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将衣服递给了桃夭，嘴里淡淡说道:“换上这衣服，不会那么显眼。”
桃夭抿了抿唇接了过去。
沈清辞见她要换衣，退了一步去门外等候。
过了会儿，桃夭换好走了出来，问他:“我这样穿合适吗？”
她紧紧抓着腰带，神色有几分不自在。
因为那腰带实在是箍太紧了。
少女不盈一握的腰被这身衣服展现得淋漓尽致，沈清辞目光淡然扫过，眼眸忽地暗了一下。
“要是不舒服的话，松点也可以。”他道。
桃夭犹豫了一下，照他说的把腰带松了松。
腰上的禁锢一松，她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没那么紧绷了，就是衣服穿得有些松松垮垮，没那么端庄严谨了。
桃夭有些担忧地问:“这样真的可以吗？”
沈清辞倒是很满意她这么穿，“有什么不可以的，狐族的女性被许多条条框框约束。”
“这束腰就是其中的一种，明明不是必需，却非要女性这么穿，给她们带来巨大不便，你又不是狐族的女性，按你自己喜欢就好。”
桃夭被沈清辞说得怔了怔。
刚好这时对上沈清辞专注的眼神，她慌张地移开了眼。
然而沈清辞却忽然朝她走了过来。
桃夭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你做什么？”
见少女一脸紧绷好似他随时会对她做什么的样子，沈清辞不住轻笑出声，后拿起一条发带，“帮你绾发而已。”
他的手按住桃夭单薄的肩膀。
后者来不及出声，就被沈清辞按坐在了椅子上。
“一会儿别乱动，不然我会分心。”沈清辞看着镜子说。
桃夭心跳比鼓乐来得都要急促，一下一下，像是要从嗓子眼冲出来。
沈清辞用梳子替她梳了梳发，随后便用手开始替桃夭绾起发来。
他的手修长又漂亮，不像是一般人会有的，拨弄青丝的动作缓慢而小心，像在对待一件珍重的宝物。
桃夭微微屏息，感觉自己的心尖都要打起颤来。
过了不知多久，沈清辞终于拿开了手，“你看如何。”
桃夭望了一眼，沈清辞的手出乎意料的灵巧，她凌乱的发丝几乎都被他一一收拢了起来，盘在耳后，好看极了。
于是她遵循本心点了点头，“很好看，谢谢。”
沈清辞看着她轻轻的笑，眼里看不到一丝寒意，尽是春风般的柔和。
桃夭的脸不自觉有些发热。
恰好在这时，门外又传来老伯含笑意的声音:“你们夫妻的感情真好啊。”
桃夭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看着路过的老伯，脸都憋红了不知该说什么。
见状，老伯笑眯了眼，一副十分善解人意的样子。
“姑娘家脸皮薄，我知道，老头子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老伯将一碗汤药放在桌上，临走时嘱咐桃夭:“这时能够使妖丹快速痊愈的药，都是我跟阿月平时去无岐山脚下采来的，熬成了这碗药，对你有好处，睡前喝一碗。”
桃夭轻轻颔了颔首，“多谢老伯。”
老伯摆了摆手，满脸含笑地离开了。
在他走后，桃夭看着那碗对他们没什么用处的药，眼神闪过些许复杂。
“只怕要辜负老伯这一腔好意了，这碗药对我并无什么用。”她微微叹了口气道。
“倒也不是全然无用，你内丹才刚凝聚成。”
沈清辞淡声道:“这碗汤药是助内丹凝实的，你喝了也有些许帮助。”
桃夭没有丝毫犹豫，上前将那汤药一饮而尽。
不能留在这里，但至少不能辜负老伯的好意。
“我们一会儿便走吗？”桃夭放下碗问。
“嗯。”沈清辞沉声道:“方才我已经看了，外面把守松懈，这会儿便是最好的时机。”
桃夭听后却想到了别的地方去。
她面上露出一丝迟疑，喃喃道:“我们来的时候，把守还很严，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松懈了？”
沈清辞眸光微微一闪，指出一个关键点:“因为他们的圣女。”
桃夭一愣，想到今天见到琉璃时对方脸上遮不住的疲惫，很多事情一下就想通了。
“你是说……狐族看守松懈是因为琉璃。”桃夭顿了下，大胆猜测，“难道是聂山来找琉璃了？”
聂山当初迎娶琉璃，很大部分原因便是看上了她圣女的身份，想要以姻亲的关系来取得狐族的信任。
他之后也的确成功了，狐族成为了聂山一大依仗。
但自从他跟琉璃闹掰后，狐族跟聂山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狐族也很少再出面管妖族的事情，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以前归隐时的状态中。
沈清辞看了眼窗外茫茫的夜色，眸色渐渐染深，“我也是这么想的。”
桃夭心里一咯噔，忽然急迫了起来，“那我们得快些走了。”
“不然要是聂山找来了狐族，只怕到时就走不了了。”
“好，那我们这便准备。”沈清辞颔首。
他本来也是这个意思，如今两人达成共识，再好不过。
眼下夜色已深，许多狐族人都已经歇息了。
阿月更是早早的睡熟了。
桃夭因为觉得有愧于她，所以走之前悄悄去了一趟她的房间，给阿月留下了一个凡界买来的小玩意儿。
“走吧。”沈清辞轻声喊她。
桃夭摸了摸熟睡中的阿月的头发，在心里无声地道了句歉，随后便离开了。
两人躲避着周围的狐族守卫，悄悄穿过了狐族领地。
一路上都未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非常顺利地到了无岐山脚下。
然而就在桃夭他们准备入山时，身后却忽然传来追兵急促的脚步声。
“那两个人站住。”有人在身后喊。
桃夭心中一惊，“明明族地中没有人，怎么狐族这么快就发现了？”
沈清辞没有说话，眼眸沉沉的凝视眼前的追兵，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眨眼间追兵已经来到了身前，一堆人从中间分开，琉璃缓缓走到两人面前。
“我早就发觉你们两人不对劲，让人在这蹲守，果然让我抓住了你们。”
琉璃冷冷地看着他们，嘴唇一张一合，“你们为何假扮成狐族人混入我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