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印子钱？”成如堇的声线忍不住上扬，“她怕不是穷疯了吧？这种事情一旦被人知道，大伯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苏叶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是亲耳听到的，绝对不会有错，我出来的时候还专门找人打听的那个男人，那是五临赌坊的黑拐子，做的就是放印子钱的活计！”
成如堇沉默了下来。
放印子钱这样的事情，在我朝屡禁不止，尤其是在赌坊，有些人赌得凶了，红了眼，就跟疯了一样的，问身边的人借钱，可那个时候最有钱的就是赌坊。
赌坊会告诉你，他有一个熟人专门放印子钱，只是利息高了些，赌博红了眼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些利息，他们只想着马上就能翻本，做着一本万利的美梦，哪里还顾得上什么？
不过那些人原本就是跟赌坊勾结在一起的，他前脚叫把银子借给你，后脚就会让你输的一干二净。
这些人为了收利息和本金，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干，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们逼的卖儿卖女，家破人亡，朝廷自然是知道这些的，所以在刑法上也明令禁止，其中尤其是官眷，是绝对不能沾染这些东西的，不然是会牵连到家里的当家人的。
玉竹在一旁听着，心里一阵阵发虚：“小姐，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要不要告诉夫人？”
“这种事情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没必要去告诉母亲。”成如堇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放印子钱的是成大夫人，跟我母亲可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两家也早早的就分了家，就算他被查到也牵连不到我们！”
玉竹听到成如堇这么说，才松了口气：“那就好，要我说这大夫人可真是穷的发了疯，这种事都敢做。”
“这些年他们趴在我母亲的身上吸够了血，他们早早的就过惯了奢靡的生活，突然在一夜之间又回到了以前紧巴巴的日子，自然是受不了的。”成如堇放下茶盏，“只是我也想不到，大夫人竟然敢做这种事情！”
玉竹微微皱眉：“就怕她们渐渐的发现，放印子钱也满足不了她们的用度，赌场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那种花花肠子的人，只怕到时候把大夫人带着去做了更可怕的事情。”
“那也没办法，总归我们俩在一起分了家，只要她不犯蠢，干下抄家灭族的事情，总跟我们没什么关系，随他们去就是了！”成如堇看向玉竹，“行了，去煮完擂茶来，饿了！”
“小姐饿了，那我这就去！”玉竹赶紧就去煮茶了。
等到玉竹走了以后，苏叶才低声说道：“小姐，若是他们被查到放印子钱，虽然不会连累到我们，但是名声上还是会难听一些的，我们……真的不管吗？”
成如堇抬眼看向苏叶，嗤笑一声：“管啊，当然要管，只是我可不打算让她悬崖勒马，我得好好的看着她摔下悬崖！”
“那小姐的名声……”
“我不在乎！”成如堇低垂着眼，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茶盏，“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这些年她们把我害得这么惨，总要付出些代价吧？”
苏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你去找两个信得过的人，好好的盯着那个黑拐子，我倒要看看大夫人会堕落成什么样子！”成如堇冷笑一声，随后说道，“玉竹和泽兰胆子小，她们要是不问就不要告诉她们了，不要说不定到夜里头都害怕的睡不着觉！”
苏叶连声应好，正巧泽兰端着果子进来：“小姐和苏叶姐姐说什么呢？说的这么高兴。”
“我让苏叶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盯着大房，万一他们真的惹出什么事情来，我们也好有防备。”成如堇淡淡的说道，随后看着她手里的糕点，“哪里来的糕点，我瞧着像是东街樱桃铺的。”
“是赵大公子送过来的，说是来给咱们夫人送些东西，来的路上正巧经过东街的樱桃铺，就买了点小姐喜欢吃的果子，方才玉竹姐姐说小姐有些饿了，做擂茶还要一会儿，就让我先把果子拿过来给小姐垫垫肚子！”泽兰将果子放在成如堇面前。
“表哥来了怎么也不叫我？”成如堇微微皱眉，“难不成是不想见我？”
“赵大公子可是专门同我说过，说是今日事物繁忙，送了东西就得走，没能来跟小姐说说话，让小姐千万别多想。”泽兰笑着说道，“听说是赵大夫人家的娘家人来了，忙着接待！”
成如堇轻哼了一声：“原来是舅母的娘家人来了，那是怪不得，我还以为是表哥觉得我麻烦，不肯来见我了呢！”
“小姐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赵家的几位公子，哪个不是把小姐放在心尖上的确但凡有些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是巴巴的送过来！”泽兰看向成如堇，“疼的不得了，又怎么可能不敢来见你呢？”
成如堇看着盘子的果子，目光有些流离：“我当然知道，他们很疼我了。”
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赵家的几个表哥一直都非常的疼爱她，就好像是他们嫡出的妹妹一样，恨不得把他们所有的关爱都给她。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前世的他们才会被七皇子欺骗，用一封仿着她笔迹的书信将他们骗回京城，然后扼杀在玄武门，每每想起，即便是在深夜，她也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小姐，小姐？”
成如堇猛的回过神，然后看向苏叶：“你快去办吧，别误事了！”
苏叶应了一声，便赶紧去了。
出门的时候，苏叶正巧遇见来看成如堇的成二夫人，成二夫人见她形色匆匆，便忍不住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么这么着急？”
“母亲，你怎么过来了？”成如堇赶紧起身往外走。
“哦，刚才你外祖母派人来，说是你大舅母的娘家人来，让我们去府上用晚饭，我来同你说一声，免得等会儿出门的时候着急！”成二夫人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