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祂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你不要指望着拿这件事情来压我。”
“至于继承他的意志，那就更别提了。”
“你也是从上古时期过来的，你应该知道那个时候，输掉的人都会被吞噬。”
“道祖，”祂冷哼一声，“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大，归根到底，他也曾经是魔神。”
“开天地的时候，于混沌中诞生。”
竺笙打断祂：“但起码，在我认识他之后，他从来没有做过如此出格的事情！”
“所以呢？”祂像是很疑惑的样子，歪着头对竺笙道：“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呢？想要劝我收手吗？”
祂挥手，一面巨大的水镜展露在她的面前，水镜中的情况让竺笙不忍直视，甚至一瞬间感觉回到了上古战场上。
她听见祂说：“你看还来得及吗？”
“你真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才知道吗？我的傻孩子。”祂的语气中充满了遗憾，“真的很可惜呀，我们失去了那么长时间的相处。”
“不过没有关系，我们会死在一起的。”
竺笙瞪大了眼睛，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祂对她，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你...”
祂看到了竺笙眼中的变化，终于笑出了声：“你既然能发现的话，那么说明还不是太傻。”
“只是很可惜，之前我给你机会的时候，你根本就不珍惜，现在...我不想再给你机会了。”
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箭雨向她袭去。
伴随而来的，还有祂的话：“你先放心的过去，我随后就到，这场盛大的葬礼，有全部的生灵给我们陪葬。”
祂癫狂的笑声在这里回荡，一声迭着一声。
“做梦吧。”顾凌霜的声音从祂的身后传来，她从他们谈话的一开始就等待这一刻了，祂的情况不稳定，她早就知道，等的就是这一天。
竺笙既然能将伤害直接打在祂的身上，当然也有办法，将这个法术教给顾凌霜。
再加上顾凌霜一开始学的混沌诀，配合起来，效果加倍。
祂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了顾凌霜，头一次懊悔自己的傲慢。
“我竟然把你忘了。”
顾凌霜将霜华剑又向里面送了一寸：“不，这不是忘不忘的事情，也不是傲不傲慢的事情，是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
“怎么样？被一个你根本就不在乎的生灵击碎的感觉，很好吧？”
祂吐了一口鲜血，面目狰狞：“将我杀掉，你们也活不了多久！”
顾凌霜丝毫不在意这件事：“你觉得我们既然能找到方法，把你杀死，能找不到方法将你身上的力量转移出去吗？”
“就你这样的智商，还能做天道这么多年，看来真是没人了。”
祂被气的发疯，奈何胸前还有一把剑，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这样的还想追我们家竺笙，做梦去吧，做梦比较快。”
祂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吐出来的全是鲜血。
最终不堪重负的倒下了。
竺笙立即上前，检查祂是否还有呼吸，在确认确实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时候，她终于放下心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而此时的顾凌霜拄着霜华剑，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竺笙根本就顾不上地上已经死去的那个人，连忙跑到了顾凌霜的身边：“你没事吧？”
剧烈的痛苦侵蚀着顾凌霜的精神，她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顾凌霜一开始只想把天道之力储存起来，谁知道它直接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又不是那个人，没有系统的训练，骤然承受这些，她整个人都疼的发昏，根本就分不出力气来回答竺笙的话。
竺笙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分担顾凌霜的痛苦，只能默默的在她身旁陪着她。
那些力量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冷汗瞬间将她的衣服打湿，竺笙身为器灵，都能感受到她正在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这到底有多痛。
空间中的小毛球和小狐狸也跟着蹿了出来，一同跟着出来的还有夙行秋。
因为宿主的不稳定，连带着空间也跟着不稳定了起来，里面的人自然是呆不住的，干脆一起全出来了。
刚一出来，夙行秋就将顾凌霜抱在了怀里，不顾自身安危，将灵气输送进去，想要用这种办法净化痛苦。
然而看顾凌霜的表情来说，应当是没啥大效果。
灵气飞速的从夙行秋的身体过渡到了顾凌霜的身体里，输送的那个人脸色苍白，看上去也不太好的样子。
竺笙想要打断他，上前劝说：“你的伤还没好，现在这样只会导致两个人都有危险。”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么疼下去！”
“这是一条必经之路，最好让她自己挺过来，不然，全天下的人都要跟着一起死在这里！”
夙行秋的眼眶红红的：“有没有一种方法，能让她不这么痛苦的吗？”
竺笙闭上了眼睛，缓缓摇了摇头。
夙行秋的心，如坠冰窖。
“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夙行秋将顾凌霜抱了起来，目光森寒：“我就不相信他们真的能让下一任天道死在这里！”
竺笙还愣在原地，等到人都走远了，才忽然想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连忙追了出去。
“夙行秋！”
夙行秋的脚步顿了一下，但他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我不在乎她到底是谁，我只在乎她是不是顾凌霜。”
竺笙一下子闭了嘴，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她能听懂。
‘只有她是顾凌霜，那么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顾凌霜自己愿意，他都尊重。’
罢了，到底是两个不一样的人，怎么可能用自己的经历套到顾凌霜的身上呢？
顾凌霜的运气可比自己好多了。
两个人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这片天地突然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竺笙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其实在最开始那个蒙昧初觉的时候，我也曾仰慕过你。”