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的痛感还在继续。
五寸蛇锋利的小尖牙死死的咬住皮肤，毒液倾灌而入。
随后。
“啪！”
楚芷言一巴掌拍在五寸蛇上。
就像，在拍一只蚊子般的随意。
苗盈表情微微变：“你……”
话音未落，就感觉心口一阵窒息。
五寸蛇竟然被楚芷言抓到了手中。
她与五寸蛇是契约互生的关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五寸蛇在楚芷言的手中，她的性命也就等于被人家拿捏住了。
“你，万小鱼，你……”
见鬼了吗？
那是五寸蛇啊！
蛇毒有没有灌入楚芷言的体内，她被任何人都清楚。
一个已经被毒牙咬中，还中了毒液的人，怎么还能拿捏五寸蛇呢？
五寸蛇被捏住了七寸，半点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苗盈，这就是五寸蛇？是不是你搞错了？”
苗盈：……这玩意是她的本命灵宠，岂会搞错！？
楚芷言：“是不是你召唤的时候，哪里出的差错，你，你召唤错了？”
苗盈：“？？”
“都说五寸蛇杀伤力无限，碰上的人必死无疑，可是……”
楚芷言看了眼自己，再看看五寸蛇，一脸的嫌弃。
“可你看我，被它咬了一大口，还搞了些毒液给我，可我不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苗盈：“……”
楚芷言：“所以，我想，是不是咱们哪里搞错了，以至于你召唤都召唤错了！”
苗盈：“……”
楚芷言：“要不，咱们重来一次召唤？”
苗盈：“！！！”
这可真的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哈！
“万小鱼，你是在戏弄我吗？！”苗盈的火气是蹭蹭蹭的往上爆。
“戏弄？没有，怎么会？”楚芷言有些懵然，很是真挚的摇头否定。
苗盈缩了缩瞳孔。
楚芷言随后笑道：“我只是在玩你而已！！”
眼睫微颤，斜睨五寸蛇。
“众所周知，所以契约后的本命灵宠，都是和主子性命紧密相连的……”
“万小鱼！”苗盈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那，你说，我要是现在捏爆它的头……”
“你敢！”
苗盈脸色大变，手中的古筝发出一声颤鸣，想要冲上来。
可楚芷言的手指随后一紧。
捏紧了五寸蛇。
可怜的五寸蛇，在她的手中像是个牛皮糖，竟然被她随意的拿捏。
紧箍之下，竟然内捏大了嘴巴，张口无助的喘着气。
苗盈也受到牵扯，被钳制的一声闷哼，古筝“嘣”的一声，崩断了一根弦，人也无力的跪倒在地。
“……呀！”楚芷言夸张的一声大叫：“苗掌事，你怎么了？”
拿着五寸蛇，她作势要来扶苗盈，嫌弃的将五寸蛇用力一甩。
苗盈都没等起身，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到了胸口，狼狈的连续翻滚了两下，发髻散乱的趴到地上。
“啊？”
楚芷言猛地站住，后知后觉的看了看手里的五寸蛇，再看看苗盈。
“这个……不会真的是你本命灵宠吧？”
“……你说呢！”苗盈咬牙，缓缓的站起身：“你要杀就杀，不用这么多的废话！”
士可杀不可辱！
当着众人的面，楚芷言把她当一个玩意般的戏弄，简直是欺人太甚。
“杀你？怎么会？苗掌事，你可是灵泽药坊的掌事，是皇族钦定的人选，我有什么资格能杀了您？又怎么敢杀您呢？”
楚芷言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苗盈却是“老子信你个鬼”的恶毒表情。
楚芷言也不气恼，打了个响指：“温姐姐，把苗掌事的汤端来！”
苗盈神色大变：“万小鱼，你……”
“我就是为了能让苗掌事你喝一口肉汤，喝了，咱们就姐妹情深，可好！？呀，温掌事，你家的五寸蛇好可爱，尤其是它的小脑袋，好小，好好玩呢……”
蓦然抬眸，灵动的双眸满是煞意的得意。
“苗掌事，我这样玩，会不会用力过猛，拧断它的脖子！？”
“……”
傻子都能听的出来，楚芷言是在威胁。
——如果你不喝汤，拒绝姐妹情深的话，那，咱们俩之间，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五寸蛇的头了！
