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复杂的人
“段皇......”
周无涯目光复杂的望着远处的那道黑袍身影，心中喃喃自语道。
段天良显然也听到了这个称呼，哈哈一笑道：
“段皇？这个名号我不喜欢，叫我‘雨皇’吧！”
“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我自己。”
雨皇，他为什么要起这个尊号？
老者面容沉肃，拱手道：“老朽风仲林，见过雨皇！”
“呵呵，不必多礼！”段天良面带微笑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跟江自流江兄的来历应该一样吧？”
“雨皇慧眼！”风仲林高呼道。
段天良继续微笑着，可谁知下一刻，他的脸色猛然一沉，说道：
“少拍马屁！”
“老东西，你是要妨碍我是吗？”
轰隆——
一声炸雷伴随着他的话语向周无涯等人倾轧而下。
惶惶天威让人心生恐怖！
段天良明明才自封为皇没多久，但这种皇威仿佛与生俱来一般，压迫的世人喘不过气来。
风仲林不慌不忙道：“正如老朽刚才所言，雨皇如今已经位及世间巅峰，又何苦揪着几个小辈不放？”
“本皇做事，何须你一个外族多言？”段天良眯起眼睛，语气危险道。
风仲林身形一滞，准备好的话语却被噎了回去。
“外族？什么意思？”风念雨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听到了这一句话，忍不住发问道：
“爷爷，这个坏人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说你是外族啊？”
“念雨，雨皇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人族......”风仲林轻声叹了口气道：
“按理来说，我是不应该插手人族内部的争斗的，但是因为你和他的存在，我不得不冒这个险。”
说着，他转身看了眼周无涯，说道：“孩子，你生错时代了，若是早生百年，我们都会选择你，可惜，可惜啊！”
周无涯闻言干咽了一下，嘴唇微微有些干裂，说道：
“老人家，我听念雨说，您不是过世了吗？”
“为何......”
就在此时，段天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淡淡道：
“我的好师侄，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师伯我便是，我来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真相。”
“臣服我，我封你为‘逍遥王’，这不是你毕生的梦想吗？”
“人族的敌人，漫天仙魔我一力拒之。”
“你只需要躲在后方过你的逍遥生活便是。”
“怎么样，你意下如何？”
段天良的声音硬朗且富有磁性，一言一行都在牵引着世人的心神。
心性不坚定者，只怕早已向其宣誓效忠了。
逍遥......
自由吗？
舒笑笑瞪大双眼看着周无涯，她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权势也好，金钱也罢，都不如自由二字对少年的吸引力大。
他会怎么选？
周无涯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我拒绝！”
“我心目中的自由不是靠别人的施舍才能得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宁愿不要！”
“况且......”
“先祖对我寄予厚望，我宁愿死也不愿意退缩！”
少年豪气，一诺千金重！
他既然答应了后羿要在未来肩负起这人族，就绝对不会退缩，哪怕身死道消，也要求个心安！
周无涯还是当初那个为了天风市人民甘愿进入钱永进布置的‘天平’里的那个少年，他还是那个面对舒乾时说出‘在我这真诚最重要’的那个少年！
纵然经历世间苦楚，他的初心仍旧未变！
“你要是觉得我‘口出狂言’，大可尽情嘲笑我！”周无涯执拗道：“我受着便是！”
风仲林吃了一惊，似是没料到他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权宜之计都不懂吗？
死脑筋？！
舒笑笑倒是眉眼弯弯，轻轻挽住了周无涯的胳膊，与他并肩而立。
他纵然执拗，死脑筋，不愿意向强敌低头，但是......
这才是她心目中的周无涯。
她爱他所有的样子！
话音刚落，江自流没忍住率先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小子，纵然后羿对你寄予厚望又能如何，现在我都能杀了你，更何况‘雨皇’呢？”
“就凭你这点微末实力还想追寻‘自由’？别做梦了！”
“纵然宇宙万族之内强者无数，但是谁又敢说自己是绝对自由的？你只是蝼蚁一只罢了！”
周无涯仍旧不屈不饶的直视着月下的那道身影，心性没有丝毫的动摇。
“好笑吗？”
笑声戛然而止。
只见段天良面无表情的盯着其身旁的江自流，一字一顿道：
“我在问你，好笑吗？”
江自流大气不敢喘一声，低着头不发一语。
“我没笑之前，任何人都不许笑，记清楚了。”段天良挪开目光，淡淡道。
话落，段天良直视着周无涯，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纵然我们二人为死敌，但是我欣赏你的态度，一诺千金重，既然许下了誓言那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
“世人的梦想是不应该受到嘲笑的！”
“对吧？！”
最后一句话段天良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好像是想到了某些深埋心底的回忆，极为罕见的失态了......
周无涯看着他，二者的目光在半空中交会，一股莫名的韵味出现在这世间。
两个年龄相差百年的宿敌吗？
此刻，周无涯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了一句话。
“若是未逢乱世，或者说时代没把段天良一步步逼到世界对立面的话，他也许会是个极好的人......”
叹只叹造化弄人，身不由己！
段天良转过身子，不再去看他们，转而道：
“风仲林是吧？”
风仲林皱了皱眉，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在本皇没改变主意之前，带着他们走，离开蓝星。”
风仲林闻言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傻在了原地。
江自流猛然抬头，语气焦急道：
“雨皇！万万不可啊！此子天赋有多高你不会不清楚！”
“你这是放虎归山！”
“未来会留下大患的！”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段天良瞥了他一眼，随后轻笑一声道：
“我的好师侄啊，我这个当师伯的今天饶了你一命，你可千万要记住咯！”
“这可是个天大的人情啊！”
“哈哈哈哈哈！”
说着他便要向着大海飞去。
周无涯在短暂的愣神后猛然大声道：
“段天良，你为什么要放了我？！”
段天良闻言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子，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从怀中拿出一物，向周无涯扔了过来。
“小心！”风仲林大急道。
周无涯稳稳接住，待其看清此物后眉头微微一蹙。
油桃？
这是什么意思？
可还没等他追问呢，风仲林便大手一挥，带着他们三人往天外飞去。
段天良咬了一口桃，含糊不清道：
“留着路上吃吧，我等你向我复仇！”
“这样人生才有意思，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