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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沈澈声音低低,对着言语卿道,“我在外面,有事便唤我。”

看看,这举止有度,仪态万千的世家郎君。

言语卿心中着恼,也不再理会他,翻身背向沈澈,看着墙面,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她本来就累,差点没去掉半条命,如今平静下来了,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更深露重,沈澈在榕树下敛目休息。

他本就难以入眠,如今在这样的地方,更加不会睡着。

是夜,天气寒冷,方才抚摸过她脸颊的指尖却好像自带温度般,一直持续温热。

沈澈皱眉,撩起旁边的一小池水,意欲洗去痕迹。他凝神思考,指腹摩挲着,那触手滑腻的触感和若有似无的暧昧却萦绕上来,经久不散……

“冷……”

言语卿突然喃喃自语,仿佛进入了某种可怕的噩梦,“好冷……我要回家……”

沈澈掀眸,本不想进去,但言语卿声音过于噩梦缠绵,淅淅沥沥的,他皱眉,最终还是决定弯腰进去看看情况。

言语卿陷入虎皮地毯上,面色发白,额上冒着冷汗,嘴上诺诺自语些什么。

沈澈侧躺靠近,伸手去捂住她的额头,探查她是否发烧了。

郎君身体在令人瑟缩的寒冷空气中尤为温暖,言语卿即使睡着了,身体也不自觉地自动寻找暖源。沈澈甫一靠近,她便痴缠过去,手脚并用地抱住了他。

沈澈太阳穴突突直跳,想要把她推开,可言语卿哪里肯放开,两人推搡片刻,她的腿儿甚至缠上了他的。

沈澈担心推搡动作太大碰到她的伤腿,身体更为僵硬,更轻地拿开她作祟的手脚。言语卿待在他怀中似乎安静了,长睫仍然挂着未落的泪珠,悬挂在鸦羽般浓郁的睫毛尾,将落未落。

静默良久,他伸出长指,在她眼睫下快速擦过,将她眼泪拭去。

=--

晨光熹微之间,言语卿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近在咫尺的沈澈的侧颜。

郎君俊颜如高山白雪,鼻梁高挺,眉眼精致,唇瓣虽不如她殷红,但也独有一番意蕴。他敛目仿佛在睡梦中,呼吸均匀,与人无害,与平日里清冷寡情的模样倒完全不一样。

欣赏完沈澈的睡颜,言语卿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姿势是多么夸张。

她手脚并用,压着沈澈,手臂甚至还大开大合地横过他的胸膛!

言语卿:“!!!”

她头皮发麻,旋即轻手轻脚地拿开作祟的作恶之手,企图在他醒之前调整睡姿,以免沈澈对她的品格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可刚要翻身,才猛然感觉腰肢被禁锢住,她惊愕转头,只看到腰肢被沈澈以十分占有欲的姿势揽着,他们就这样睡了一晚上?

言语卿:“……”

正当她焦虑不安要如何从他掌中逃出,一回头,沈澈长眸微掀,宛如初醒。

他方才刚醒,而目光却极有压迫感,从她脸上逡巡到了她腰上,眼中闪过一丝浅淡的惊愕,接着极为自然地放开了对她的束缚。

“昨晚你缠……”

言语卿打断:“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她一直有睡着了就抱东西的习惯,在现代就喜欢抱着大号娃娃睡觉,来到这个世界她还以为戒除了这个习惯。

没想到不是戒除了,只是旁边没有东西可以抱罢了,言语卿懊恼咬唇:“我睡觉有喜欢抱东西的习惯,唐突、唐突殿下了,还请殿下恕罪。”

沈澈眸光浅淡,收回微麻的手,若无其事地望向外面:“无妨。”

不远处燃起了信号,沈澈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对言语卿道:“走吧,洪水退了,你随本王与傅天衡汇合。”

他率先离开树洞,玉冠一丝不苟,玄色亲王蟒袍披在身后,整个人长身玉立,如高山皑皑白雪,令人仰望。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冷心寡情的晋王殿下。

原来沈澈一路来都给属下留了记号,等洪水一退,傅天衡带着人一路来寻,已经在最后留记号的地方燃起信号烟。

言语卿连忙正色,随着沈澈走出树洞。

“洪水那么快褪去了?”她惊讶,“我以为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沈澈走在前面,边走边平淡道:“提前作了些准备。”

