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年毓婉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道，“陆玉，你知道他在京都是什么人吗？对他的了解有多少？”
“他说他与陈轩是朋友，恰巧来此地办事所以便捎了信来，至于他其他的信息，我知道他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士，应该有点官职，手腕处有条细小的疤痕，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其他的年毓婉也能猜出来，但是这手腕处有条细小的疤痕？
她记得曾经与世子打过一次架，用鞭子抽了他的左手手腕，流了血，当时好一顿挨骂受罚，爹爹让她跪着。
难不成这人真是世子！
见年毓婉愣住，陆玉道，“长嫂，怎么了？”
“没事，我们与京都来的人差距确实是大，他也要离开了吧？”
“嗯，后日就走，我想去送送他。”
说实话，年毓婉是不支持这两个人在一起。
想起曾经的一个王府姐姐，就是慎王弟弟六王爷的妾室，也是出身贫寒，能在府里站稳脚跟只能依靠与王爷的情分，与正室王妃与其他妾室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没有一个好的娘家做后盾，才会活的受尽白眼。
她不愿看着陆玉受苦，哪怕嫁个寻常人家也好，一辈子幸福安定，自然是比得上深宅大院里头的苦日子，数不尽的凄凉夜晚。
“你想好了吗陆玉，跟他说清楚断了这层关系，最主要的是让他不再对你有念想。”
“长嫂你似乎也很不愿意我与他在一起，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们不合适，即使在一起，未来路上也有数不清的困难，可是，长嫂，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就是做不到啊，我总是忍不住的想他，直到他要离开，这一天一天的结束，离他回去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才发现我好喜欢他，长嫂，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该怎么办。”
陆玉哭的泪眼模糊，年毓婉心疼。
可总要疼的，总要哭的，总比到时候哭一辈子的强。
她抱住陆玉，安慰道，“长嫂知道，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总要做决定的，时间会抚平一切的。”
“长嫂，我不甘，为何我需要喜欢的人，却因为身份悬殊就要无奈放手，我真的不甘心！”
次日，年毓婉陪着陆玉，她在另外一桌，二人在同一桌饮茶。
顾垣承很开心陆玉找了他，主动给她倒了茶，又拿出陆玉上次说觉得不错的糕点，给她吃。
“陆玉，这个桃花酥我见你上次吃了一口说了句不错，我就给你买了些，配着茶，你尝尝。”
陆玉却没有动口，她道，“顾公子谢谢你的好意，你明日几时离开？”
他顿了顿，想从她眼中看到一丝不舍，可是都没有，少女眼中平静。
“一早就走，其实我本该前日就走，只是实在舍不得你，可京都有急事，我不得不回去，陆玉你会来送我吗？”
“我不知道。”
“抱歉，我知道你很忙，是我考虑不周。”
年毓婉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时候出了名高傲的世子，如今如此低三下四？
看来是真的喜欢陆玉。
“那你会同我写信吗？我保证只要忙完很快就来找你。”
“不了吧，京都与这里实在是太过遥远，况且顾公子有京都的生活，我也有我的一方小生活，这十几日的相处我很开心，但就当做回忆吧。”
“你的意思是，不愿意跟我继续做朋友？为什么？”
陆玉桌下的手都要攥出血来，强忍着面色平静，“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谁规定的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志趣相投，你懂我的不如意，我懂你的心事，我们为何不是一路人？”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你只是故意逃避。”
“对不起。”
“我想听的不是你的对不起，陆玉，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陆玉低着头，她快疯了，泪水马上就要夺眶而出。
看着两人气氛凝固，年毓婉索性走过来带走了陆玉。
她知道她不愿他看到她哭。
“抱歉，家妹不舒服，这位公子自便。”
眼看她们要走，顾垣承道，“陆玉。”
陆玉定住，背对着听他说话。
“明日辰时三水坡，希望能看到你送我离开。”
……
没有带着陆玉会馒头摊，也没有回家。
年毓婉带着她到了一家酒楼，坐了雅间。
一到这里，陆玉就卸下浑身的卸备，痛哭出声。
年毓婉于心不忍，却也不知该怎么劝。
看得出两人相爱，但是她不愿意陆玉去赌。
“长嫂，我不会去送他的，我会想办法忘了他。”
“陆玉，你可知道他是京都的世子，嫁过去只能做妾，你真的这么喜欢他？”
“嗯，我与他一样，见了对方，此生只认定一人。”
“忘了他就对了，如今痛一痛，来日也会好得多，这些事我会替你保密，不会告诉娘的，娘她担心你，一个劲的让我调查那个男人是什么人，想着让你与他在一起。”
“我们注定不会有结果了，长嫂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自己的感情的。”
一大早，年毓婉想跟陆玉说一说家里鸡孵出小鸡仔的事，一推门人没了踪迹。
年毓婉知道她一定是去送了顾垣承。
床上的被子似乎一夜未动，陆玉一夜没睡。
……
三水坡
“公子，赶紧走吧，那边等着回去复命呢。”
顾垣承不肯离开，他等了陆玉半个时辰，等的属下焦头烂额。
他深深望了一眼，还是没能等到想见的人。
他知道，她大抵从来没有对他动心。
就在这时，顾垣承正要离开。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顾垣承！”
他欢喜你扭头，从马上翻身而下，奔向陆玉。
“你还是来了陆玉。”
“你我相识一场，我总要送送你。”
“不，你是舍不得我，不然你不会眼圈如此乌青，你一夜未睡对不对？”他心疼的伸手轻轻触碰她的眼下的乌青。
“何时回来？”
“不会回来了。”
她沉默。
“好。”
“但如果想见你，随时可以，路在选我也努力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