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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卿本来就满肚子郁结之气,做了一晚上噩梦,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吵醒,此时满心满眼黑压压的不悦,如同这阴沉沉的天一样。

又听到渔火说,五王爷犯病了,横竖觉得这个人不管是梦里还是梦外,都烦人得很!

总是逆着她的心意。

她火大地摆摆手:“听他的干什么,别理他,撤什么撤!撤了他不是随意上二楼,来去自由了?我的寝房是厨房吗,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也许是言语卿说的话太大声了,传到了下面,沈嘉刚好上楼上到一半,就听到了言语卿这样说。

沈嘉心中着恼,觉得言语卿真是对他太不客气了。

他再怎么也是她的夫君,而她却像是防着贼一样防着他!

她的寝房,他来去自由是正常的,而正常的夫妻,本就应该同床共枕才对。他怜她,敬她,知道他身上染病,会影响她休息,才放任她与自己分房。

可她竟然这样给脸不要脸,那晚上偷偷出门不算,还这样防着他,甚至于当着他的面说“听他的干什么”,简直让他尊严扫地!

越是失了势,越是对男子尊严看得重,沈嘉如今觉得言语卿简直要踩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卿卿这是说的什么话?”

沈嘉一步一步走上了二楼,渔火上前拦住他,他站在了屏风外,不再向前靠近,“我是你的夫君,你的寝房,本来就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不是么?”

言语卿背脊僵直,沈嘉的性格一日一日地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阴戾、猜疑。

沈嘉早晚会不满她的摆弄,想要夺回两人相处的主导权。

她早预料到有这一日,却没想到来得这样快。还好有江枫渔火,他不敢随意冒进。他手下的两个小厮,明面上也不敢与她起冲突。

沈嘉自从开始吃药,全身已经虚弱了不少,但到底是郎君的身量,如今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不宜和他起冲突。否则没等到他问斩之日,她可能就要一命呜呼了。

言语卿一念至此,还是想着用婉转一点的语气说道:“我睡眠不好,若旁边有人打扰,定然夜夜难以入眠,还请殿下理解!”

“你是因为睡眠不好,才不让我近身,还是为了谁守着身?”那日在仁寿宫的寿宴上,她与沈澈两人眉来眼去,暗波逐流,两人之间的火花就算是眼瞎了的都能看出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言语卿唇上抿成了一线。

沈嘉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无端端的,就是让她想到了沈澈。

郎君若皎皎明月,难以采撷,疏冷、遥远,惹人心折又令人气恼。

既然沈澈不肯同意和她生孩子,她自然要想别的办法了,可她疲于应付太子妃,明日就是与太子妃约定的入东宫之日。

实在不行,和太子妃安排的崔家郎君周旋周迅,也不是不行。

就是不知道太子妃的耐心有几时。

好歹崔家是清流世家,郎君世代都是文官,模样虽然不算出挑,也是算是周正,如今就只能闭着眼睛忍忍就过了,谁让命更重要呢。

就是腹中孩子是崔氏骨肉,定然后面要被太子妃利用。这点倒是非常棘手的问题。

就在言语卿思绪飞远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沈嘉的鞋履。

他几时靠得那么近了,她都不知道。

言语卿面色不悦,站了起来,将敞开的中衣笼紧了,又披上了披风,才从屏风绕了出来。

沈嘉已经站在屏风边,却碍于下面的话,不再进来。

“我敬你、重你,若你不肯,我不会进来。可是你也需要敬我、重我,否则,我们这一对夫妻,早晚要成为怨偶。”

言语卿心中冷嗤一声,谁愿意和他做夫妻,他们早就是一对怨偶了,开局的时候,他甚至灭了言府的五十二口人,就为了取她性命来嫁祸沈澈。

言语卿承认,无论沈嘉前段时间性格变得多温柔、可人,也无法抹去他在她心中的形象。

或许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言语卿眼里,沈嘉这个阴晴不定的性格,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她要更防着他才是了。

“知道了。”

言语卿不欲和他起冲突,沈嘉说什么,她现在就应什么。沈嘉得不到回应,悻悻地走了,下楼之后,渔火才上前,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家的女郎。

“别听他的,守好楼上楼下的连接处,千万不要让他摸上来。”

言语卿暗暗地吩咐,接着想了想,“还是感觉不够安全。这样吧,明后天咱们收拾出王府的另外一侧楼阁,我们搬过去那边住,就让沈嘉和他侍从侍女住听雪楼,让给他们。”

渔火点点头,连她都觉得沈嘉日渐变得阴沉了,女郎在他身边风险极大。

都不知沈嘉哪一天会变成原来的那个模样。

夜色寂寥,天气回暖。

终于不再是薄雪的天气,但天气仍旧不佳,斜风细雨,冰冰冷冷的。

言语卿在一楼练好了字,早早地就准备上二楼睡下。明日是去东宫的日子,她要打起精神去应付太子妃和她娘家的那五个崔氏郎君。

沈嘉躺着刚做好精油按摩结束,曲莲收拾东西,打水洗手。

这是一天之中为数不多的,沈嘉算是个正常温柔郎君的时候,言语卿上前看了看他的状况,点点头吩咐曲莲:“明日继续,时长再长一些,若你累了,就停一刻钟,再继续都可以。”

女郎面容娴静,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在脸上,可沈嘉就是能想象出她对他的关切来,他心中澎湃激动,回想起白日里对她的冷言冷语,很是愧疚,拉住言语卿:

“卿卿,我送你上楼。”

窗外灰扑扑地下着斜风细雨,风雨如晦作为背景,眼前郎君眼神真挚,仿佛早上凶神恶煞并不是他。

言语卿不欲和他再起冲突,她需要全部精力去应付明日的东宫,于是点点头。

听雪楼占地算大,两人缓缓散步,好不容易才走到阶梯处。

一前一后地上了楼梯,沈嘉快走两步,与她并肩,扶着她的手腕,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话:

“你喜欢香吗?”

言语卿漫不经心地回:“嗯,喜欢的,平日里也喜欢摆弄些香囊。”

沈嘉大喜,他性子混不吝,但为数不多的能拿得出手的,还算记得的就是制香的工艺了,曾经也制过不少的香,让宫中娘娘赞不绝口。

一听言语卿喜欢,沈嘉想一会儿立刻就去找一找,能否有些之前制好的妙香送给她,好让她不再生他的气。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楼梯的拐弯处,江枫渔火在此处等候。

没想到平日里负责汇报的江枫比惯常里回来得更早了些,也一并加入了渔火的值夜队伍。

也算更安全了些。

言语卿向沈嘉点头示意,他了然地放开她的手,“卿卿早点睡吧。”

“你也早点睡,多谢你送我上楼。”

沈嘉心中只想着快些下楼,寻找之前制作的一味山茶香送给她,于是也不再纠缠言语卿,笑着说没关系,就转身下楼去了。

言语卿漫不经心地应付着沈嘉,见他离开了,才转身走入寝房,绕过鱼戏莲叶屏风,准备上床歇息。

室内幽深昏暗,她懒得点灯,径直往床榻方向走去,想倒头就睡。

黑暗之中,半点月色都没有。

言语卿走了两步,顿觉不对,猛地顿住脚步。

床榻边上坐着一个人,大剌剌地占着她的床榻,毫不客气地坐着,风雨如晦中,只隐隐约约看出个高大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