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燕如锦将所有都告诉王育贤的时候。
本来以为王育贤会生气她来得晚了。
却不想，她颤抖地看着燕如锦周身：“伤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燕如锦不愿意，看着她娘成了这副模样，心疼得不行。
“娘，你不怪我？本来，可能……”
燕如锦说着，泪如雨下。
王育贤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好孩子，你若是早来，可能寻到什么帮手？即便寻到帮手，那之后呢？他们总会走，我们总要自己面对，不是么？”
燕如锦不住地摇头，有些难挨的微微咬唇。
“可我若是让七皇子与宇文小姐都来，一举将他们都杀了，那就都干净了。”燕如锦红着眼，咬牙道。
王育贤抱着燕如锦，就一如小时候一般。
即便她自己都还披头散发，却轻柔地为她顺着后背。
“你也说了贺滟澜那边栽害你，若是提早让人知道宇文家小姐还活着，想必贺家不会善罢甘休不说，定然也会换个计谋。”
说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再说了，这个世界，如果你就这么将燕家人都杀了，先不说你如何面对疼你的爹，外界定然会将这件事儿扣在王氏女子的身上……”
燕如锦泪眼蒙蒙，当即抬头看着她娘。
“明明是燕家作恶，怎么还要怪我们不成？”
王育贤似乎看透了什么：“谁管什么道理，不过是这件事儿对自己利多利少！对自己利多的就是对的，利少的就是错的。”
燕如锦停止了流泪，一种越来越清晰的想法，在她心中逐渐成型。
“如果干脆利索地解决燕家，最后整个琅琊王氏都会遭殃。更何况，你祖父背后之人还不知底细。”王育贤说着微微一叹：“树大招风。”
燕如锦抬头看着天空。
生怕自己的闺女钻牛角尖，王育贤轻轻将她抱在怀里。
“现在挺好的，咱们跟燕家那边也算是抗衡了，就这么相安无事，等你爹醒来。”
燕如锦听着，出神了许久许久……
眼瞧着就要过年，许多外出的人都选择了回乡。
而燕家好不热闹。
短短不过半月的时间，十里八乡有名的痴傻残疾，就连那八十多的老鳏夫，都来上门相见。
大厅的屏风后面，燕如锦依旧是那一身破旧棉袄。
自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微微垂首端坐其后。
已经连着见了半个月，人类的多样性，她是理解的透透的。
可今日不同，以前最起码都是走进来的。
而这一次，却是被抬进来的。
媒婆一个人有两个人宽，左脸上拇指大一个大黑痣。
“大喜大喜……燕家老太爷，大喜呀！”
说着，就赶忙对着正堂坐着的燕石楠就是个大礼。
旋即口若悬河道：“先前那十几个老太爷不是嫌太周正了？这个行……”
说着，示意手下人将人抬到燕石楠的近前。
这个可不得了，一眼就让燕石楠嫌弃的拧眉，却又有些满意的笑地笑了。
见燕石楠脸色有门。
媒婆这就介绍道：“这是流香村的，自幼高烧就烧傻了，爬山摔断了腿，追车还被十几辆马车来回撵，没人愿意管，自然不会给他医治。他祖母不舍得他，就给扔猪圈里，与猪同吃同睡。”
燕石楠明显有些满意地微微点头：“叫什么名字？”
“安乃乔……”
燕如锦听着猛然起身。
一脚就踢开了脸前的屏风。
可眼前人一脸泥污，浑身恶臭，胳膊腿都长成了奇怪的形状，明显是曾经断过，没有人管，就自己长歪了。
她饶有兴趣地围着那安乃乔看。
令人看不清情绪地微微道：“爬山摔断了腿，怎么还能去追车？还那么巧被十几辆马车来回碾压？那得多富贵的人家，一下能出来十几辆马车？”
媒婆从来没有被人问过这些问题。
燕石楠就是看燕如锦不顺眼，眸色微微一眯。
“看来我这孙女很满意这个夫婿！”
燕如锦没有理会他，微微蹲身看着安乃乔，而他双眸呆滞，不住地流着口水。
“阿巴……阿巴……”安乃乔痴傻笑着。
媒婆瞧着那安乃乔开始抽搐抖动，赶忙笑着一拍燕如锦。
“安公子这是中意我们燕小姐！”
燕如锦看着她落在自己肩头的手，冷冷道：“墨石！”
话音刚落，只见那媒婆整个就飞了出去。
而燕如锦抱臂站在大厅门前：“还敢给我说媒么？”
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媒婆，就像是一个大肉虫。
等她整个起身的时候，气恼地指着燕如锦。
“你……你……你完了……你个泼皮恶妇，你就等着在家当一辈子的老姑娘……”
燕如锦旋即转身看着燕石楠。
“还请祖父费心，多找些媒婆，也多找些这般奇葩。我的恶名，只在祁玉县哪里够？”
说着，她微微一顿：“再说了，媒婆我这还没打够呢！”
旋即看了墨石一眼：“下次别丢，打一顿再丢，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
墨石有些羞愧，当即抱拳：“是！”
而地上的安乃乔明明空洞的眼神，却微微一亮，看着燕如锦离开后，他的眼神又暗淡了。
再回棠梨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锦锦，马上就要腊月二十八了，今年没有年三十，二十九就是年。”王育贤正包着饺子。
燕如锦有些不高兴：“娘都不关心我的婚事！”
“不就是将媒婆打了，有什么？娘当初都是自己亲自打。”
本来燕如锦就是撒个娇，一听还有瓜吃。
赶忙一把夺过她娘手里的擀面杖，凑了过去：“哦？娘都自己打？为什么呢？可是有如意的郎君？”
王育贤这拿手一戳她的额头：“瞎说什么！今年咱们家可算能一起过个年，赶紧包饺子。”
燕如锦这就赶忙擀皮，与她娘一道包饺子。
眼瞧着这饺子刚刚下锅，燕府门前却闹了起来。
“燕家的，给我滚出来……”
一群人在燕家门前叫骂。
瞧着那气势，显然一副来燕家讨债的模样。
燕如锦这边刚刚吃了一个饺子，一个小丫头就急急而来。
“三小姐，门口有人找您，请您速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