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灵的召唤令青霄心绪更加急促。
她不安的看向帝云。
但帝云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南下方站着云景天。
神灵的声音响起之时，他唇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带着些许势在必得，同时威胁似的看向青霄。
青霄踌躇不定，心不在焉的拿起祭坛之上的专用匕首。
她的视线片刻不离帝云的动作，看着她将刀刃放在手腕上。
“帝云别——”
她放声阻止，话音未落，整个时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清雾窜进结界，紧紧裹住四人。
栢靳运用时间法则将时空静止在这一刻。
由于位面太过低级，她神魂处伤痕未愈。
为了防止被幕后之人察觉，此间时空只能定格十秒钟。
在这十秒里，阵法之上的清雾迅速凝聚成剑，狠狠刺向阵法最弱的地方。
阵法破除，言的神魂逃了出来，窜进辞言的身体，与之融合。
而此时，时空静止到了时间。
众人再次清醒。
为防止意外发生，栢靳用清雾给众人下了致幻散与安定剂。
祭坛下的皇子皇女们离得远，所以药效只让他们昏了过去。
而祭坛之上，辞言因为神魂的融合而失去意识。
帝云则被清雾打晕，以免安定剂的药效不够。
额......
好吧，就是大佬记仇，嫌弃她总让自己喝药。
而青霄与云景天则被特地下了致幻散没人管。
致幻散的药效使他们出现幻觉，诱发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欲望。
其实致幻散的存在没有必要性，但很早前栢靳就查到紫金国与青鸾国有私下交易。
具体内容只有云景天与青霄知晓，根本无从探查。
在手下人卖力的调查下，还是发现云景天的主要目的在于祭坛。
长生一直以来都是凡人渴望得到的东西。
云景天想要牺牲其他三国帝王的性命，掠夺他们的寿元用于自身。
栢靳看到了他衣袍处绣纹的细小改动，绣纹连接阵法，云景天定是得到了高人的指引，才做出此等计划。
不过......
大佬暗自吐槽。
这高人到底是和云景天有仇，还是学艺不精？？？
好好的夺寿阵，竟错了几笔，硬生生变成了生死阵。
还是十死无生的那种。
这么说吧，夺寿阵是掠夺其他三位帝王身上的寿命以及龙气，用来延长云景天的寿命。
而被改的生死阵则是用其他帝王的灵魂之力，致云景天魂飞魄散。
总之，若是栢靳不在，今天能从祭坛上下来的只有尸体。
少女抿了抿唇，神色讶异，显然对此感到十分诧异。
许多阵法只有连接后才能看清最终目的，所以未进入地宫前，她并没有注意云景天的祭祀衣袍。
况且，阵法改动并不需要大方位变动，一点点的绣纹增添或减少，很少会有人在意。
祭坛上，云景天陷入幻境，他高举匕首，额角青筋暴起，大喊道：“死！都死！朕！永不凋零！”
然后，只听‘噗’的一声，云帝高举匕首，切腹自尽！
栢靳：“......”
与他的‘壮烈’不同。
青霄哭哭啼啼，嘴边呢喃着说：“阿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不敢说出来，是因为那个贱男人对吧？
没关系，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好，我们一直在一起......
阿云......”
栢靳听完就很......
很狗血！
皇姐的狗血故事又来了。
前有相伴多年夫君戴绿帽，后有相识数年女帝说暗恋。
“原来她暗恋皇姐。”辞言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皇姐不会喜欢她。”栢靳点点头后，笃定道。
辞言心里有些开心，足以忽略刚得来记忆的苦楚。
不知是在开心些什么，或许是栢靳并没有反驳他口中那声皇姐吧。
“那皇姐喜欢什么？”他紧接着问道。
栢靳看了看他，眉头微蹙，声音都有些冷：“你问她做什么？
本王又不是她腹中的蛔虫，如何知晓这些乱七八糟的。”
怎么没见你问问本尊？？？
呵，男人！
果然还是挂在墙上比较老实。
辞言：“？？？”人类成婚不用讨好大姨子嘛？
“姐姐~”
融合了神魂的男人扮起乖来，更加得心应手。
栢靳下意识退了两步，并附上一脸嫌弃，“别，你姐姐在地上躺着呢，本王可没有弟弟。”
辞言这才意识到什么，黏黏糊糊的蹭了过来，“地上躺着的是咱姐姐，殿下才是阿言的姐姐。”是阿言的乖宝......
