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珠轻嗤。
别说余秀珠不认为辛柚宁懂什么医术，即便真懂，她也不能信燕二带来的女人。
“辛姑娘用不着说些故弄玄虚的话来恐吓我，别说我不会信你，像我们老太君这等尊贵的身子，自有名医调养，更不可能吃你配的丸药！”
辛柚宁遂惋惜道。
“听不听当然是三夫人的事，柚宁只是善意提醒，药不对症，再耽搁些日子，就不止胸闷乏力了，恐怕会心悸绞痛晕厥，三夫人好自为之吧。”
余秀珠颜色变了变，差点跳起来。
“简直越说越离谱，我年纪轻轻的，怎会如此，你这是在咒我！”
燕璃语带嗔怪地对辛柚宁道。
“乡君是我专程替祖母寻来的，可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多费心思，耽误了给祖母看诊。”
余秀珠闻言，脸色更绿了。
她好歹也是二房嫡长子的正妻，怎么就成了无关紧要的人！
而听说辛柚宁是燕璃请来配药的，老太君心中异常欢喜，辛柚宁有没有真能耐是一回事，宝贝孙子孝顺却让她老人家开心，对辛柚宁也和颜悦色了几分。
“行了，难得璃儿有这份孝心，他费心寻来的人能错到哪里去，你就过来替我把个脉吧！”
把个余秀珠气得直冒青烟。
老太君脾气古怪，最恨人家说她病了老了，平时燕琅隔三岔五就过来请安，寻了多少名医、太医过来，老太君不仅不感动，还抱怨是咒她病，怎么燕璃随便从外头弄个丫头回来说是大夫，她就肯赏脸了。
真是心不要太偏！
燕标也反对。
“母亲，这不是闹着玩的，真要看病，还是请个太医来稳妥，洛洲就有几个告老的太医，儿子这就命人去请！”
燕标倒不是对辛柚宁有偏见，而是对自己儿子有偏见。
这个逆子从小到大，何曾做过一件正经事，如今弄来个美貌如花的姑娘进府，明明就是荒淫好色，为了逃避责罚，硬说是大夫，也就是老太太还惯着他。
“把个脉而已，又不是要行刺，你急什么！防自己儿子和防贼似的，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爹！”
燕标被母亲一骂，也不好再开口劝阻，眼睁睁看着丫头拿来软垫给燕老太君搭了手腕。
而辛柚宁煞有介事地压指探脉，一边默默观察着燕老太君。
只见老太太生得十分消瘦，甚至有些脱相，一般古代贵族家庭都是锦衣玉食，老年人多数非常富态的，像燕老太君这样是很不正常的。
而小几上放着许多点心，说话间，丫鬟已经来给她添过三次茶，辛柚宁于是问道。
“老太君是否时常觉得口干、口渴，多饮多尿，食欲好却总是容易饥饿？”
燕老太君其实没真把辛柚宁当个正经大夫，只不过不愿驳了燕璃面子，根本没指望她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却没想到，居然全被她说中了。
“可不就是这样！只是……这些不是病吧！”
见燕老太君似乎来了劲，燕标也凑了过来，余秀珠咕哝。
“只要仔细观察，这些都能猜出来，能算什么本事？”
辛柚宁不理会，振振有词道。
“老太君虽然胃口好，却总是乏力疲惫，是消渴症，这个病虽看上去不凶险，可若不重视，久而久之便会引起失明、心衰、肾衰。”
“胡说八道！二爷找的什么人，居然说出这些不吉利的话咒老太君”
“姑娘可不要为了争功表现，就危言耸听！我母亲分明康健硬朗，你说得这些症状根本就不沾边！
别说燕标和余秀珠不信，连燕璃也蹙眉。
“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辛柚宁收回手，笑道。
“我还是那句话，我的诊断如此，信与不信，全看自己。”
燕老太君沉着脸，她身上不疼不痒的，吃口也好，哪里能有什么大病，至于乏力，对于这把年纪的人来说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虽然心里不畅快，但她还是道。
“既然如此，你且先开个方子。”
刚离开燕老太君的住处，燕璃便怀疑地拽住辛柚宁。
“你那个方子，该不会是胡乱开的吧？真的有效果？”
辛柚宁双手一摊。
“有没有效果有区别吗？反正你家老太君也不会喝。”
燕老太君分明信不过她，只不过不想让燕璃下不来台，才肯配合，但辛柚宁开的药方，估计她转身就扔进火盆了。
燕璃一愣，笑道。
“乡君还挺通透，不过也怨不得别人信不过你，你若真那么高明，怎么会连自己制的毒都配不出解药？”
一句话把辛柚宁噎住了，她翻了个白眼。
“那我和二爷打个赌如何？贵府二房那位三夫人，不出半个月就会来求我替她看病。”
燕璃来了兴致，长眸似笑非笑。
“可以，你要是输了，就给爷做三天的洗脚婢如何？”
这都什么恶趣味！
辛柚宁嘴角抽了抽，从怀中掏出一块纯金令牌。
“那你要是输了，就要老实告诉我，这块令牌的来龙去脉！”
辛柚宁当众展示令牌的事，当时在酒楼里不止一人看见，这件事肯定传到燕家了，燕璃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令牌是假的，以燕璃的性格，会认定这是她造假，借机和他攀上关系，必定会出言讥诮，他却从来没有在辛柚宁面前提起。
那就说明，令牌确实是真的。
燕璃虽然风流纨绔，却不是傻子，并没有拿令牌当赠品到处送女人的习惯。
他对此事不闻不问，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认识那个燕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