五寸蛇是苗盈的本命灵宠。
拗断五寸蛇的头，就是要了她的命！
自己的性命就在别人的手上，苗盈哪还有选择的权利。
“温若溪！
温若溪将一大罐的老鼠汤，放在苗盈手上。
“苗掌事，这可是我们万掌事特意精心熬煮的，你可要一口不剩，连肉带汤一起吃完呀！”
苗盈恶狠狠的瞪着她，接过瓦罐，闭着眼睛喝了一口汤。
汤里连盐都没放。
白水煮老鼠，泛着恶心的怪味。
温若溪：“别光喝汤，吃扣肉，鲜嫩爽滑，保证你吃一口，能记一辈子！”
苗盈忍着恶心，咬住小老鼠的肚子，狠狠一口。
“你放心，这件事，我苗盈至死不忘！”
“彼此彼此，我也不会忘记，苗掌事你逼我吃天蛛丹的事情！”
“……”
一罐老鼠汤，楚芷言是加了十足十的料。
直到苗盈咽下一口，冷脸摔碎了瓦罐，这才粲眸一笑。
“你看，不也吃了嘛！何必呢？要是咱们俩早早的姐妹情深，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样的一片狼藉，是吧！？”
“……”
苗盈没有回答，只是依旧看着五寸蛇。
此时此刻，她多说无益，只会惹事。
楚芷言也说话算话，温柔的松开手指。
苗盈连忙收了五寸蛇，这才长出一口气。
“苗掌事，后会有期哦！”
笑盈盈的挥手告别，楚芷言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扬长而去。
鲁圣追上她：“我还以为，你会趁机询问还魂丹的事情！”
“呀！”楚芷言倏然站住，后悔不已：“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该死……将军知道了，会不会责骂我？”
鲁圣定定的看着她，无声点头：“你放心，我会告诉将军，你问过了，只是苗盈顽固不化，死都不给，你怕逼急了两败俱伤，就放手了！”
“你在帮我撒谎？就不怕将军知道了，责罚于你？”
“比起将军，我更信你！”鲁圣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温若溪。
温若溪会意，故意放缓脚步。
鲁圣低语：“所以，我不会把你和七皇子的事情告诉林旭白！”
楚芷言瞳色一变：“他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救命恩人不假，但我更信你！”
鲁圣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开。
楚芷言若有所思：“这家伙的心思三十岁都不止，哪里像是十三岁的？”
倏地，她心思一动。
“三十岁？”
自从她和鲁圣见面一来，这家伙都是老气横秋的模样，言谈举止半点少年的阳光都没有。
若非是被鲁少宁折磨疯了，就是这家伙深沉的心机另有玄机。
……
“不愧是林将军看中的人，果然与众不同！
经过和苗盈的一战，楚芷言不出所料的一战成名。
几乎一夜之间，万掌事就成了南金皇朝炙手可热的新贵。
不过，再加上她在灵泽药坊盛宴上的所行之事，人们纷纷揣测她的身份来历。
谁都不相信，能秒了苗盈的人，只会是寻常的打鱼女。
盛阳公主更是一纸书信，直接召回了房白，单刀直入的询问楚芷言身份。
房白一推三四五，表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连万小鱼这个名字都是想了很久，才想起的事。
盛阳公主没问出什么，只能悻悻的让他回去。
房白松了一口气，离开公主府后，脸色却更难看了，站在十字路口沉默而立。
“老大，咱们不回家吗？”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喝杯酒！”
三转两拐，拐进一个简陋寻常的小酒肆。
酒肆里只有一个客人。
见到他，掌柜的上了门板，挂了歇业的牌子。
房白走到角落，在客人对面坐下。
客人也不言语，翻开一个酒杯，亲手为他斟满。
房白歪着头，从下面往上看，想要看清客人的神色。
“那个，阿冷，我，我是不是坏了你的事？”
客人抬头。
正是孤星冷。
“坏了什么事？”
“那个姑娘，万小鱼，我抓的那个万小鱼啊……她怎么就不是万小鱼了？我，我对天发誓，我真不知道她就是……楚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