栢靳没吭声，唇角微微扬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眸中暗藏喜意。
“还记得是被谁害的？”
她转言问之，语气中暗藏杀意。
男人想起了什么，深鸦色的长睫微垂，遮掩住眼底的戾气，语气平淡道：“都死了，乘黄这一脉，自古便只有一个族人，天道尚且护我，他们觊觎我，又如何能活的下来。”
当年之事，对他来讲，不可谓不残忍。
肉身被人啃噬之时，这天地间唯一的乘黄便死了。
那些人不放过他的神魂，害怕他神魂再现，被天道得知给予惩处。
所以便将他封印于这暗无天日之处，如今他神魂已出，想必食他肉身之人，也到时候得到相应的诅咒了。
乘黄的血肉，哪儿有那么容易得到。
该付出代价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栢靳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上前将他拥入怀中。
“都过去了。”
她语气平淡，似是在陈述事实。
可谁又知道她内心杀意渐浓。
恶龙的宝藏怎能轻易被人觊觎？
女人眸中闪过一道殷红色的暗光，她伸手将辞言的头按到自己的肩上，左手安抚性的抚摸过他脊背。
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瞒过她的眼睛，只要她想，即便早已发生过的事情也可得知。
不过在于愿不愿意付出代价罢了。
时间为尊，空间为王，命运不出，因果称皇。
除非像栢靳、玄天这样无上的存在，不受因果的束缚，其他万物皆被因果所连。
女人嘴角缓缓扬起一个森冷的弧度，左手缓慢而有节奏的抚摸着辞言的背部。
漆黑的眼眸中闪过暗光，丝丝缕缕的因果线映入眼帘。
无数条充斥着血腥戾气的因果线盘旋在辞言周身。
“仅仅只是诅咒怎么够呢？”
她低语道。
恶龙的宝物受了辱，辱他者永世不得超生！
辞言并未听清她的低语，他垂着头，埋在女人的颈部，染湿了女人的衣襟。
委屈的，一直都很委屈。
栢靳也不嫌弃他，顺着那些沾着血腥戾气的因果线搜寻。
将所有啃食过辞言血肉的伪神全部销毁，又沿着这些伪神的因果线继续搜寻，将与之相关的人或物彻底湮灭。
绝对算的上是一场极大的血洗。
她丝毫不心软，这世间再也不会有那些人存在的痕迹。
就算是稚童，只要与那些人有关，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你可以说她心狠，可恶龙，就该这样守护她的宝物，因为宝物是独属的。
清除完这一切，栢靳的嘴角溢出鲜血，神魂处犹如被撕碎般疼痛。
可她面色不改，平静的擦掉嘴上的血。
辞言闻到血腥味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有些不安，手颤颤巍巍的抚上栢靳的脸。
栢靳下意识躲了过去，“本王无事。”
“怎么会没事呢，殿下流血了......”他固执的用手抹掉栢靳嘴角不停溢出的鲜血，眼睛蒙上水雾，几乎看不清女人的脸。
暗红色的血液，像是中了毒一般。
栢靳避过他的手，摸出怀里的帕子，习惯性的擦了擦血，若无其事道：“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本王身子一直不怎么好，但也死不掉，别担心，不哭，好吗？”
她伸手擦掉辞言的泪水，调侃道：“好了，不哭了，堂堂帝王总掉眼泪会被人笑话的。”
那语气温柔极了，手上的动作也轻柔极了。
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辞言被她说的耳根泛红，泪水一下子就止住了。
“殿下！”
“好了好了，是本王的错，本王不逗你了。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正事要紧。”她岔开话题，将辞言的注意力朝别处吸引。
辞言显然是那种平常精明，一遇到栢靳就恋爱脑的货。
心中担心栢靳的身体，却在知道对方不想提的时候，强行将心思朝她话的方向转移。
觊觎辞言血肉的并不是幕后主使者，而是那四个所谓的神使。
这个低级位面并不是为了囚禁辞言的神魂而特地创造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收集信仰之力。
而帝王记忆中所谓的神使凝结新空间，其实是一个灵魂中转站。
众所周知，当死亡来临，万物的灵魂有一个固定的场所用于投胎转世。
投胎的场所是由大道主使，天道监管，将各个世界的灵魂不固定投放。
灵魂的轮回是不拘泥于一个世界的。
但这个世界的灵魂并非如此。
它们被神使所创的新空间带走，洗去过往的记忆，再一次投生于这个世界，生生世世为幕后者贡献信仰之力。
这样所得到的信仰之力，比正常途径得到的要更加浓厚。
但这些人的灵魂将再也得不到解放，非正规途径洗去的记忆，终有一天会压迫他们的灵魂，使其再也不能投放，只能魂飞魄散。
栢靳本来并不想多管，这事儿属于玄天的管辖范围，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刚才，她顺着因果线，将与那些神使，也就是伪神有牵连的所有人或物皆湮灭。
哪怕是对方不经意间喂过的一只狗都逃不掉，更何况是驱使他们的幕后者。
So，小世界的生灵算是解放了。
等66回来联系时空局处理后续就行。
幕后者十分谨慎，四位神使死亡的瞬间，人们的记忆中便再也没有有关四国盛典的一切事宜。
包括帝王。
他们的记忆被补充消除，已然无恙，不影响正常生活。
正好给栢靳行了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