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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乱金阙 > 第221章 他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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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如霜却并不想这么回去。

她见萧长卿顾念着二人同乡的情分,给足了她面子,又给她晋了位份,心中安定下来。

言语之间,也肆意了些。

“陛下……往后要如何安排这后宫?”

萧长卿眸底迅速地闪过一抹危险的光。

手脚……未免太长了吧?

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

而是眉毛微挑,声音温和,“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韦如霜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后,将手中帕子一翻,恭声道:“我也是为了后宫的安稳着想……”

“现今两位贵妃打擂台,宫中乌烟瘴气,太后归来之日遥遥不可待,陛下难道彻底不管后宫了?”

萧长卿没有正面回应。

他只是想看看这群乌合之众能折腾到哪一步罢了。

“你不必拐弯抹角的,有什么想法直说便可。”

萧长卿淡声道。

韦如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理了理自己的裙摆,把萧长卿当成一个现代同胞那样,往后退了几步,自顾自地找了一处地方坐下。

“虽然对你了解不深,但我也知道,您不是一个轻易受韦家摆布的人。”

“堂姐没有被封为皇后这件事,便表明了您对韦家的态度。”

“您,并不想太过提拔韦家。”

萧长卿眼神并未落意在韦如霜身上。

一个帝王,怎么可能受一个外家摆布?

这事不仅韦如霜看的明白,后宫诸妃都看的明白,前朝大臣包括他的外祖父都明白。

所以,韦如霜说的这事,如同被人嚼了一遍又一遍的甘蔗一般,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趣。

不过,韦如霜要说的重点,并不在此。

“您纵容桑贵妃跟韦贵妃打擂台,也是出于此心理,对吗?”

萧长卿不置可否。

韦如霜却继续道:“我也认为,陛下您抬举桑贵妃更合适些。”

“且桑贵妃性子单纯,为人虽不那么聪明,但背后无权无势,极好掌控,宫中虽属她位份最高,确实最让人放心的人。”

“您既然已经不偏心韦氏了,为何不干脆做个明白?”

“顺便借桑贵妃之手,稳住后宫。”

“毕竟安内才能攘外,这毕竟……是您的后宫。”

萧长卿沉默着,并未搭话。

这不是他的后宫,这是兰溪的后宫。

兰溪离京后便音讯全无,他对于这所谓的后宫诸妃,更无半点兴趣。

韦如霜觉得他是在调衡利弊。

其实,他只是漠然。

韦如霜将他的沉默当作了鼓励,接着说道。

“今日桑贵妃在海棠院又设宴宴请众妃,陛下不如前去赏个脸?”

“算来您已近一月未进后宫了,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大家都议论纷纷……”

萧长卿看着那故作姿态,好似为他担忧的韦如霜,心头涌起一股啼笑皆非的讥讽。

前朝后宫如何议论他,他在乎吗?

堂堂帝王……被人在背后妄议,她们应该庆幸,他不是一个嗜杀的帝王。

“薛乾——”

萧长卿想让薛乾将韦如霜送回去,免得她在这里继续胡言乱语。

可叫了两声,都不见人。

萧长卿眉头微皱。

有个小太监探头望过来,怯懦地小声道:“陛下,岳公公去领罚了,薛大人刚才跟太医去抓药了,二人都不在……您有什么事,吩咐奴才去做?”

萧长卿想开口,可面对这样一张陌生的脸,又没了兴趣。

火药爆炸的硝石的味道和那打翻的龙涎香味混在一起,将这殿内的空气愈发乌烟瘴气起来。

海棠院……

似乎临近御花园,植被茂密,空气比乾清宫更清凉些。

过去走走也未尝不可。

不过,萧长卿并不打算与韦如霜同去。

“殿内被你祸害成这样,你自去内务府找人来解决此事。”

“朕出去散散心,不必跟着。”

萧长卿不再多言,携满院星光月色,离开了乾清宫。

……

扬州。

太守府内。

兰溪正在用宵夜。

是南方一道特色的甜品,叫桂花糖芋苗。

选用新鲜芋苗,蒸熟后剥皮,再用特制的桂花糖浆,放在大锅里慢慢熬煮而成。

入口润滑清爽、香甜酥软,汤汁呈现出一种鲜亮的红色,浓郁的桂花香和这扬州城的夜色一起,浸润至心尖。

兰溪用完一碗,胃间暖洋洋的。

抬了些精神,问腮雪。

“那群人拷问出来了吗?背后的主子是谁?”

