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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那位空姐所言,苏逸在误差不超过半小时的时间里按时抵达了目的机场。

华西属于偏远地区,换句话说,那就是公司鞭长莫及的地方。所以下了飞机,人生地不熟的苏逸自然指望不上公司的同志会在百忙中关照一下自己。

这个时候,打电话摇人是最好的选择。

电话接通。

“喂,老陆?有空没有,出来搓一顿呗。”

苏逸亲切的话语传到电话那头,直接让军营中正在训练新兵蛋子的连长怀疑人生,是不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陆杨把放在耳边的电话拿下来,在眼前仔细看看,号码180...一个字一个字对照着记忆。

“没错啊,是你小子苏逸。”

“对,是我。”

这爽快的回答,生怕对面直接挂断了。

“你来华西了?”

有点匪夷所思,陆杨嘴角抽搐,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嫌弃;实在是这位公子哥,不太好招待啊。

苏逸走出机场,在太阳底下伸个懒腰,懒洋洋道:“来了。”

电话瞬间挂断,苏逸会意般笑了笑,就待在这里也不走了,他敢说,不出一刻钟,必定有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出现在自己跟前。

事实也的确如此,挂了电话的陆杨,直接就开着自己的越野撇下新兵们溜了。

在路上的时候,陆杨才定神向自己曾经的上级兼教官,也就是苏逸三叔苏河征询意见。

得到的回复是,一切如常便可。

陆杨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说明苏逸这小子完全就是闲的没事飞过来一趟,既和苏家没关系,背后也没有军方的示意,所以陆杨一下子就升空了。

你小子诈我,给我等着。

十三分钟正正好好,一辆不久前才清洗一遍的军绿越野车稳稳停在苏逸跟前,车窗几乎是同步摇下。

陆杨带着墨镜,臂弯搭在车窗上,傲慢道:“上车!”

哟,苏逸看这情况也有点意外,老陆吃错药了?但苏逸也没废话,直接打开后门把自己塞进去。

车弹射起步,一股推背感差点没给苏逸送走。

“你故意的吧。”

陆杨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苏逸一脸不爽的样子,顿时就乐出声来,黝黑刚毅的脸庞带着幸灾乐祸道:“你小子当初在军校里,可没少给我捅娄子,现在落到我手上了,可是得好好招待招待你。”

当初在军校,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排,反正就摊到陆杨做苏逸的辅导员。

一名辅导员负责三名学员,直到他们从军校毕业为止。这是老辅导员,新辅导员只能带一名,好巧不巧,这两人就绑在了一起。

军校那段日子,陆杨是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是这家伙又惹出什么麻烦来。

好不容易送走了苏逸,现在重逢那可真是有怨报怨。

苏逸自知理亏,悻悻问道:“那你咋跑华西来了,前些年听三叔说的时候,就挺意外的,我以为你会留到军校那呢。”

这个问题,当初也问过三叔苏河,苏河只说要亲自问陆杨才行。

本来偷乐的陆杨笑容收敛起来,军营里的学员看到这一幕都知道这是连长故意吓唬他们的,但往往遭罪的还是他们。

可是苏逸却是知道,这位连长的笑意收敛,是因为克制。

克制自己的亲和,所以他是军营里有名的铁教官;克制自己的笑容,所以没有学员敢于在他面前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可以独自承受独自消化。

“我母亲病重住院,她老人家生于华西长于华西,却嫁到了内地;她想回来,所以我回来了。”陆杨表述得言简意赅。

但苏逸能感受到那一份克制,当他越是沉默,心绪也是最涌动的时候。

苏逸了然,不再多问,只是报了一个地址,那是公司给安排的一处镇子上的独院。

“你去那干嘛?”