和傅天衡汇合,听到傅天衡与沈澈汇报的工作,她才知道沈澈说的“提前作了一些准备”是有多少。

地龙翻身时,沈澈已经着人提前来侯水镇准备。等到真正大水来袭,治水的官员已经提前在各个隘口布置防洪、泄洪的设施,也提前让泄洪道旁边的村落人民尽早离开。因此只有星罗村这些地势极低的村落被全部淹没,其余损失都在可控范围内。

于是言语卿随着亲卫去营帐内休息,而傅天衡随着沈澈在营外,继续随着后面沈澈汇报工作。

傅天衡汇报完,见四下无人,才低声道:“殿下,接到消息,秦王已经回平阳去了。”

“他是从何处来的?”

“直接从怒水河畔那边来的。”

沈澈又问:“来时是否与岷王的人有会合?”

“秦王孤身前来,并未带太多扈从,也没有与岷王会合。”

所以找岷王妃的那一套说辞全是鬼话。短短这几日,他根本无法和岷王通信。

沈澈想到了沈端看言语卿的眼神,没来由地觉得有些不耐,“盯紧他的动向。”

傅天衡被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戾气惊讶到,再定睛一看却好像从眉眼中消失了,他连忙应了是。

看来上次秦王挡车驾一事让晋王有些恼火的。

也难怪,晋王手握重兵,在诸王之中地位斐然。

除了秦王敢这样挑衅,其他人谁不恭恭敬敬的?秦王仗着自家母族尊贵,连晋王也不放在眼里,定然是触了晋王的逆鳞了。

“另外,有小道消息说,宁夕近日要过来晋地。”傅天衡偷看沈澈的神情,见他神色平淡无波,才继续说下去,“宁夕现在在京得了庄皇后的荣宠,封了荣寿郡主,除此之外,近日还给了她个‘女巡’来做,按道理,接下来她是要替天子和皇后巡抚各地藩王的。”

“女巡?”沈澈目光淡极了,看不出情绪,“就她那性子,做不了这个。”

傅天衡说了声是。

“京都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

“殿下,京都那边传来消息,皇上病了,近日都是太子监国。恐怕秦王最近动作会很多,殿下看看要不要回京?”

“不急。”沈澈摆手,遥遥望着京都的方向,“再看看。”

晋王平水患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京都。皇太子沈琮大为赞赏,连夜发监国太子令,称赞晋王“勤勉克坚”,晋地“河清海晏,天下太平”,为“万民之福”,命晋王尽快回京庆贺。

太子监国时期,监国太子令便等同圣旨。诸王都在看热闹。

全天下都在看晋王的动作,看他是否趁皇帝生病,以此为由回京。皇太子已经给了台阶,但晋王却丝毫不为所动,在侯水镇待了半个月,等到侯水镇基本恢复生息了,才打道回商州城晋王府,似乎对京城发生的风风雨雨毫不关心。

不久后京都收到晋王复信:“此乃晋地藩国之不幸事也,心中愧之,何用贺为”,以此为由婉拒了。

在侯水镇饯别之时,言语卿站在回程的马车前,手上拿着满当当的土特产,站在星罗村村长面前,听他结结巴巴地诉说着衷肠:

“女郎、女郎,这是我们的心意。之前多亏女郎心善,星罗村的老弱才有了活命的机会。大恩无以回报,我想、我想与你——”

言语卿笑得灵巧风流,摆摆手:“谁说没有回报,我这满手的物件儿,都拿不下啦。”

于是车轮轱辘,夕阳西下,言语卿撩开车帘朝村长摆摆手,远远地冲他笑了一下,便放下帘子。

这一笑更是璀璨夺目,彷如银河倾倒,落入心海,直叫人晕头转向。

傅天衡打马走过,看了看村长,朝他摇头:“年轻人,别看啦。”

村长陡然抬头,正要问为何,傅天衡朝远处一指,便看到晋王殿下神采英拔,撩袍上了马车,神色极为自然,宛如无人。

【村长:这注定是一场错爱】

【还敢窥探我们晋王的女人】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村长: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