腮雪一边将那空碗撤下,一边道:“回主子,那掌柜咬死了说没有什么主谋,那小二也硬气,说他们底下人做活计的,只知道没付钱的客人要付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兰溪提起这个,心头的怒意又涌上来。

全都是赫连栩这混账惹得祸事,这厮倒好,拍拍屁股转身就溜了,留这么一堆祸事等着她给他擦屁股。

兰溪揉了揉眉心,问道:“漠北那边有消息吗?”

腮雪摇头,也知道自家主子在苦恼什么,跟着愤愤不平地抱怨。

“从今儿早起到现在,折腾了一整天,那位大爷一个脸面都没漏过。”

“知道的当他是躲灾去了,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啊!”

窗扉忽然被撞开,一个布袋子被扔进殿内。

那布袋虽是黑色的,可其上却有殷红的血液渗出,滚落在地板上后,拖行出一地的血渍。

这样的出场方式……

兰溪心头一跳,猛地抬头,往那窗口望去……

果然。

一身黑衣的赫连栩站在窗外,面色沉在黑暗中,无甚么表情。

腮雪气得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要来便来,吓人做什么!”

“还有这袋子里的东西——”

腮雪抬脚去踢,脚尖接触带来的异样感,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面色陡然煞白。

她不可置信地退后两步,声音变得有些尖锐。

“赫连栩!”

连尊卑都忘了,惊恐地,沙哑地问道。

“你这袋子里装的什么!”

赫连栩从窗户外一跃而入。

身上,带着冷风的腥气和淡淡的血腥气。

他唇角略抬了抬,抬出半丝笑意。

眸光微绿,有种杀人后的满足感。

“能是什么?自然是送给太后娘娘的人头。”

……

屋内静窒一瞬。

直到兰溪拍桌而起。

“你疯了是吗?”

兰溪眉头紧皱,看赫连栩的眼神极为失望。

“你算算从你住进兰家,你犯了多少冲动的祸事,哀家又为你擦了多少次屁股?在路上你是怎么承诺我的?来扬州城之后一定谨言慎行绝不添乱。”

“这倒好,来扬州城短短一日的功夫,惹出这么多桩大事!”

“早上堵门的那群人还都在柴房押着呢!此事最后还不知要如何才能化解!”

“扬州城不是京城,这太守府更不是哀家的后宫,由不得哀家胡来,况且……就算是在京城,也没有吃饭不付银子的规矩!”

“更何况——”

兰溪将那夺回来的令牌扔在桌面上,冰冷的金属声和杯盏撞击在一起,让这夜色愈发生硬。

“杀起人来你倒是本事大了,可哀家不过让你保管了一个令牌,你怎么能丢了呢?”

“若被有心人捡到,你知道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吗?”

“你且回漠北吧。我兰氏这一艘船,实在坐不下您这尊大神!”

早上的那一通怨气,如今,终于泄散出几分。

兰溪指着那禁闭的房门,命令道。

“腮雪,开门,送客!”

给赫连栩擦屁股的事,这是最后一次了,往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谁都别来影响谁的心情!

她的冷漠,让赫连栩有一瞬的僵硬。

那藏在袖中的右手,不自觉地摸上了那藏在暗处的匕首。他不是想对兰溪动手,而是每当情绪失控时,他都忍不住想杀人。

控制住那暴虐的情绪,在腮雪开门之时,赫连栩开口道:“你不想知道这地上的死人是谁吗?”

兰溪冷笑连连,“忘了说了,带上你的人头,一块滚!”