好问题,苏逸也想吐槽,但毕竟是给自己的所谓奖励,不要白不要。

想了想,苏逸道:“找一个叫薛泽睿的人,他是那片的守林员。”

提及这个名字,陆杨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严肃道:“那可不是一般人,当初他主动要求做守林员时,我们是明确告知他其中有凶残妖灵出没的。

可他似乎就是奔着这些妖灵来的。而且背上背着一个墨色的木质剑匣。”

“嗯,我知道。”

见状,陆杨也不再劝说,毕竟军校里那些出类拔萃的学员现在都已经是能独当一面,作为其中最优秀的那一批,即使沉沦几年,也依然应该有超越常人的魄力。

况且,他可是听说苏逸现在已经正式成为封妖师了,想来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对了,我听说你没出国,也没去军方,那你还在读书吗?突然跑来这边找一个守林员,可不像是读书的学生会干出来的事。”

苏逸知道华西的情报体系不咋滴,但确实是不知道会落后成这样。

主要陆杨平时也不会关注苏逸的动向,所以对于苏逸的认知大多都是保持间隔更新,现在就是属于更新的间隙。

于是苏逸提醒道:“那您要不猜猜?毕竟正经的机构也不多。”

“哦?”陆杨剑眉一挑,顿时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军方、世家都排除了,还得是正经的机构,这...几乎呼出欲出了,陆杨铁青的脸色不愧于他铁教官的名号,怒吼道:“你给老子滚下去!”

呃,公司在军方的名声,也是真不咋滴。

消消气后,冷着脸的陆杨是一句话也没说过,苏逸也干脆闭嘴当个哑巴,省得自己成了活靶子。

抵达小镇时,已经是傍晚。

生气归生气,苏逸请客这种事情难得撞上,在独院附近找了家农家乐,陆杨狠狠宰了苏逸一顿。

就连苏逸也想不明白,农家乐也能吃出千元豪宴来?

事实摆在眼前,他一个四阶封妖师,还没有这个没能成为封妖师的家伙吃的多,倒是烟,陆杨是真戒了。

至于酒嘛,多少都会喝点。

扶着酩酊大醉的陆杨回到独院,苏逸直接丢到左间床上,帮他盖上被子后悄悄退出去。

有些话,只有喝醉了才会说出来,陆杨其实也很憋屈,当年同批被选拔进入青训营,苏河正是其中一位教官,甚至都还不是主教官。

这样好的机会,只有一次,他拼了命想抓住,但因为之前留下的暗伤,导致他跟不上进度,在第三期时落选了。

而那些撑过第三期的,起码也是某个序列传承的前列,至于第四期第五期,那都是陆杨根本不敢想的。

据说,要是能通过第七期,能见到那位军方的传奇人物,甚至有可能成为他的学生。

可惜,那但对于已经落选的陆杨来说,都是梦罢了。

直到苏河开始发展自己在军方的根基,他这位被遗忘的落选者仿佛被命运眷顾,再一次获得了一个机会。

倘若能在军校内成为正式的职工,便能获得军校实验基地有关于强化人体实验的名额,甚至也能获得军校传承序列。

军校那些年,是陆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哪怕是摊上了苏逸这么一个惹事精。

可只要苏逸以最优秀学员成功毕业,他就能稳稳稳的转正。

只是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在前途光明的时候,最爱自己的人也即是自己最爱的人倒下了,他只是惨然一笑,谢绝了校长的提议,带着母亲回到了华西。

这一待,也已是数年。

“公司也挺好,国家机构,有编制还有前途,好好干下去也不愁没出路;实在不行回去继承家业,不要想我一样,蹉跎半生。”

喝醉的陆杨,是这么说的。

苏逸后来回忆老陆,这样说:“老陆啊,是个老兵,也是个平凡的人,他总是在踽踽前行却从未走上一条他心向往之的大道。但他代表了大多数人,向往未知,认清现实和拥抱生活的态度。

所以,他是华西的榜样。”

在院子里独坐许久,等到体内灵质渐渐饱和,苏逸才动身。

没有人带路,这么贸然闯入山林肯定不妥当,但苏逸手上有一份全息影像投影的地图;趁着皎洁的月光,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天亮的守林人,鬼知道上哪去找他去。

