘻嘻嘻！
何夜白：……
这还叫她哪儿敢放心啊。
这不就是正好说明，魏子屹这是将计就计，临时决定吞下他们奋斗的果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