赫连栩眸底的绿意破碎,胸口发疼,鼻眶发酸。

她竟……要他滚。

昨夜之事,他之所以那么荒唐,是因为尝了尝,觉得那几味道扬州点心,新鲜好食,囊中虽然羞涩,但又实在想让她尝一尝,所以才想出那种下作之法。

这前半生他人没少杀,但做此等事情,还是头一回。

生涩之间,难免失误。

发现令牌丢了后,几乎快寻遍了整个扬州城……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他躲在暗处探查这茶楼背后的主家,找到了始作俑者,将那始作俑者的项上人头给她送来,以绝后患,让她安心处置这酒楼的活计。

可她呢……

问也不问就……

赫连栩俯身,拎起那黑色的袋子,任其上的鲜血淋漓地顺着他的衣袖滚落。

“其实你早就想赶我走了,是吗?”

赫连栩不甘心,又问了一遍。

兰溪的话,便又伤他一次。

“还用问吗?若早知漠北会派你过来,我就不该跟萧信做这笔生意。”

赫连栩眸子中绿色的光亮,溃不成军,他唇线绷得极紧,捏着那布袋子的手指,因为巨力,而微微发白。

“早该知道的。”

“你怎会喜欢我这样的?”

兰溪听他说话,觉得无比荒唐。

抬眸,眸中似储藏着冰雪。

“喜欢?到底是何时,哀家给了你这种错觉?让你觉得哀家会喜欢你?”

赫连栩被她话中的敌意和讽意给惊到,往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

语气,犹带着一丝不甘。

“可你,在见我杀人时,从不曾畏惧,更不曾就此远离我……”

自从他被接回赫连家后,他嗜好杀人的本性,也在日常中日复一日地显现出来。

那些曾经想要亲近他的人,或者曾是他亲人的人,刚开始还对他假言辞色,但很快,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恶魔一般,除了畏惧,便是厌恶……

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啊……

心里总是有嗜血的冲动,闻到鲜血,就开始兴奋。

在京城、在从京城到扬州的路上……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表现得和漠北的那些庸俗之人一模一样。

包括凌统领和兰溪身旁的这些宫婢们。

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畏缩闪避。

在那畏缩闪避之间,有淡淡的厌恶之色。

只有兰溪不一样。

那日兰府初见,他已心动。

往后,她虽会警告他,让他往后不要再随意杀人。

但眸光落在他身上时,虽疏冷,却犹带光彩,从来没有恐慌和畏惧之意。

那样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像个人一般被对待的,而不是像一只“野兽”。

有时候,他竟能从她的眼里,读出淡淡的钦佩之色。

所以,不自觉地向她靠近,试图讨好她

但今日……

兰溪字字如刀,扎着他的心脏。

“我实在不知道,我何时何地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从你将广西的使者杀死那日起,我便向你的主子萧信去了信件,要将你送回漠北。”

“若我的此种行径,在你心中竟然是喜欢的话,那你的脑回路,着实跟常人不太一样。”

“更何况,你觉得哀家凭什么会对一个杀人魔头青眼相对待?”

“你大概不知道吧?自从跟你见面之后,哀家已经写了七八封信件,发往漠北了。”

“可惜迟迟等不来萧信的回音。”

“一旦漠北有信,你觉得哀家还会留你吗?”

赫连栩深吸一口气,突然又将手中的人头扔在地上,在胸口处摸了一番,最后,拿出一叠厚厚的信件,扔到兰溪面前。

“所以这些,都是你亲笔手书的吗?”

兰溪看到那信件之上的备注和字迹时,瞳孔微缩!

这信……

竟是她送往漠北的那些!

赫连栩读出了兰溪眼底的惊讶之色,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你知道这些信件都是哪里来的吗?自然是从那些信者身上搜刮来的,你寄了几封信,用了多少信使,这信上就沾了多少鲜血。”

“实话告诉你吧。”

“我并非是萧信派来的人,也不是所谓的他的手下,他其实另外派有一人,那人也是赫连氏的,但却是赫连氏外族之人。”

赫连栩上前两步,踩住那地上的信封,足尖上的血渍,将信封和泥土捻在一起,混杂成污秽不堪又刺目的模样。

“我之前从未来过京城,只得闻京城的繁华,所以趁此机会,杀了那本该过来当内线的辅佐你的人,还有跟着他的那一批扈从……”

“本来是只有我一个的,但为了防止你们怀疑,路上我又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一个小厮,入了你兰府。”

赫连栩语不惊人死不休。

“所以,兰太后,我怎能让您的信,送往漠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