从小镇步入山林的路,苏逸在心底默默衡量了一下,大概有几公里。

当初那批驴友是怎么进入山林的,苏逸不清楚,但是他们从山林上下来,进入小镇大概就是这条路。

也就是说,那个神秘守林员给他们留下的路,也是给苏逸留下的。

黑夜中的山林,有不敢高声语的静谧。

走在这里,若你是与人同行,那倒还好,哪怕在看向山林的深处,被自己幻视幻听吓到时,也好歹和人有个印证。

倘若和苏逸一般独身其中,那你会诡异地发现,好像山林中处处都有被窥伺的错觉。

无论在哪里安营,都不能带给自己一丝丝安慰。

在这样的环境中,守林员薛泽睿已经待了有四五年之久;而且是在明知其中危险的情况下,主动进入其中。

这份胆魄,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那大概就是与世隔绝,求死荒野吧。

沿着路,苏逸走到了山脚下,再向上,就是没有什么明确可以行走的道路了。至于守林员住的地方,那是在山腰上面,具体方位,苏逸还真没办法确定。

在山林中攀爬到了凌晨时分,才勉强见到了山腰的光景。

早知道不如让陆杨调一架直升机,把自己送到山腰还省事;这样聪明的想法,即使是苏逸也不免事后诸葛亮。

天微微亮起,苏逸已经走到了小屋前。

守林员的屋子本就寒酸的紧,但是在薛泽睿的手上,好像被改造成了另外一番样子。

一个不大的藩篱围出一个小院子,摆放着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原来就有的大石头,被磨成稍微平整的表面,勉强可以当个桌子。

至于板凳都是竹木编织的,手工有些粗糙。

而小屋也修修补补的,大概是要比杜甫草堂强上许多。

仅仅是站在门前,苏逸也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吸引,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宛如恶魔低语,不停地在苏逸感知中引诱着。

与此同时,天亮的那一刻,屋内的守林员起身了。

推开门四目相对时,苏逸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薛泽睿果然是一个普通人,整个人平平无奇,凹陷的双目带着浓浓的倦意,活像一具行尸走肉。

那么能让一个普通人生存在这里,显而易见,他所背负的那柄剑就是关键。

“你是?”

薛泽睿率先打破了僵局,出声询问,在他的印象中并没有见过苏逸,也不觉得苏逸会是那种作死的驴友,起码人家都是一伙出行。

“新闻网记者苏逸,听说前段时间有一行驴友在山中遇到诡异事件,特地前来调查一二。”

苏逸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薛泽睿的反应,发现他好像完全无所谓苏逸的身份,倒是听见那一行驴友时,眼神有些变化,但说不清这种变化是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那你跟我进屋吧。”

薛泽睿转身就踏步进屋,苏逸面带微笑紧随其后,好像完全没有担忧自己的处境。

两个相互试探的人,选择在步入屋内的一瞬间拔刀相向。

老人的猎枪抵在苏逸胸口,而苏逸手中的匕首也仿佛随时都能划开老人脆弱的咽喉。

这个时候,苏逸不敢赌老人的枪里没有子弹,索性收回了匕首笑道:“老人家掏枪的速度真快,就是看您手上的茧,不像是常使枪的人。”

听到苏逸的话,猎枪在犹豫片刻后也收起。

薛泽睿看着这个年轻人,问道:“你是来取剑的?”

“您何出此言?我看着也不像是会舞刀弄剑的吧。”

老人却是不理会,只道:“在我最迷茫的时候,有个人告诉我,可以去做守林员,直到有个人找到我,取走那柄剑,我的噩梦才会结束。”

这个人是谁,苏逸很想问,但大概问了也是白问,索性问道:“噩梦?”

老人不置可否,摆手道:“你若不是来取剑的,便赶紧离开这,这里可不是供你游乐的去处。”

转身带上猎枪去巡视山林的老人,掩上门,却被苏逸一句话定在原地。

“我猜您的噩梦里一定很精彩,”苏逸侧身看向背过去的老人和那柄破旧的猎枪,道:“为什么偏偏这次选择了放过呢?”

“难道噩梦也会让你恐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